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笑笑不语,山蒙道:“我们再拾一令。”
邵白笑道:“什么令?”
山蒙道:“桃花令如何?”
众皆道:“好令!”
萧佛花横笛于唇边,吹一曲,山蒙抚着七弦古琴,邵白抱琵琶,怀竹清唱道:“桃花妖妖飞天桥,春风细雨化娇柔,问君何时来采撷,清溪水畔伊人来。”
怀竹一边唱着一边饮酒,酒饮入口,饮下半口,留半口,哺着流三公子便渡下去,流三公子笑饮跟唱道:“红粉姿,多妖娆,柳烟丝,春光好。”
几个俊美的青年,嘻嘻笑笑,唱唱闹闹,在那竹林后,一个人冷冷地看了那坐卧在青年中红衣青年,披头散发,饮着酒,笑着嬉闹。
良久,他悄然退开,沿着青河边,缓缓地走着。
“主人,我看流三公子……”
小卓子话还没有说完,他主子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太监顿时住了口。
春红院今晚上很清冷,因为有人包了场,所以,格外的安静,二楼一间厢房内,一个冷如雪的人坐在桌案前,垂眸看着跪地瑟瑟发抖的花娘,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敢有半句虚言,我杀你。”
貂娘头磕着地道:“是。”
问话的人端着茶盏,呷了一口茶,抿了抿薄唇,道:“你和流家大公子可有鸾合?”
流家大公子流晋?
貂娘心道:我连见过他都没有,怎么可能和他发生什么?
“奴没有。”
问话的人淡淡道:“嗯。”
他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抬了抬手,小卓子将一沓银票放在桌上,道:“管住你的嘴。”
貂娘连忙道:“是。”
看着银票,貂娘很满意,就忍不住多嘴,道:“奴认识流家三公子,与大公子不熟悉,与三公子……”
将要走的人停住脚,回过头,道:“流家三公子?”
貂娘道:“流枫公子。”
太监皱眉道:“你怎么认识他?”
貂娘道:“十年前,他来京,曾经来这里,与奴小坐,言道若再来京城,便与奴……”
太监猛然冷眸,道:“你说,流三公子十年前来过京城?”
貂娘道:“是啊!”
太监道:“十年前,来京城的是流三公子?”
貂娘道:“啊,是呀!”
太监猛然回转过身,抓着那花娘的衣领,道:“你与他苟合?”
花娘摇头道:“没有啊!”
太监道:“那你刚才说……”
貂娘一看形势不对,连忙解释,道:“他当时年少,不知道如何行春雨,也不知道避讳,我与他说,待他年长一些,再来京城寻我,我便教他……”
说到这里,花娘再不敢多言,情场老手,怎么能看不出来太监眼里的嫉恨,赶忙撇清,道:“他这次来京,还未曾来找我,若他来找我,奴便马上派人告知您。”
太监松开手,冷冷地看着花娘,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流三公子玩了一天,很开心,摇着扇子,走到明鼎街的时候,迷路了,他摸了好久,再摸到回家的门,一回家,便见着相公似乎不太高兴,阴沉着脸,坐在庭院的柳树下握着剑,一手执剑,一手拿着雪白的帕子擦着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擦着剑。
“怎么了?”
流三公子坐在太监膝盖上,很自觉地小鸟依人,盯着太监润红的唇刚要去吻便被人嫌弃地丢在地上,刚欲起身,脖颈上一点微凉,他诧异地看着那人,道:“你要杀我?”
太监冷冷道:“话只说一遍,你听好。”
流三公子一脸迷茫,道:“你说。”
太监道:“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出府。”
啊!
流三公子气闷,道:“为什么?”
太监剑靠近他白白柔软的脖子,轻轻一动,滑出一道鲜红的血丝,道:“没有为什么,你嫁给我,就要听我的,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不能出去。”
这人真不讲理!
流三公子也不怕死,只朝那剑上抵,气汹汹地瞪着男人,道:“我是自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你如果一定要将我关起来,现在就杀了我!”
他毫不客气地将雪白的脖子往剑上送,仿佛在死与自由之间,他会毫不客气地选择自由!
