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132章

纪檽峰一走进茶庐客厅,就对孟郊问了一句:“你出来了?”

孟郊正直道:“我出来了,也看开了。我还年轻,没有什么经历是过不去的,还不如帮着陆大人查案,尽些绵薄之力的好。”

纪檽峰笑了笑,“本公子劝你还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免得帮了倒忙,又被厉建功的手下抓住把柄。朝廷命官都是赶着回去复命的,圣上觉得你孟郊可疑,你就不能怪厉建功一定要照着圣上的意思将你归案查办。”

孟郊问:“陆大人可知道,是谁在圣上面前说我孟郊跟张大人之死脱不关系的?”

我告诉他:“是总管大太监程公公,他是林党之人。孟郊你崭露头角,诗作出圈江南,在长安盛行,最有名的两句又是得意洋洋之语,所以不讨喜。”

纪檽峰指着孟郊道:“本公子知道你这个帮工和监工指望不上,所以就亲自过来跟陆羽聊聊舴艋舟之事。”

复又看向李季兰,“在下有礼,不知李姑娘近来可是安好?”

李季兰应道:“江南好我便是好,江南不好我便是不好。”

“凡事盈虚有度,不必把自己放入客观环境之中。这个道理是张大人教给在下的,在下如今说给李姑娘你听,就是希望李姑娘你晓得:人的好与不好,皆是自找自寻,绕开了环境的苦果而去,自然能够云开见月明。”

李季兰有些诧异,“纪公子你,怎么比陆羽还会说道理了?”

“莫要小看在下与张志和之间的半个月共处,这段时间里,在下从张志和身上学到的东西,比这二十几年的人生的总和还多。”

“哦。”李季兰下意识地给纪檽峰倒了杯茶,“我以茶以敬,敬张大人、也敬改变了的你。”

纪檽峰接过茶杯,雅喝了一口,“多谢李姑娘,好茶。”

“陆羽,张大人是死后才被人从湖面上发现尸首的。你就没有想到:他或许不是自己喝醉失足、也不是见仙而寻溺亡,而是被人给推入河中致死的呢?”

面对纪檽峰的观点,我的反应是:“舴艋舟最多容纳两人,若是里面有人,张大人又怎会不知?”

纪檽峰拈起一片茶叶,在桌面上以舟形的模样展开,道:

“有人瘦小,天生就有藏身的本事,所以能够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舴艋舟的船舱之中,货箱也好夹层板子也罢,都是隐匿之所。”

“那纪公子你去看过了吗?隐匿之所当中,可还存有犯人呆过的证据?”

纪檽峰说起了重点来:“本公子怀疑,张大人出事那天所乘坐的舴艋舟,并非是颜大人所赠的那艘!”

“什么意思?”我一惊,“船被调包了?”

“本公子正是这么想的。”纪檽峰把另一片茶叶并排放在了桌面上,“张大人乘坐了暗藏埋伏的仿制款舴艋舟,所以在湖心垂钓之时被人杀了。”

“造船工序复杂。”孟郊皱眉道,“造出一模一样的船来就更难了,少有人能以假乱真啊!”

“如果——”纪檽峰说出了更为大胆的推测,“船厂里面有一艘既存的舴艋舟,船匠拦下颜真卿的吩咐给张志和造的‘新船’,根本就算不上是‘新船’,而是完全仿制那艘既存之船的作品呢?”

听到这些,孟郊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来。

“这么说来,我在船厂帮工之时,确实是有一处地方老船匠不让进。而那处地方的大小,正好是能够容纳一艘‘在制作当中的船’啊!”

“所以本公子不是瞎猜瞎说。”纪檽峰对我道,“陆羽你最好往这个方向去细查!”

“这样一来,嫌疑之人不是越来越多了吗?”

