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衣少年,一眼定情

始料不及的意外,令花烟寒失了神。那轻轻搭在她细腰上的手掌忽而加重力气,伴随着一树枝断裂声,花烟寒被紧紧框住贴在男子炽热的胸腔中,随同树叶花瓣缓缓落地。

男子松开花烟寒,微微低头看着还紧巴巴拽着他腰间的女子。

“姑娘可是有受伤?”男子温声细语,伴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胸腔,花烟寒竟因此脸红耳热。

沉默片刻,花烟寒惊觉自己靠在男子的胸口处,立马弹开身子。

春光下,男子面容清癯,鼻梁高挺,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如玉的笑意在他眼中洋溢。发虚随风摆动在两侧,伴随薄唇隐隐上扬,眼里透出浅浅冷淡。微风一阵,树枝摇摆,桃花摇坠,悄然落下。

她甚是入了迷,乱了心,这般翩翩少年郎竟被她不期而遇。玄修门哪有这般俊俏少男,花烟寒甚是移不开眼,乌溜溜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

“姑娘?”男子微微歪头一问。

花烟寒紧拽衣角,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刻意撇过眼神,意想一个女子不应如此失态,冷静道:“冒犯了公子,方才我是为了给我徒儿摘些果子,竟也没想到摔下来了。”

眼见花烟寒毫发无伤,男子浅笑,背手离去。

“对了。”花烟寒紧跟他的脚步,“你是来这里玩耍的吗?还是寻战的?”

“寻战?”

“对啊,向来千里迢迢来到此山顶,不就为了找上纪无凌来一站战吗?”

闻言,男子顿然侧脸停下脚步,花烟寒的脸扎实撞在他的背上。

“啊……”花烟寒低头摸额,双眸便是对上男子腰间的玉佩。

曾听柏鸢说过,世间虽记载纪无凌其貌不扬,但也只是他人猜测。

而无容置疑的,便是这人腰间常挂着一个圆形翡翠,此物做工精湛,光滑细致,在光下隐隐闪耀,是个价值连城之物,独一无二,极为罕见。

诧然间,花烟寒咽了口水,甚至还有一招可以断定这人到底是不是纪无凌。

倏然花烟寒抬脚踢向男子腰间,男子身手敏捷,侧身躲过,可那随他摆动而飞的玉坠被花烟寒未出鞘的剑勾住,接着剑身一翘,玉坠飞上半空。

她不过轻轻抬脚作势飞起,男子争先恐后伸手抢到玉坠,手腕上的疤痕**裸展现在花烟寒眼前。

花烟寒麻利拽住男子手腕,抬眸含笑:“你就是纪无凌。”他不过微微蹙眉,一抹凌厉几分淡漠,杂含三分不解,便让花烟寒脸红耳赤。

看来世上无他真实相貌记载是有原由的,如此神清骨秀又蕴含几丝不羁的男子,会成为多少女子的白月光。

花烟寒曾用大价钱买到关于纪无凌最准确无误的辨别方式,便是此人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疤痕,当时不过半信半疑买下情报,竟没想到被她赌对了。

纪无凌眼见红色伤疤露出,双目闪过戾气,倒是傲气挥袖背手,严肃道:

“区区十八阶小女子,竟敢来此处。”

闻言,花烟寒拔剑怼他。

“在下花烟寒,来此便是寻求一战。”

纪无凌上下打量花烟寒,淡淡道:“修炼不积极,寻战倒是无厘头。”他伸出两个手指头移开月笛剑,“不战。”他似冷酷无情,背着手漫步往前走去。

“如你不想打架,本姑娘有一法可以让你避战。”花烟寒虽未见过世面,可察言观色向来一流。

他最在意的便是那条伤疤。

她伸手递给纪无凌一瓶药罐,“给!”

