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不懂其中利弊。只是,他把这个契机交到我手里。我先前有设想过要如何化解青海的怨气。谢清瀚在青海的威望不言而喻,未识之前,除了口中传言,我对于这位世子的认知,便是通过你一次次寄回来的书籍。”
晓各地风土奇闻,通百家思想兵法。一个部落的当权者,任由这些信息传过来,无非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世间,有能力坐到那个高位的人,出你右者,比比皆是。青海你们上京动不了!
而此次初见,面子上,该尽的礼数他都做了,却没有一个规范。自己起初以为,他是因为方家而尽礼数,却因为青海之事,不愿尽全。
肖禛心中轻笑,自己怎会忘了,这样一个人,又岂会违心而为。他此番,只是想看看,自己会如何处之。
毕竟,青海之重,他无法冒险。他人之言,真假难辨,哪怕是最亲近之人,也不行。须得自己试过之后,这个利弊才能拿捏。
“哦!见到本尊是不是大失所望。”方玄策很是嫌弃的撇了撇嘴。
肖禛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桌前的人,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起身离开。
“那余生的日子,你的心情可能都不会很愉快了。”
“嗯?”方玄策放下杵着下吧的手,奇怪的问道:“不是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回答他的只有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过了片刻,房间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谢狐狸我还真是没叫错,这步棋坑,原来在这么早的时候便已经准备好了。”方玄策起身,将整个人抛在床上,枕着手臂,一只腿支起,另一只翘着,无规律的轻晃,低声道。
不过也好,这几天,这两人之间这种不阴不阳的气氛,再继续这几天,自己还真是吃不消。
第二日一早,谢清瀚折扇轻摇,从亭侧走出。看到门前站着的人。
身材挺拔,衣袂飘然,温润无争的模样。只是手中还未收回的短剑和不断起伏的胸口,完全打破了刚刚的定义。
谢清瀚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厮,手中折扇一合,眼角带笑,扬声道:“殿下!”
肖禛闻声回头,还未应声,那边的话语紧随而至:“既然殿下无意唤醒某个沉睡之人,不知谢某可否有幸,与殿下切磋一下。”
“乐意之至!”言罢,手腕微动,短剑铮鸣。
谢清瀚指尖折扇张开,飞扇出手,隔着近乎十丈的距离,折扇如流星般向前方飞旋而去。
肖禛感觉到折扇破风而来的戾气,向侧方倾身避开。
折扇射了个空。
谢清瀚似乎早已经猜到肖禛避开的方向,并预判到肖禛会惯性的向右边躲避,整个人紧随其后,握住扇子,猛然回身,朝右方攻去。
肖禛避而不急,只能飞速调整方向,正面相对,短刀相迎,堪堪接住谢清瀚的这一击。
由于变数来的太急,整个人不稳,在谢清瀚早有准备的进攻之下,肖禛整个人被逼着后退了十余丈,直到退至树前,才借以稳住身形,有了片刻喘息之时。
肖禛左手微动,腕动身斜,寒光一闪,一柄寒刺倏地刺出,直指谢清瀚的右肩。
谢清瀚眼睛盯着刺向自己的兵器,嘴角极其生硬的抖动了几下,只是现下的情况,可容不得自己走神。
“殿下好俊的功夫。”
谢清瀚折扇一转,铮的一声响,两方相击。肖禛看着谢清瀚那边丝毫未损的折扇,心中也是一怔。
两人近身对决,时不时剑扇相击,嗡嗡做声,震声未绝,两人全力相搏,进攻迅捷。
而我们另一位主人终于是醒了。方玄策推门而出的时候,两人已交手百余招,招式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
方玄策大大的打了个哈切,整个人极其慵懒的靠着门框,双手交于胸前,目光紧紧的随着两人的身形。
突然,肖禛长刺一挥,不小心用力过猛,真正微微一晃,往前跌去。
方玄瞥了眼谢清瀚的动作,猛地起身,目光犀利,整个人蓄势待发。
机会!!!
谢清瀚左手化掌,一掌拍出,趁肖禛翻身躲避,向前跨出一步,手中折扇蓦地一转,朝着肖禛的咽喉攻去。
肖禛短剑撑地,短刺飞转,准备去接。
方玄策的长剑已经架住谢清瀚的折扇,笑道:“兄长这般有兴致。我愿意奉陪!”
