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克里斯蒂、舒暖、宁献还有娜塔莎乘坐直升机来到新彼得堡，又乘坐专车来到新之城。
新之城建立在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废墟之上。自古以来，行政之地的居民都是达官贵人。新之城也不例外，住的大多是联合国的官员还有驻扎在此的新闻媒体公司。舒暖今天穿了一件低调的黑色裙子。相较于往日人们对科学家的刻板印象，现在人对科学家的崇拜更像是战前对电影明星一般，舒暖是要打扮一番。
她们难得塌方，还个个造福一方，没人不喜欢。宁献在火星三号基地计划之前就常常出现在大学公开课里，许多人都已经认得她。后来她消失了三年，网上有不少人开玩笑说自家仙女闭关去了。这次许多人看见发布会的名单早早的在网上等着现场直播。
吴笺曦安排的兵卫将四人带到联合国总部的酒店居住。总共有两套双人房，四人可以自由分配。克里斯蒂原先想和舒暖睡一间，但看这小两口在车上如胶似漆，她想想还是算了，识相点和娜塔莎睡去吧。舒暖原先还想问为什么不订四间房，联合国也不差这么点钱。没想到娜塔莎开口先说道：“联合国附近的酒店本就很难定。这家酒店是安保等级系数最强的。里面住满了达官贵人。就算是联合国秘书长出面，能在年关订到两间房已经很不容易了。”
舒暖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一点闲杂人等。所有人都穿着军装或是西装革履。幸亏她穿了条裙子外面又裹了件啡色羊毛大衣，否则简直是格格不入。宁献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裙。倒是没有戴隐形眼镜。因为怕在车上时间太久，眼睛累了，看不清后面媒体提问的手。头发松散地绾在头后，几根波浪的卷发在走路时飘逸，知书达理、温润如玉。
差不多快到时间。酒店离联合国总部步行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舒暖、宁献还有克里斯蒂在娜塔莎的带领下从后门进去。她们被带到一个候场的房间。舒暖可以听见门外摄像机调试和人们交谈的声音。抬头看墙壁前的屏幕，她看到外面的礼堂人山人海她不禁感叹道：“克里斯蒂，我们好像真的要出名了。”
身着红色长裙的克里斯蒂穿着高跟鞋小跑到舒暖跟前说道：“好像是诶。我要吓死了。”
虽然自己也很害怕，舒暖还是对她鼓励道：“没事儿，我们就是露个脸，宁献才是真正的发言人，是吧宁献？”
宁献端坐着点点头，对舒暖微笑缓解她的紧张程度。
时间到了，只见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吴笺曦走上讲台。拿起话筒请全场安静。
原先交头接耳的记者们都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好自己的提问牌。
“谢谢各位记者朋友的到来。今天是火星三号基地计划的正式发布会。在宁献博士的带领下，我们已经完成前期的所有准备工作。这是一项即将改变人类历史的项目。他不会在我们眼前竣工，但是我们的后辈会将我们的火炬接着传递下去。人类的文明终有一天会遍布红色星球。”
礼堂内掌声雷动。舒暖可以从屏幕里看到记者脸上的激动。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使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站在舒暖身后准备入场的宁献看到她起伏的背脊，用手拍了拍她的肩，鼓励道：“不用担心。你是被选择的人。不要忘记微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就往我这边看。”
舒暖点点头，有宁献在身边让她安心。
“闲话少说，你们来这不是来听我说话的。现在有请火星计划的设计者宁献博士和两位精心挑选而出的基建计划执行人：克里斯蒂还有舒暖博士出场！”吴笺曦喊出三人的名字。门口的卫兵为站在最前方的舒暖打开大门。无数的闪光灯打在舒暖的脸上，让她眨不开眼。
联合国的主礼堂，由高到低，像是梯田一般。空旷的空间使舒暖可以听见自己高跟鞋踩在原木地板上的回声。舒暖抬起头望着一往无际的天花板，有些迷糊。大多数的记者都只坐在前五排，后面多余的位置都空着。
舒暖跨步向自己的位置走去，克里斯蒂向记者挥手，宁献不时向几个前方的记者微笑微微俯身。
三人入座。宁献将面前的话筒掰到嘴边，开始讲话。
“在正式开始前我想先问一个大家问题。”
舒暖转头看向宁献，在可容纳百人的联合国总部大礼堂发言，宁献还是这样的从容不迫、举手头手投足间丝毫不见一点慌张之意，让她回忆起四年前自己也是与这样的宁献坠入爱河。
宁献停顿半刻问道：“在科技昌明、衣食无忧的今天。我们人类现在所面临的两大问题是什么？”
没有人发言，有些大胆的记者举手想要回答问题。宁献点中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记者。
他使用的语言是法文，或许是法语地区来的记者，他的回答译成中文大约是：“贫穷和疾病。”
宁献点点头笑道：“谢谢皮埃尔先生。”原来两人认识。舒暖又一次发现宁献有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人脉。
“疾病确是其一。而贫穷已经不再是人类最急迫的问题。凭借人类的技术，即便是传统意义上的贫民区，在那里出生的人也有吃饭、上学和接受医疗资助的条件。而人类真正正在面临的问题是可居住区域的快速缩小。自第三次世界大战以来，地球上先前肥沃的土壤受核辐射的影响，已经无法居住。近十年来，全球人口剧增。虽然没有五十年前的人口基数，可迟早有一天地球会变得过于拥挤，地球的气候会再次失衡，人类的毁灭再次近在眼前。这样就是为什么联合国和众多科学家将人类的未来寄托于外太空。而火星三号基地将会是第一个提供非科研人员居住的火星基地。”
听见宁献发言的舒暖感觉热血沸腾。
“这个项目会经历前十年的基建计划。接着是将地球资源运输至火星的第二阶段。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在三号基地附近建立足够一万人居住的小型城市。人类还有一个又爱又恨的好朋友，那就是能源。人类的历史有一条清晰的分割线---电力。没有电人类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此次执行第一阶段基建计划的人员有机化合物能源学家舒暖还有氢气发电专家克里斯蒂。”
两人站起身向大家打招呼。原本零零散散相机咔嚓的声音又像机关枪一般响起。
“谢谢，”宁献站起身接着说道，“我们己将火星三号计划的正式发射日期定在下星期，2326年一月一日，上午十二点。我们会从发射基地进行官方的现场直播。”
宁献接着又做了一些对此次项目所用技术的详细介绍，接着表示她们可以开始回答记者的问题。
