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跟她确认案件，她只能反驳却拿不出证据，说到底，她赢不过贫民窟

她累了，真的累了

确认过案件要赔偿的债款，确认过要坐几年牢，债款确实是她还不起的，坐牢也要坐五年

吴忠德再次来找她，问她考虑得如何了

女孩很平静地答应了，平静到吴忠德有点意外

律师办完转赠的手续后，女孩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吴忠德又看了她一眼，从好奇转变成看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

在他要跨出门的下一秒女孩语气很凉很淡地说：“吴忠德，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做梦都别想安生。”

吴忠德停了一秒，冷笑一声“就你”然后离开

女孩盯着门口，默默笑了一下：“周戚，吴忠德，你们就狗咬狗吧……”

女孩被关进监狱，监狱很阴暗，很冷，衣服很薄，睡觉都不踏实，洗澡也难洗，倒是和在贫民窟和国外流浪的时候很像

她不是单独一个房间，有舍友，有人高马大的凶得要死的，也有神神叨叨胆小怕事的

监狱里也有霸凌，打架斗殴习以为常，打架会被狱长罚，她们都是偷摸着打暗伤，或者各种地方使绊子

女孩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们一些人，也许是闲的，时不时来逗她，嘲讽她，打骂她，甚至还要qj她

她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反应原来女的也会qj女的，下一秒她反应过来，抗拒着随便抡起什么不要命地对殴，头破血流都不在乎

她想发泄很久了

她想死也想很久了

偏偏狱长她们来得飞快，给她们一人一顿毒打还说三天不准吃饭然后给她们押到狱医那里救命了

自那以后，麻烦少了点，那些人至少在惹她生气前就离开，害得女孩闷一肚子火，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那些人还跟她越靠越近，似乎还要成为她朋友

女孩意识到这个想法就一阵恶寒为此见她们躲她们

为了生存，女孩每天坚持各种锻炼，把之前落下的格斗术捡回来，就是肚子吃不饱，练再多也只能当瘦子

这里什么都烂，就是一点好，这里都是犯人，没有什么高低贵贱，贫民窟在这里都不算什么，她不用胆战心惊自己哪天被认出来，不用害怕身份暴露被歧视被排挤

再有就是，她无意间收拢了一堆小弟，好处是她可以接受她们给的食物，坏处是她根本不想搭理任何人

在这里时间没有流逝的实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每天只知道干活，吃饭，睡觉，时不时犯病，每天重复，枯燥至极，这样的日子持续五年……还不如死了算了，但她怂，下不去手自杀

某一天，她被带着来找一个人，是个熟人，周戚的私人助理Freya，名字是英文，其实也是个z国人，她猜她还是周戚监管z国事情的代理人

Freya见着她，礼貌打了招呼：“你……”

女孩没管别人，上去就把她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狱长要上来被Freya眼神示意不动了

女孩神色阴沉，满含恨意，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周，戚。”手使了劲让那个助理脸色被憋红了些，神色还是冷漠的

“没劲，”她松开手，又冷笑一声：“周戚喊你来收尸的吗？看完了，没死，可以回去和你主子汇报了。”

“周总说她对你的情况表示抱歉，并且安排你明天就可以出狱，赔偿的费用听说你已经付完了，这是她给你的赔礼，只有五十万，”Freya拿了一张银行卡给她，“她说如果你没地方去，可以回去找她。”

女孩接过卡，淡淡嘲讽了一下：“周总许久不在国内，势力倒是一点不少，竟然还能把人从监狱里捞出来。礼我收了，回去再当她的狗想都别想。”

“不是很容易，周总还是很在意你的。”Freya露出一个不自然地笑

女孩嗤了一声：“恶心，有病。”

“明天按狱长安排就好。”

“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有了。”

女孩迫不及待离开，这些天在监狱变得暴郁，她怕她忍不住打人

第二天一早，狱长恭恭敬敬地把她送出去了，阳光渡在她身上，她却没有重获新生的感觉，她很难再在大众面前出现，很难再找工作，这施舍来的五十万够她在某个犄角旮旯平平稳稳过完后半生，这一生在短短几分钟就看到头了

有什么意义了呢？她到底为什么逃出来？

刚出狱，蓬头散发的她满身污垢，像个乞丐，路人躲着她，她去看了眼前公司，看起来发展得很好，大楼高得让她望尘莫及，拿出老手机查了一下，竟然已经是国内全息游戏公司排行第五的存在，官网底下还有痛骂她的声音，《凤凰城》的大广告贴在上面，却把她的一切抹去，多么刺眼

她的失败多么醒目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看四周，厌恶她的，嫌弃她的，吴忠德的话又在耳边播放

她还能翻盘吗？她还能成功吗？机会太渺茫了，时间过得那么久，真相早已经不重要，大家只会记得一个讨厌的杀人犯

——这就是你的结果

“不……不是的……”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她已经认了，她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为什么还要抓着渺茫的希望再次被戏弄，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已经三十**，没有重来的勇气和自信了，没有生的意义了，活着也没有羁绊