我在他们面前细数起来:

“叫安田仲麻吕等人去钓鱼的面生跑腿、半夜袭击枫桥下面的乌篷船后切腹自尽的身份不明之人、开锁制锁翻弄锁链都无所不能的锁匠、擅长改良钓竿的王老板,以及船厂的众人。”

“那你就抽丝剥茧、各个击破啊!”纪檽峰一腔热血道,“这些人里面,肯定有真凶吧?”

“只能说可能有下手之人,真正的布局之人并不在里面。”

“你把张大人的案子和客船着火的案子放一起看,还是分开看?”

“本官是想放一起看,但是现在又觉得没有什么联系。客船着火,可能纯粹就是安田仲麻吕等人的失误造成的,因为他不肯说实话。叫安田等人出船去钓鱼的跑腿的底细,本官已经叫人去查了。”

就这么说着,我忽然想到:

不对呀,莫非是安田等人真的采购了一些非正当途径流通的物资?导致那些东西在行船过程中发生颠簸而自燃?像是他们吃烤肉时会用到香料,就是跟面粉的粉尘一样的易燃品啊!

我当机立断就叫纪檽峰的跟班去通知皇甫冉,让皇甫冉派出人力去查当地的香料商家,看他们是否与安田等人有过大笔不合常规的交易。

李季兰道:“那些东瀛人擅自囤积香料引火,还算是好的,毕竟香料不是什么跟大唐的经济命脉相牵连的东西,老百姓们除了年节做菜时会加料之外,需求也不多。就怕是安田人等人想要走私金银铁矿,将那些东西秘密带回东瀛国去以悦天皇,那才是大唐的损失。”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吗?”纪檽峰伸手往上一指,“做了坏事就会遭报应,现在安田等人的脚底被烫伤,所购买的唐货也折损无几,看他们还敢不敢在表里不一地做买卖。”

“外来之人多狡诈。”李季兰提醒我,“安田等人应是在白天做出正常采购的样子,上街买些充数的东西带回船上放着,等到了晚上,他们就偷偷联系为商不正的走鬼们买别的东西,那些东西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

“那么,叫安田等人去钓鱼的跑腿……应该不是什么十恶不赦歹人才对。”我一下子想明白了,“那个跑腿肯定是发现了安田等人的恶行,所以想惩罚一下安田等人,就骗他们河中心能钓到大鱼。那个跑腿,不过想看一场‘安田等人趁兴而往、失望而归’的沮丧场子罢了,没有那么多心机和诡计。”

“到底是百姓。”纪檽峰的口吻中带着嘲讽,“胆识也就只能局限于此了。”

孟郊佩服道:“不过,那个跑腿敢这么做,勇气真的是可嘉!”

“换你你敢吗?”纪檽峰打量了孟郊一番,“你的慈母教给你的全是儒家大道理,你就算是知道异邦来者做了坏事,心中的道德良知——也不会允许你去向那个跑腿一样整蛊恶人。”

“我是不会那么干。”孟郊反将纪檽峰道,“但是纪大公子,你也不见得敢跟异邦来者正面交锋啊!尤其是客船着火当日,我听说你连码头都没去,一直呆在家里等结果。”

“本公子去了又如何?”纪檽峰用手指刮了一圈茶杯,“添乱还是做个摆设?左右都起不了作用,还不如隔岸观火。”

“所以还是陆大人和李姑娘在一起起到的作用最大。”孟郊道,“没有他们,安田等人就不能得救,由‘客船失火案’所牵连出来的‘走私案’,也无可查。”

“要是没有本公子的启发,陆羽能找到突破口吗?”纪檽峰扬起嘴角一笑,“嗯?”

“喝茶吧!”我往纪檽峰的茶杯里倒水,“就当作是谢你。”

隔日。

公堂之上,我看见了被带上来的“跑腿”。

皇甫冉按照惯例问道:“堂下之人,报上性命和职业来。”

那跑腿道:“草民名叫温志,是个走夜场的跑腿。”

“走夜场?”皇甫冉脸上的神情一变,“本地除了王妈妈营生的‘莺歌燕舞楼’之类的场子是开揽夜活的,还有何处的地儿要你去做跑腿?”

