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暂别仪式

高考结束之后,全家人都很兴奋,但是我却不似最开始解禁时那般轻松愉快。因为在我心里,我需要一个仪式,这个仪式只是属于我和他。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偷偷的溜去了西郊的陵园。我特别想去看看他,特别想跟他说说话,我不要总是在梦里看到他,也不要总是抓住一团冰冷的空气。去的时候,我从老卫的书房里拿了一瓶白酒。

记得那天还下着微微的细雨,**过后,这一场雨降低了沸腾的城市的温度。它并不似瓢泼大雨,如注一般;而是温润的像秋雨一般珍贵,点点滴滴的洒落在燕山这片土地上。我从家门口乘车,换了两次才到达了西郊的陵园,在烟雨的笼罩下,陵园显得有些萧索,有些神秘。

我撑着伞,找到他的墓碑,墓碑上镌刻着他的名字,还有他的照片。那照片中的他是笑着的,那么耀眼的笑,那么张扬的笑,可是这笑现在却是冷冰冰的刻在那墓碑上了。墓碑前方摆着鲜花和水果,应该是有人来看过他了。

我坐在墓碑前方的石凳上,“天佑哥,我来看你了,你看过我好几回,我的心里都好温暖。其实我很早就想来看你。清明的时候,特别想来看你,可是我看见阿姨在你的墓前坐了好久好久,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这段时间,由于**,我们都被禁锢在学校里面,出入校门都不可能。不过这段时间里,我的学习成绩进步很快,高考的时候状态也不错,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那个成绩足以让我考取一所不错的学校。”

我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天佑哥,我知道你喜欢喝啤酒,可是我家里没有,我就带了白酒来,你不要生气啊。”我看着天空,“天佑哥,你的鲜血把我吓得差点失语,别人试图去安慰我,可是无济于事,估计那阴影短时间是挥之不去了。我总是劝别人的时候振振有词,可是轮到了自己却无能为力。你知道吗?我每天睡觉都要吻一遍绿幽灵,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确实我唯一的相思。”

我到了第二杯酒,“天佑哥,尽管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为什么本来好好的,你却被人给杀了,好像电影情节一般不可思议。那个金海,怎么会那么狠心,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或许不该怪他,只怪我们都太年轻,二年轻的血太沸腾。天佑哥,到现在,金海都没有消息,一个轻狂的做法毁了两家人。 ”说完把酒洒在了地上。

“天佑哥,咱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吧。春节的时候,我去澳大利亚了,那里的风景真美啊,还有那个新月岛,简直像天堂一般,那里有好多漂亮的鱼儿,还有美丽的珊瑚礁。前几天,你也来看我了,可是我却抓不住你的手。我知道那是在做梦,我宁愿那梦永远都不要醒来,永远都不要。天佑哥,你知道吗?你的笑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笑容,让我无法抗拒,可是每一次你都消失的很快,我都措手不及。可能是我太想念你了吧,最近总是梦到你,所以我今天过来看看你,以后呢,我还会常来看你,跟你说我的新校园,新生活。”

我倒了第三杯酒,“天佑哥,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傻大姐,米琪总说我,说我就知道学习。认识你之后,我开始盼望着,等待着你出现,我才发现思念原来是一种考验,整颗心都在为你度日如年。听起来很酸吧,但却的的确确是我的真实感受。我一看到学校门口停着你那辆杜卡迪车,我就飞奔似的,然后又装作偶遇你,很傻是吧?这应该叫做相思吧,还是单相思。它在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就开始肆意的扎根,发芽,生长,像漫山遍野的蔓藤弥漫在心里。我都感觉自己像个诗人了。天佑哥,在我的心里,有一座宫殿,你永远都是我的长乐未央。”

