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本候今日敢来你这找你,便是一定要从你这挖出来本候想要的,这种打太极的方式,您还是收着些。本候没那么多时间。”
王全福单是笑了笑,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自己的住处离主殿最近,把守士兵众多,他敢在这里对自己动手,那就别想着能活着走出皇宫。所以在自己的性命这里,就算他胆子再大,武功再高,也动自己不得。
方玄策从身后拿出一个红色檀木盒,从里面捏出一个明黄丝绸袋,两指轻捏着带子,在王全福眼前晃了一圈,又迅速的放进盒子里。
慌乱至极!不可置信!又怒火中烧!
王全福压着嗓音,气急道:“咱家倒是不知,小侯爷也能做这般无耻之事!”
“那可能是王公公对本候的了解还是太肤浅,有时间公公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方玄策说完漫不经心的又抛了抛手上的盒子:“那王公公,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王全福自小便被人卖进了公,一路靠自己爬到了现在,这个人呢无牵无挂,只扒着帝王这尊大佛,除了敛财之外,还真没什么能威胁到了他。
但只是单单敛财这一点,早被这个人处理的渣都不剩,连把柄都算不上,这次还得多谢了他的身份!要不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还真是丝毫办法都没有。
王福全嗤笑一声,慢悠悠的开口:“侯爷,不是咱家不说。信是陛下写的,送信的人呢,咱家是没见他回来过。至于信还在不在,这就不是咱家一个奴才能够知晓的了。侯爷不防自己去玄黓国那个大将军那里找一找。”
王福全说完,手一伸:“剩下的侯爷应该比咱家更清楚。咱家的东西侯爷可以还了吗,咱家怕脏了您的手。”
“多谢王公公,此番冒昧,这就物归原主。”方玄策将手中物品抛了过去,飞身离开。
鹤城官道上
谢誉身子微倾,砸了个舌,看了眼从马车小床上滚下去的粉团子,肩膀一耸,十分迅速的收回手,转身假寐。
小方赢抱着自己的小被子一脸茫然地坐在马车上,好不容易回过神,这才感觉到被自己重重的摔到的屁股上传来的钝痛感。
方赢揉着屁股,嘴角一瘪,习惯性的转头去找谢誉。他转头了几次头,看到自己的大哥哥完全没有要醒的自觉。方赢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抱着被子,迈着小短腿,自己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又爬回到了床上。
谢誉听到动静,算计好时辰缓缓地睁开眼,好巧不巧和方赢的眼神碰了个正好。谢誉看着方赢幽怨的眼神,大大咧咧的转过身,反正当事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藏着也无甚意义,所幸遇鬼杀鬼而已。
他这几个哥哥谁不是个居安思危的模范。别看谢誉哥哥一天每个正形,这可是本书掉落都会醒过来的人,自己这么大坨砸下去,他怎么可能不醒,他一定是装!的!
想到这,小方赢小嘴一憋,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样子,扯着哭腔控诉道:“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睡!”
谢誉自己理亏,慢悠悠的起身,做到一旁,十分不走心的认着错:“哥哥真的是太困了,这不知道你没事,才又眯了一会。怎么了,摔疼了!”
方赢摇了摇头,扯着还未散去的些许哭调,糯糯的回道:“不疼。”
方赢是个十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小破孩。
“怎么了!”谢誉难得像个兄长般作为。
“谢哥哥!”方赢喊道:“我们离上京还有多远呀。”
“怎么了!”
“我!”方赢刚刚梦见,那个自己从未有过印象的护国府尸伏遍地,无一活口,自家哥哥浑身都是血,身下护着的女子,是……是自己的母亲吧!他没见过,但是直觉很是强烈。自己想要过去,偏偏身子寸步难行,在他奋力迈出步子的时候,整个人就摔醒了。这股强烈的不安压着他,他只能去找谢誉:“我放心不下哥哥。”
谢誉听着方赢微微颤抖的音调,将人搂进怀中,轻轻地拍着背脊,安慰道:“放心,你哥哥可是很厉害的,你想想青海有几人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再说还有你大哥哥,这两人黑心的人在一起,谁能伤的了他们,你该担心的应该是那座皇城里的那位吧。”
“是吗?”小团子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谢誉拍着胸脯保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方赢想,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可不怎么好。不过这个时候,他希望谢誉说的是对的,于是点点头,鉴定的说:“好,我信你!”
