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舒看着眼前的BOSS，总觉得比起他上次来的时候又有哪里不一样了，不管是给人的感觉还是行为举止。

卫舒安慰自己，不愧是有千万亿参数大语言模型打地基的游戏，这太正常了，BOSS也是动态变化的……

这次的BOSS并没有好声好气地邀请卫舒进来，而是伸手一带、把卫舒整个人拽进了门里。

卫舒几乎整个人都扑到了BOSS怀里，能感受到BOSS逼真的衣料和其下的皮肤质感。不知怎的，他脑子一抽，伸手在BOSS的胸腹处一通揉捏摸索。

[？]

[？？]

楚行渊：？？？

他感觉自己被气昏的脑子好像又被气清醒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卫舒推开。却见卫舒还促狭地笑着对着虚空说道：“替大家验证过了，BOSS身材挺好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逐渐意识到，卫舒对着虚空的某处说话时似乎并不是对着一个人说的，而是对着一群人。

也就是说，他，当着一群人的面，被卫舒这个小混蛋调戏了。

说时迟那时快，卫舒大喊一声，“唔，出血条了！”然后一剑刺了过来。

楚行渊来不及闪躲中了一剑，已经习惯于卫舒跳脱无常的行为。

血条，这好像也是卫舒反复提到的东西，从卫舒的话里能听出，“血条”会在打架的时候出现在自己头上。

卫舒为什么能看到“血条”，除了自己之外，他又能否看到其他人的“血条”呢？这些都是让楚行渊困惑不已的，不过最现下要紧的还是弄清楚“血条”究竟是什么东西。

楚行渊眼神一凛，刹那之间掌心便运起灵力，重重向卫舒袭去。卫舒惊叫一声，闪身一避，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弓来，倏地朝楚行渊射了几箭。

楚行渊唇角一勾，轻而易举伸手接住了几只疾驰而来的箭，而后手腕轻轻反转，把那几只箭依次掷了出去。

他的腕力强得有些不合常理，只是拿手一掷，箭便以不亚于弓射的速度飞了出去。

一支箭贴着卫舒的耳朵擦了过去，铮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墙上。楚行渊像是要刻意逗弄他似的，每一支箭都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却又不射中他。

卫舒咬牙：什么人体描边大师……

就在卫舒左闪右避辛苦躲开箭支的时候，箭的来处有一阵光蕴闪过，楚行渊从原地消失，又霎时出现在卫舒的身边，扣着卫舒的身子把他向后推。

“呃！”卫舒被吓了一跳，被迫后退了几步，后背撞上墙壁，几点尘土簌簌落下。他恐慌的闭眼侧过头，脸侧咫尺之间便是钉在墙上的箭支。

他召唤出自己的佩剑，悄悄握紧，却被楚行渊一把握住了手。

楚行渊的另一只手还抵着卫舒的腰，全然一副进攻性的姿态，然而做出的举动却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杀了我。”

他握着卫舒的手，把剑身一寸一寸推进了自己的心脏。

卫舒的眼睛骤然睁大了，事情开始往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方向发展。剑刃寸寸入肉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鲜血顺着流下来，一点点滴落。

卫舒的手开始不住地抖。他被迫仰头，对上楚行渊的视线。

一缕阳光此时恰到好处地投在楚行渊脸上，卫舒这才发现，他的眸子有些浅浅的果绿色，在光下显得明澈剔透，却又透出几分让人胆颤的寒意来。

[？？？]

[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主播设计的小节目吗？？]

[主播是不是也被吓到了……]

[那就是策划搞的小彩蛋？？]

楚行渊抓着卫舒的手，又将卫舒手中的剑抽了出来。他笑道：“抖什么，我说了，杀了我。”

他又朝着心脏扎了一刀，鲜血飞溅。

楚行渊强制他把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让卫舒摸着他温热的鲜血。“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卫舒欲哭无泪，“你想干什么啊大哥？？”他有点被这个变态BOSS吓到了，事到如今，他终于知道游戏标的18 是加在什么地方了。

“回答我，你摸到了什么。”

“你想干啥……当然是摸到了你的血啊……”

楚行渊喃喃道：“也就是说，血是真的。”

卫舒黑人问号脸，“不然还能是假的？？你说梦话呢？”

楚行渊忽然冷笑了几声，又把卫舒的手往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按了按。

温热的血逐渐流了卫舒满手，他龇牙咧嘴，感觉看着都痛。“大哥，你不疼吗……”

楚行渊却不答，他问卫舒：“你说，为什么杀不死我呢？”

