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就结案了

李振不知第几次从大牢中出来,愁眉苦展的向肖茂禀报:“肖大人,这孙逸兴毕竟是相国大人之子,压入大牢两日有余,一问三不知,相国也没动静,这如何是好?”

肖茂似是早有所料,将笔放下,“草打了,这蛇总会有动作的,京兆尹还没有邓宗玉的消息吗?”

李振犹豫着开口:“没有,郑大人说已经把都城翻了个遍。”

肖茂未抬头,盯着案牍上的文书,“还有什么事?”

李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的探子说您带走孙逸兴之后,林小姐借着您的名义惩治了光禄寺少卿家的小姐。”

肖茂想起那个明晃晃的荷包,向李振吩咐:“无需管她,告诉郑大人,漕运码头堤岸再加派人手巡查。”

林荫自从在诗会上大展拳脚,这两日王宅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小官商户们纷纷来恭贺道喜,前厅的宴席和村头的流水席一般,换了一桌又一桌的人,王老爷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林荫这里自不必说,赵小姐钱小姐李小姐,名字没记住,金银珠宝倒是收了不少。

张敏姝见林荫笑眯眯的送走最后一波小姐们,打趣道:“我原先还担心阿荫在泉州没有朋友说些体己话,原是我多虑了。”

“好敏姝,我这能说话的还是只有你。”

刘芝芝恰好来寻林荫,“阿荫,昨日不是约好去柳翠湖边钓鱼,五郎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张小姐也在?一同前去啊。”

林荫牵起敏姝:“走,敏姝,听说柳翠湖里的浪白条甚是可口,我们烤鱼去。”

王文风在湖边垂钓,清风徐徐,林荫将烤好的浪白条递给她们,刘芝芝眼睛亮亮的,“姐姐手艺真好,我都未吃过这样烤的鱼。”

张敏姝跟着点头,“很是清香。”

林荫咬下鱼肉,“这浪白条果然名不虚传,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鲜肥至此。”

“哎哟,我这肯定是条大鱼!快来帮忙!”王文风突然自座椅上站起来,鱼竿弯的都快折断了,他奋力向岸上拽。

林荫赶紧放下烤鱼,扶住鱼竿,几人使劲仍旧拉不起来,王文风:“你们拉住鱼竿,我跳下去看看,等我抓住这条大鱼,定要设个全鱼宴!”

不等三人阻拦,他便噗通入了湖,岸边赏景垂钓者都伸长脖子等着看个稀奇。

等待良久,平静的湖面露出王文风铁青的脸,他深吸一口气,苦着脸哀嚎道:“快报官,这,这好像是具尸体!”

肖茂来时,尸体已被京兆尹的官吏打捞上岸,一颗满头金钗的脑袋迎着落日在腐烂的尸体前打探,脑袋左瞧右看,“这应该已经泡了有月余了,腐烂成这样,肉都快被鱼啃噬完了,难怪这浪白条如此鲜肥。”

林荫话说完,刘芝芝和张敏姝齐齐呕吐出声,那刚刚吃入腹中的浪白条此刻让人汗毛直竖。

肖茂将这颗脑袋扯了起来,“怎么回事!”

京兆尹官吏上前:“是他们在此处垂钓,发现了这具尸体,尸体上还绑着石头。”

纵观柳翠湖,湖形狭长,湖宽比河道稍大,波光粼粼水流并不明显,林荫见来人是肖茂,赶紧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肖茂,这人是被上游冲到此处,不是在这掉下去的。”

肖茂轻轻侧身躲开林荫的手,盯着白骨与腐肉相见的尸体,“你又知道了?”

林荫低头看着从手间溜走的衣袖,眨眨眼,“我自小在山野水边长大怎能不知,柳翠湖应是活水湖,这人衣服都被冲的精光才到此处,看这腿,应该生前还断过,恢复的不怎么好。”

李振听到似是想起什么,向肖茂回报:“大人,邓宗玉半年前被摔断过腿,此人极有可能是邓宗玉。”

肖茂点点头始终没有正面瞧林荫,此刻直接背对林荫,“李振将尸体带回去勘查,还有,把她们送回去。”

“哎?”被赶上马车的林荫仍一脸疑惑,她不觉开口:“敏姝,你觉不觉得肖茂对我们冷淡了不少?”

张敏姝面色惨白,手帕捂口,还没有从刚刚的不适中缓过来,“啊?他不是一直如此?”

林荫摇摇头,珠串叮当只响,难道是她多虑了?肖茂只是有案子要查?

很快林荫便知道不是自己多虑了,当她带着王夫人斥巨资熬的参汤去看望肖茂时。

第一日门口侍从说他在邢部当值不在家;

第二日李振说他出任务了不在邢部;

第三日在大街上撞见肖茂,他竟当着林荫的面掉头就跑,林荫坐着马车都未追上。

不知到了第多少日,李彦之来找肖茂,正撞上在肖府门口的林荫,林荫坐在躺椅上,小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和水果,林荫拿起一块糕点喂进嘴里,细琐的阳光打在身上,甚是惬意。

李彦之折扇拱手,上前询问:“林小姐是来寻肖茂的?”

