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暖风微醺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入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林琼玉

美丽,幽暗而深邃。但我有诺言,尚待实现。待她释怀,方可沉睡。

——徐嘉淮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想去西北,想听僧人梵唱,想看茫茫草地;想看风吹低草,想看牛羊满地。

——徐嘉淮

我喜欢你,从黑夜到黎明,从冷冬到暖春,从一秒到一生,生生不息,轮回不止。

一林琼玉

柔软窈窕的柳树的枝条微微飘荡,枝梢拂着堤岸,轻点水面,荡漾的是清波,是涟漪,是夏意。

新柳窈窕,迎风垂丝。

暗黑的远山朦朦胧胧,云、树、村舍影影绰绰,若有若无。

清晨,盛庭州习惯性地给洛清夏备好早点,到了房门口,想起是周末,不知该不该敲门。

想了一会儿,还是扣了门。

“咚——咚——咚”如在春之原野,沐三月清风。

洛清夏接过早点后,盛庭州说了句:“下午三点去徐嘉淮家里,可以吗?”

“好。”

见洛清夏答应,盛庭州转身就要走,洛清夏情急,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说:“一会儿可以陪我去趟超市吗?”

又觉得不妥,补了句:“不去也…”行。

盛庭州打断她的话,喜上眉梢,说:“得之汝命,吾之荣幸。”

在热烈炙热的风中,万物悄悄酝酿着抒情感伤的清秋。

想起盛夏过后就是清秋,而秋天又总是被分别的字眼束缚在一起,大概是因为深秋更懂得抒情,而青春的盛夏太过炽烈,盛夏的少年又过于耀眼张扬。

檐角的日系风铃微微晃荡,泛着热意的街道混杂着微醺柠檬汽水的味道,浸在唇间好似在品着一份夏天淋漾。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手面上,感觉暖暖的……他在心里说。

“安安,收拾好了吗?”

盛庭州开始催促,洛清夏应了一声,随及一起出门了。

“我想乘着风,穿过发梢奔向破旧的童话……”

听着舒缓的音乐,两人并肩而行。

到了超市里,洛清夏拿着清单,对上盛庭州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气氛。

“亲爱的小姐,很高兴能认识你。”

“亲爱的小姐,可否能共进晚餐?”

“亲爱的小姐,是否能共舞一曲?”

盛庭州开着玩笑,洛清夏舒展笑颜,说:“好啊!”

“天空的眼泪是什么?”

“是雨。”

“那声音呢?”

“是风。”

两人一问一答,此刻,他们只想享受在这岁月如歌的灵动里,抒一卷明媚。

“愿你,浩盛安宁。”

“希望你,欣荣如初。”

我希望满天的流云里。你是其中一朵,落一滴雨在我眉心。

我希望满天的繁星里,你是其中一颗,穿过光年的距离,触摸我。

我希望你是树里的一片叶,风吹过沙沙声在耳畔响起,若要落下,就落在我的肩头。我会听见,温柔的叮咛,然后用手指去抚摸,叶脉的纹理。

我希望你一直在,物质与能量守恒,你能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当我想起你时,请按照信的指引,前往夜深时安稳的梦,陪着我。

过了一会儿,盛庭州问:“你喜欢吃菠菜、油菜、茄子、丝瓜吗?”

洛清夏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只要清淡点,都行。”

他疑惑,问:“那为什么买这些呢?”

“菠菜和油菜能替代芹菜里面的营养,而茄子、丝瓜能替代苦瓜里面的营养,莴笋能替代胡萝卜里面的营养,你不是不喜欢吃芹菜、苦瓜、胡萝卜吗?”洛清夏不解。

盛庭州面色涨红,说:“谢谢你能记得我的喜好。”

洛清夏摇头,随意地说:“我不会做饭,到时候让阿姨做些补营养的。”

那个夏天无边无际,蒙上一层朦胧细腻的雾色。

他们走着走着到了水果区,由于这里水果是可以品尝的,洛清夏随手剥了颗砂糖橘给盛庭州。

他一瓣一瓣的吃着,砂糖橘有着酸涩的甜。

不出意外,最后他们一直吃了午饭。

到了徐嘉淮家,林琼玉和徐嘉淮在门口等他们,因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徐父徐母就在院里等着。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四方宽大的院落,院门口掩映着几棵随风婆娑的紫竹。

踏进院门,几十棵高大的树木有序的排列在院子里,林荫遍地,凉风阵阵,同时也能闻到淡淡药香。

不久,沈玲漾他们也到了,只是微喘着粗气。

盛庭州用他那有艺术的语言说:“你们偷鸡摸狗去了?”

沈玲漾面色涨红,陈清予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坐公交车的时候,沈玲漾发现自己在游戏上和陈清予做的任务能养崽了。

忘记了当时还在公交车上,高兴地说:“终于有崽崽了!”

