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夜探·暗线生

午后的阳光渐渐烈了起来,透过棺材缝隙照进来,落在卢珞棠的脸上,带着一丝灼人的暖意。

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闷,混杂着干草的霉味、她身上的汗味,还有脚底伤口渗出的血腥味,让人头晕目眩。

饥饿感像一只贪婪的野兽,啃咬着她的五脏六腑,每一次蠕动都带来尖锐的疼,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双手紧紧按住肚子。

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虽然捡破烂的村民已经离开,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批来的会是什么人。

或许是姜承业的追兵,或许是路过的猎户,甚至可能是更危险的野兽。而且,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再这样耗下去,不等被人发现,就会先饿死、渴死在这口棺材里。

卢珞棠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推开搭在棺材口的木板。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更大的缝隙,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她趴在棺材边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乱坟岗的午后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坟包之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刚才那两个捡破烂的村民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串凌乱的脚印,被风吹得渐渐模糊。

确认安全后,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双脚落地的瞬间,脚底的伤口被地面的碎石子硌了一下,尖锐的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赶紧扶住旁边的棺材壁,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稍微稳住了身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裹在脚上的破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了,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肿,看起来有些发炎。她皱了皱眉,弯腰小心翼翼地解开破布,露出下面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血还在慢慢渗出,沾在皮肤上,黏腻得难受。

没有药,没有水,她只能用干净一点的干草,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和灰尘。干草摩擦过伤口,带来一阵刺痛,她咬着牙,强忍着没哭出声。擦拭完,她又重新把破布裹好,尽量裹得紧一点,希望能稍微止血。

处理完伤口,她直起身,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乱坟岗的边缘有一片稀疏的树林,树林旁边隐约能看到一条小路,蜿蜒着通向远处的村庄。按照她的记忆,沿着这条小路走大概半个时辰,会有一座废弃的破庙,是以前赶路的人用来避雨、歇脚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没人住了,或许可以暂时藏身。

而且,树林里说不定会有野果、泉水,能解燃眉之急。

卢珞棠攥紧了胸口的暖玉,定了定神,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脚底的疼痛让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地上。她的腿很软,因为饥饿和疲惫,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扶着旁边的野草或者坟包,稍微休息一下。

她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坟包和野草的边缘,一步步朝着树林挪动。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耳朵竖得高高的,捕捉着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只要有风吹草动,她就会立刻停下脚步,缩到坟包后面,屏住呼吸,直到确认安全才敢继续走。

走了大概一刻钟,终于走进了树林。

树林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树叶的清香和泥土的湿润气息,终于驱散了乱坟岗的腐臭味,让她稍微舒服了一点。

她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大口地喘着气。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哗哗”声,还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她稍微放松了一点,开始在附近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她记得自己在设定里写过,这片树林里有野生的酸枣树,秋天会结出红彤彤的酸枣,虽然酸,但能充饥。她忍着脚底的疼痛,在树林里慢慢摸索,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棵树木和草丛。

功夫不负有心人,走了没多久,她就看到了一棵不算太高的酸枣树,树枝上挂着几颗红彤彤的酸枣,虽然个头不大,还带着点青涩,但看起来已经可以吃了。

卢珞棠心里一喜,快步走了过去。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树枝上的酸枣,可她的个子太矮,够了半天也没够到。她急得团团转,最后只能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踮着脚,费力地去打那些酸枣。

树枝很细,她的力气也小,打了好几下,才掉下来两颗酸枣。她赶紧弯腰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酸枣很酸,刚一入口,酸涩的味道就瞬间炸开,刺激得她眯起了眼睛,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但她还是狼吞虎咽地嚼了下去,连核都差点咽进肚子里。酸涩的味道虽然不好受,却能稍微缓解一点饥饿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继续用树枝打酸枣,打了大概十几颗,都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她又开始寻找水源。树林里通常会有小溪或者山泉,她沿着地势较低的地方慢慢走,仔细听着水流的声音。

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叮咚”的水流声。她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出现了一条小小的溪流。溪水很清,顺着地势蜿蜒流淌,水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偶尔还有几条小鱼游过。

卢珞棠快步走到溪边,蹲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溪水,大口地喝了起来。溪水很凉,带着一丝清甜,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让她觉得浑身都舒爽了很多。她喝了好几捧,直到肚子里灌满了水,才停下。

她又用溪水清洗了一下脚底的伤口,冰凉的溪水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但也让红肿的地方稍微舒服了一点。她把裹在脚上的破布也清洗了一下,拧干后重新裹好,虽然还是破旧,但至少干净了一些。

靠着溪边的石头,她慢慢吃起了怀里的酸枣。一边吃,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小脸脏兮兮的,沾着灰尘和泪痕,嘴唇因为缺水和饥饿而有些干裂,但眼睛却很亮,像两颗倔强的星辰。

