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容子轩记得年少时和殷解语说过这段往事,只能解释道,“我是救过花月灵,可刚刚那个不是花月灵!”

殷解语摇摇头,“我是问你为何要救真的花月灵?”

“为什么要问这个,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容子轩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自少年起,她就充满了神秘。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过七岁,就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就能带他避过虎鹰卫士的跟随,她的武功究竟是跟谁学的?

“语儿!”殷德妃一听说刺客挟持殷解语之事,便焦急的赶过来,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她将殷解语从容子轩身边拉走,才问道,“我刚刚听到铁衣卫回报皇上,说那刺客逃脱了,语儿,你有没有事?”

虽说,殷德妃知晓殷解语会功夫,但她可不认为她能敌得过那么厉害的刺客。

殷解语敛住眼眸,摇了摇头,转头和容子轩说道,“十一皇子的救命之恩,解语铭记在心。”

容子轩道,“殷姑娘不必介怀,救你的是定阳侯与赵将军。”

他刻意强调萧淡秋的救命之恩,竟是这般的想与她撇清关系。可殷解语仍旧心存希冀,一个人愿意豁出性命去救另外一个人,仅是靠着年少时候的交情是完全不够的,可她也并未反驳容子轩的话,便随殷德妃离开了。

今日之事,闹得如此之大,已令朝野上下开始惊慌,一个江湖草莽,竟敢在任何人都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皇宫,大肆恐吓后又逃之夭夭,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

这纷纷让人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拈花之乱,那时,朝廷损兵折将,死伤无数,也无法寻得花月灵的一丝踪影。

皇上以殷解语受了惊吓为由,让其留在宫中用膳,殷德妃见她总是郁郁寡欢的,甚少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早就知道你对十一皇子的心思,可是你若真的嫁给他,会累你终生的,所以我自作主张,让皇上给你与定阳侯赐婚,更让你知道十一皇子的真正身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绝不会让你嫁给那样一个肮脏的人。”

殷解语心中一滞,连忙辩解道,“姐姐,子轩不是肮脏之人,他是世上最良善的人。”

殷皇后知道殷解语撞破了容子轩的丑事,可想不到她还这般维护着容子轩,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气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你怎如此不知自爱?”

“姐姐,不管我喜不喜欢子轩,事情已成定局,你不要说了。”殷解语低声道,语气中毫无半点温度,仿若苍穹之顶上吹过虚无的风,随时都能消失,若不是她对容子轩的感情表现得那般强烈,殷德妃第一次感觉,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妹妹,更遑论控制。

殷德妃没有底气的张了张口,“你知道,容子轩是萧国公的孽子,是定阳候心中的一颗刺,你可知道,那软禁的九年,他被多少宫廷侍卫欺在身下,肆意玩弄!你若是真的嫁给了他,是要跟他一起永远毫无地位,抬不起头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发增大,诚然,她是为了巩固殷家的地位,才让殷解语下嫁定阳侯,可是,这对于殷解语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欺在身下,肆意玩弄!

殷解语有些恍惚,这是容子轩的亲身承受过的屈辱,可他仿佛不在乎。但这件屈辱的事,却成了别人任意羞辱他的利箭,此事若是传出宫闱,那便是皇室的耻辱,那个时候,他该如何立足?

殷解语不是笨人,上次撞破何正道与容子轩的争执,他虽没说什么,但她清楚,这与她的姐姐脱不了干系。

大内守卫何其森严,若是没有皇帝的允许,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又怎敢如此以下犯上?那是一个血淋淋的伤疤,是子轩的,也是她的,姐姐揭开了伤疤,几乎也要去了她的半条命。

殷德妃如愿看见了殷解语脸上的苍白,她叹了一口气道,“相信姐姐,姐姐都是为了你好。”

殷解语只僵硬的点点头,“姐姐自小庇护之恩,解语不会忘了,我离开后,你在宫中要照顾好自己。”

这话,说的太过疏远,殷德妃身上的犀利之气渐渐散去,她瞬间觉得腿脚有些发软,有种不敢再说下去的感觉,因为,她从未见过殷解语这样的神情,皇宫中真情难见,她还是在乎这个妹妹的。

既然婚事已定,明日便是大礼之期,她也不愿多说什么,只道,“好,无论如何,姐姐都希望你幸福,只有保住殷家的地位,你才能一生安枕无忧...哎,算了,你总有一日会明白这个道理的,不会像我...”