只是这股子笑意,莫名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谢清瀚抽身站立,看了眼身前撑着身子的这位殿下,眼底不在沉寂,而是掠过欣赏之意,又看了看杵在一旁的方玄策,十分嫌弃的扔了个白眼过来:“我看上去是喜欢找虐的样子吗!”
方玄策当然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答案,不等谢清瀚开口,转身去扶肖禛,柔声道:“哥哥!”
那脸变的,十分的厚此薄彼!
“没事。”肖禛笑了笑:“在上京,虽说每次都说不用让着我,大家多少还是有所顾忌。今天,很是畅快!”
“殿下不必自谦,你的武功在那几个皇子中算得上拔尖的!只是终究实战经验过少,虽集百家招式,无法融会贯通,真的在生死时刻,会措施良机。”
“还望不吝赐教!”
谢清瀚迟疑了片刻,罢了自己今天做出这一出,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既然做出了绝定,便不再反复。
“我们此行还有一段距离,每日卯时过半,我来找殿下。”
肖禛一直噙着笑意,静默不语,仿佛没有看到这位青海世子的犹豫。只是在谢清瀚做出承诺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更甚。
因为他知道,到此,他对自己,准确的来说,是对自己的决定,不再迟疑!
方玄策跳脚道:“喂!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还在这的第三个人!”将手垂在肖禛的肩上,将人半锁在自己怀中。
他十分的不爽 ,为什么,明明‘英雄救美’的是自己!和自家哥哥‘互诉情愫’的也是自己!这里还是自己的地盘!怎么硬生生的有一种,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的既视感!
“哥哥!你要找人切磋,找我呀!他!”方玄策抬手一指,眼神轻蔑:“手下败将而已!”
肖禛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树影,目光转回,落在方玄策身上,提醒道:“你要是在不把衣服穿好,一会就算用轻功,也会来不及。”
方玄策愣住,须臾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的是亵衣。
闹归闹,正是耽误不得。
“马上!”他急切切的抛下这样一句,转身回了房间。只留下一声震天的摔门声。
“殿下喜欢他什么!”
好吧!虽说之前自己是看不上这位上京的太子殿下。现下,谢清瀚十分想要帮助他擦擦眼睛,送上一句忠言‘世上男子千千万!’
“喜欢什么?”肖禛垂眸,笑意不减,语调轻柔:“我并未想过。只是之前从未考虑过余生,也未有过什么期许!直到他来讨,这个词在我这,才开始具化。”
方玄策是他肖禛,从相识之出,便一直被放在自己人生轨迹的人。
谢清瀚手中的折扇停了停,不觉失笑。
方玄策!我不得不佩服你,你这小子眼光还真的不错。
季云寒刚走进广聚轩,还未看清全貌,一个声音便穿过大堂传了过来。
“季堡主,我家主子在二楼最内侧的雅间等你。”何为在看到季云寒将缰绳扔给自己小厮的那一瞬间,便离开桌子,在楼梯口等着。
“多谢!”
“何为哥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沉瑾看到那人上来二楼之后,这才颠颠的从一旁移过来,拉了拉何为的袖子,小声的问道。
“没了。”何为耸耸肩:“功成身退!”
“哦!”沉瑾放开嗓子,不在如之前般的小心翼翼。
何为抠了抠下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喂,小鬼!要不要去给你的小伙伴们在买点东西!”
“想!”沉瑾眼睛一亮,瞬间有耷拉这眼皮,十分没有底气的为难道:“可是,我没银子。昨个把银钱都给爷爷了。”
“不用,今天何哥哥我请你。”
“真的吗?”沉瑾雀跃不已。
“走吧!晚了,我可就后悔了。”何为抬脚往外走。
“来了!来了!”
没办法,等人这种事情,自己一向没这个耐心,有这个小鬼在还能当个乐子。这不就把人诓来了吗。
诓都诓了,不出付出点什么怎么行。
季云寒刚到门口,抬手准备叩门,勾起的手指还未碰到门边,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我们定的是辰时,季堡主,来的很早呀!”
方玄策
季云寒控制着面部表情,嘴角抖了抖,反复张开后,笑着颔首:“堡里有些乌烟瘴气,出来静静。”
早!
这几人身份尊贵,季家堡现下还未稳定,朝廷这边,自己多少得给个面子,更何况几人之中,还有个青海的世子。
季云寒特意提前了小半个时辰,没想到这三人倒好,比自己早来的时间还要早。‘殷勤’的有些不合常理!
这一趟,恐怕是场鸿门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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