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未等曲问寒来找他们,自顾自的入了城,街道熙熙攘攘,比从前路过的地方热闹不知道要多少倍。这么长的时间,可算有了活人气。
道上欢声笑语,小贩谁也不肯让着谁,互相卖力争先吆喝着。
还有不少打杂卖艺的,前面放个碗,里面的铜板好似还不少。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客官!我保证!喝了俺酿的酒,必定长命百岁,疾病全除,比那仙宗什么的灵药好用得多!”大汉嘎嘎乐地跟旁边的人说。
尖嘴翻了个白眼,连忙拿着一小个小瓶介绍着:“切,你那个要是仙山灵药,那俺们这个称为仙露琼浆也不足为过。这可是我媳妇儿在她娘家那得到的宝贝!嘿!三百天为一循,只能活三个时辰便化为灰烬!俺俩可是在夜半山头等了好几个时辰,生怕摘不到呢。”尖嘴小贩快速向他旁边明艳动人的女人眨了眨眼,“你说是吧,媳妇!”
“啊……是、是!大老远的去,总算是功夫…不负有人心。”说完还心虚地看了一眼他丈夫。
尖嘴又拿着小瓶挨个给围观群众看:“摘了一筐的灵花才酿这么一小瓶啊!瞅瞅、瞅瞅!多珍贵!”
啪!
一个拍板:“谁买!今天我就算做个赔本生意!也要让贫穷的人长命百岁!病倒的人生龙活虎啊!”
围观人叽叽喳喳——
“那你倒说个价啊!”
“对啊,不说价钱我怎么知道买不买得起。”
“不会是骗子吧……”
又一声“啪!”,尖嘴拿出了把那块木板子拍烂的气势:“只需!五百两!!”
………
鸦雀无声过后,随之而来的是小声讨论。
大汉在一旁笑嘻嘻的,那眼神好像在说:该!吹大了吧。
刚刚那阵子吆喝,一条街的人都凑过去看热闹了。
“哥,我也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十九满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十一搂上他的肩:“一起。”
“嘿嘿,走!”十九挑起眉,有些惊讶。
十一平日里就斯斯文文的,也不喜欢看热闹,比同龄人早熟得多,这次怎么……
在围观人群鄙夷不屑的眼神中,尖嘴有些无地自容。
他当然知道那一小瓶玩意儿不过是烂草枯根,但牛都吹出去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求菩萨保佑,赶紧来人打破这场尴尬——
“老板!”
明亮地声音打破了这场混乱。
人群中涌出一袭飘逸红衫,敞亮道:“我要了。”
大手一挥,就是金元宝。
尖嘴已经说不了话了,他当时说出五百两根本没过脑子啊!莫不成自己这几天眼睛直跳就是等着发大财呢?
“老板…?”红樱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哎!公子好生阔绰!俺这就给您包起来!”尖嘴笑得满脸皱纹,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
红樱却笑吟吟地走到了他媳妇儿面前:“小娘子姓什么?可还好?”
当街耍流-氓!
十九看到后脑中顿时冒出了这几个字。
她实在惊讶,却还是红着脸娇-声说了句:“鄙姓暮。”
红樱哈哈一笑调侃道:“暮姑娘,你觉得我怎么样?”
众目睽睽之下,暮之婵紧张得手指差点把手中的丝绢扯坏:“公子……丰神俊朗,是……”
话也毕。
红樱又道:“既然暮姑娘觉得我丰神俊朗,那么,多少银子你才能跟了我?”
简直疯了。
调-戏妇道人家,等被告了衙门,看你还笑得出来。围观的已经有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暮之婵连忙退步,却一把被红樱拉了回来:“我可比你那丈夫英气翩翩,富裕得多。不如干脆考虑一下我?”修长的手指不老实地?起了女人的下巴。
“你!”
尖嘴看完了戏才发现女主角是自己的妻子!!
他顿了顿,大嗓门嚷道:“干什么干什么!!”他一把就把暮之婵夺了回来,破口大骂,“去你娘的!你要买就买不买就滚,还是你就他-妈专门来我这找茬挑事的??”
红樱比了个“嘘”的手势:“只是见这小美人可怜得很罢了。”
“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媳妇儿!管得着吗你?”尖嘴大大咧咧地往案板上一坐,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偏偏是美妇嫁丑夫,啧啧啧。”
“人家乐意怎么了。”
女人长得美-艳,肤若凝脂。毫不般配的两个人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恶心感。
还未等那尖嘴说什么,暮之婵眨眼间换了种神情,举手投足间无不娇俏,淡笑道:“感谢公子抬爱,可我丈夫待我很好。”
红樱假意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他手指尖把-玩着金元宝,“可惜可惜,实属可惜,小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位令我心仪的……姑娘。”
这句却是违心话。
他有些记不清了,大概在很久以前吧,自己还不是“红樱”时,有那么一位故人。他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在尧歌台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也是在梦中都不敢妄想的存在。
也是可惜。
又是可惜!
莫名其妙,一切的一切都从命运中颠簸反复,白云苍狗。
红樱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暮之婵,你别后悔。”
……
暮之婵瞪大了眼睛,神色严肃,眼神骤然冰冷几分,纤细的手也攥得很紧。
微风忽起,吹得暮之婵头上的流苏摇摇晃晃。
她轻启唇,平静道:“阁下是什么人?”
