第8章 第 8 章

“你想要名分?”

徐欣毅旁的话是一句都没听,只将她要名分和这一副样子印入了心里。

嘴角弧度扩大了些,真真切切的笑了。

孙碧岑眉眼一簇。

冷着嗓子:“不,只是我这几日焦虑寝食难安,侯爷准备将我日后准备如何,我拿捏不准。见着你又这副轻浪模样,实在不能接受。既然话我已然摊开,请侯爷名言。”

这一把碎瓷她拿的稳就要用力,用力难免会伤着手。

现在已经将手划开了些,微末的红色从指缝里渗出来。

徐欣毅眼尖,瞧见了立马就红了眼。

“那就跟了我吧。”

心里却恶声道,我拨了两年局,好不容易平稳点,使了点诈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慢慢培养点情感出来,倒还是有错……

简直不能理解!

孙碧岑手一抖,碎瓷碗没放下,却听闻耳边数人有条不紊的脚步声逼近。

回头的一瞬间,门口已经是两排家将将门口围了起来,手里都捏着明晃晃的刀剑,吓得孙碧岑心里一漏。

呼吸直接减半。

又镇定的回过头看着徐欣毅。

目光虽有些跳动,但胜在稳固。

她眉间若蹙,跟没听明白一样,重新的问了一遍:“侯爷说什么?”

徐欣毅自己将衣袍系上,温吞儒雅的动作看的让人觉得视线发烫。

“我说,跟我。”

四个字,语毕后视线重重的落在她身上。

目光炯炯,一脸端正,不似在说笑。

孙碧岑咽了一口气,语句有些打哽:“不是说让我去陛下身边吗?”

徐欣毅突然低声喝到:“都出去,三丈外围起来。”

门外所有的家将捏着刀剑就开始撤,整齐的兵戈之声听得她心有余悸……

方才是镇国候的家将们将她围住了……围住了……

现在后撤后,她着实腿有些发软。

只听见徐欣毅说:“你要我说实话是吗?”

不等她有反应,徐欣毅一边系衣裳一边朝她走。

原本搁置了些力道的碎瓷碗又捏紧了些,对着徐欣毅丝毫不松懈。

这个架势他看着好笑。

小孩子把戏。

“若不是荀太后那些人,两年前荣恩宴结束后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将你接入我的府中。”

声音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低沉,磁性入耳,听得孙碧岑心里猛然跳动个不停。

他笑笑,看着孙碧岑已经开始泛潮色的脸颊之后他莞尔一笑,破冰露春的那种明媚。

孙碧岑看傻了。

一个失神,徐欣毅将她的手捏住,把碎瓷碗取下,用衣角按住了她的伤口……

这是朝服――

染了血……

徐欣毅的近身她丝毫没有防备,当反应过来时已经贴的很近了。

镇国候的声音在她耳侧低沉的响起。

“你还要我说吗?”

一个笑声炸开在她的耳边,温润厮磨的声音靠近了她的耳朵。

“要不是荀太后的外戚们,可能你已经做我孩儿的娘了……”

语句放浪的厉害,却没有轻薄之声,倒是情致恳切。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孙碧岑就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瞬间懵然无知。

孩儿的娘?

“徐侯爷……说什么笑了。”

本来还为自己未来提心吊胆的孙碧岑,突然听到了这些话之后,直觉得太不真切了!

权当自己是幻听,臆想。

徐欣毅什么人,一眼就瞧出来了。

“不信?”

徐欣毅这次再将孙碧岑的下颚抬高,两人视线交汇在一处。

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两年前荣恩宴上我便对你一见相思,久不能忘,夙夜不寐,你落在我的心尖上了……碧岑,两年,我等了两年才将你拢在我的身边。宫里那小子也配你?”

孙碧岑整个人恍恍的,神思一片混乱。

只是镇国候嘴里那个‘小子’是当今陛下……

不配她?那是她高攀了好不好……

孙碧岑安安静静的不知所措,被震撼的过于严重,只言片语都无法说出来。

徐欣毅按着她的手,眼里都是红色朝服上沁出来的色泽,也与散开的血色一同散入了眸子里,混着黑失了些神志。

压制了些即将喷涌出来的按耐不住的情愫。

声线调控的稳稳的。

“荀太后还没彻底结局,故而说送你入宫,免教他们以你下手……本就是我,单相思。你概不知情罢了……没想着同你说的,只是打算与你日日相处着让你也倾心与我的,再顺水推舟求道婚旨明媒正娶的……”

他声音轻慢,带了一声叹息。

孙碧岑不知道怎么做,好半响也说不出来。

听完这段,她惊然的在他的视线里问:“那,那侯爷今日为,为何说出来了……”

徐欣毅觉得无辜。

瞪了些眼睛:“不是你要名分吗?”

