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碑的黑狗血尚未干涸,宫城上空突然炸开诡异的青紫色闪电。上官清颜握着萧烬的手骤然收紧,杏眼盯着天际盘旋的九头玄鸟——那是传说中预示灭世的凶兆。“陛下,这鸟的眼睛……”她话音未落,玄鸟突然俯冲而下,羽翼卷起的罡风掀翻半座宫殿。
萧烬本能地将她护在身下,后背却被鸟爪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更诡异的是,伤口处的血竟泛着诡异的幽蓝,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官清颜扯开他的衣襟,指尖刚触到伤口,两人突然同时被吸入一道漩涡状的时空裂缝。
再睁眼时,他们跌落在一片陌生的雪原。萧烬的伤口已经溃烂,苍白的脸泛起青灰,而周围的一切都透着古怪——那些游动的鱼长着翅膀,树木流出的汁液竟是滚烫的岩浆。“颜儿,别碰这里的东西。”萧烬虚弱地扯住她的衣袖,却见她弯腰捡起块发光的石头。
“这石头里,有我们的画像!”上官清颜将石头举起,里面的光影竟在流动,画面中他们正被无数怪物围攻。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只形似蜘蛛却长着人脸的怪物涌出。萧烬强撑着挥剑,却因伤口剧痛险些跪倒,上官清颜立刻甩出响鞭缠住他的腰:“撑住!本宫还没玩够!”
逃亡途中,他们发现了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古城。城中空无一人,却摆满刻着古老预言的石碑。上官清颜解读出碑文时,脸色瞬间煞白:“若想回去,需以一人心头血为引,另一人则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看向萧烬,却见他已抽出匕首抵在自己心口。
“不可能!”上官清颜夺过匕首,却被萧烬反扣住手腕。他的唇贴在她耳畔,虚弱却坚定:“颜儿,你说过要一起疯到最后——这次,换我先疯。”话音未落,他竟强行冲破自身经脉,将汹涌的内力化作锁链,死死捆住挣扎的上官清颜。
古城突然剧烈震动,九头玄鸟的嘶鸣从天际传来。萧烬苍白的脸上泛起解脱的笑意,他吻去上官清颜眼角的泪,将她推向时空裂缝的方向:“记住,无论在哪里,朕都会找到你……”随着他将匕首刺入心脏,整座古城开始崩塌,而时空裂缝,正缓缓吞噬着上官清颜撕心裂肺的哭喊。
时空裂缝闭合的刹那,上官清颜的指尖堪堪擦过萧烬染血的龙袍。漫天碎石砸落,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攥着那抹残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她跌回熟悉的皇宫,望着空荡荡的龙椅,终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声浪震得满殿琉璃瓦簌簌作响。
此后的日子,椒房殿成了禁地。上官清颜将自己锁在与萧烬共处过的寝殿,把他的龙袍铺满床榻,每晚蜷缩其中,试图从残留在布料上的冷香里寻得一丝慰藉。她会对着人皮灯笼喃喃自语,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又突然沉默着泪流满面。暗卫们常看见皇后半夜提着剑在宫墙上游走,剑刃划过砖石,刻下密密麻麻的“萧烬”二字。
朝堂上,她变得愈发暴戾。任何提及“陛下已逝”的言论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有大臣上奏劝她节哀,她直接将那人的官帽踩得稀烂:“他没死!不过是躲起来了,等本宫找到他……”她的眼神疯狂而执着,吓得众人再不敢多言。
她开始疯狂寻找回到那片奇异雪原的方法,翻阅皇宫中所有古籍,甚至不惜用活人献祭,试图打开时空通道。每一次失败,她都变得更加偏执,将自己关在密室里数日,出来时形容枯槁,却仍倔强地继续。
这日,她在翻阅一本古老巫典时,偶然发现了关于“天道”的记载。据说天道掌控万物生死,若能得到天道认可,便可逆天改命。上官清颜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带着死士,踏上了寻找天道的征程。
她走遍大江南北,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在极北之地,她与冰妖血战三天三夜,浑身是伤却仍咬牙坚持;在南疆密林,她被蛊虫缠身,却强忍着剧痛继续前行。每当撑不下去时,她就会拿出萧烬留下的半块玉佩,贴在心口:“萧烬,你等着,本宫就算踏碎这天地,也要把你带回来。”
终于,在一处荒芜的古战场,她感受到了天道的气息。那是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上官清颜却毫不畏惧,她单膝跪地,对着虚空嘶吼:“天道!我要萧烬复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虚空之中,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复活他,需以你千年寿命为祭,且他复活后,记忆尽失,你可愿意?”上官清颜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只要他能活着,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笼罩住她的身体。上官清颜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但她的嘴角却扬起了笑容。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了萧烬那苍白却温柔的脸,听到他在耳边呢喃:“颜儿……”
当金光消散,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是萧烬,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眼神中透着迷茫与陌生。上官清颜颤抖着走上前,泪水模糊了双眼:“萧烬,是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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