纪无凌垂眸,撇开:“如想使诈,你找错人了。”

花烟寒打开他的掌心,将药给他。

“这是我们玄修门秘制的无痕药,不管陈年旧伤一一能治。”花烟寒盯着伤疤,惋惜道:“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竟是留下这深疤,肯定很疼吧……”

纪无凌盯着手心里的药罐,眼睫一颤,抬眸望向花烟寒,眼中浅露一抹动容,随后消散。

花烟寒接上纪无凌目光,莞尔而笑,满眼皆是想把纪无凌收入囊中的计谋,羞涩道:“只要你答应成为我郎君,我花烟寒便放你一马,这药就当做定情信物了,如何?”

话毕,纪无凌微微颤了腿,似有似无的笑意在他脸上浮现片刻后,消散下去,“看来病得不轻。”

花烟寒眼神沉下,手腕一转,亮起月笛剑,随脚底一蹬,飞到纪无凌身后,眼见刀尖即将此入他的后颈,纪无凌回身只凭两指夹住月笛剑。

月笛剑在他脖子不过一指距离,倒也让花烟寒开了眼界。

“答不答应我?”

纪无凌沉默不语,花烟寒继续发力往前刺去。纪无凌手指夹剑往下翻转,花烟寒被带着在空中转动一圈,随后扭转方向朝纪无凌的后背落下,眨眼间,月笛剑架在纪无凌肩膀上。

正得意自己占上风时,花烟寒再次目眩,接着便发现手背上的青筋忽然发紫。她来不及多想,眼前的纪无凌倏然转身,衣摆轻轻擦过她的手腕,一个侧身伴随脚底漂移闪到花烟寒的身后,发虚飘飘飞起。

“姑娘并不是我的对手,不如请回。”

花烟寒用剑撑住身子,这一战还没开始,便发觉内力被锁,视线不清,整人虚弱无比。

她再次持剑飞起,正要略过纪无凌时,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口中,纷纷扬扬洒在了纪无凌白衣上。

纪无凌仰首望去,只见花烟寒在空中失了力气,他作速朝花烟寒落下轨迹飞去,在半空接住了她。

花烟寒半眯着眼,却也能看清纪无凌这张无可挑剔的脸蛋,嘴角扯了扯,露出被血液染红的牙齿:“我好像中毒了,纪无凌你可要救我,不然,你将会失去一位很爱慕于你的女子……”

话毕,花烟寒合眼昏去,月笛剑掉落在地,纪无凌抱着她回到地上。

此时柏鸢听到动静赶往而来,便看到花烟寒被纪无凌拦腰横抱的画面,愤愤道:

“你是谁,凭什么抱着我的师父!”

柏鸢气势汹汹将手上的剑甩去,刺向纪无凌。“谁敢伤我师父,必死!”

随剑而来,纪无凌不慌不忙头微微一歪,剑擦过发丝,插在后方的树干上。

“你亲眼见到我伤害你师父了?”

“你……”他确实没看到,只是看到两人从空中落下罢了。

纪无凌摸向花烟寒的脉搏,又意识到她筋脉发紫,发觉不对劲,似乎想到什么,眉头一蹙。

“你师父中毒了,想救她,便去后山上采上丹桂,三七、人参前来熬药。”纪无凌抱着花烟寒往身后木屋走去,柏鸢腾空翻身挡在他的面前。

“我凭什么听你的?”

“信不信由你,如今她已昏迷,便以说明这毒开始深入骨髓,如你想让你师父拥有后遗症甚至就此死去,你大可以不信我。”

柏鸢急了,眼见花烟寒脸色煞白,毫无生气。可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是大忌。

“不信。”柏鸢双手抱肩继续挡住。

“好,那就等她死去。”纪无凌将花烟寒交给柏鸢,柏鸢抖着手不敢接过。

一来他不精通医术,二来他根本没有门路可以去找医治师父毒的大夫。

“怎么?你的师父,不要了?”

柏鸢强装不屑,质问道:“凭什么是我去采山药而不是你?”

