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坚决否认,“不,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想。”
然而小月并不敢轻易相信他说的话,鉴于他前科累累,所以小月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任何一点细微的神色变化里,分辨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倘若内心坦荡,孟子煊并不惮于被她这样细致地审视。可惜国师大人问心有愧,于是便大大的慌乱了起来,虽然面上依旧镇静,可拢在锦被下的手指,早已深深地嵌入了床褥里。
她难道已经知道了?
如果不出席接风宴,不参加所谓的人与妖友好切磋大会,甚至连庆功宴都不露面……如此种种,都还勉强能够以身体不适来搪塞的话,那么,有一件事,似乎是很难解释得清楚了。
就在昨天,李瀚来找过他。
已经临近戌时了,庆功宴仍在继续,孟子煊坐在廊庑底下,被那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吵得心烦意乱,连小火炉里的茶,都煮坏了。
他拎起铜炉,正预备把那煮烂了的茶叶倒掉,一抬头,便看见对面走廊里站了个人。
那人远远便向他拱手施礼,孟子煊皱了皱眉,但还是站了起来,回了一礼。
李瀚很是高兴,快步走了过来,热情地道:“国师,咱们又见面了,上一回的襄助之恩,李瀚没齿难忘,本想亲自再向国师致谢的,无奈总无缘得见,今日特地求了圣君许可,这才斗胆前来拜会国师大人。”
孟子煊不明白李瀚为何非要来拜会自己,难道有小月陪他玩还不够么?他说是来致谢,其实大可不必,自己虽然帮他打赢了那场战,可他也替自己拿到了金缕衣,如此公平交易,各取所求之后一拍两散,孟子煊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必要,和他建立公事以外的私谊,当然,最好小月也不要。
无奈李瀚对孟子煊的印象实在太好,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国师大人的能力令他折服。如果说月姬圣君是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遥遥月光,那么这位国师大人,便是令他高山仰止的精神偶像。
李瀚在自己的偶像面前表现出极致的恭谦,他极为客气地又是一揖,忐忑而又满怀期待地道,“不知小王是否有此荣幸,能与国师大人坐下来饮一盅茶?”
孟子煊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一壶正预备拿去倒掉的大红袍,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劝了一句,“在下并不擅长烹茶,恐怕会令圣上失望,不如,还是算了吧!”
李瀚立时满面惊慌,“国师大人何出此言,难道是怪小王来得冒昧,令国师大人心中不悦?”
国师大人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早就不悦了,当然,更不愿意被人窥破心思。因此虽则心上已经多有不满,然而面上依旧装得一派平静。他温和地一笑,十分诚挚地解释,“圣上莫要误会,的确是在下茶艺不精,这一盅茶煮得不好,若圣上实在想喝,在下便为圣上另煮一盅吧!”
李瀚忙忙劝阻,“国师大人勿要多劳,有这一盅已是极好。小王对喝茶其实并不挑剔,能与大人同饮片刻,小王已觉三生有幸。”
孟子煊见李瀚这么坚持,便也不再推辞,于是拧起了铜壶,很是大方地给对方盛了满满一盏,口中让道:“圣上,请。”
李瀚看着手中那浓稠如泥的茶,确实有几分相信,国师大人果然不擅烹茶。
然而,茶煮得好与不好,其实都在其次,李瀚更为看重的,是他与国师大人所建立的这份情谊。有了这一回的品茗交谈,他日再来拜会,便也不是难事。
孟子煊并不知道自己如今在李瀚心中的分量已然可以比肩小月,他只是蹙眉凝视着李瀚像喝中草药一般喝完了那茶,内心在阻拦与不阻拦之间反复纠结。
怎么说呢,一向光风霁月的孟太子表示,怎么觉得有点昧良心呢?
然而,等李瀚闭着眼睛一口干完了那盏茶之后,国师大人的忧虑便又转换了新的方向,即从道不道德的层面升级到论一盅煮坏了的茶究竟能不能毒死人?
总之,李瀚视死如归的豪情到底换来了国师大人的几分好感。国师大人不再冷情冷状,而是坐了下来,当真与他闲话家常了几句。
“圣上娶妻了没?”
“国事繁忙,还未及娶妻。”
“哦,那可得抓紧着点儿,毕竟国祚的延续也十分重要,圣上还是早立皇后为宜!”
李瀚诺诺称是,“朝臣们也是这么劝朕的,是朕任性了。”
孟子煊点头,“圣上有此觉悟,自然是万民之福。那么,圣上有孩子了么?”