“接下来是提问时间，我、舒博士还有克里斯蒂博士都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宁献接过娜塔莎递过来的话筒站起身说道。她更加喜欢到处走动回答问题，这样她才能看清提问人的眼睛。
第一位举起手的是一位短发的女记者，她看起来是华人的模样却说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Mars plan, we heard the news that the plan has taken one thirds of the total budget from the annual fund, which is the money from the taxpayers. Let's say the Third Base is able to accommodate roughly 10,000 people, don't you think it's a bit unfair for others who don't have a spot?」
她的问题翻译成中文大约是这样的。
“在火星计划启动之初，我们就听说火星计划占去了联合国年度执行款的三分之一，这都是交税人一点一点累积出来的。如果最终只有一万人才能定居火星基地，这是否有些不公平？”
她开口问道。宁献早有预料，记者担心的从来不是火星计划的前端技术，而是使用技术的人和享受技术人群。
宁献也用英文回道：“谢谢您的问题。火星计划确实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确实三号基地的空间是有限的。但是我们只是在谈论三号基地。等三号基地成功建设后，会有更多的基地被建设。那时的移居者也回包括这些纳税人的后代。”
「Thank you for the question. The Mars Plan indeed has taken a great deal of human and natural resource. Surely, the Third Base only has limited space. But we are only talking about the Third Base here. Given the Third Base is successfully established, we expect to see more residential bases rise on mars' surface. The new immigrants would include the offsprings of the current taxpayers. Everything will eventually benefit them.」
“那么请问第一批次的迁居者会如何被挑选呢？”女记者接着追问道。
「Then, how will the first group of settlers be selected?」
“具体计划是联合国是由来制定。但大约是从有理工背景的申请人中选择最合适人吧。结果随机。理工背景是因为火星基地会需要大量的工程师，普通人即使到基地居住也无法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宁献回答道。
「The actual plan is determined by the UN. But I presume we will have to find legible settlers from a pool of people who have STEM background. The final decision process would be random for fairness reasons. As for the STEM background, the Third Base requires a large number of engineers and computer scientists, most people wouldn't even find a suitable job on Mars without such knowledge.」
女记者满意的点头，立刻坐下开始记录宁献的话。
一位年轻的小伙举手。宁献看他手举得老高，就点了他。
“这个问题是问克里斯蒂博士和宁献博士的。”宁献将话筒递给克里斯蒂。
“刚刚宁博士说你们会离开地球十年。请问这是真的吗？”
克里斯蒂点头说是。
“难道您不会想家吗？”
克里斯蒂笑道：“说不会是骗人的。但是我认为我做的工作比我的小家还要重要。而且飞船和基地都配有十分先进的通讯设备所以我可以和我的家人保持联系。”
记者点头，接着将眼神投向舒暖，克里斯蒂将话筒递给舒暖。
“我是孤儿。我的主要交际圈都是科研人员。他们都很理解我在做些什么。我的导师和朋友都很支持我的工作。所以我很高兴我得到这次机会。”舒暖微笑道。
许是被舒暖迷人的笑容给惊住，记者没有立刻坐下，他身旁穿着军装的一位男子拿过他的话筒问道：“我们收到小道消息，您和宁博士正在恋爱中。请问是吗？”听到这句话，无限的闪光灯开始亮起，这次甚至比三人进场时还要亮堂。克里斯蒂坐在位置上都感觉自己要吐了。
舒暖站在原地没有回答，她记起宁献进场前对她说的话。
「不要忘记微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就往我这边看。」
舒暖微笑着没有回答，她看向宁献，宁献主动接过话筒。两人递交话筒时，有些眼尖的摄像师看见舒暖和宁献左手上都戴着同款铂金戒指，立刻将镜头聚焦。今天的话题热搜除了火星三号计划发布会又多了一条。
“这本是我们私人的问题。但是我可以回答你们。是的，我们在谈恋爱。”
听见宁献的承认和摄像师按快门的声音，舒暖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站在中间的宁献托住舒暖的后腰，舒暖才坐了下来。这一举动又引来不少快门声和交头接耳。
随后，几乎所有记者的问题都围绕着这是否公平，两人关系是否影响到了宁献的判断而展开。舒暖几乎是在彷徨之中度过了下面的一个小时。后来还是宁献将话题拽回了火星建设和人类城市规划的问题。但还是和预期的走向有些不同。
快到了晚餐的时间，吴笺曦上来收场。发布会结束后的四人往总统府邸去。
*现实中联合国总部在纽约。文中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就迁到亚欧大陆上来了。
*这里的新联合国是总统制。四年一选。
*新之城应该在东欧附近。现在是冬天所以下大雪。
*法文不行。就先不机翻了。
院长不是真的唐老鸭，只是说话听起来像唐老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