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豆槿试了几下没点着。之前都是王刌点火,她只学了个把式。

这时无名开口了:“锅怎么这么脏?你刚刚真的洗了吗?”

他自从出发后就处处针对豆槿,仿佛这才是他的真实性格,此刻听见他一开口就找茬,豆槿心想:又来了。她不想搭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可是他不肯罢休,见她不回答,自顾自又开口:“你是不是不会点火?我看你都尝试很多次了,连火星都没有。”

豆槿听见他说这话,用力再次敲击火石两次。

“你看。”他露出像是对眼前的事了然于胸的表情,似乎下一句就要说出“我猜的没错吧”来打击她。

“看什么看,”豆槿气不过,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他,冲他发火道,“我是不会点。你会点怎么干看着?”她站起来,直接把手里的火石塞到对方怀里,学着他的样子抱胸呛他道:“既然你会,那就你来点吧。”说完她后退一步,让出一点空间,用眼神示意。

无名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动,豆槿用眼神催促他,他才移动没有托住火石的手臂把它们捏在掌心。

他站起来后蹲在架子前,摆架势前还看了豆槿一眼。豆槿为了看清他的动作,抬腿往旁边挪了挪。他敲击了两下,没点着,还抬起其中一片,凑在眼前左右看了看,接着又敲了几下,像是怕被落了面子,一边敲一边问:“你这东西是不是坏的?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会亮?”

豆槿在椅子上坐下,想看看他还能装多久:“怎么会是坏的呢?”她模仿他阴阳怪气的问话:“你是不是不会点火?我看你都尝试很多次了。”

谁知他直接撂挑子:“我不点了,”他站起来,“反正你这锅没洗干净,不干净的水喝了对身体不好。”他把火石扔还给豆槿,转身出了木屋。

豆槿慌乱地伸手接住火石,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站起来,一边说:“你这就结束了?我连火星都还没看到呢?”一边不罢休地跟上去。

哪想到,她刚走出木屋,就撞在了无名背上。他站在门口转角的位置,豆槿一时都没看见他。

“你干什么啊?”她气愤地问他,一瞬间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站在这里等她撞上来。

“呦,还有个漂亮的小娘们,平山王,你艳福不浅啊,都这样了还有空猎艳,啊,哈哈哈。”三匹棕色的马各驮着一个人从木屋后方过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留着冲天小辫的,近乎光头的大汉对着她们的方向说完后自顾自笑起来。另外两个在他说完后也跟着笑起来,不过都没有笑出声。他们靠近豆槿和无名的位置后勒马停下。

这时豆槿才看见无名前面还有一个人,他也有一匹马,不过他没有坐在马上,而是贴墙站着,手里握一把刀尖向上翘的弯刀,平举着对着无名,警惕地看着他。

膀大腰圆的小辫男人独自驾马上前一步,抽出腰间的大刀。他用刀尖对着贴墙站着的那个人晃了晃,命令他:“滚开。”然后让马横在无名前面,漫不经心地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还用刀的侧面拍了拍他的脸:“瞧这小脸俊俏的,没有侍卫护着,这回怕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另外一个头发茂盛,编着粗辫子,缠满彩带垂在胸前的精瘦男人第二个说话,他开口制止了第一个人的动作:“表弟,不可,留着他,让主上做打算。”

小辫子男人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同伴,不满地“啧”一声,转回头瞪着无名,好像要用眼神把他剔骨抽筋。

缠着彩带的男人扭头对着他后面的像是下属身份的人说:“你去报信,说人找着了。”

那个人手放在胸前摆了一个姿势,应一声后驭马往木屋后方跑。

彩带男人扭回头对着无名说:“平山王,没想到我们找了你这么久,你居然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你还能站得住,身上的毒是解了吧?这穷乡僻壤居然还有这等医术高超的大夫,也算你运气好。莫不是你后面这位姑娘帮你解的吧?”

对方的站位正好将无名和豆槿困在墙边。豆槿原本不知道说什么,只静静地听着,现在骑在马上的男人看了过来,迎着他的视线,豆槿不安地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小辫子男人哈哈笑起来,用眼神向豆槿示意无名,“我们是他的仇人。”说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叹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朝豆槿压低上半身,像讲悄悄话一样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还是,他死前最后见到的人。”

豆槿瞪大眼睛,无措地看着他又哈哈笑着直起上半身。她朝无名看过去,可是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直到他侧过身,正面对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敌人,豆槿才看到他侧脸的表情。他好像在笑,又好像没有。他盯着对方,像是开玩笑一般嘲讽说:“赤木里,你的主人今天怎么没给你带项圈,让你跑这么远?怕不是身边有了新的宠物,不要你了吧?”