李瀚:……
话题虽然私人了些,然而正因如此,才更显得关系非同一般。匡复社稷的功勋实在太过显著,以至于李瀚对于这位国师大人,始终无法报以正常的心态来看待。在他的心目中,国师大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理可循的。深居简出,闭门谢客,这都很正常,完全符合国师大人运筹帷幄的高人形象。至于为人冷淡疏离了些,这也没什么,原本他们的交谊也不多,将来熟识了,自然便能亲近起来。而况,这位国师大人也并非十分冷漠,他还愿意关心他的婚姻及子嗣问题,这就足以证明,他们将来完全有可能发展成为莫逆之交。
怀着对于未来关系的美好设想,李瀚觉得很有必要,也向国师大人展示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毕竟唯有势均力敌的友谊,才能走得长远。
于是,他向国师大人提出了一个在内心斟酌了许久的提议。
“这几日,小王目睹圣君征战,真是长了不少的见识。妖族将士果然十分骁勇,化出原型时更是力量倍增,令我等叹为观止。然而,小王亦有一不成熟的见解,冒昧提出来,还请国师大人勿要介怀。”
孟子煊客气道:“圣上但说无妨!”
李瀚谦逊颔首,“据小王近日来的观察,妖族将士,固然是勇猛至极,然而其所擅长的,多为撕咬碰撞,如此,虽亦可克敌制胜,然自身也难免有所损伤。反观我人族的捉妖师,其在力量与速度方面,自不可与妖族将士相提并论,然所擅者,是为驱符定魄,布阵设伏,手中法器,亦是千变万化,未必不可以一击制敌。依小王之见,何不令两族士兵共同操练,互相结契,取长补短,以达事半功倍之效。”
说实在的,这个计策不可谓不妙,实在是他的得意之作。李瀚琢磨了许久,觉得切实可行,这才斗胆提了出来。然而,心内依然十分忐忑,毕竟国师大人智计无双,能谋常人所不能谋。倘若自己的计划有所疏漏,岂不是令他耻笑。
果然,国师大人听完沉默良久,眉头微蹙,似乎欲言又止。然而,最终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然地表示,“此事事关妖族将士的尊严体面,在下实不敢冒然许诺圣上,请圣上宽待数日,待在下禀明圣君,与诸位大臣商议过后,再回禀圣上不迟。”
这便是惯常的回绝之语了,国师大人言语虽客气,然而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李瀚似乎从他高冷的神情里窥探出了一丝轻蔑,顿觉信心大挫,“是了,终究还是我太欠考虑,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妖族将士怎么可能会同意被人当成坐骑,骑在天上飞来飞去。”
李瀚离开时,心情依旧沮丧,国师大人提出送他,李瀚拱手请他留步,他便果然留步,不再多送了。
这种客气的疏离,越发使李瀚觉得,想要结交国师大人,恐怕并非易事。
其实堂堂国师大人,心思未必就一定光明磊落。关于李瀚的提议,国师大人考虑之后,觉得其实十分可行。妖族的面子固然重要,然而为了三界的和平安宁,被人暂时当成坐骑骑一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即答应李瀚的提议,而是预备再拖延个一两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想看到李瀚太过得意。这样小小的心思,不好叫外人知道,国师大人隐藏得很好,假借妖族的名义,挫一挫这位年轻帝王的锐气,好叫他知道,上神的妻子并不可随意觊觎。当年他抱着变作狐形的自己,在马车里说的那些要娶小月作王妃的混账话,他至今想来,仍觉气愤得很。
不过,此时此刻,在小月虎视眈眈地注视下,他忽然备感心虚,彷佛自己那些刻意隐藏的心思,都已被她窥破了一般。
不管了,孟子煊下定决心,倘若小月提及此事,他可以立刻马上表示赞同,并且承诺将亲自前往军中进行一番关于大我与小我的激情五千字演讲,以洗清自己有可能被误解为是因爱生妒的嫌疑。
然而,小月其实,根本就不记得李瀚曾来找过孟子煊这么一件事,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洞察到他们之间的这些细微的爱恨纠葛。
昨天,李瀚的确是和她提过,想去拜访国师大人。
当时,小月正忙于观看一条王蚺与捉妖师斗法,故而只是随口一应,“行啊,反正国师大人一向无聊,你们又是认识的,去陪他喝喝茶,也能替他解闷。”
如此,李瀚便算是得到御批了。而小月在欣赏了一场人与妖的激烈大战后,便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她此刻,手指勾缠着孟子煊的素带,心中唯一担忧的,便是他的身体究竟如何。他寒毒未祛,便陪他去了凡界。如今又因她,失去了一半聚魂咒。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身子无恙。可他疲惫嗜睡,精神欠佳,确实也不像个健康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孟子煊不一直都是病病殃殃的吗?