吃完最后一颗酸枣,饥饿感稍微缓解了一点,但肚子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撕心裂肺地疼了。

她知道,这几颗酸枣根本顶不了多久,她必须尽快找到更稳定的食物来源,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她站起身,沿着溪流往下游走去。按照她的记忆,那座废弃的破庙就在溪流的下游,离这里不远了。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远远地就看到了破庙的身影。

那是一座很小的庙,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多年。

庙门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门框,歪歪斜斜地立着。屋顶的瓦片掉了很多,露出里面发黑的椽子,墙壁上的泥皮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的砖石,墙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壁画,依稀能看出是佛像的轮廓。

卢珞棠加快脚步,走到破庙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

破庙里空荡荡的,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草席和木屑,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庙的正中央,原本应该是佛像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佛台,上面也积满了灰尘和鸟粪。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破庙,脚步踩在灰尘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她在破庙里转了一圈,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才松了一口气,走到佛台旁边,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破庙里很安静,比乱坟岗和树林里都要安静。

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个个光斑,随着风晃动。她靠在佛台的侧面,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

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来,她实在太累了,三岁的身体经历了这么多,早已超出了极限。她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卢家灭门的惨状,奶娘临死前的惨叫,黑衣人的刀,还有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她在梦里拼命地跑,却怎么也跑不掉,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刀光剑影在她眼前晃动。

“不要!”

她猛地惊醒,浑身冷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夕阳的余晖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把破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色,原来已经到傍晚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从噩梦的恐惧中缓过来。肚子又开始饿了,比之前更饿,怀里的酸枣早就吃完了,现在连一点能填肚子的东西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走到破庙门口,朝着外面望去。夕阳西下,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传来几声狗叫和孩子的哭闹声,那是属于人间的烟火气,却让她觉得无比遥远。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活下去,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找到武珩昭,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报仇。一连串的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感到一阵茫然和无助。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一个苍老的咳嗽声,慢慢朝着破庙的方向走来。

卢珞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赶紧缩到破庙的门后,屏住呼吸,透过门框的缝隙,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那是一个老乞丐,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袄,补丁摞着补丁,头发和胡子都花白了,乱糟糟地粘在一起。他手里拄着一根光秃秃的拐杖,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破碗,一步一挪地朝着破庙走来,嘴里还不停地咳嗽着,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看到是个老乞丐,卢珞棠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在这个乱世里,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坏人,是不是姜承业派来的眼线。

老乞丐慢慢走到破庙门口,看到站在门后的姜珞棠,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停下脚步,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地问道:“小……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姜珞棠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小小的身体紧绷着,像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小兽。

老乞丐看到她脏兮兮的样子,还有脚上破旧的布条,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他又咳嗽了几声,慢慢走进破庙,把手里的破碗放在地上,说道:“别怕,我……我就是个讨饭的,路过这里,想进来歇歇脚。”

他的声音很温和,没有恶意,脚步也很慢,看起来确实很疲惫。姜珞棠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没有说话,依旧警惕地看着他。

老乞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靠在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他休息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窝头,掰了一半,递向卢珞棠,说道:“孩子,饿了吧?吃……吃点东西。”

那窝头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干硬得像石头,表面还有一些霉点。但在卢珞棠眼里,这却是救命的食物。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提醒着她有多饥饿。

她看着老乞丐递过来的窝头,又看了看老乞丐的脸。老乞丐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树皮一样,眼睛浑浊,却带着一丝善意。她犹豫了一下,心里天人交战。

吃?还是不吃?

如果这是个陷阱,如果这个老乞丐是姜承业派来的人,那她吃了这个窝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可如果不吃,她可能今晚就会饿死在这座破庙里。

她想起了奶娘临死前的嘱托,想起了自己“一定要活下去”的誓言。她咬了咬牙,慢慢朝着老乞丐走了两步,伸出小小的手,接过了那个干硬的窝头。

“谢……谢谢爷爷。”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点沙哑,还有点胆怯。这是她穿书以来,第一次对陌生人说话。

老乞丐笑了笑,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说道:“吃吧,慢点吃,别噎着。”

卢珞棠拿着窝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窝头很硬,几乎咬不动,味道也很难吃,带着一股霉味和酸味。但她还是狼吞虎咽地嚼着,努力把它咽下去。每一口都像在啃石头,刮得喉咙生疼,但她毫不在意,只想尽快把肚子填饱。

老乞丐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里的同情更浓了。他从破碗里倒出一点水,递到她面前,说道:“喝点水,慢点吃。”

卢珞棠接过碗,大口地喝了几口,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她一边喝水,一边继续吃窝头,很快就把半个窝头吃完了。虽然还是没吃饱,但至少不像是之前那样饿得发慌了。

她把碗还给老乞丐,低着头,小声说道:“谢谢爷爷。”

