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成爻还记得多年前雷雨血泊中求生的自己,和如今存活下来的人类。
现在正常生活,物资匮乏、家园修缮等严重关系人类生存问题目前已得到解决。
以及人类繁殖,生态延续都已呈现良好趋势。
所以,人类应该不会再有末日和恐慌。
不过,自从第二次灾难过后,人类世界的许多人逐渐开始有各种的疾病,医生查无病因,束手无策。
专家们全部摇头,不治之症,华佗在世,也难逃抱拳。
但人类总是创造奇迹。
汤一居先生,为此作出非常大的贡献。
集中发言台上,成爻对着话筒:“尊敬的各位,感谢莅临现场,在今天的公开分享会,我们工作人员将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传扬我们汤一居汤学家的杰出事迹,两分钟,给我们准备,大家稍候,很快。”
身为工作人员的纪中,他这人上台随意搬来一个桌子,放到正中。
另一个扮演“病患”的工作人员郜少礼,被人五花大绑拎到台上,心里疯狂吐槽,待会结束看他不骂个遍。
另外一个扮演看护病患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倒兢兢业业,没有任何不快,他站在五花大绑的人身侧。
以防台上“患者”突发情况,他好及时应对。
谁扮学家呢,成爻。
成爻套上了白外褂,在桌子上调试一下解药,配到一个安培瓶里。
台下坐席观众之一吴客,对这些熟悉面孔扮演此番生硬节目,他有些生无可恋地讲:“研究所请不起人了?穷到这种地步,是个人都要亲自上场,经费这么有限。”
经费有不有限不知道,反正在台者的表情都是一副被迫营业上班的样子。
郜少礼看到大领导即将扎来的针管,他想立即下台拜拜地说:“这什么东西,别真扎啊。”
成爻坐在纪中给他放的凳子前面,找人血管地推针说:“营养液,少礼,一会的表演你记着。”
郜少礼真不想苟同,他看台下观众地说:“我们这个节目,你不觉得很难看吗,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看头。”
营养液注入成功,成爻拔针:“看头在你表演者的痊愈镜头,你要知道,尽情演绎,支持我们的自会给我们鼓掌。”
“不如直接说。”郜少礼无奈。
成爻起身和台下观众鞠躬,他的表演完成。
接下来请看病患的痊愈速度,郜少礼脑子一丢,假装恢复好站起来,眼睛一惊,嘴巴一张,脸上一喜,马上痊愈了。
由旁看护的工作人员给他松开束缚的绳子。
他本该对神医圣手感恩致谢,却想以下犯上,给大领导一点颜色。
于是,成爻脱掉白外褂之时,众人看到痊愈患者扮演者郜少礼两个巴掌向大领导那边扇,脚向大领导那边踢,尽情演绎变成生活演绎。
台下满场欢呼兴起,掌声笑声顿时拧成一片。
“……”
郜少礼尴尬了。
在大领导转身之际背过身,他对天长思,真成事就完蛋了。
不知其因的成爻不吝啬地说:“大家对你的表演很喜欢。”
郜少礼:“……”
台下观众吴客,看眼里精准张口说:“傻吗。”
坐着,他怀里被人塞张纸条,纸条里面包裹的是钱。
两眼放光的同时,吴客知道自己的工作又幸运地降临了。
没错,他在这里赖以生存的活计就是帮别人发泄情绪,针对化定制大客户需求。
而所谓的大客户需求呢,无外乎他接的单都是有关那位台上者成爻的。
帮他们骂,骂成大领导,拿着研究所和赞助的钱不干人事,整天外出游玩。
帮他们打,打成大领导,德不配位,在其位不谋其职,整天把工作交代完,编号2118城市当中,哪里还有他这个人。
帮他们弄,弄死成大领导这个影响极坏的人,最好横尸街道,万人唾弃。
额,后面这个有点危险。
他吴客做的是小小的生意啦,杀人放火那事,暂免,他不接这么要命的单。
再多的钱,他也得有命花不是。
还好,和他一样承这职业的人不多,他这份努力努力可以称得上独一无二的事业生涯,目前没有特别激烈的竞争人手出来单挑。
因为哪里有人从监狱出来之后,还能嬉皮笑脸双手合十地接下一个任务。
这次,他也才从关押了七日的小黑屋中出来,这不一下就有任务上门了。
就说他不能白坐台下吧。
尽管是经过实名验证的支持者,也能混出来几个看不惯台上那个不干人事,这不外出游玩又整幺蛾子演出什么节目的人。
甚至分享凭什么让不干人事地来作分享,人家汤一居先生作出的贡献,轮得着他在台上演说答谢?!