“回大人话,草民白天活动的少,所以非道上的商贾们见了草民,都觉得面生,包括安田仲麻吕也一样。”

解释完,温志接着道:“草民不才,吃不了苦也不愿干力气活,就选择了到走私货的黑场子当中做事。黑场子之中,多是对邻邦之人售卖一些较难搞到手、或是出货量超过国家限制的唐品,是个见不得光的地方就对了。”

皇甫冉问:“本官听陆大人猜测,说是安田仲麻吕等人疑似跟你口中的‘黑场子’有往来,此事可是属实?”

“属实。”温志点头,“安田等人专挑夜黑风高之时,秘密来到‘黑场子’购买‘唐辛子粉’和‘金银矿料’,笔笔买卖都是速战速决,完成的十分顺利。”

“你口中的‘唐辛子粉’,是何物?”

“回大人话,是辣椒粉。碾碎了之后就是红色的细腻粉末,跟陆大人所研制的‘茶盐’搭配在一起撒在烤肉上,味道十分鲜美。”

“那安田等人购买‘金银矿料’之事,也是你亲眼所见和亲耳所听吗?”

“是。”温志道,“双方交易之时,小的就躲在暗处,所见所听都是真的。安田等人购买‘金银矿料’的目的,是为了把这些东西带回东瀛国去献给公卿和天皇,好起到号召东瀛国工匠们——钻研‘提纯技术’与‘锻造技术’的作用。”

“本官明白了。”皇甫冉道,“这些国家直接接管的资源,只能在‘黑场子’里买到,所以安田等人不计一切成本都要弄到手。怪只怪朝廷断了东瀛国的商路互通之念,才使得安田等人后续做出这些违法违规的事情来。”

“草民愿意作为索引,带衙门差役们到‘黑场子’里面去端掉窝点。”

“温志,你是想借此机会来将功补过,还是想设下陷阱让衙差损兵折将?”

“皇甫大人怎么不信草民?”温志神色认真道,“草民意识到唐国的商货以这样的方式流通不好,才敢斗胆去整蛊安田等人。还不足以证明这颗想要立功赎罪的心吗?”

“你将‘整蛊之事’,详细说给本官听——”

“是。草民来到安田仲麻吕面前,故意骗他河中心的河鱼最为肥美好吃,宜出船去钓,因为草民知道,东瀛之人爱吃鱼,肯定会听信于草民。见到安田等人出船的时候,草民心中窃喜:光是想象那些愚蠢之人空手而归的模样,就觉得可笑。炎热天气,哪里适合钓鱼?河之中心,此季节哪里会聚鱼?”

“你的做法,跟陆大人所推测的一模一样。”

“但是——”温志慌忙为自己正名道,“客船起火跟草民无关,草民没有做过故意纵火伤人之事。”

“本官信你。”皇甫冉清明道,“你没胆子去干少人放火的大罪之事。”

“那敢问皇甫大人,草民把该招的都招了,可是能够得到宽大处理啊?”

“还没有完。”皇甫冉严肃道,“你不但要带衙门的差役们去端了‘黑场子‘的窝点,更要作证’香辛料‘和’金银矿料‘都是安田等人所购。”

皇甫冉叫师爷写了一份状子,一边叫温志签字画押,一边道:

“本官需要手握你按了手印的状子,才能十拿九稳。万一朝廷追查下来,本官才好对圣上有个交代:是东瀛国使者们偷偷走私贩私在先,才会自食其果到这种地步的。”

签字画押完了以后,温志问我:“敢问陆大人,客船起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详细地告诉他:

“本官最初问安田仲麻吕时,他说船上有装‘樱花酿’和‘兑酿之水’的琉璃容器,二者一并带着出船了,想在烤肉之时食用。本官就以为是太阳光投射到琉璃上,返折聚光于木质甲板之中,高温而失火,后来经过李姑娘提醒,本官推翻了这一想法。”

“原本本官想不通安田为何要说谎,经过一番琢磨,终于知道了原委:原来安田等人对起火的原因早就心里有数,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承认他们犯了走私之罪罢了。”

“客船起火的主要原因,是船舱里面的辣椒粉受到海浪的颠簸,扬起了粉尘,粉尘遇见烤肉时——生炭所扬起的带火星的屑末导致的。而安田等人所私藏的各种矿料,又是最容易导热的载体,所以火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温志又问:“那为何客船只有半边在燃烧?”