死了算了

死了都结束了

承认失败，承认命运，承认死亡

恍惚着她已经迈上马路，一辆车朝着她过来，一切都很清楚，司机无比惊讶恐惧地看着她，车速减慢却来不及了，死亡离她如此近，她害怕，想逃，她挣扎，释然，或许早该如此

似乎有风，似乎一切都变得平静

突然一个人冲过来把她拉回来人行道，她十分愤怒地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小岑眼圈红红，看着十分害怕：“师傅你做什么！”

我想推开她，推不动，冷笑：“瞎了吗？少多管闲事了，赶紧放开我。”

“不放……你在抖，你在害怕，你不想死……”

“我想！”女孩不自觉染上泪水，“明明就差一点我就可以解脱了，你凭什么救回我！”

“凭真相还没有出来！”小岑看了看周围，乞求道：“师傅，你等等我好吗？我没有放弃，你也别放弃，会有办法的……”

女孩瞥了一眼她眼下的青黑，端倪了一眼她十分疲惫的脸色，笑了笑：“我早说过你太天真了。”

“死亡不能解决问题。”

“可死亡能解救我。”

那个司机已经过来了，附近的人越来越多，小岑显然很焦急，求她赶紧跟她走

女孩想现在这种情况想要自杀是不可能了，还会惹来一堆麻烦，被警察认出她就麻烦了，甚至还会惹来吴忠德，她脸色一沉，答应了她

小岑处理了一下，把她带回她家

她观察着小岑，大大咧咧的无所畏惧的她早已不见，想到这样的因她就有点头疼，后悔当初让小岑查这件事

小岑让她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在曾经的学生面前这么狼狈，特别是还去她家，她也挺不好意思，只好答应

小岑时不时来问一声，生怕她死了

小岑简单做了顿饭给她，色相还挺好，她已经好久没吃一顿正常的饭了，看得女孩忍不住饿得前胸贴后背，狼吞虎咽地扫完一桌饭菜

小岑好整以暇等着她吃完，立马开口：“我还在公司工作，去接近小肖。”

她勾了勾唇：“真相不是就是那样吗？我就是杀人犯，收留一个罪犯，你的心可真大。”

“不是的！你让我查的线索，虽然很少，至少证明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证据是真的？难道不是我为了报复公司弃我于不顾留的后手，让一个天真自大的正义人士里里外外忙活为了我离开，从此损失俩个研发天才公司一落千丈。”

小岑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都是为了帮你！”

“帮我一个杀人犯，难道证据还不够证明你的错误，帮你认识人心，帮你认识你的天真？没想错的话公司已经在怀疑你了吧，你的职位是不是一直上不去，他们隔三差五就来考验你，这就是我的手笔，你本该相安无事，成为公司的一把手，全国第五的公司啊，放出去哪里不是个香饽饽。”

小岑脸红了又白：“是！吴总找过我，问我对你什么看法，我因为你不相信公司，为了你留在公司虚与委蛇！满意……你担心我？”

女孩有点头疼，表面不露声色，冷笑道：“你倒是自以为是。”

小岑倒是冷静下来了：“我不怕被你拖累，我就是一根筋认定你了想要帮你，就算你死了，我也想查，查到真相，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我，什么名誉什么公司负责人我不在乎，我只想要我敬重的师傅回来！我要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我的师傅是那个强大的N神，不是杀人犯！”

“万一就是呢。”女孩冷冷反驳她，语气却没之前那么肯定。

“那她就不是我师傅了。”

女孩叹了口气，有点疲惫地说：“她没那么好，别耗心思了，放下吧。你那么喜欢全息游戏，别在这种事上折腾了。”

小岑只是笑了笑：“你看，你还是心软。”

“我是愧疚，”女孩偏头不看她，“我后悔把你拉进来了，这件事不是你能搅合的，退出去安安稳稳一辈子不好吗？不要等以后后悔了。”

“我不做才会后悔，曾经我因为违心做错了事，后悔了一生，从此我只凭自己的心意做事，至少我无论怎么回头，我都会是那个选择。”

“即使错了？”

“不后悔。”

“我真羡慕你……”

她一直在后悔，后悔做出《凤凰城》，后悔没有在子公司站稳脚跟后患无穷，后悔碰见周戚，后悔一股脑去m国，后悔成为咨询师，后悔上大学，后悔逃出贫民窟……

后悔她野心勃勃自以为是，后悔她明明不堪却不肯承认，后悔她没有早点识破命运的谎言，后悔她曾经有无数死亡的机会却还相信希望，后悔她没有在贫民窟被伤害的时候就找个机会重新投胎……

她后悔她即使后悔依旧后悔

上章加这章的BGM：《Glitter》by:Daisy the Great

纯纯是屏幕里的记忆世界了

面对一腔赤忱查真相的小岑同学

女孩：你真应该去当警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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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