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魂之驱

淮河能感受到自己起伏的胸脯,可能是因为紧张她眼睛睁大了几分,“小姐两年前下乡,不小心误食姜碧花,这花有毒,小姐性命垂危之际我们结识了花小姐——花既白。”

“既白小姐医术高明救了小姐,但小姐体内的毒素需要慢慢清除,于是小姐租下了城西的宅子,月初都会前去。”淮河说完静静观望着听雪的神情。

“原来如此。”听雪眉头渐渐舒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等了几秒后,淮河挪了一小步,立在听雪眼前,“我们可否去找既白小姐了?”

“好。”听雪答。

进府光明正大,出府却是走的后门,再与相府没关系,那也是江观也的人,唬住刘雕未必能唬住其他人,淮河高大的身形,行鬼祟之事有些莫名的好笑,听雪一直在笑。

人群行色匆匆,凡是瞟到淮河都会多留意几眼,她手中抱着听雪的木牌,时不时会同透明的听雪交谈几句,好不诡异。

众多目光有些灼热,淮河察觉到便不愿同听雪在人群里说话了,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一会嗯一会哦,听得听雪积极性全无,她对着淮河侧脸白了一眼,便也不说话。

走到一处封顶的棚子,淮河身影暗了不少,棚内零星几个小孩,听雪与其中一人对上眼,那小女孩直勾勾地看着听雪,手中的麦芽糖随着手腕在左右摆动。

快要走出棚子,女孩眼睛还跟着听雪,只是手中的麦芽糖不再摆动,听雪顿住脚步,向小女孩靠近,“你看得见我?”

女孩痴楞地点头,声音稚嫩,“看得见。”她后退几步,磕坐在石阶上,麦芽糖掉落在地,女孩小嘴一撅,哭了起来,“我看不清你,母亲,我要母亲...”

“别哭啊。”听雪着急去捏地上的麦芽糖,竟真的捏了起来,她张张嘴巴看着被握在掌心的糖,“我能握住它?”

淮河闻声靠近,伸出右手轻轻放在听雪背脊上。太久没被触摸,听雪背脊抖了瞬,淮河缓缓收回手,“我能摸到你。”

“母亲母亲!”女孩从地上爬起,向棚外的妇人奔去,听雪想探究自己还能不能被看到,于是跟了上去。

女孩被抱起,妇人抱着女孩后退到阳光下,听雪站在棚子边缘,“你能看得到我吗?”

妇人看着半透明的听雪脑子发蒙,她抱着女孩向后挪步,听雪也走出棚子,麦芽糖穿过手指掉在地上,妇人大叫一声:“鬼!鬼啊!”

地上扬起灰尘,那妇人抱着女孩朝街口奔去。

“又摸不到了。”

身后传来空灵的声音,听雪一转身,淮河的手还停在听雪胸前,二人双双后退一步,听雪意识到只要香火供给的足,自己便能在阴影下有实心状态。淮河也看明白了。

听雪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淮河转身又要走,她默默闭上嘴,跟着淮河走出棚子。

淮河进了几个胡同转弯又转弯,胡同越窄,听雪越觉得头顶的瓦片在不断作响,她飘到空中,看到一整排身穿黑色衣裳的人手持利剑,紧紧跟着淮河的背影。

“秦淮河,房顶上有人,要杀我们!”听雪忙飘下来。

淮河没有波澜,轻轻地眨了下眼,她维持着先前的速度走到胡同尽头。

“跟着我。”淮河拔出剑,脚踩身后的墙壁,三两步踩到了房檐上,整排的刺客在淮河起跳的一瞬纷纷持剑刺向她。

淮河将剑插入房檐,右手握着剑柄双腿悬起,将杀到脸上的刺客踹下去。

落地拔剑,脚尖踩地,淮河从房顶向下跳入墙壁的另一面,听雪紧紧跟着,发现淮河跳入的地方是座废弃的破庙。

剑锋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长痕,淮河抬起握剑的右手,将剑锋指向面前的一排黑衣人,“来者何人。”

她没有分毫求知的语气,无论答与不答,淮河都会取了他们的性命。

“取你命的人。”中间的人率先开口,迅速向淮河进攻,其他人也蜂拥而上。

淮河站立原地一动不动,剑锋险要刺向她面颊时,淮河偏身将怀中的木牌背在身后,右手的剑从两人缝隙中跳出,挡下眼前的剑。

对方被压得手腕向下倾倒,淮河剑锋一转刺向对方心口,鲜血流出,淮河偏转剑身,那人闷哼着叫出一声。

领头的被刺,一行人气势不减,只是慌了手脚进攻越发猛烈,淮河踹开剑上的人,六七把剑同时刺向淮河。

她立起脚尖,贴着石砖向后退,一眨眼,她穿过听雪的魂魄,剑身还未完全穿过听雪身体,听雪看到扑面而来的刺客,躇在原地,“秦淮河!”