我道:“行船之人,多半会在船上自备沙袋。不要小看沙袋的作用,隔火的效果明显。当时安田等人最大的险境,不是会被窜来的火苗烧死,而是难敌船体自身的热量,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从甲板上传来的高温灼伤而死!”

“原来如此!”温志明白了,“那当时事发客船浓烟滚滚,随时有再爆炸的危险,陆大人你为何还敢划船靠近?”

“想要救人是最主要的。”我本真道,“再有就是,本官真的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解决完了“客船失火案”之后,我直接回了茶庐休息。

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清新的香气,我的心情并未完全放下。

我总觉得衙役们跟随温志去捣毁“黑场子”无法马到成功,“黑场子”既然能够存在这么久而不为人知,那么所交易的货物一定都经过了伪装。

香辛料之类的应该是混入枕头或者衣帽之中,伪装成普通商品或贴身物品带出场子,那么“金银矿料”呢?总不能直接带在身上吧?行夜路也是容易遭贼的,谁敢说一路上就没有潜伏的贼匪?

我决定亲自跟着衙役们一同去一趟“黑场子”,找出那些“金银矿料”的走货方式。

想到屋子里还有侍茶姑娘送来的桂花糕,我就自己进去吃了些。

李季兰并不在,她上街去买纸笔去了,她说自己用得上,陆羽写《茶经》也用得上。

我总觉得江南的桂花糕就是比长安宫廷的好吃,也许是那一股独特的江南味儿与众不同吧?

我还爱吃从市场上买的各种坚果,那些东西一次不能买太多,否则受潮变软或是发霉生虫就会变味。

有时候,我也会把几种坚果混合着磨成粉末,加点糖浆用来蘸年糕吃。李季兰喜欢吃原汁原味的烤年糕,我则是喜欢吃加了糖的,各有所好,平分秋色。

说来也巧——

我跟衙役们一起突袭“黑场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坐镇场子的头领在吃腰果。

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盘腰果不算,不远处的地上也放着好几袋刚刚打包好、未来得及封口的腰果。

“叛徒”温志溜的倒是快,他对我说的是:“草民回去向皇甫大人报信!”

但是在我看来,他无非是不想被“黑场子”的头领抓住、然后被碎尸万段罢了。

头领把手中的腰果果仁往地上一扔,霸气问:“你们来此处有何贵干?觉得此处在进行任何非法勾当吗?”

林捕头手握武器道:“我等领了皇甫冉大人的命令,夜捣窝点!”

头领大笑,“窝点?我等在此处正当买卖,哪里有非法物资?”

林捕头应道:“你们将香料‘唐辛子粉’和国营矿山的‘金银矿材’以非法形式,超量私卖给东瀛国之人,不是犯罪是什么!”

头领竟然一点都不惊慌,用手环指了一圈场子,道:“那你们就去搜好了,能搜出国营的矿藏来,我就认罪。”

头领又面露一冷笑,“若是搜不出来,我就去向厉建功告你们一个私闯场子、扰乱经营之罪!”

“找厉建功告状?”我摆出官威问那头领,“你是当本官不存在了吗?”

“陆大人想要怎么样?”头领仍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在为自己透过‘客船着火案’追查到了相牵连的‘走私贩私案’,而沾沾自喜吗?”

“圣上为国家财政之事而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得了良人良策才叫国计民生有所见好,本官眼里容不下你这样的国家蛀虫!”