“不用谢。”

老乞丐接过碗,咳嗽了几声,说道,“孩子,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卢珞棠的心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口的暖玉。她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说自己是卢家的遗孤,否则不仅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还可能连累这个老乞丐。

她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我没有家了,爹娘都死了,奶娘也死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隐去了卢家灭门的真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带着真实的悲伤和无助。

老乞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造孽啊,这世道,苦了你们这些孩子。”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孩子,你要是不嫌弃,就……就暂时和我一起吧。我虽然是个讨饭的,但总能找到一口吃的,不至于让你饿死。”

姜珞棠愣了一下,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老乞丐。她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老乞丐,竟然会愿意收留她。

“爷爷,你……你不怕我是坏人吗?”她小声问道。

老乞丐笑了笑,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孩子,能是什么坏人?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眼神干净,不是坏人。”

卢珞棠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善意。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谢谢爷爷,我……我会听话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好孩子。”

老乞丐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手很粗糙,带着厚厚的老茧,却很温暖。

接下来的几天,卢珞棠就和老乞丐一起待在破庙里。老乞丐每天都会出去讨饭,有时候能讨到一点干硬的窝头,有时候能讨到一碗稀粥,还有的时候什么都讨不到,只能饿肚子。但无论讨到多少,老乞丐都会分一半给她,自己只吃一点点。

卢珞棠也很听话,每天待在破庙里,帮老乞丐整理捡来的破烂,或者去附近的小溪里打水。她不敢走太远,怕遇到危险,也怕给老乞丐带来麻烦。

闲暇的时候,她会和老乞丐聊天,从老乞丐的嘴里,了解到了很多关于现在的情况。

现在是景和三年,武崇烈弑兄夺权,自立为岐王已经一年了。这三年里,武崇烈大兴土木,搜刮民脂民膏,还频繁发动战争,攻打周边的小国,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很多人流离失所,变成了乞丐,像老乞丐这样的人,在外面到处都是。

老乞丐还告诉她,岐王府就在上陵城的中心,戒备森严,岐王武崇烈生性多疑,手段狠辣,凡是反对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卢家就是因为手握兵权,又不愿意依附武崇烈,才被构陷灭门的,这件事在民间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为卢家感到惋惜,却敢怒不敢言。

听到这些,卢珞棠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知道,老乞丐说的都是真的,这就是她写的剧情,是她亲手为这个世界设定的苦难。而现在,她正在亲身经历这一切。

她还从老乞丐的嘴里,听到了关于武珩昭的消息。

老乞丐说,岐王府里有一位小郡主,是武崇烈的女儿,名叫武珩昭,今年十三岁。这位小郡主性格孤僻,很少出门,偶尔会去城外的静心寺祈福。听说她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而且很受岐王的冷落,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好。

听到这些,卢珞棠的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十三岁的武珩昭,果然和她设定的一样,隐忍、孤僻,在岐王府里步步惊心。她很少出门,唯一的去处就是城外的静心寺。这或许,就是她接近武珩昭的机会。

静心寺离这座破庙不算太远,大概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如果她能想办法去静心寺,说不定就能遇到武珩昭,就能拿出暖玉,让她遵守血誓,护着自己。

可是,她现在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身边只有一个年迈体弱的老乞丐,怎么才能去静心寺,怎么才能接近武珩昭?而且,武珩昭身边肯定有很多随从和护卫,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更何况,她现在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每天都要靠老乞丐讨饭才能活下去,根本没有能力去策划任何事情。

她必须先活下去,必须先长大,必须先积攒足够的力量。

卢珞棠看着破庙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默默下定了决心。她要暂时留在老乞丐身边,跟着他一起讨饭,一起活下去。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养伤,长大,同时仔细观察,等待机会。

等她稍微大一点,等她的脚伤好了,等她有了足够的力气,她就去静心寺,寻找接近武珩昭的机会。

她要让武珩昭护着她,要利用武珩昭的力量,找到卢家的旧部,积攒自己的势力。然后,一步步接近姜承业、玄鸦、武崇烈,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破庙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村庄传来的零星灯火,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形成一点点微弱的光。

老乞丐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卢珞棠蜷缩在老乞丐身边,靠在他的胳膊上,感受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她攥紧了胸口的暖玉,玉的温润透过皮肤传来,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给她力量。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武珩昭的样子。十三岁的少女,应该已经长开了,眉峰凌厉,眼尾带着一丝疏离,像一朵长在寒冬里的梅花,美丽,却带着刺。

武珩昭,等着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

到那时,我们之间的故事,才真正开始。

破庙外,风吹过树林,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吟唱。夜色渐浓,掩盖了世间的苦难和仇恨,却掩盖不住一颗复仇的种子,在黑暗中悄然生根、发芽。

(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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