他又拉着卫舒的手扎了自己几刀，卫舒拼命挣脱，扭动着大叫：“别扎了，我自己会打，我自己会打！”

[好诡异的画面，但我得了一种一看到小夫就忍不住笑的病]

[小夫出现的地方都会变成喜剧片现场]

[哈哈哈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或许该睡了，为什么BOSS在抓着玩家的手捅自己]

楚行渊显得很人机，每扎一刀就，抓着卫舒不停问：“为什么杀不死？为什么杀不死？”

卫舒快被楚行渊搞疯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楚行渊的血条，大喊道：“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血条太厚了啊！”

血条太厚了。

楚行渊很敏锐地抓到了关键。通过卫舒以往的描述和刚才的话语，他推断出“血条”是一种能够反映自己生命状态的东西。

血条，倒是贴切，血流干了，自然就死了。

楚行渊眯起眼睛，问卫舒：“哦？那你看看我的血条现在还剩下多少？”

卫舒从来没打过这么诡异的仗，先是BOSS抓着自己的手让他杀了自己，后是BOSS问自己的血条还剩下多少……

他抬头观察了一下，虽然楚行渊抓着自己的手一直在捅自己，但是他的血条实在太——厚——了，到现在为止也就掉了个二十分之一。当然，随着伤口不断出血，血条还在-1-1地慢慢掉。

他如实对楚行渊道：“还剩下很多啊，你血条太厚了，完全死不掉，不过多捅几刀还是会慢慢掉啦。”

他自暴自弃，又捅了楚行渊几刀。

[哈哈哈哈哈小夫：如你所愿]

[小夫：你别抓我了，我自己捅，我捅捅捅]

楚行渊闻言，反而有些放松下来。胸口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散发出尖锐的痛感，直至渐渐麻木。

此前他几次自戕，第二天却又毫发无损地回来，有几种可能，一是所谓的“血条”并没有消耗完，二是自己无法杀死自己，某些身份特殊的人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比如卫舒。

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那就是哪怕卫舒消耗完自己的血条、杀死了自己，次日，自己还会毫发无伤地复活。

他张开双臂，像是索求拥抱似的，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骇人听闻，他对卫舒道：“那你慢慢来，把我的血条消耗掉。”

卫舒震惊，“还有这等好事？是系统看我一直打不过实在可怜，所以让BOSS给我放水？？”

弹幕纷纷当起了复读机：[还有这等好事？]

[还有这等好事？]

[求放水]

[求放水]

卫舒也不含糊，拿着刀就扎上去了，时不时又放个E技能，等大招攒好了，又放个大招批一下。一套小连招下来，楚行渊的血条又卓有成效地掉了几千点。

虽然掉得很慢，但是卫舒激动不已，以为自己终于要人生第一次打死这个叫楚行渊的BOSS了！

然而就在此刻，变故陡生，一直躺平任打的楚行渊忽然动了起来，然后飞起一剑，了结了卫舒的小命。

【达成成就：一刀两断（物理版）/成就描述：被BOSS一刀砍死何尝不是一种浪漫的双向奔赴】

【达成成就：修仙未半而中道崩殂/成就描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菜鸟泪满襟】

卫舒：？

“楚行渊，我日你祖宗……你个老、阴……”

话还不等说完，卫舒的视野就随着“战死”两个字灰了下去。

再醒过来，已经重生在了BOSS战附近的传送点。

弹幕也被这变故惊到了。

[ber，这BOSS到底是在干啥？]

[有点看不懂了]

卫舒爬起来骂骂咧咧：“这很明显，这个混蛋，前面放水都是为了玩我、吓我，然后等我放松警惕，再侮辱性地把我一刀杀了！”

[好坏啊楚行渊，都给我家小夫气坏了哈哈哈哈]

[这一天天的，打个BOSS比电视剧都精彩]

[朋友们，你们打BOSS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吗？BOSS这么智能的？还会耍人？]

[显然没人遇到过]

[所以真的很爱来前夫哥的直播间，总能见到一些做梦都梦不到的奇景……]

卫舒继续骂骂咧咧，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回了青岚宗。回药庐几乎已经成了他的肌肉记忆，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又站在药庐前了。

遇到这种生气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找褚沅。

楚行渊赶回了药庐，装作刚刚出来、无意间看到卫舒的样子。“卫少侠，怎么看着不太开心？”

卫舒扁着嘴，“呜呜呜，褚兄，我遇上大变态了！”

“是吗……”变态本人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