“呸!”头领往地上啐了一口,对我大骂,“好你这个双标的国之佞臣!能为大庄家付一刀留性命和铺后路,却要对我们这些地方的‘场下之人’赶尽杀绝,你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吗?”

“付一刀的性命不是本官留的,是他交出涉事官员的名册后,从圣上手中换来的;付一刀的后路,也是他自己想好了以后,再以‘削除大唐子民身份’为条件后,获得圣上亲允得。本官没有纵容过他、更没有教唆过他。”

头领一把将桌子上的腰果脸盘扫落在地,对我怒目道:“好一张能狡辩的利嘴,难怪陆大人能凭借‘述茶’的口头功夫上位!”

我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对林捕头等人下令道:“搜——”

林捕头等人细搜了好一阵子,就差把整个场子都翻过来了,也只是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物品和“辛香料”的残味袋子。

其中关键的、涉及国家财政的“金银矿料”并未发现痕迹。

“如何?”头领得逞似的问我,“陆大人你可是要自己爬上屋顶去在检查有无啊?”

我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气馁,而是认真观察场子,在脑海中搜索可能藏“料子”的地方。

地板是水泥地,没有隔层;箱柜已经翻遍,无需再度确认;梁柱油漆陈旧,没有过翻新的痕迹,里面应无猫腻。

我绕过地上的坚果仁和盘子的碎片往前走,然后蹲在了那几大袋的腰果面前。

我心想:这么大的出货量,果仁里面不放除湿剂“生石灰”和防虫用的“香木”不行。

再看那些果仁,成色并不见得好,跟头领自己吃的那盘没法比,我就觉得奇怪。

——这样的品质,真的适合出货吗?

——或者说,买家们买的,真的是那些浮于表面的果仁吗?还是果仁下面的东西?

我下令道:“林捕头,众位衙役,你们把这些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听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头领神色一变,明显比之前有所动摇。

我趁机对他施压:“怎么?是袋子底部真的有见不得光的、本官要找的东西吗?”

“呵呵。”头领强作淡定地冷笑了两声,“随你的便,要倒就倒吧!”

等到袋子里的东西被倒出,我看见的是:

满地的散发着一股怪味的坚果、几包个头比市面的商贩们用的要大的除湿剂“生石灰”、几块看上去特别新的“香木”。

我随手拿一起一块“香木”来放在掌心一掂,果然发现它的重量不对,比普通用品要更重一些。

再仔细观察和拿捏那些除湿剂,我也意识到了不同之处:

布包内的东西,触感并非是“生石灰”的易碎,而是坚硬、细小且不规则;

晃动以后,可以听见“生石灰”所没有的清脆响声,就跟是铜钱与铜钱相撞后一般。

我从林捕头手中拿过佩剑,往装“生石灰”的布包和防虫防蛀的“香木”上一劈,果然看见了非同寻常之物。

所谓的除湿剂,布包里面填充的“生石灰”全部是假,“碎屑”的各种金银和矿品才是真;

所谓的保鲜之物,一根根“香木”全是幌子,里面竟然装着一片片跟大拇指差不多长的刀片,难怪拎着重。

“证据确凿。”

我将佩刀拿回给林捕头,指着那些“真货”道:

“头领你不但私贩金银矿料,还胆敢偷偷输出刀具,无论是哪一条,按《唐律》论都是大罪!你可知罪认罪?”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头领放弃辩解,“原本我以为你不会动跟前的那几袋坚果,没想到你却动了,还把我的‘心思’都摸了出来。我说过只要你能找出证据来,我就认罪,现在我不会食言。”

“为何你偏要干这些勾当?”

“生计所迫,如此而已,没有什么好说的。”

“东瀛国的使者们找到你购买非法物资之时,你就不该做那些生意。”

“哈哈。”头领又一次大笑,“谁说是安田他们找我的?是我主动联系他们来买的。”

“此中的交易细节和账目明细,你去向皇甫大人交代吧,本官不想再听。”

我叫来林捕头,“把头领押回衙门去!”

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古风悬疑,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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