“这就对了,在睡会吧。以这个速度,我们最多7日,便能到家了。”谢誉拍了拍方赢的枕头:“睡吧,哥哥我在这边守着你。”
宛城
贺惟忠从军营回来,看到傅青的营帐烛火摇曳,眼球微转,方才傅青声称身体不舒服的场景还未散,这回去这么久不休息又在干什么。
贺将军想了想,没想明白,随手抓来一个巡逻的士兵,问道:“军师在帐中?”
“回将军,是!”
贺惟忠挥了挥手:“好,知道了。”
士兵挠了挠头,两边打量了一下,接着去巡逻。
贺惟忠掀开帐幕,傅青酒正正的坐在书案旁奋笔不知写什么,连贺惟忠走近都未曾察觉。
“你这……”贺惟忠放在瞄了个图纸中间的字眼,赫赫一个‘肖彻’,我们皇帝的大名就被他明晃晃的写在正中间。还未来得及细看,这纸张已被傅青反过来压在手掌之下。
“将军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傅青随手从不远处拿来一本书,也不知道是记着还是随手翻到一页,总之看的是十分的热真,那句话要不是贺惟忠自己记得清楚,看着傅青现在这老神在的样子。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这不是你放才说身体不爽,我不得来看看吗!”
“无碍!天色已晚,将军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让嫂子担心不好。”傅青十分敷衍的回道。
贺惟忠思绪回到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天澜有名的军师的场面。
傅青的大名在军中可算不得低调,大家谈论起方戟的时候后面总少不得提起一个人——那就是,傅青!
贺惟忠当然也知晓,只是很不巧,一直未有机会一见。
宛城虽和昆阳相邻,但是却有一河相隔,有方家军镇守,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自己虽听说此次战役有些焦灼,只天真以为换了策略,没想到等到再接到消息的时候便是迁移过来的昆阳百姓,和不足百人的方家军,方家军近乎全部战死,昆阳失守!
宛城的兵力只够防守,现下两城的百姓都在宛城,自己的兵力必须驻守,不能移动方寸。
最后一波从昆阳城撤出来的便是傅青,范其等一行人。
那时候当所有人都安顿好了之后,傅青便一人,一马只身出了城。当时整个宛城忙成了一锅粥,傅青又走的不动声色,要不是自己一个士兵眼尖回来回禀,这人此番哪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傅青刚到桥头,便被随后赶来的贺惟忠疾声给拦了下来:“傅军师!傅军师!傅青!你站住!怎么那些!那些百姓和残兵,你就准备扔我宛城,什么都不管了吗!”
不知是哪句话刺痛了傅青的痛点,前面的人紧紧地拉住缰绳,马前蹄高仰,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傅青调转马头,静静地等着身后的人上前,方才淡淡的开口:“贺将军,不知有何指教。”
“你……呼”贺惟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下因为剧裂运动起伏的有些快的胸腔:“你……傅军师这是准备去哪?”贺惟忠明知故问。
“回昆阳!”
“你此去有何用!如果军师真的这般重要,这些百姓和士兵也不需要跋涉迁移了吧!”贺惟忠气笑了,手指往后一指,提醒道!
“是!傅某无用!”
“既然做不了战场生杀的卒,何必要去送死!”
“方家军不论老少,都可以上阵杀敌!傅某亦然,杀一个,也算是赚了!”
贺惟忠嗤笑:“我印象中的傅青不是可不是这般没有脑子。”
“那是贺将军自己的想法,与傅某何干。”傅青抬头,眉目间罕见的有些烦躁:“如果将军此番前来就是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那么傅某这边还有事,便不再奉陪了。”说着手腕一番,准备启程。
贺惟忠冲上前,拉住傅青手里的缰绳,厉声说道:“傅军师,本将军不信你不清楚,昆阳城里的人可能根本等不到你回去。”
贺惟忠同样身为将军怎会不知方戟的想法,若非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怎会让这些将士跟着一同扯出来,将军必需要以死守城,可是其他人不用,他们已经死的够多的了。既然自己知晓,那么,身为方戟的左膀右臂,傅青又岂会不知。
傅青听言,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身下的马因为这股痛意发出一声长鸣,叫的傅青回过了神,语气平静无波:“那我就去给他们收尸!”仿佛刚刚失控的那人不是自己一般。
贺惟忠顿了顿,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良久才开口承诺道:“傅青,你带不会你们方家军近八万英魂,我贺惟忠今天承诺你,青天厚土,我贺惟忠以身价性命发誓,终有一天,会和傅青一起,迎忠魂,归故里!你可愿留在这里!”
傅青张了张嘴,未出一语。就在贺惟忠都以为此计无效了,那人终于点了点那尊贵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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