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典前夜，青冥山脉的雪线突然逆势上涌。江临渊背着昏迷的沈墨砚踏碎冰层，斩夜剑在掌心震出裂纹——怀中之人的灵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指尖温度凉得像极北冰渊的玄冰。

“撑住。”他低头吻了吻沈墨砚苍白的唇，剑穗上的桂花早已枯萎，却仍固执地沾在对方发间，“你说过要我编最大的花环，还没戴上呢。”

极北冰渊底部，传说中生长着能续灵脉的“雪心莲”。江临渊刚踏入冰窟，无数冰棱突然破土而出，在他小腿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痛感通过灵魄共鸣传入沈墨砚体内，怀中之人睫毛轻颤，竟在昏迷中皱起眉头。

“不许疼。”江临渊咬碎一枚止血丹，用剑意冻结伤口，“你的疼，我替你受。”他想起在剑域中接过的痛觉，那时沈墨砚也是这样咬着牙替他挡下蛊毒。

冰窟深处，雪心莲在寒潭中央散发幽光。江临渊刚要跃入潭中，潭水突然化作冰龙袭来，龙首处赫然刻着玄机阁的锁灵纹——这是沈墨砚的养父当年布下的杀阵。

“以我剑心，叩问天道！”他挥剑斩向冰龙，却在触及龙身时，被阵纹反噬得口吐鲜血。沈墨砚的身体在怀中轻轻颤抖，他能尝到对方喉间的铁锈味，比上次中蛊时还要浓烈。

“墨砚，你说过符篆要用心画。”江临渊单膝跪地，用鲜血在冰面画出沈墨砚常用的“回春符”，“那我的剑...也该用心挥。”

斩夜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浮现出与沈墨砚符笔相同的纹路。江临渊闭上眼，任由灵魄与剑器共鸣——他看见十年前的包子铺，沈墨砚偷拿他糖糕时狡黠的笑；看见秘境中并肩破阵的默契；看见昨夜在竹影小筑，那人戴着花环在月光下打盹的模样。

“我要他活。”剑鸣化作海啸，冰龙在剑意中碎成齑粉。雪心莲应声落入他掌心，而他腿上的伤口竟在愈合——那是沈墨砚在昏迷中，仍用残余的符力替他治疗。

“傻瓜。”江临渊将雪心莲喂入沈墨砚口中，自己却因力竭栽倒在冰面上。恍惚间，他感觉有温热的唇贴上自己的额头，带着熟悉的松香与桂花香。

“江临渊...不许死。”沈墨砚不知何时醒来，用染血的指尖在他眉心画符，“你还没带我去看日出...没补完糖糕...”

两人的血在冰面汇成太极图，雪心莲的力量顺着灵魄共鸣涌入彼此灵海。冰渊深处传来轰鸣，千万年不化的冰层竟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流淌的温泉——那是被剑意与符力唤醒的“情雪温泉”。

七日后·凌天宗演武场

沈墨砚靠在江临渊肩头，看着台下弟子们演练新创的“剑符合击术”。他发间戴着用雪心莲编成的花环，花瓣上还凝着极北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疼吗？”江临渊的指尖轻轻抚过他腕间的新疤——那是喂药时他挣扎留下的痕迹。

沈墨砚挑眉，突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灵脉重塑时，能清楚感觉到你的剑心在护着我。就像这样...”他另一只手抽出斩夜剑，在虚空中画出符阵，“剑中有符，符中有剑。”

江临渊喉结滚动，反手将他抵在廊柱上。远处传来弟子们的惊呼声，他却充耳不闻，只专注于怀中之人眼尾的红——那是雪心莲的药效，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染上了胭脂色。

“大典结束后，我们去云顶峰看日出。”他咬住沈墨砚的耳垂，声音低哑，“然后在山顶刻下我们的名字，让九重天阙的风...都知道你是我的道侣。”

沈墨砚笑着环住他的脖子，指尖在他后颈画了个小小的锁心符：“早就刻好了。”他轻晃手腕，两人的阴阳鱼胎记同时发亮，“从灵魄共鸣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甩不掉我了。”

演武场外，春风卷起漫天桃花。江临渊拾起一片花瓣夹进沈墨砚的符篆里，忽然想起冰渊中融化的雪水——原来真正的天道，从来不是冰冷的规则，而是人心间的温热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