“无可奉告。”
……
像一阵风,来匆匆去匆匆,只留下懵逼的众人与看热闹迟到的卖糕点的大爷。
“看热闹怎么能不吃点东西呢?热乎的桂花糕,梨花糕,樱花糕……”大爷推着小车就穿过人群来到了暮之婵面前,“诶?咋没人说话?”
他大概不知道刚才有多么好的一出戏,只知道自己一来,嘿!散伙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婵儿,你认得刚那个疯子?”尖嘴脑袋一歪,质问她。
暮之婵笑道:“不认得。”
但很有意思。
暮之婵的确不认得他,但若是她想知道,不过是分分钟的事,那人也多半知晓她的身份……
“我呸!这狗东西,敢打老子女人的注意,白白在这跟他浪费口舌。”尖嘴呸了一口,把案板踹到了地上,“我就说我们家婵儿怎么可能认识这种货色。”
……
一出戏尽,又恢复了半个时辰前的大街。
十九悠悠闲闲地走到了大爷面前:“老板,来份梨花糕。”
“好嘞!”
掀起冒着热气的白布,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精心雕刻的糕点,撒着星星点点的碎花,香气扑鼻。
“嘿,你们知道吗,就刚刚那个红衣服的,就是曾经师尊提起过的一言堂少主!”师兄弟们看完热闹有感而发。
另一人点点头道:“但我记得师尊好像说他不是啥好人。”
师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一看他那不正经的打扮就能看出来,整条街就他最显眼。”
“谁说不是呢,刚在大街上闹那么一出……买不起就别充胖子啊……”
——红樱跟梨花觅的恩恩怨怨也不少,但若是说得确切点,就是跟清一仙尊的恩怨了。只是,每次说到关键时刻,清一仙尊总是摆摆手,噤声了。
再问也没有声了。
曾经的仇怨,他总会向自己的三个徒弟喋喋不休地说。这几年,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也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个事。
情至深处时,清一仙尊那双超脱世俗的眸子竟然还会落泪。
……
“你真的不吃一口吗?很好吃的。”
两人启程后,没多久终于到了有人家的大街上,夜燃衣抬起眼帘:“我不喜欢甜的。”
小时候他挺喜欢的,他母亲喜甜。常常买各种糕点给他,当然,最后都到了他母亲的肚子里。
时凄雨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啧了声:“那你这辈子一定很无趣!”
夜燃衣顿了顿:“你准备去哪?”
时凄雨眯起眼睛盯着他:“现在想起问了?也不怕我给你卖了,或者敲诈勒索一笔钱。可惜了,你这脑子坏了。”
“……”
他又咬了口桂花糕,甜腻腻的。
“我要去找我师父。”
夜燃衣有些惊讶:“你师父?”
时凄雨咬了咬嘴唇:“对啊,唉,只是太久未见。”
夜燃衣当然知道他师父是谁,但……他师父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找他。他突然愣了一下随后——
时凄雨有些疑惑:“什么?”
刹那间!
“嗖——”
一记飞刀当街飞过,幸好夜燃衣当即揣了时凄雨一脚,将他揣在地。
“你有病啊夜燃衣!”时凄雨破口大骂。
还没多骂一句,他定睛一看,夜燃衣冷眼环顾四周,没给他半分脸色,只留自己在这气急败坏,不过马上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只见他刚刚的位置倒下了一个人,死不瞑目。
这才一阵心悸,倒是因为夜燃衣……他没事,只是他们后面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飞刀直直戳入心脏,一击毙命。
手中的糕点也飞了出去,在地上沾上泥土被糟蹋的不像样。
死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嘴辰发紫,涌出浊血,面色乌青,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周围的人也惊慌失措,吓得四处乱窜。可寻遍四周,也不见这飞刀的主人。
明目张胆地杀人。
可人却不见得半丝衣角。
“……你……”
突然一声嚎哭,惊得时凄雨回了神,只见一个女人跪在趴在死人的胸口痛苦,那声音令旁观人都为之心痛。
女人脸上的脂粉早就被泪水融化。不难看出是娇柔的少女。
时凄雨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夜燃衣,他当机立断走近两步把夜燃衣护在身后。
夜燃衣后退一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没说一句像样的话:“时凄雨,你……”
只见自己身前之人转头郑重地说了句:“刚刚,多谢。”
“嗯。”
他不可否认,自己那一脚是有点报复的念头,因为在那飞刀来之前,他就完全可以将时凄雨推开。
可怜时凄雨真以为他在紧关节要时,救了他一命。
夜燃衣脸色变了变。
他略过时凄雨,在少女的注视下给死人探了探气息,早知道如此,可一片冰冷还是让人惋惜。
他不该死的。
可他……不能死。
夜燃衣起身,对着地上的二人微微鞠躬。
少女哭得更凶了,可随即而来的是眼神一狠,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站起身对着夜燃衣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艳艳血迹,滴落在地。
姑娘们怜爱我一下嘛~~[可怜](打滚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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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红樱:不知那位姑娘如今身在何方?
×××(反派脸):你猜。
红樱(震惊):你是谁!!!
×××桀桀桀:都说了你猜~~
[心碎][心碎]好孤单好孤独好寂寞好冷……
为什么没人看我的文(昂首昂首问苍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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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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