所以也似乎大约有可能,是她自己多虑了。
大约是孟子煊的表情实在太过坚定,因此小月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应该不会在生死这样的大事上对自己有所隐瞒。
既然并非是因为身体原因,那么,他一再拒绝同自己亲近,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小月看着他,极其失望地道,“子煊,你变了。”
她的神情令孟子煊感到羞愧,果然妒忌使人丑陋,他如今在她的心目中,不知已是多么面目可憎。
小月兀自叹息着,语调哽咽,“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宁可听你的真话,也不愿被你敷衍。”
孟子煊闻言大感愧怍,是了,她一定是极为伤心了。这些时日,自己因为不满于她和李瀚时常同出同入,故而言语上,对她难免冷淡了些。不曾想竟弄得她这般难过。早知如此,便不该和她治气的。
他正想宽慰她几句,谁知她竟抢先跳下了床,立在床边,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布满了隐忍与决绝。
她说,“你去找她吧,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我不想你变得这样。”
变得怎样?孟子煊大为疑惑。难道在小月的心中,自己已然变成了刻薄善妒,公报私仇的小人?孟子煊自问虽然驳斥了李瀚的提议,然而也并未对他有所不敬。即便李瀚喝了他的茶后,似乎是闹了一天的肚子,然而这也不能怪他,是他自己非喝不可的。
孟子煊并不能接受小月的指责,再说此时天色已晚,即便要去找那李瀚,也可等到明天再去,何必这般火急火燎,难道还怕他睡不着觉么?
因此孟子煊极其不悦地偏过头,冷冷地道:“我不去!”
他的态度令小月更为气恼,她终于忍受不住,对着他一通怒吼,“你为什么不去?你即忘不了她,又为何不去找她。即便她爱的人是钟离亭,你也未必就不可以再争取争取。我不要你为了我们的承诺,就委屈自己留在这里。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要你这一副躯壳又有何用?”
小月说得伤心欲绝,而梦子煊却听得如坠云雾。他茫然地望着她,思索了好久,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她口中的“她”,竟是指的凤曦。
可是方才,他一直以为她说的“他”,是指李瀚。
总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鸡同鸭讲的对话,他们俩从一开始,就谬出了千里之远。
然而,话题已经进行到了这里,小月又表现得异常激动,回避似乎是不能够了,他唯有去面对。
所以,他握住了她的手,语气里竟然含着一丝委屈,“你要我去找凤曦,这实在是无稽之谈。我的妻子就在我的身边,我为何还要去找别人的妻?”
他的温言软语,让小月颇觉进退两难。孟子煊真是有一种奇怪的天赋,当他看着你说话时,你会觉得他简直赤诚无比,可是他的实际行动,却又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小月质问他,“你既说我是你的妻,却为何要百般拒绝我?倘若不是因为凤曦,又是因为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孟子煊其实很不愿意解释。
不过,事到如今,不说清楚,似乎是很难打消她心中的疑虑了。
罢了,善妒便善妒吧,世上也并没有哪一条明文法令,规定了天神就不能妒忌凡人。
下定了决心舍弃面子,有些事情做起来反而自在得多。
孟子煊低下头,似是自嘲般的笑了笑,而后便伸出手,握住了小月的胳膊,极其突然的,用力一拉。
小月猝不及防,被她拉扯得直往床上扑去。眼看着便要栽倒到他身上,孟子煊早有防备,立时托住了她,将她牢牢钳制在怀里。
孟子煊一向是个温和的人,即便是要拥抱,也会事先征求对方的意见。因此小月对于这种强制的爱,似乎缺乏必要的经验。被突然的这样一拽,她本能的反应便是惊慌失措,而后便是愤怒。
“你干什么?”小月怒视他。
孟子煊似乎也很生气,他蹙着眉,咄咄逼视着她,“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是生气了,非常生气,所以才故意冷落你。”
小月不解,“你为什么要生气?是因为大臣们的弹劾吗?”