林荫露唇角微勾,风轻云淡:“不,我是来看风景的。”

李彦之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作他想,向门口的管事问到:“肖大人在吧?我昨日和他约好的。”

管事望了望林荫,期期艾艾像是结巴了一般:“在,在的,李公子,请随我来。”

林荫从榻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哟,肖大人是从哪个门进去的?莲沁在后门也没瞧见人,莫非肖府有狗洞?”

管事汗流浃背,用衣袖微微拂了拂额头,才回答:“小姐请,我们家大人可能是有些别的门道。”

肖茂于正厅上位坐着,一左一右分别是林荫和李彦之。

李彦之尝了一口茶,瞄一眼肖茂,又瞄一眼林荫,此刻三人都端着茶盏,李彦之实在盯不住了,“咳咳,真是不巧,我要不明日再来?”

“不必。”

“不必。”

肖茂放下茶盏,终于向林荫问到:“林小姐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荫让莲沁将炖盅一一摆到肖茂面前,“这是我母亲给您炖的参汤,这是我二嫂给您炖的燕窝,这个是我弟媳给您炖的冰糖雪梨,至于这个。”

林荫将最后一个炖盅推至肖茂面前,“是我给您炖的清火茶。”

肖茂隔着盖子,都能闻见炖盅里一股奇怪的药味,他面不改色,“辛苦了。”

林荫唇角上扬,头上的珠钗摇摇晃晃,眼底尽显甜意,“肖大人近日查案辛苦,还请一定要品尝品尝。”

肖茂伸手打开盖子,李彦之默默将折扇抵住口鼻,林荫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肖茂,“肖大人快喝啊,要是不好喝我回去再改进改进,明日多换几种来。”

还在犹豫的肖茂听了眼神坚定许多,喝了一口,他咕噜一声吞下,回味良久才放下炖盅,“多谢林小姐,这茶甚是爽口。”

林荫看着还剩大半的炖盅,眉头轻蹙起来,小脸都快挤到了一起,满是为难:“想来是不合大人的胃口,竟只喝了这么一小口,都怪我厨艺不精,明日我再改良一番给您送来。”

肖茂还未离手的炖盅又直直端了起来,李彦之看着一饮而尽的肖茂,嘴巴啧啧,莫名觉得有些苦。

“炖的很合胃口,不用再改进了。”肖茂将空了的炖盅放下。

林荫拍拍自己的胸口,脸上挂起标准的笑意,“那就好,还怕肖大人不喜欢呢,这下我可以放心回去交差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小姐,慢走不送。”

李彦之哪里看不出二人之间的忸怩氛围,他瞧着肖茂微微泛红的双眼问:“好喝的要流泪了?肖兄怎么得罪她了?”

肖茂好气道:“我如何能得罪她?说正事!”

李彦之眼底掠过笑意:“这不是来感谢肖兄的嘛,若不是邓宗玉的尸首被发现,圣上龙颜大怒,哪会任命我接替工部员外郎。”

肖茂:“以你之能又不是当不得。”

李彦之:“但若不是你抓住孙逸兴,圣上生疑,只怕工部员外郎早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肖茂思忖片刻:“我并无确实证据,这孙逸兴关不了多久。”

李彦之:“他们既然要验收的邓宗玉死,这漕运工程定然是有什么问题。”

正说着,李振脚步匆忙,见李彦之在此欲言又止,肖茂抬手示意:“但说无妨。”

“大人,工部侍郎刘大人到刑部来自首了,他递了陈情书,说是不满邓宗玉才华横溢,恐其上位便将人杀害投河。”

二人闻之面色俱沉,此时毫无进展竟有人自首,实属蹊跷。

“刘大人此时何处?”

“暂押刑部大牢。”

“走,回刑部。”

与肖茂他们一同到刑部的,还有相府管事。管事毕恭毕敬向肖茂鞠躬:“肖大人,这是我相府的一点诚意,还请肖大人笑纳。”

肖茂看着价值不菲的锦缎盒并没有要接的意思,“这是来接你们少爷回府的?消息倒是比我们刑部还灵通呢。”

管事佝偻着身子,褶皱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肖大人误会了,我们不过是顺路来问候大人,少爷若是有罪自是凭大人处置,相爷托我给您带句话,千万莫让此等小事误了大人的喜事。”

肖茂让李振将盒子收下,“那就承相国大人吉言了。”

李振抱着盒子气冲冲的放置在桌上,“大人,咱们这是要放人?”

肖茂和李彦之对视一眼,两人均觉得不妙,肖茂长腿直驱直奔牢狱,“马上提审工部侍郎。”

话音未落,官吏疾跑入门,“大,大人!工部侍郎陈大人在,在牢里自杀了!”

肖茂目光落在那颜色旖丽的锦缎盒上,森白牙齿微露,“果然是条毒蛇。”

李彦之:“好一个丢车保帅,死无对证。”

李振愤愤不平:“这不是明晃晃的刷我们么。”

肖茂紧握着拳头,几息后徒然松开,“放孙逸兴走,将陈情书交给尚书大人,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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