纪无凌从容不迫:“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必须守在这里,而救你师父,也不是我的义务。”

这里的主人?

“你是纪无凌?”柏鸢大惊。

纪无凌没有回应他,只给一个接不接过你师父的眼神。

柏鸢摸摸下巴深思,这人若是纪无凌大抵也不敢对一个玄修门弟子胡乱来,如这事传出去了,长老们必定会将他打个粉碎。

柏鸢咧咧嘴,却也想要面子,高傲着:“我去就我去。”走到纪无凌身后时,手指尖偷偷弹出一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虫子黏在纪无凌的头发上,才放心大步离去。

确认柏鸢离去,纪无凌快速进屋将花烟寒放在床上,挥挥衣袖关上门。

毒性发作的痛苦使花烟寒轻轻咬着下唇,而她的手却紧紧拽住纪无凌的袖口,娇嫩欲滴,见着怜爱。

纪无凌轻轻退去花烟寒白嫩的手背,深吸一口气,摊掌运起一阵蓝色的光气,置于花烟寒肚子之上,逼出体内毒素。

将近半个时辰,纪无凌已满头是汗,眼见花烟寒气息恢复安定,纪无凌收掌摸向脖子上的脉搏,虽整体表面上还是中毒迹象,实际上体内的毒正在渐渐散去。

看到花烟寒平了眉间,纪无凌松了口气,盯着她稚嫩的脸蛋半晌。

魔界炙虫毒竟是出现在她的身上。

“最终他们还是动手了,比想象中还快。”

这毒虽不至于死地,中毒者却疼痛难耐,毒解之际功力随之大减。在这种情况用上此药,纪无凌已能感知明日一来,将是开启不太平的日子。

倏然,一尖锐的树枝飞过纪无凌眼前,插在屋内木板上。

纪无凌不慌不忙回头,见柏鸢抱着山药冲冲走进来,一手蓄力要将他推开,纪无凌先一步退开,使柏鸢的手扑了个空。

看向花烟寒衣服纹丝不动,柏鸢这才放下心,将一手用衣布包着的药物递给纪无凌,傲娇道:

“药我已经采来了,你熬药去。”他可是要在这里看好师父了。

纪无凌无视柏鸢,坐在一旁罗汉桌上,悠哉悠哉喝起茶。

“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师父。”纪无凌慢慢喝下一口茶,“熬药的事,难不成要我这个外人来做?等会医不好了,又说我是个下毒的坏人。这深山野外的,也无人替我作证,我如何洗清嫌疑?”

柏鸢嘴角抽了抽,自知理亏他不熬药,痛苦的是自己的师父。轻哼一声,去院子砍柴生火熬药。

忙碌一夜,柏鸢眼见花烟寒脸色逐渐好转,以为是药效的功劳,逐渐放下心。

……

……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花烟寒脸上。

被光叫醒的花烟寒,身体已倍感舒适,却朦胧看到两男子正注视桌上,摆着的一个馒头。

馒头上插着一根发黑的银针,正让两人抓耳挠腮。

“阿鸢……”她虚弱呼唤着。

柏鸢见花烟寒醒来,飞奔到床边,将她扶坐起来。

柏鸢责备道:“师父,您中毒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把偷来的馒头给了你吃,才不会……”

“为师已经没事了,身体无大碍。只是……那馒头不是从玄修门偷来的,怎么会有毒?”

花烟寒下了床,柏鸢搀扶她到桌前。

纪无凌神态自若,淡然清冷,只是在今日的阳光下,倒是多了一丝温软。

花烟寒神色逐渐恢复,唇周虽泛白,脸蛋却染起红晕。垂眸看向桌上馒头,眉睫颤颤,抬眼望向纪无凌,问:

“这是什么毒,纪公子可知道?”

纪无凌躲开目光,摇头:“我不懂毒。”

“呵。”

柏鸢讽笑一声:“不懂毒的人,还能救了中毒之人?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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