“你!”叫做赤木里的小辫男人被激的手上一紧,那刀就像是马上要割下无名的脑袋,向里近了一寸。

“哦对了,大概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无名对待脖子上架的刀就像是对待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柳条或者花枝,语调平静又毫无惧色,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谁会喜欢一个丑八怪呢,你要是长得好看点,说不定能让他玩久一点。”

“死鸭子嘴硬。”赤木里的面部皮肤逐渐向鼻子中间皱拢,原本就肥大的五官在这一刻全挤在一起。

血顺着无名的脖子留下来,流进他的衣领。他咬着牙不说话,只瞪着对方。

“表弟,住手!”彩带男人伸手一把握住赤木里用力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在做什么?他现在要是死了,你看主上怎么问你的罪!”

“哼。”显然他说的没错,他们主上的威仪让他不敢继续这样做,他移开刀,甩开同伴的手,但还是不服气地争辩:“就说他毒发死了。”

“军医一瞧就知道他到底是毒发死了还是被人砍死了。”彩带男人见赤木里移开刀,又驾马往后退了两步,就放心地收回手。他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按着腰间佩刀的刀柄柄头,看向无名,对他说:“平山王,你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我们的部队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你逃不掉的,要是我们打起来不小心误伤了你,谁都不好过。”

“现在就宰了他,说他反抗的时候不敌,自己割了自己脑袋,他们这些人最喜欢这样的死法。”赤木里打断彩带男人说话,他像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现在就弄死无名的机会。

彩带男人凶横地瞪了赤木里一眼,他的表弟说的话让他很不满。

赤木里收到来自彩带男人的愤怒后,憋屈地勉强别开脸,转头对还站在屋墙旁边的下属语气恶劣地说:“你把他们都绑起来,省得我看着心烦。”

赤木里的刀虽然移开了无名的脖子,刀尖却一直对着他。

收到命令的那个人把刀插回腰间的刀鞘,他从自己的马上取下绳子,快速靠近无名。

“平山王,把手举起来,别不识好歹。还有你。”豆槿看到他对自己说:“把手上的东西扔到地上。”

豆槿意识到对方是在说手里的火石。她松开手,两块石头自然掉在地上。

奉命绑住俩人的男人贴身靠近无名,刚把一圈绳子缠在无名身上,一支箭就凭空出现,射在了他脖子上。箭头贯穿了他的脖颈,从另一侧露出来。箭身因为射中目标发出颤抖的声响。

变故来得很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大家都因为这支羽箭在瞬间怔愣住了。在豆槿吃惊地盯着箭头的时候,无名抓住机会,抽出了无辜惨死的男人的佩刀,又用这个男人的尸体作盾,向前跨一步,割伤了赤木里持刀的手腕。

赤木里惨痛地嚎叫一声,他的刀当时就脱了手。

无名没有停下,他割完赤木里的手后就把刀刃对准了另一个人,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展现出非凡的判断力。虽然先攻击赤木里让另一个人有了反应的机会,但他还是受伤了。无名手里的武器划过对方没有护具的腿和他座下的马,马因为前腿受到攻击在地面上蹬了一下,叫着直立起来。

这时新的箭又射了过来,正中直立而起的马的侧腹。

马受力倒向另一边,眼见就要踏在豆槿前面的土地上。

豆槿害怕地向后退,可是没有地方可退了,她的位置只能让她脚尖点地,贴墙站着。

这时无名冲过来把她拽向一旁。

豆槿不过一个侧身,马就倒了下来,脖子狠狠撞在她刚刚站的位置。看到这一幕,她的内心大起大落,仿佛再一次直面了命运的不确定性。

彩带男人在无名毫无遮挡地拉扯豆槿的时候趁机挥刀,虽然随后他就和马一起摔在了地上,但他的刀尖仍旧碰到了无名的手臂。那个位置是豆槿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她只看到那侧衣服开了个口子。无名没有停下,只稍变了变神色,扯着豆槿的手臂,把她推进木屋:“把门关上,顶住门,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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