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炎,你们带不走。”此时,钟炳年走了出来,将苏炎护在了身后,“俗话说母慈子孝,如果母不慈,那子还孝,你说如果真状告到衙门,不知村长的裁决县令大人会真满意吗?别的不敢说,小辈在学堂也是涨了点见识,不如我去请教一下夫子,让他先评评理如何?”
“何况,你将夫君的药拿走了,你儿子你侄子是好了,那我夫君怎么办,到底是后娘。”苏炎也顾不上面子了:“好几次了,村长都不说缘由就要针对我夫君,这周夫人到底是许你什么好处了。”
还没等村长媳妇开口,周氏先慌了:“你,你可别瞎说。”自从钟万良死了之后,村里就时不时地有风言风语传出,她这个年轻貌也不差的寡妇和一村之长勾勾搭搭,不过没人抓到证据,周氏当然会咬死不承认。
她平时已经很小心了,苏炎怎么可能发现端倪呢?!
村长媳妇闻言果然变了脸色,袖子一撸上去就去撕扯周氏的头发:“好你个死不要脸的周氏,我当你死了男人心疼你可怜你处处帮衬你,结果你要勾引我男人。”
村里人议论纷纷,村长脸上挂不住了,连忙让人拉开正在干架的两个人,他红着脸道:“周氏!你搞搞清楚,你把我们搅和来是为你主持公道的,不是让外人看笑话的。”
周氏也会见机行事:“对。好你个苏炎,阻止老二孝顺长辈供养弟妹,你竟然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无论如何,反正我是没银子给他们请郎中看病了,你大哥病着,我年老体弱的,反正家里有钱能出力的也就只有钟炳年了,钱和药你总得给一样,不然——”周氏瞅了一圈儿,愣是没找到一个顺手的东西,大腿一拍坐在地上哭闹了起来:“我就死在你们屋门口,我不活了呀!”
苏炎正欲说些什么,被钟炳年轻轻挡在了身后,他从房内取来了两包药:“日子过得艰难,这是仅剩的两副药,想要就过来取。”
“两幅?”生病得有三个人,周氏怒道:“这怎么分?”
钟炳年道:“不信,各位叔伯长辈还有村长大可以进房来搜。不过我事先声明,这两副药是用来救我弟弟和妹妹的,至于周家的人,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应该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来帮衬。”
苏炎没想到钟炳年那么狠,三条命摆在周氏面前,偏偏只给两条活路。
周氏儿女众多,偏偏是个没脑子的,自打嫁进了钟家就如同米仓进了狼,搬空婆家扶持娘家。钟炳年小小年纪便被他送到富人家中给那些纨绔子弟当陪读,赚来的银子要么被周氏挥霍一空要么被她拿去贴补娘家的混账兄弟。即便是亲生子女也逃不过被盘剥的命运,钟万良留给钟玉年钟敏的衣衫布匹和首饰也被周氏拿去讨好娘家侄子侄女了。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苏炎看着钟炳年那张苍白的脸,又着急又心疼,这群豺狼虎豹没完没了的想要剥皮抽筋恨不得能将钟炳年吃干抹净。身体未愈又被拉出来折腾许久,钟炳年咳个不停,苏炎又急又气:“拿完了就赶紧滚,我夫君要休息了。”
“来人,进去搜。”周氏提着裙摆就要进去,白给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如果能搜到点银子是再好不过的。
钟家四叔公实在看不下去了:“周氏你积点德吧。炳年贤名在外,你个当继母的吃相别太难看。从小你苛待他的事不是没人知道,若不是老三心心善,先前那位县令大人就把你抓进牢里了,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前儿我听说这位县令大人可是当了大官,他一句话,可能就会断了玉年的路。”
周氏也变了脸色,迈进门的脚步又生生退了出来:“你说什么?”
村长袖子一甩,“拿上你的药赶紧回家去,你再闹下去,你儿子女儿可就要死了。”
“各位,钟家现在可是有四位得了疫病的,如果各位不嫌晦气,我这就去准备晚饭招待大家。”苏炎冷声道。
周氏搬来的救兵纷纷散去,疫病盛行最要命,周家村接连死人,钟家村也锁了村子不许外人随意进出。现在外面物价飞涨还缺粮少药的,谁都不想沾染上这要命的疫病,若不是周氏哭得死去活来跪着求他们主持公道,他们才不乐意来这儿搅混水。
“你说,他们三个能活的成吗?”苏炎也好奇,周氏会将这救命的良药给谁。
钟炳年道:“觉得我很小人?”