她忘了自己是灵魂之躯不会被伤害,淮河也忘了,手中木牌掉落在地,淮河身子向前倾,想要抓住听雪肩膀,却抓了个空。

她们纷纷反应过来,尤其是听雪,眼见几把剑穿过自己身体快要刺向淮河,听雪猛然转身,她惊慌失措两只手臂推向淮河,“快走!”

淮河在听雪脚尖前刹住,重叠的人影为听雪手臂造出一块乌黑阴影,她竟真将淮河向后推了一步,听雪腹部被剑身刺穿。

起边上的刺客被淮河踹倒,她借力让自己后退,左臂仍被刺伤,淮河翻身把剑踢到地面,淮河捂着手臂后退几步,“躲开,夜听雪。”

脚边的木牌被摔碎,落成几块木板,淮河用脚踢起一块悬在空中,手中的剑画出一扇半圆,甩向前进的几个刺客。

惨叫声连连,侍卫倒下两个,淮河欲要抬起左臂,顿感一阵剧痛,她看向左臂迅速腐烂的肉,意识到剑上沾了毒。

见淮河踉跄了几下,刺客全部涌上来,左臂的痛绵延的心尖,她勉强打了几个回合,再抬剑也是困难。

听雪见情况不妙,穿门进入破庙,,破庙内满是纱帐废柴,房顶脱落了几块长木板,她看不清虚实看不清结构,证明那些刺客也看不清。

佛像边缘擦过一小道光,听雪跟着光束前进,发现佛像背后的窗户是破的,外面打斗声不断,听雪飘出去,刚落在门槛上就看到地上躺下几个人,身下还淌着血,眼见淮河又刺向一人,听雪猛然吸气逃避似得偏过头,“秦淮河,进来!”

听到听雪的呼唤,淮河没有恋战,她飞速的奔向听雪,踹开庙门,听雪紧紧跟在身后,“后面的窗子是破的,跳窗走。”

淮河跑得利落,挥剑劈开未完全打开的窗户,她三两下翻过墙,在弯弯绕绕的小巷里逃窜,又破开一道门,她终于停下来。

“秦淮河你都不等等我吗?”听雪堪堪穿过墙壁,略有气虚:“他们没追过来,你放心。”

脸颊上满是透亮的汗珠,淮河一瘸一拐地走向墙角,她背倚着砖石墙脱力滑落在地上。

“秦淮河,你怎么了?”听雪蹲在淮河脚边,双手隐约触在淮河手腕上。

“剑上有毒,灶台上有小刀...帮我拿过来...”淮河不断喘着气,并拢手指摁住自己的肩胛。

“好好,你等我。”听雪安抚地拍拍对方膝盖,向淮河示意的灶台跑去,阳光被房顶遮着,听雪拿起小刀紧贴阴影奔向淮河。

淮河上衣被褪去,胳膊上纯色的里衣被鲜血浸透,听雪怕血,看到血她脑子宕机起来,一时忘了注意自己的位置。

手臂离开阴影,透过养过,掌心的小刀垂直落在淮河鞋袜上。淮河嘴唇煞白,捏住小刀匕首在自己左臂伤口捅下去。

“秦淮河你做什么? ”听雪下意识蹲下伏向淮河。

“嗯...”淮河闷哼一声,开始旋转手中的刀柄,听雪像是吃了一嘴沙,候间的唾液干涩得吞不下去,“淮河,你放心我在这,你别死。”

一块肉被挖出来,听雪与淮河同时吸气,淮河脖子挂不住头,点了两下,便支撑不住,“帮我包扎。”她费力地抬起眼皮。

太阳光在移动,淮河半个身子露在阳光中,听雪胡乱地应答着,想要原路返回找包扎工具,却找不到阴影,听雪晃动着脖颈,瞟到淮河脱下的衣裳有块衣角落在影子里,听雪紧贴墙壁站在仅剩的墙影里,伸手抓,又抓了个空。

抬起头却发现是淮河歪下了脑袋,听雪一手按住淮河脑袋,扳回原位后听雪抓住那块衣角,扯进墙影。

脑袋还未抬起,听雪已将手中的衣服撕破,欲要包扎时听雪又将淮河脑袋推到墙上,让她有个倚靠。

伤口被听雪用衣物包扎好,淮河情况不见好转,听雪失了墙影的庇护,碰也碰不到淮河,她尽量不去看淮河的伤口,喘气声不断:“秦淮河你别死,花既白在哪?我找来救你。”

淮河眼睛一眨一眨,“我死不了,顶多是废条手臂。”

“啊?”

“你不是中毒了?”听雪错乱地问。

淮河偏过头,不做回答。

“奥…奥!你别说话,你受伤了,别说话。”听雪连忙摆摆手。

“等日落,你扶我进去,屋内有药膏。”淮河磕磕绊绊吐出口气,“再晚些你随我去找既白小姐。”

“定要赶上明日去看小姐...”她说完攥了一把地上的沙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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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灵魂之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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