殷解语见她语气软了下来,对她话里的意思半信半疑,又思及她刚刚丧母,脸色才渐渐温和起来,“姐姐,您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

不曾想,一问起这事,殷德妃脸上便被浓厚的忧愁覆盖,“朝廷想与上邪国和解,两国各要派遣皇亲出使,圣上只有永淳一个孩子,只待两国互派使团达成协议之后,他们就会送走我的永淳,即便皇上,也没有法子。朝中以萧淡秋为首的大臣主和,可是只要你偷了他的册子,让陛下抓住他的把柄,他就不再主和,永淳也不用去做质子了。”

永淳是殷德妃的儿子,才十岁,若是沦落异国,悲惨的命运可想而见。

殷德妃联合皇上用子轩要挟她,今晚,又对子轩出言不逊,虽触碰到了殷解语的底线,但自她说出这件事之后,殷解语才觉得,这个姐姐,或许有她自己的不易,因为她还记着当年姐姐出阁之前对她的照料。

深夜,殷府早是一片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大红的彩灯绵延百里,将百丈之地都照耀得一片明亮。

定阳侯娶亲,是京都一等一的大事,殷府门前早就拥挤成一片,摩肩接踵的,皆是为了为明日观看定阳侯的迎娶之礼提前占一个好位置。

还没到门口,殷云桑就跳下马车,“四妹,前面堵住了,马车过不去,咱们从后门走吧。”

殷解语道,“你先回去。”

殷云桑张了张眼睛,晚上回去还要试喜服,这个妹妹怎么就这么不上心?

夜色渐深,月隐云梢,这一夜,过得极慢。

次日的婚礼比想象中的隆重盛大的许多,定阳侯府的迎亲队伍黎明的时候就到了。

彼时,街道两边还是一片昏暗,却被迎亲的队伍染成一片赤色。

定阳侯府的庭院。

竹色清幽,花香怡人,与黎明前将亮未亮的色彩配合的十分协调,前方喧闹的纳吉之声仿佛与这一片幽禁之地是两个世界。

“你将他引到皇宫,合整个神策军的力量都拿他不住,太可怕了。”一老者的声音似梦幻般打破了眼前的宁静,不断回响在四周。

萧淡秋微闭了双眼,睡意十足,看似沉醉于清晨的美梦,他眯着眼轻轻道,“昨日不在于擒住他,我只想弄清楚他的武功套路,想出克制之法。更何况,宫中有人助他,不然师父真以为铁衣卫这么弱?”

“哦,那你有何发现?”

“昨日见赵将军与那假花月灵交手,我大概已看清八分了。师父昨日不是问皇帝为什么选择将殷解语嫁给我吗?想必那日你也看出来了,她懂武功,而且绝对不低。”

昨日,被那假“花月灵”挟持在手时,殷解语的每一个神态,以及那道掌风逼近时,殷解语将要出手的那个动作,都说明了一件事,她会武功,而且她与容子轩的关系匪浅。

“那你觉得昨日那刺客的武功如何?殷姑娘的武功又如何?”老者又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当年,我只和受了毒伤的花月灵交过一次手,那刺客的武功与花月灵的很像,实力同我的修罗功不相上下,我还需另辟蹊径打败他,至于殷解语,我一时看不出来,容子轩这个人...太奇怪了。”

容子轩明明知晓殷解语懂武,却不让她暴露,明白她爱慕于他,视若无睹也就算了,却偏偏做一些有违礼数的暧昧之事。

昨天他们拉拉扯扯,萧淡秋全看在了眼里。

楚延叹了一口气,看似有几分失望,“那这样说,内力修为在你之上的只能是那假花月灵了?这世上能救你的人也只有他了,说到底还是老夫和你邹师叔太过无能了,帮不了你。当年,若是我师父还在,或者神医莫寻欢未被花月灵杀死,你身上的毒,又怎会到了今日,还是束手无策?”

世间无人知晓,冠绝天下的定阳侯会承受奇毒问心之苦,此毒没有解药,只有靠内力修为极深的人在他修炼修罗功时,加以辅助,才能解毒,可即便找到了内功超过他之人,人家又凭什么为救他耗费功力?

萧淡秋对此似乎毫不在意,“不,那个假花月灵内力虽深,可我并未在他身上抱有希望。我身上的毒只是暂时解不了,总有一日会有办法的。师父不要担忧。”

“对了,你说宫中有人助那刺客逃脱,你可查到是谁?”

萧淡秋摇头,那日,他有提前派他的虎鹰卫士元姜去盯着那刺客逃跑的行踪,可元姜对皇宫不熟,背后帮助刺客的人又十分狡猾,所以当日什么也没查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拈花门与朝中人私下有来往,自拈花门兴起以来,屡次与他作对,想置他于死地,却又怕贻误战机,投鼠忌器,究竟是谁,想要对付他呢?

楚延接着问道,“那你可知是何人假扮的花月灵?”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阵通报,“侯爷,十一皇子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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