孟子煊摇头,对她的迟钝感到愈发愠怒,“凤曦离我那么远,你尚且要吃她的醋,而你的身边,却时时刻刻跟着一个李瀚,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吃醋。”
小月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解释,“你知道的,我和他只是朋友。”
“可是别人不知道”,孟子煊言之凿凿,历历数落着她的罪状,“你们一同在军营练兵,又一起上阵杀敌,一位帝王,一位女君,日月同辉,只怕,在外人看来,你们才是更般配的一对。”
他越说越激愤,说到后头,眼眶竟有些发红,那模样,真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月是个极其容易被人带偏的人,孟子煊一开始诉苦,她便忘了自己指责他的初衷,反而开始反省起自己,是否真如他说的,和李瀚走得太近了些。
要说近,也的确挺近的,毕竟他俩身份特殊,偌大的城楼上,就站了他们两人,俯瞰着麾下数万将士,骄傲地对视。此种场景,仔细想想,好像的确能够让人产生误会。
难怪孟子煊会吃醋。
小月立时便觉得很是对不起他。这些时日,她过得不可谓不充实,而孟子煊,因着身子不好,便只能成日闷在寝殿里,相较之下,果然显得十分凄凉。
于是她十分真诚地向他道歉并许诺,“子煊,对不起,我以后,只和你站在一起。”
占据了道德高地的国师大人很懂得见好就收,他松开了她,极为宽容地道:“无妨,我也并非是那般小气之人,只要你今后,离那李瀚远点,就行了。”
小月点点头,表示这个不难办到。而后,她勾住了他的脖子,糯糯问他,“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么今晚,我们是不是可以……”
其实她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因为,还不待国师大人说话,她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在不以双修为目的的前提下,做起这件事来,感受显然要美妙得多。
他的唇很绵软,而且很容易受惊,在被侵犯的一瞬,不自觉便往后缩。
年纪这么大,内心还这么纯洁的狐狸,实在是很少见了。小月促狭地一笑,觉得搞一搞强制的爱,也未为不可。
孟子煊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小月伏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的,用手指描摹着他的曲线。
太过美好的身体,肖想得越久,便越是令人沉迷。
他的腰很细,却又不显得羸弱,手抚上去,能感到肌肉的紧致。这和从前很是不同,以前,他的腹部是软的,像绵软的绸缎,摸起来很舒服。不过,现在也很好。只要是他,怎么样都是好的。
她的手很不安分,弄得他心火旺盛。虽然她一再警告,说在她欣赏足够之前,不许他轻举妄动,可是过长的前戏,实在太考验人的耐力,他不想再一味地顺从她,于是翻过身,钳住了她乱摸到手,神情严肃地道,“好了,现在换成我来欣赏你。”
小月不服气,“说好了全身上下都要亲一遍的,我这还没开始呢?”
孟子煊不为所动,他灼灼看着她,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口吻道,“我宣布,临时改变规则”。
然后,便吻住了她。
虽然规则就是这么随意,但爱情的把戏本来就捉摸不定。小月在这方面并没有很强的女权意识,她觉得,只要开心,谁上谁下都行。
再温柔的夫君,有时候也不见得温柔。
孟子煊怀了积攒了一周的妒忌,尽数都发泄到了小月的身上。到底是狐狸的本能作祟,他很是有耐心的,在她的身上打上了无数只属于自己的标记。
所以,第二天,虽然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可小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穿得更加严实。
孟子煊一本正经地向微感诧异的程副将解释,“今日圣君要前往军中誓师,自然要穿得隆重一些。”
还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的圣君顿时紧张起来: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国师大人自作主张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会走一走禀明圣君,再在朝会上商议一番的流程。
不过这件事,因为牵涉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心理,所以国师大人觉得,其实也可以不必集体讨论。偶尔的专断独裁才更符合他身为圣君宠臣这样的形象定位。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众将士临时得到通知,说今天要举行誓师大会。
人间帝王李瀚也很意外,他原以为自己的意见已经被否决了,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被请去与圣君同议人妖两族结契一事。
于是,国师大人的形象进一步伟岸高大了起来,李瀚在脑中勾勒出国师大人一夜未眠,披着寝衣独坐窗前反复斟酌直到天亮的情形,顿觉感动莫名。真,忧国忧民!
裹着披风坐在前往军营的马车中的国师大人表示,心累了,只想快点揭过这一章。
结契,是目前而言,提升人族和妖族战斗力的最为快捷且有效的方法。两族士兵根据自身实际情况,选择最为合适的结契对象。而一旦结契,今后便要一起训练,互相打磨,提升默契度,最好能做到形如一人。
当然,这法子对于妖族而言,多少有点吃亏。因为妖族将士,一旦化出原型,往往体型巨大,行动敏捷,自然,在角色安排上,就会更加倾向于充当坐骑。
妖族,永不为奴。
这是妖国在建国之初,妖族的祖先便留下的圣训。
故而,此计一出,众妖哗然。
看着群情激愤的妖族将士,李瀚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国师的忧虑,不无道理。
这件事,果然没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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