有时,吴客很佩服这些不知黑不知白的人,但当下生长环境如此,谁知道是不是末世,反正人类每天都在减少,骂谁的都有,杀谁的都有,打谁的皆有。
哪份工作都在有的人的眼里,被视为不正经。
既然不正经,他为什么排斥这份工作,而且这份工作分明很好。
和成大领导混熟,感觉那人也不错。
好了,话不多说,事不多想,他准备开干。
收来纸条的字是:打。
看来挺恨成大领导的。
成爻走下台,研究所青年工作人员纪中说着分享落幕结束语,“大家可以退场了。”
观众依次散,工作人员收着搬上来的东西。
吴客一人作贼地走到一条街上,不知窘迫地观察着四处,咳咳,不不,他这是正经职业。
画好的成爻画像,被他张贴栏杆、墙面,小孩背后他还不经意放了一张,漫游两步,觉得此行为不妥后,立刻又给拿了回来,张贴别处。
“是我吗。”成爻乍现。
吴客比本人还慌,但他对此早有经验地跐溜奔跑:“不是。”
“看着像。”成爻淡定地说。
吴客摆动胳膊不管,他就是跑地说:“都打成那样了还像。”
“所以是我。”成爻叹了一口气。
不打自招的吴客狡辩:“哪里是你了,那是画。”
成爻追人很轻松,几乎不用怎么跑,他说:“画成这样,也不是真打,雇主是否满意?”
丝毫不知被套话的吴客:“怎么不满意,我的雇主很大方。”
“所以是我。”成爻停下,甩出绳子打结说。
吴客:“……”
“怎么还套人话。”
吴客双手被绑住,又一次被成大领导拽着绳子听候发落地走,光天化日下酷似游行。
有时候,吴客真觉得,他的雇主和客户,似乎不是想看成大领导为难,相反,是想看他的笑话。
真那么好笑吗,吴客看着周围人。
他说:“你能不能给我个口罩,不然把我的头蒙上,这样真的很丢人呢。”
成爻抻直绳子,不顾地说:“那要不你死吧。”
这像是一个大领导说出来的话么。
那?那……
桥沿栏杆外是海,映衬着天边的蓝和夕阳晚霞。
吴客看看,说:“你松开,我跳下去。”
“……”
成爻走近,亲自给他松开了。
“你真松开啊。”吴客瞧眼周围地说。
成爻伸手看下面的海:“不是你说的。”
又讲:“跳下去,海里面的东西顷刻间会把你分食,也好,省得关了,我也累了。你要不跳,自己把绳子系上。”
给台阶呀,他吴客跪。
吴客拿起绳子的另一端服软地给自己双手缠上打结,左右为拳举到成大领导眼前,身有此前经验地说:“我们走吧。”
看他一眼,成爻身依海上桥面栏杆地拽起绳子,让他往自己身边来地说:“做这工作好玩吗,换一个人,死了。”
不过他没死,吴客求成大领导大发慈悲退两步地鞠躬:“下次绝对不做。”
成爻如听这话多次耳朵起茧地看着这个每次保证过后忘掉的人,不觉笑了一声,手指挥挥,将那些贴在各处画有他丑画像的东西,聚到一块,抬指烧了,灰烬各散。
周围人见罢,佯装无事地该走走,该离离,以后再也不看热闹。
成爻对原地像石化的人说:“看见吗,再有下次,把你烧成灰,我想不过分。”
吴客点点头,他点点头,强烈表示自己已经看到。
成爻挽两圈绳,收一收距离,他带人走。
还是要把这人关到研究所附近的小型监狱,不然……
没办法。
回来研究所外和大领导斗智斗勇的郜少礼和两位在台伙伴说:“你们好歹拦着点我,我真踢过去怎么办。”
不仅人随意,往常说话更随意的纪中搭腔:“怎么拦,我们胳膊这样抱着你拦吗?”
对于人做的动作,郜少礼同意地说:“那你当时这样拦啊,大领导万一知道,我不就……”
两位伙伴,属纪中是个活人讲话地说:“大领导不是夸你了吗。”
郜少礼:“那是他不知道。”
纪中:“他现在也不知道。”
话说着说着,大领导回来。
纪中和另一位伙伴望去,纪中话不过夜地说:“这人又来了。”
吴客被拽走到后头地讲:“你们好啊,是啊,我又来了,大家多多关照。”
“……”
三个人没有一个想听进去。
郜少礼对这厚颜无耻的人说:“您可真够作的,我们这里成你家了。”
打算把这厚颜无耻落实到底的吴客:“是吗,真的可以,好啊,这里是我家,我常回来住住,没有问题,是吧。”
郜少礼:“不是,我们不欢迎。”
吴客不作不行:“那我来了,请我出去吗,也好啊,可以出去吗?”
郜少礼握拳,留心看看身后,没人拦的话,他就不握拳了,不敢在大领导面前放肆,他说:“不可以。”
走得远一点,吴客喊说:“你看,也不欢迎也不可以,那我到底是出是留。”
那三个人全都不想再搭理他,各自转头离开,眼不见为净。
成爻止步,吴客差点撞上。
一看,这是关自己的地方到了。
成爻说:“你暂时还出不去。”
吴客说:“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说呢。”成爻给他推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