我把第三杯酒洒在了地上。

“你在那天走了,我就把你埋在了我的心里。妈妈常说死是人生的一个部分,我真希望人生没有死。我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命是不是注定的,或者我们都像风一样飘着,不知道会飘到哪,可我……我觉得也许两者都是,也许这两者会同时存在。我要去另外一个城市读大学了,我想如果你还在的话,这会儿已经在万恶的美帝了吧。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想起仓央嘉措写过的一首长情诗,“我终于明白,世间有一种思绪,无法用言语形容,粗犷而忧伤,回声的千结百绕,而守候的是执着。一如月光下的高原,一抹淡淡痴痴的笑,笑那浮华落尽,月色如洗;笑那悄然而逝,飞花万盏。谁是那轻轻颤动的百合,在你的清辉下亘古不变。谁有那灼灼热烈的双眸,在你的颔首中攀援而上。遥远的忧伤,穿过千山万水;纵使高原上的风,吹不散执着的背影;纵使清晨前的霜。融不化心头的温热;你静守在月下,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自从天佑离开之后,我迷上了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思念折磨人;单相思是一种哀愁,因为思念,月光被注入了我浓郁的感情,月亮弯的时候,思念也弯,月亮圆的时候,思念也圆,不论月亮是弯是圆,思念是像那月光一般,皎洁的照耀着每一个想他的夜。

思念可以让我流泪,思念也可以让我含笑,不论我是哭着思念,还是笑着思念,在思念的时候,我都会心无旁骛。的确,思念也是一种纯净。思念在朗月下,思念在黄昏里,思念在秋雨中。那条绿幽灵的手链,更易勾动人思念的情怀,也更让我难以忘怀那段无疾而终的风花雪月,知道最后,成为心头的白月光,再也散不去。每天从梦中醒来,他的名字会填满我思维的缝隙,每夜临睡前,想你,成了最美的瞬间,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从此不在寂寞,想你,念你,思念是一种美丽。

我想天佑的时候,彻夜难寐,听着阶前雨,滴到天明。想着旧日的时光,美丽的午后的《卡农》,如歌的风铃。一年半了,每当阴雨天气,我总是能想起长街惨淡的一幕,潇潇已是不堪入耳,有过几番风雨,几许缠绵,如今,却多了几抹寂寞和孤独的情愫。细雨霏霏,夜似静却非静,秋风飒飒时分,落英缤纷,恰如我的思念一般,满碎一地,遍地的黄叶,让人不禁想起“叶子的离开”究竟是因为什么。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在满腹的苦楚和无奈面前,落叶显得更加苍白和衰落。

下一季花开,他不会再回首一次,一次次的沉思,重温当初卡农里的万般缱绻,你在那个我情窦初开的年纪,踏足我的一帘烟雨,但是你却匆匆的离去,抛却那一世的荒凉与冷落千秋节的萧索,再也不能兑现对着幽灵许下的斑斑诺言。

下一页荒芜,他也不会为我恢复素日的笑靥,我只能把朦胧中散落了一地的记忆与柔情点滴点滴找寻,再慢慢的珍藏,只是我的痴心已然成灰,他的繁华却不能再给我一次。从此相逢只能在梦中,他的美好我再也不能抓住一抔。

雨仍滴打着墓前的石板路,伴着雨滴我默默垂泪,与之破碎的是缠绕纷乱的思绪,我在此岸,他在彼岸,不知道是否真的隔着千山万水,也不知打是否真的有彼岸之门。你的琴声扰乱了我的流年,你的笑容绽放了我的青春,你的鲜血染红了我的相思。

我相信他在天国,一定可以看到我的思念织成的网,我从来没想过,在我年少时光里,他的名字已经渗透到我的内心里。我静静的在墓前做了两个多小时,在心里,把好多话默默的念了很多遍。雨,一直在下,我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在我离开陵园的时候,我步步回首,只希望能再多看他一眼。

尽管,在某些寂静的夜里,那些生活的影子便不期而至,眼窝里就会涌出泪水,提笔则更是泪流不止,毫无办法,已经成疾。因为,一个平淡的词语,常包藏着无数寒夜里的心悸。我想,能够悲伤也是一种权利。我还是满满的把那段情意深深的掩埋心底,我将来的人生路还很长,我应该继续乐观开朗的走下去。

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一年半前的那个情殇的少女,我此刻不会再“虐待”自己,因为我了解到生命是那么的可贵,珍惜尚且显得不足,浪费就实在是有罪了。回到家之后,爸妈并没有多问,只是叮嘱我换好干净的衣服,还给我熬了热热的姜汤。我捧着咕咚咕咚喝的时候,眼睛里面涌出幸福感怀的泪花。

这一次要把这个小说更新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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