“那是他们活该。”苏炎实话实说:“要是我,一粒药都不会给他们。你就是太心善了,他们那么欺负你。”钟炳年心狠手辣,但对于血脉相连的家人始终保持一颗慈悲之心。
“抱歉,用了你的药。”钟炳年没事先跟苏炎商量,便擅自做了决定。
苏炎真生气了:“什么话,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俗话说得好,疼老婆的男人有钱花,他一定会把钟炳年当成娇花来养的。
没有两天,隔壁就传来钟敏不行的哭喊声,周氏将药留给了钟珠年和周二民,两个人喝不完剩下来的药渣喂给钟敏根本不顶用,周氏看着快要病死的女儿坐下来嚎啕大哭。
钟玉年大怒:“钟敏可是你亲生的,你竟然,你竟然将残渣兑水喂给钟敏你怎么想的?你还是不是她亲娘了?”
“可,可我也是没办法。”周氏哭着道:“你舅舅不争气,将来不能没人养老送终,二民得活着。你舅舅放狠话你没听见,要是人不好好的活着回去,我们就都完了。你弟弟是钟家的根苗,阿敏将来始终是别人家的人……”
“你懂什么!”钟玉年一脚踢开了周氏:“你赶紧拿银子出来去给阿敏请郎中。”
周氏一听要用银子去请郎中,马上变了脸色:“我没银子了,我真没银子了,要是有银子我能不去请郎中给你妹妹治病。”
钟玉年摔了茶盏,碎渣子崩到了周氏的脸上:“你!”周氏有钱接济娘家却没钱给亲生女儿请郎中看病,钟玉年一口气没喘上来:“将来我娶媳妇可是要一大笔彩礼的,钟敏死了,可就得不到她的彩礼了,这个亏空要是填补上,银子要么你全出,要么我也找个男媳妇。”
周氏一巴掌甩了过去:“你瞎说什么!你是要给钟家传宗接代的,娘就指望着你。”她被逼得没有任何办法,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银项链:“我这就去。”
苏炎在旁听完,在周氏出门之前悄悄溜了出来,他去悄悄看过钟敏一眼,能否活着真要靠命。自作孽不可活,钟炳年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药要救弟弟妹妹,是周氏偏心娘家侄子断了钟敏的生路。
钟玉年或许心疼妹妹,但未必不是心怀鬼胎。
是佛是鬼,苏炎头一次看不清钟炳年,这本书的主角攻从始至终都讳莫如深,阴晴不定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饶是两人同吃同睡这么久,苏炎都难保钟炳年不会算计周氏到如此地步。
他给了周氏机会,给了血脉相连的人一条生路,但同时他也在试探人性,他又何尝不是在赌上天在眷顾他。
慈悲之下亦是一颗血淋淋的心。
镇上疫病肆虐,钟家村里的人接连病倒了,甚至连村里的劳力都顶不住了,里正已经好些天茶饭难思了,苏炎跟钟炳年商量了一下,便将手里一部分药材撒了出去,在村里支了一口锅,让龚大夫开了防疫的药方,每天早晚煮上药汤,分给村里的老弱病残。
除去疫病,接下来还有灾年,粮食短缺。
给钟炳年看病基本用完了所有积蓄,手中没有银子该怎么囤粮?苏炎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家家户户都在躲着疫病,他正好能上山看看,哪怕能摘点新鲜野菜也是好的。
“明日,我就要回学堂了。”钟炳年开了口。
苏炎回过神来:“这么快?病还没好全,就不能再修养两天,我给你好好补补。”
钟炳年道:“已经耽搁的太久了,去了夫子也会给我准备单独的房间,等课业结束我就立马回来。”
“你还要住在那里。”苏炎更不放心了:“不行不行,这样吧,明天开始我给你送饭,在学堂肯定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苏炎说得不容拒绝,钟炳年也就随他去了。
翌日一早,钟炳年就去了学堂。苏炎将家里的家禽锁好便背了竹篓上山。
苏炎运气好,昨夜刚刚下完雨,今早就长出了许多野蘑菇。苏炎挨个采摘了很多,几十种野蘑菇足够他们吃上几天了,出来得太匆忙,苏炎没来得及装水,口渴难忍只能去附近的小溪边找点水喝。
钟炳年说过,钟家村的水特别清甜,大牛家的米酒就是用这边的清泉水做出来的。
苏炎背着竹篓沿着山路一直走,隐隐约约听到鸟儿飞过头顶的叫声,他猛然转头:“谁?!”
钟炳年:男人,要赚钱给老婆花
苏炎:男人,就要赚钱给老婆花
作者: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给我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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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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