旁边的大叔以为她怀孕了,给她让位。沈玲漾恨不得找个洞装进去,刚好车门开了,他们急忙跑下去。

结果发现下错站了,又怕会迟到,所以就跑过来了。

盛庭州舒畅地哈哈大笑,洛清夏嘴角也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见到她含笑的眼睛,耳边全是自己狂乱鼓噪的心跳。

心细的洛清夏看到了沈玲漾眼底的乌青,问:“沈玲漾,怎么了?精神不怎么好的样子。”

陈清予在旁边解释,“昨晚上熬了一整夜,精神能好吗?还又哭又笑的。”

洛清夏疑惑。

陈清予思考了一下,说:“按照她说的就是,洛冰河等了沈清秋5年,薛洋等了晓星尘8年,蓝忘机等了魏无羡13年,杨过等了小龙女16年。

夜华等了白浅300年,孙悟空等了唐僧500年,宇文拓等了宁珂500年,花城等了谢怜800年,风晴雪等了百里屠苏900年。

龙葵等了龙阳1000年,白娘子等了许仙1000年,易小川等了玉漱2000年,苏九儿等了封夕3000年,夕瑶等了飞蓬几千年,紫萱等了长卿三生三世。

而她一直在等作者更新。某天某月某日一女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苍白,嘴角却微微带笑。

她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眼角的泪光微闪,嘶哑的声音喃喃道:“别忘了更新……”

你为什么要我等,为什么!你好狠的心啊,你知道你没完结的文会让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吗,想起来还要等这么久。

她在午夜梦回时惊醒,手脚冰凉,她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感觉心像被凿了一个大洞,你在乎吗?

不,你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就像你不在乎狮子头里没有狮子,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你也不在乎等到快要疯掉的她!天啊!这混作者。

可怜她才充了3.8元的会员,身子不过贪恋一晌欢愉,想寻个快活处,哪曾想便被诓骗至此!罢了,原是我自寻做这苦主,就躺在这坑底,真心灼灼地待她填起罢了!

无中生有的师父一直教导:“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我她连九月八都等到了,可更新何在?你可知更新去了哪里,是飞上了天,还是坠入了海?她翘首以盼,只为一睹新章节的风采。”

宋沐言三人刚到就听见这番控诉,也都先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

沈玲漾注意到洛清夏喊自己全名,撒娇卖萌道:“洛洛,别这么淡啊!叫我漾漾,或者和小青鱼一样叫我小羚羊啊!”

走过来的童乐恬接过了她的话,说:“对啊,洛洛别对我们那么生疏啊!”

洛清夏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顺便告诉自己要努力的让自己习惯。

她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说:“小说犹如一面在大街上行走的镜子。虽有虚构的情节,却能真实地反映出光怪陆离的社会现实。

即使是涉世未深的青少年,只要真正走进小说,敝能在其中间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小说分为很多种,我们现在对它感兴趣,很正常。但千万不能成瘾哦!”

沈玲漾撒娇:“我知道,我现在就趁着高一学业轻,偷偷懒懒,找些东西打发时间。等到高二高三就不看了。”

陈清予仗着自己比沈玲漾个子高,摸了摸她的头,说:“孺子可教也。”

俩人又打闹起来。

盛庭州趁着他们打闹,微微弯腰和洛清夏说:“他俩是一对的,还有小淮淮和小玉玉是一对的。”

看向宋沐言和童乐恬那,皱了皱眉,说:“这对,难评。”语气还有点幸灾乐祸,不怀好意。

洛清夏也小声的说:“我发现了,他们都怪怪的。”

盛庭州点头,说:“只有咱俩是正常的。”

“赵芷沫呢?”洛清夏疑惑。

他干笑,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嗯…她也是正常的。”

他们走进院内,只见一位绝俗的少妇在欣赏荷花,海藻般的栗色长卷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依稀还能见到年轻时的美貌。

旁边坐在石桌上的男子,眉目疏淡,手中卷着一本书看,远远望去谦和温润,如同古代清雅矜贵的世家老爷。

他们的容貌惊艳到了洛清夏,殊不知自己也惊艳到了他们。

一句话形容便是:北方有尤物,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尤物难再得。

他们迎上去,说:“这就是洛家丫头吧,小时候粉雕玉琢的,长大后更好看了。”

洛清夏微微一笑,说:“叔叔阿姨好。我此次来是想看一看徐嘉淮的病情的。”

担心他们不信,还将自己的行医资格证拿了出来,这是她在国外的时候办的。

他们对视了一眼,说:“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丫头,尽力而为就行。”

他们对此已经不太抱有很大的希望了,毕竟抱有太大的希望,就会有太多的失望。

他们把洛清夏、林琼玉和徐嘉淮领了进去房间里,其他人便待在外面。

宋沐言别把盛庭州拉走了,等到周围没人,他才问:“你,喜欢洛清夏?”

他皱眉,反问:“有这么明显的吗?”

“不明显,只是眼珠子都要黏到人家身上了而已。”他开玩笑。

过了一会儿,宋沐言正色,问:“为什么是她?”