阴鸷的太监猛然抽开剑,眼中一冷,道:“你不怕死?!”
流三公子睁开眼,直直地看着太监,道:“如果你要囚禁我,使我不得自由,我宁愿去死!”
他并没有赌气。
他真这样想。
他也会这样做。
太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愕然道:“你……”
心性无邪的人直视着丈夫的双眸,道:“假如嫁给你,我就要失去自由,失去快乐,失去原来的我,我宁愿剃度为僧,四海为家。”
夜晚,太监还没有靠近床,床上的人背着身,道:“走开,不准碰我。”
那人站了很久,道:“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流三公子转过身刚想说话,唇舌便被堵住了,那霸道而炙热的吻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热烈的怀抱快将他融化,流三公子眼角浸出泪,头埋在太监的胸口,哽咽道:“你欺负我。”
“我……”
流三公子抬起头,看着太监,道:“你为什么欺负我?”
太监抚着他俊美无双的面庞,低头吻着他的泪,低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希望你再出去,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和他们亲嘴嬉戏,你能理解吗?”
流三公子呆愣道:“你是说山蒙他们吗?”
“嗯。”
太监沉声道:“我不喜欢。”
“那没有什么。”
流三公子道:“不过是朋友们在一起逗戏而已。”
“我会……嫉妒。”
太监语气艰涩,声音低沉,道:“我会想杀了你,还有你的朋友们。”
流三公子刚欲开口,又被吻住,太监咬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希望能亲吻的你,占有你的人,只有我,你明白吗?”
流三公子像听懂了,他认真地看着太监,道:“这样,你就不会生气,也不会禁锢我吗?”
太监道:“嗯。”
流三公子笑道:“好的。”
“你答应了?”
太监有点惊讶。
流三公子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只给你一个人亲,一个人抱,一个人碰触。”
太监道:“你不会伤心吗?”
啊!
是有点伤心,流三公子看着太监笑道:“不过,好像,也没有很伤心。”
他搂着太监的脖子,笑着吻过去,轻轻地啃噬着他的唇,道:“我喜欢你亲我。”
太监微微颤抖着,低声道:“山蒙呢?你喜欢他亲你吗?”
流三公子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没有点头,没有摇头,道:“山蒙就像花,像草,像幽幽的荷香。”
“什么意思?”
太监有些紧张地问道。
“嗯。”
流三公子道:“就是亲着山蒙就像亲一朵花。”
太监屏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怀里人,道:“那亲我呢?”
流三公子笑道:“亲你,就像亲着一块蜜饯。”
太监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
流三公子贪恋地噙着那柔软的唇啃了又啃,低低喃喃道:“越亲越甜,越亲越想亲。”
流三公子就像一只老鼠一样,啃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反应,疑惑道:“怎么了?”
太监扯了扯嘴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道:“所以,我是一块蜜饯?”
流三公子点头,道:“嗯。”
“哎。”
太监竟然也叹息,他一边剥着怀里人的衣裳,一边吻着那柔柔的唇,无奈道:“一块蜜饯也挺好,只要你一直喜欢。”
“嗯。”
流三公子欢快地抱着太监相公的脖子,咬着甜甜的“蜜饯”,舍不得松口。
次日,他再到青水潭边和山蒙,邵白等人一起戏耍,邵白再要给他喝酒的时候,流三公子摇扇挡开,道:“不可以。”
邵白道:“为什么?”
流三公子道:“我答应我相公不和他以外的人亲嘴狎戏。”
众皆惊讶,但又付之一笑,邵白也笑道:“既如此,我便不扰你。”说着拉着身边的山蒙戏闹,山蒙笑着饮着酒,几个人又一块唱着歌儿,笑满香山。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新年,牧野领着流三公子入宫面圣,天子笑着包着饺子,对牧野道:“亚父,朕盼着一天很久了。”
流三公子好奇道:“哪一天?”
天子笑道:“和亚父一起开开心心吃饺子这一天。”
流三公子笑道:“那微臣一定比陛下幸运百倍。”
天子好奇道:“怎么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恩爱两相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