孙碧岑脸是彻底一羞,红的没变……

“我没有,只是侯爷对我……对我处处小心,又偶尔对我不甚规矩,只是想弄清楚,侯爷将我看做什么……若是不正,不正……”

徐欣毅知道她性子是硬的,对碰不得,就问:“我若将你看做那种可有可无,偶时还能轻浮的女子,你会如何?”

这话问的时候,徐欣毅脸色依然不好看了。

因为按他的了解,怕是她会自戕,故而才有那一句,‘我自有我自己做主’。

果不其然,孙碧岑抬起头,目光坚定,抛开生死的那种。

“我会护着自己清白,一死也不会受辱。”

徐欣毅心里一软,呼出一口浊气。

将她按入怀里,下颚搁在她的额前,轻轻得死死贴在她额前。

“对不起。这些时日我不该如此轻浮。”

孙碧岑倏然瞪了眼睛。

这还是那个坐镇京都退敌千里的镇国候吗?

他说了什么?

她按着自己的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只得轻声说。

“侯爷,请容小女想下这件事儿……还有,你该入宫了,再晚要耽搁了。”

徐欣毅就简单的“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好好的享受着这一刻孙碧岑让他拥着的时刻,分开安宁舒悦。

孙碧岑推了推徐欣毅。

“该入宫了。”

徐欣毅大大的叹息了一口在她的耳边,然后执起她受伤的手,牵着她朝内室里走去。

在一旁的矮柜子里找了药箱,提出来。

将孙碧岑放到床边,却看着她咬着唇一脸挣扎,欲拒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孟浪了。

重新牵起来一道走到桌前,让她坐下,他细细的松开朝服,看着她手上的伤痕。

不是很严重,但也绝不算轻,可想而知她方才豁出去些什么……

徐欣毅又轻又疼的给她上药。

只知道她怕苦,不知道她怕不怕疼,故而全程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就怕她疼。

结果,孙碧岑就是这样看着满身红色朝服的镇国候给她上药小心翼翼的样子当真是直接刻进了心涧最深的那处。

不知不觉的从唇齿间唤出了声。

“侯爷……”

她声音本就好听,这下子突然的低声莺啭更是惑人,听得徐欣毅缓慢抬起头。

看着她,笑了笑,眼睛明亮的泛出了许多光来。

“怎么?”

今日他已经是第二次这样笑了,眉间的霜雪消失,带着柔和温润。

他齿间止不住的含笑。

“碧岑,你再像刚才那样唤我一句……”

孙碧岑脸一红,伸出去的手开始往回收。

徐欣毅将她的指尖一捏,蜷蜷地收拢在掌心里。

她疼得不说话,甚至没有过多疼痛的表情,只是微蹙了一下眉间。

徐欣毅看着她这样的忍耐,心里一疼。

松开她的手,任她抽走。

“碧岑,在我身边怕什么就说出来,我能护着你。而不是让你一个十四岁的女子去护着大厦将倾的孙府。两年了,你累了。”

口里已经开始磨牙,突突的恨意。

这个话他说的又轻又慢,如同春江小溪像东流,倾泄入了她的心里。

替着孙府呕心沥血了两年,她的哥哥不陈情,如今却被一位外人来替她不值,来护着她……

坚韧了两年的孙碧岑像是肩上突然放下了一座大山,不再压的她难受,不再隐忍。

嗓子里沾着粘糊的哭腔,颤抖的喊了一声:“侯爷,谢谢――”

他霜冻的脸绷着,毫无什么颜色。

只是眼眸里头除了她还是她,刻满了她――

“丫头,回去养病吧。我回来会路过那一家苏记糖铺子,你可有喜欢的甜食?我给你带些。”

冷着脸说这样缠绵的话,真的是一种冷热碰撞。

孙碧岑尚清明,虽然对着他红着脸,心里却一丝肖想也没有。

她只是中和的说了句:“都可。”

既不拂了他的意,也保留着自己的喜好,并未与他深言。

徐欣毅一眼就瞧出来了,她并没有对他敞开心门,只是没有过多抗拒罢了。

心里啧啧。

果然是他看上的姑娘,就这样还能守得住己心。

换个姑娘怕是……

他轻笑,不急……不急……

日子太长,时间尚够。

“退吧。日后不喜欢的,大可说出来,不必这样。两年前的性子才好,如若你能娇纵任性,那就更好不过。”

说罢起身,直接抖了抖衣摆理理顺,撇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而孙碧岑整个人卸了力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明明只是过来伺候他换身衣裳,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徐欣毅说了太多的话她消化不了。

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候说心悦她?这怎么可能。

老实说,徐侯爷或许见过她,但也仅仅是两年前远远数眼罢了,能倾心到怎么样?

