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预产期只剩7天,玫玫洗了澡躺在床上和周扬苏玉朱莉等几个在私下建立的聊八卦分享日常的微信群里聊天。聊到十一点半,其他人陆续睡觉去了,苏玉和周扬还在群里聊得火热朝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近日发生的趣事,毫不避讳玫玫。玫玫发现他俩好像有着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她嘲讽到:“你俩挺能聊的,大家都退下了还能聊得这么热闹,我去睡觉了,不打扰了。”
扔下手机,玫玫对周扬对她的忽视和对苏玉的热情感到十分不爽,她隐约感觉周扬和苏玉走得很近。
但疲惫使她很快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玫玫感觉肚子有种间歇性的痛感,她醒来时看了下手机时间——00:30。
她以为忍一会儿就好了,可是这个痛感却越来越强烈,而且还很有规律,几乎每隔三分钟就开始一阵痛,持续一分钟又好了,如此循环不已。
婆婆今天没有睡沙发,和公公睡在隔壁的房间。玫玫不想这么晚吵醒他们,就忍着痛在床上辗转难眠。随着痛感的升级,玫玫实在难以承受,在阵痛暂缓的间隙她终于去敲了公婆的房门。
“妈,我肚子痛”玫玫边敲门边说。
婆婆听到玫玫说肚子痛,知道是要生了,赶紧叫醒一旁的公公。
公婆起床后说要带玫玫去医院看看,玫玫想着只是去看看,应该还不到生的时候吧。于是夜里两点多,他们没做任何准备,两手空空的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玫玫配合医生做了检查,才知道阵痛是因为开指产生的宫缩痛,医生立即安排了剖腹手术。护士叫公公回去准备一些待产用品,婆婆在两个护士的指示下忙前忙后,玫玫则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签手术前文件。护士给了她一叠文件,每一张都要签名。她甚至都来不及看上面的内容,只因护士催着她赶紧签完,说要尽快带她去手术室。
玫玫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似乎快要晕倒过去。她咬着牙不停地翻页签名,签完时脸色已煞白。
她终于问出了那句几分钟前就想问的问题:“能不能给我打一针麻醉剂,我受不了了。”
护士回答说:“麻醉剂要去了手术室才有,动手术前麻醉师会给你打。”
玫玫心想:“还要等啊,要不我直接撞墙算了,撞晕了就不痛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墙壁,要不是担心把自己撞死,玫玫绝对一头撞上去了。
护士用轮椅推着玫玫往手术室走的时候,玫玫觉得这跟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电视里那些孕妇都是躺在可移动的床板上被推进手术室的,怎么到她这里变成了轮椅?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好像动手术的地方是腿而不是肚子,但她又笑不出来。因为前往的地方是令她惴惴不安了近10天的手术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当手术室的自动门滑开,她看到手术台上空明晃晃的大灯以及几个全副武装做着准备工作的医护人员时,她害怕得发起抖来,手术门关上之前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婆婆温柔地对她说了句:“不要怕,我在外面陪你”
一句话让玫玫瞬间破防,眼角随之滚落了一滴泪。
没人知道她此刻有多紧张害怕,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多希望此刻周扬能在门外守着她......
躺上了手术台,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直到麻醉师在她的后背注入了麻醉剂,身体才缓缓平静下来。
很快玫玫又发现一个问题,她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被打了麻醉剂后就昏昏入睡,她的头脑异常清醒。
“为什么我还这么清醒啊”玫玫不解地问麻醉师。
“这是半麻,只麻醉下半身。全麻风险很大,剖腹产都是采用半麻。”麻醉师耐心地向玫玫解释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常识问题。
啊,只有下半身被麻醉?也就是说她要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医生剖腹?这么残忍的吗?!
想到这里,玫玫倒吸一口凉气。
但很快,她的头上就盖了一层厚厚的蓝布,这倒让玫玫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更倾向于睡一觉醒来后就能看到宝宝。
生孩子的过程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玫玫听到了手术刀在她肚皮上划破的声音,就像剪刀裁布的声音。随后传来到医生护士的窃窃私语,玫玫听不清她们说什么,几分钟后她明显感觉到他们把什么东西从她肚子里拉了出来,这个突如其来地拉扯感虽然不痛但还是让玫玫惊得“啊”了一声。几秒后,她便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这哭声直击玫玫的心间,令她既第一次感受胎动后再次激动得潸然泪下。
她,林玫玫,在这一刻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妈妈。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她的伤口被缝上了。医生把蓝色撤掉,玫玫的眼前才终于敞亮起来。
医生把婴儿抱给她看,说是个男孩,她开口问道:“他有几斤啊?”
医生说:“你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
医生哪里知道,这一个月来婆婆三番五次地说起她的肚子小,且总是拿她当初生周扬时七斤多的傲人成绩在玫玫面前炫耀,好像生的娃越胖越了不起一样。玫玫一直担心她生出来的宝宝瘦小会遭到婆婆嫌弃,所以她第一时间在意的就是他的体重问题。
医生并没有回答玫玫,而是让护士们把她推进了产妇病房。
玫玫的麻药效果还没退,她的下半身还不能动。但是麻药逐渐产生了催眠的效果,她看了几眼躺在她身旁的新生儿后昏昏入睡。
几个小时后,她听到了人群的声音,婆婆家的亲戚陆陆续续来到医院看望宝宝,宝宝被安置在了她旁边的婴儿床里。麻药的作用逐渐退去,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玫玫虚弱得连话都没力气说,她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围着她的宝宝说笑。
不知过了多久,睡一刻醒一刻的玫玫在人群里看到了爸爸,爸爸心疼地看向虚弱的她,她给爸爸回应了一个微笑。
而后,她又看到了刚从深圳赶回来的周扬,那个没有在她脆弱无助时给她力量和安慰的老公姗姗来迟了。
住院的第三天便是她的生日,但她只能喝一碗清粥。这是她有生以来过得最简单的一次生日。
一周后她们回了家,下车后,婆婆抱着娃,公公和周扬提着一堆住院时的生活用品走在前面。玫玫因为伤口痛只得迈着小碎步跟在最后面。
炼狱般的月子生活悄然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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