“她是特殊的,这就是她吸引我的唯一一点。”

“我想我无法具体描述她带给我的感觉——她像是一只灵性又聪明的鸟,静,漂亮,在纷纷扰扰的鸟群却仿佛若即若离。”

“她是清醒的离群者。”

“她是一只真正孤独的鸟。”盛庭州娓娓道来。

“确定是她了吗?”宋沐言还是再努力一下。

他一字一句的说:“如果说不散,那就让这岁月流长,岁月不老,让我予她一片不老人间。”

宋沐言感觉被塞了满满一堆狗粮,最后叹了口气,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好兄弟,你也不要后悔。”

盛庭州说的可能是他之后会选择柳依依,还是童乐恬吧!

过了两个小时,洛清夏和徐嘉淮的父母握了手,好似关系不错的样子。

洛清夏走到盛庭州旁边,说:“没想到面对如此繁琐的治疗,阿淮他却还能开开心心的生活。”

他点点头,说:“是啊。甚至对于外界无中生有的舆论,他依然保持着一颗乐观的心态,学着金鱼的样子自娱自乐,宠辱不惊。”

一阵悠扬的琴声忽然响起,如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她问:“有人在弹琴?”

盛庭州点点头,解释给她:“是阿淮在弹古琴。”

“想当初,阿淮明明是要准备选择钢琴的,结果听说阿玉要跳古典舞,他就直接放弃了钢琴,选择了古琴,只为了给她伴奏。”盛庭州满含笑意地说。

在多年岁月里,他们看着春萌夏绿秋黄冬褐,同时,她在古琴的节奏中翩翩起舞,珮响珠鸣,让人一下子就进入了高雅旷达的境界

音符在阳光中跃动,在微风里碰撞。周围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悠扬的琴音在耳边回荡。

坐着弹琴的徐嘉淮前面还有一位跳着古典舞的女子,琴瑟谐和。

“岁姐姐。”一个充满阳光的声音响起,是徐嘉淮。

徐嘉岁咬牙切齿,阴阳怪气地说:“麟佑好生偏心,我这个同父同母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上觉岁姐姐,往阿玉叫姐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姐弟呢!”

“果真是厌了、倦了、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送去阿玉家,给阿玉当童养夫。哼!”

一顿输出把洛清夏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就好了。”徐嘉淮小声地抱怨。

“你小声嘀咕什么呢?”徐嘉岁质问。

徐嘉淮心虚,说:“我,我说我跟姐姐才不是姐弟呢!是…是……”

“是什么?”徐嘉岁咄咄逼人。

“是恋人。”尽管徐嘉淮的声音很小,她还是听见了。

徐嘉岁白眼都要翻到外太空去了。

暗骂:小兔崽子。

一旁的林琼玉不知为何,思绪又飘到了那一天。

那天下雨的缘故让玻璃窗蒙上了一层水雾,窗外的灯光被氤氲得有些模糊,落地窗没有关紧,有一抹凉意,顺着缝隙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红花有绿叶相陪,高山有流水为知己,阳春有白雪作伴,人又岂能孤独于世,独挡红尘碌碌风烟?所以我想和阿淮携手走这此生。”

徐父徐母说出残酷的真相:“阿淮他…时间不够。”

她说:“阿爹阿娘、伯父伯母,麟佑不会的…他说过的…不会抛弃我的。”可语气却有些不足。

她又说:“我从不后悔成为他的未婚妻,不后悔喜欢他、爱他、对他好…哪怕天涯从此寂寞。”

“为什么?”徐父徐母有些哽咽。

林父林母倒是不担心,因为他们相信她会有好的打算。

林琼玉有些怀念地说:“我是从没见过火光的飞蛾,想朝着他的方向飞,即使明知要坠落。”

过了一会儿,又坚定地说:“况且因为他是徐嘉淮啊!我林琼玉的心上人。”

徐父徐母还想劝她放弃,问:“你不是最喜欢满世界的旅游了吗?放弃阿淮,你就能实现你的梦想了啊!”

他们心里也痛着,毕竟谁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失去爱情呢?

“世界那么大,与我有何关系?我只想守在他身边,喝喝茶、看看书、听听音乐,散步、发呆,煲汤做饭。”

林琼玉无所谓,毕竟有时候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所以她想把握机会。

可他们不知道的事,徐嘉淮正躲在门后面,他捂住嘴巴不停的摇头,嘴里还念念有词:“姐姐…我不值得的…不值得啊……”

徐嘉淮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们发现。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有私心,他想要真真正正的…成为她的未婚夫。

徐父徐母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不怕他最终还是走了吗?”

她微微一笑,说:“不怕。因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从那以后,徐嘉淮只愿在这城市之中数不尽的清秋晚夏,自己能陪着她的姐姐度过花开花落的轮回去看细水长流。

而那位骄傲的女子也不爱满世界的旅游,只愿在他身边安静环游。照顾他的身体,长路携手,岁月悠悠。

时光在它们之间留下了许多痕迹,但又刚刚好,让一切的温柔都撒在了他们身上。

至此,他们双方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正如那句话:遇到对的人之后,眼角眉梢都是他(她),四面八方都是他(她),上天入地都是他(她),成也是他(她),败亦是他(她)……

最终的故事便是:徐嘉淮有他的刻苦铭心,而林琼玉也有她的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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