在来镇国候府之前,她是没有在三丈之内见过这位镇国候的。

孙碧岑独坐着,越想越清醒。

只当是徐侯爷两年前的痴念突然得逞,日后当真是相处日子一久,倾心一事怕就是两说了。

在心里咬死徐欣毅就是得不到的在躁动,时间一长应该也就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了。

看看,那一本子相思诗集,是日夜想夜也想,游时想眠也想,一个人灌的住这么个想法?

人是端端正正的人,但行事真的有些放浪。

想想她还在高热的时候,徐侯爷下死令给她擦拭退热,不能违拗。

就这样板直僵硬的不敢动弹,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看他。

每每都在细枝末节上对她举止不善。

起先还当他是人面兽心的东西,今日这些话堆在脑子里才知道,这是喜欢的人在眼前克制不住。

多是细心勾引的。

但是她依旧不喜欢这样。

毕竟无名无份的,这样终归是不好。

徐侯爷也朝外面放过话,她就是送入宫陪伴陛下的……

大病初愈,身子不好,神思尚不清明,现在朕又是混沌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这里胡思乱想。

直到门外的徐管家喊了一声。

“孙姑娘,请往玉屑阁挪步。”

花白头发的老者整整齐齐的带着冠,稍一个小礼,恭请她挪步。

孙碧岑这才清醒过来,落目定睛才发现,这是侯爷的卧房。

她实在不该,太失礼了。

然后讪红着脸赶紧垂着头跑出去。

错身太快,徐管家都来不及同她交代,院子里来人了,是她的故交好友……

当孙碧岑一路垂着首跑回去,多少侍从婢子都瞧的真切,这位孙姑娘是从侯爷的卧房跑出来的!

莫不会承了什么恩情雨露吧?

私底下不少人都在偷偷拌嘴,传说的越来越过,越来越带些色彩。

口才好的人说的那是个惟妙惟肖,就跟亲眼见过一般,围听得无比一一咋舌。

后来在自家院子里传的不成样子,徐总管将人聚集在一堆,言明了玉屑阁这位是侯爷日后要送入宫的姑娘。

大家谨慎伺候,莫那一日成了娘娘,朝侯爷要一嘴人,仔细着别把你们自己给卖出去!

一个个的再也不敢胡诌乱掐编排孙姑娘。

而她冲会自己院子里,本想一个人静静,却不料没抬头的瞎跑,直接撞到一人背上。

她才吐“对不住――”,就抬眼看到这女子的衣衫裙罗不是婢子样式,而是大家小姐的款样。

一身素色大袖配了件弹墨裙,谦和雅致的厉害。

身姿曼妙,蜂腰削肩的身形引人瞎想。

挽了一个简单的螺髻,插了支大红海棠,既简洁又贵气。

孙碧岑心里肖问起自己:这是何人,能入的了镇国候府?

那人被人一撞,缓慢扭转身子。

当孙碧岑看到这眉眼脸庞,虽略带迷惑的彷徨不知,却实在是熟悉的厉害。

直接惊喜的大叫一声:“施家姐姐。”

这是几日里来,她头一声生机勃勃灵动的话语,精灵俏皮的样子一漏,直接看呆了青衣。

日日看这孙碧岑眉眼含愁,化不开心事的样子,突然烟消云散的这样灵动,当真是晃了一下眼。

纯真又不失俏丽,活泼却又得仪。

青衣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侯爷中意她了。

也暗自一笑,心里大赞,果真是侯爷选中的人,非同凡向――

施翊看着眼前的女子,细细瞧了好几眼才敢认。

“碧岑?”

孙碧岑点头跨步到她身边,自在的将臂膀挽上去。

“你怎么在此?”

说着就往房间里拽去,打算两个人关上门说些体己话。

施翊留心的四下瞧了一眼,见没有婢子有其它颜色流露,就知道,这院子的主人怕就是她打小玩大的闺阁好友孙碧岑了。

心里不惊捏了些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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