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棋盘旧址，青铜巨阵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沈墨砚看着站在阵眼处的养父，指尖的符篆几乎被捏碎：“您早就知道我是天道容器，所以才收养我？”

阁主一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星盘在他掌心转动出森冷的光：“墨砚，你是天选之人。只要你献祭灵魄，玄机阁就能成为九重天阙的新天道！”

江临渊的斩夜剑已出鞘，剑气却在靠近阵法时被反弹。他这才惊觉，整个棋盘都刻满了玄机阁的锁灵阵，专门克制凌天宗的剑道。

“小心！”沈墨砚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替他挡住阁主射出的追魂符。符咒穿透他的右肩，在江临渊的灵脉中激起一阵剧痛——那是灵魄共鸣的痛觉共享。

“墨砚！”江临渊接住他下滑的身体，看见他唇角溢出的黑血中竟混着金线，那是噬灵蛊与符力暴走的征兆。他忽然想起灵魄共鸣时看见的剑尊记忆，掌心不受控制地按上沈墨砚的眉心。

“以我剑心，唤你元神。”他听见自己用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低语，斩夜剑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在两人周围撑开一座独立剑域。阁主的惊呼声被隔绝在外，四周只剩下浮动的剑意与符光。

“江临渊？”沈墨砚抬头，却看见眼前人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那是剑尊残魂觉醒的标志。他刚要画符，却被对方扣住手腕按在剑意凝成的石壁上。

“符尊...你终究还是要逃。”剑尊的声音混着江临渊的沙哑，带着千年未散的执念，“当年你若肯与我同生共死，何需转世轮回？”

沈墨砚浑身发冷。原来剑尊与符尊的羁绊中，竟藏着这样的执念。他指尖微动，悄悄画出一道“醒神符”，却在触及江临渊眉心时，被对方咬住指尖轻轻一吮。

“别躲。”剑尊的气息喷在他耳侧，江临渊的手却在此时扣住他后腰，像是在与残魂争夺身体控制权，“墨砚...我是江临渊，用你的心魂咒...镇住他！”

沈墨砚咬牙，舌尖咬破指尖画出鲜红咒文。心魂咒刚触及江临渊眉心，却被剑尊的剑意震散。下一秒，他突然被紧紧抱住，带着松木气息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是江临渊的灵魂在反抗，用最直接的方式传递心意。

“剑尊要的是符尊的永远相伴。”沈墨砚在喘息间低笑，指尖按上江临渊心口的剑纹，“但江临渊要的...是沈墨砚的情之所钟。”

咒文终于成功渗入灵海。剑尊的虚影在他们面前浮现，符尊的残魂也随之出现。两对身影在剑域中重叠，千年之前未说完的情话，终于在转世后得到回应。

“原来我们早已在轮回中写好结局。”符尊残魂抬手抚过剑尊的脸，化作光点融入沈墨砚灵海。剑尊长叹一声，金瞳逐渐变回江临渊的墨色，“傻符尊，下次别再独自承担一切...”

剑域消散的瞬间，江临渊抱着沈墨砚坠落在棋盘中央。阁主的阵法已被残魂之力震碎，他惊恐地看着两人身上流动的双色光纹——那是真正的“双剑合璧”，天道棋盘的新主人。

“天道不该被任何人掌控。”沈墨砚用符笔撑起身体，在棋盘上画出最后一道阵纹，“但我们可以重塑它。”

江临渊的斩夜剑与沈墨砚的符笔同时刺入阵眼，两股灵力在棋盘上掀起惊涛骇浪。阁主被余波震飞，而他们的灵魄却在光芒中缓缓交融，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

三日后·竹影小筑

沈墨砚躺在摇椅上，看着江临渊在院中削竹枝。阳光透过新编的花环洒在他脸上，映得他耳尖通红。

“疼就别笑。”江临渊无奈叹气，却在看见他笑眼时，自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那道剑尊残魂留下的剑意，竟治好了他多年的道心暗伤，此刻心中满是柔软。

沈墨砚伸手扯下他额前的碎发，编进花环里：“这是我们的灵魄契约，以后你去哪我去哪。”他忽然瞥见江临渊腰间的斩夜剑，剑柄处竟刻着新纹——是他的符笔与剑交缠的图案。

“等灵气潮稳定，带你去看云海日出。”江临渊将花环戴在他头上，俯身吻去他唇角的桂花碎屑，“还要去当年的包子铺，把你偷我的糖糕都补回来。”

沈墨砚笑着拽住他的衣领，让两人的鼻尖相抵：“先补这个——”

窗外的竹影摇曳，将两个交叠的身影剪成一幅画。远处的天道棋盘泛起柔和的光，仿佛在见证这对道侣的千年情劫，终成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