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房间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宁少心听出了是无暇的脚步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门外的无暇也是大病初愈,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米粥。
“大师兄还没醒吗?”无暇将托盘放在了不远处的桌案上转过身问道。
“原本因为骨生花就受了重伤,这个孩子还被吓掉了魂。”宁少心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不中用。”
“大师兄本来就是不擅长战斗的人,这次是有些莽撞了。”无暇来到宁少心的身后轻声地说道“只是师尊你强行破关,还请早些歇息。”
“辞秋这样我歇息不了。”
“哦?师尊对大师兄还真的是情深义重啊。”无暇站在宁少心的背后微笑着说道。
他早就发现了宁少心看辞秋的眼神不对,他一直监视着的钟离氏和宁少心之间的接触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上一世他们让自己生不如死。
那么这一世他自然也会让他们身败名裂,让他们尝尝上一世自己的痛苦。
他原先的计划是让辞秋死在骨生花之中,让宁少心强行破关去救,最好是能够让他走火入魔。
到时候再把骨生花的痕迹消一下,把无恨的面具给宁少心戴上,伪装他刺杀徒弟的模样。
辞秋这个家伙其实没什么用,文书工作处理虽然很强,但并不是不能替代。但因为有了宁少心这个存在,所以无暇故意让辞秋多活了一段时间。
到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在骨生花之前,辞秋死死的护着自己,就连自己的身体被蛊虫即将吞噬的时候也不忘记护着自己。
辞秋说他爱着自己。
爱,这个东西自己上被得到了太多,到最后都是怎么样的?
背叛。
都是背叛,没有一个人所谓的爱能到最后。
这个辞秋到最后也是一样的,他会背叛自己。
然而在他做出那些事情之前,自己没有必要和他撕破脸。
无暇还是挺喜欢那种‘被爱’着的感觉,所以。
他让辞秋活下来了,但是宁少心不行,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不能停下。
“无暇你这话什么意思?”宁少心听到这里微微皱起眉,他觉得这个徒弟醒来之后有些不一样,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师尊和我来。”无暇在宁少心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宁少心一脸疑惑,但还是跟着无暇往太阴殿的方向走去。
辞秋住的地方时太阴殿的偏殿,隔得并不是很远。
在太阴殿的后院,也就是他们三个经常修行的地方,宁少心看到了一个东西,瞳孔微微缩聚。
太阴殿的后援是一大块空旷的沙地,角落里摆放着三四个用来练习用的木桩,从这里可以看到远远地峡谷外的景色,若不是下雪天,站在靠近悬崖的地方能够看到峡谷深处的流水如同玉带一般的蜿蜒向天际。
然而此时的场地之中站着一个人。
一个宁少心‘朝思暮想’的人。
无恨。
来人带着一个诡异的笑脸面具,身上穿着一袭黑袍。
“……”宁少心的心跳加快了一拍,但是很快就了解到了情况。
“是你做的?”宁少心侧过脸看着自己身后那如同平日里并无两样的微笑皱起了眉。
“是,把你做的都还给你。”无暇微笑着说道。
“孽徒!”宁少心抽出了手中的长鸣,闪烁着寒光的剑锋在拔出的瞬间仿佛凤鸟名叫一般。
这把剑和辞秋的凤鸣出自同一个师傅,只不过自己手中的剑要来的更加合适自己。
剑锋直勾勾的逼向无暇,无暇并没躲闪,仍由宁少心的剑锋将自己贯穿,然而就在此时那身后站着的如同鬼魅一般的无恨飘到了宁少心的身后。
“我是孽徒,但至少好过一个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有着非分之想的师傅。”无暇微笑着说道。
宁少心的剑锋一抖,并没有刺穿无暇的心脏。
剑锋抽出,温热的血洒在白沙地面上。
“你说什么?”宁少心的眼有些充血,就好像自己隐瞒了多年的事情被对方说的很可笑一般。
“为师对弟子有□□之心,说出去多可笑啊。”无暇捂着伤口退了半步,看着宁少心握着剑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安心,师尊,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好辞秋的。”
“啊,对了,辞秋也是好龙阳,并且他说他喜欢我。”无暇微笑着看着眼前那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的宁少心说道“师尊保护了那么多年的宝贝我会替你好好疼惜他的。”
“住嘴!”宁少心提剑凝心,然而强行破关的宁少心并没有多少的灵力残存,强行运气让宁少心的气血上涌,咳出了一大口的血液,但是宁少心并没有因此而止步。
灵力带来的伤痛让宁少心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他不断地凭借着身体记忆挥砍者,无暇甚至躲都没有躲仍由宁少心在他身上开刀。
黑色的面具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宁少心的背后,宁少心凭借着优秀的本能转身攻击,然而他的发簪却被面具人摘了下来,黑色的长发倾斜而下。
“你是月卿?”宁少心认出了那个黑影的步伐,他当然知道他三个徒儿的出剑速度手段和步伐。
怒火攻心之下,宁少心吐出了一大口血。
“师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辞秋和松节。
辞秋醒来之后,松节正好来送药。
辞秋揉了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额头,手中管狐穿着自己的手腕呼吸均匀,看样子自己回去又失败了。
喝了药,辞秋想起要找一下师尊汇报情况。
松节告诉辞秋,正好无暇和他说师尊和他在后院练剑,可以一块儿去。
辞秋和松节说笑着来到了后院,因为辞秋小腿处还缠着厚重的绷带,他们走得并不快。
在到了太阴殿的后院的时候,便看到了眼前如此刺激的一幕。
辞秋立刻冲上前想要制止他们两人,但是因为躺了许久,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受到使唤。只能硬生生的扑在了无暇深深,宁少心带着寒意的剑锋擦过了辞秋的左肩头。
“大师兄!师尊入魔了!”无暇抱住了辞秋后退了几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这个就是他算计的最后一步。
辞秋不是不醒,而是无暇在药里加了点东西,算好时间,等着松节去送解药,这样辞秋醒过来后必定回到太阴殿来找师尊汇报情况。
“……师尊你?”辞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暇身上都是剑伤,而眼前的宁少心虽然说头发凌乱,除了唇角带着少许的血丝之外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一双眼因为充血儿通红。
而无暇这边浑身上下都是剑伤,他的剑甚至还被丢在远方,似乎是不打算反抗。
“大师兄,大师兄这可该怎么办?”无暇抱着辞秋的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么年无暇和辞秋两个人的身高换了一换,无暇已经比辞秋高一个头了,但是无暇因为受了伤,整个人都在往辞秋的怀里钻。
“……”宁少心想要反驳,然而松节突然尖叫了一声。
“不好了师尊入魔了!”
“师尊,那个面具……是无恨的吧?”辞秋的嘴唇颤抖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太阴山的冰冷,抱着怀里的无暇后退了数步。
“大师兄你流血了!没事吧!?好多血,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无暇抱着辞秋的腰,像是刚刚发现一样猛地抬起头。
“不,我没事。”辞秋摇了摇头。
他真的是没事,虽然说伤口有些深,但是之胳膊上,到时候缝合的好之后不会有事的。
但因为太阴山发的衣服都是比较吸水又是白色的布料,大片的红色血迹看上去还是很唬人的。
宁少心并不擅长眼前的这种场景,一股怒火在胸腔汇聚。
他会伤害辞秋的!
他要杀了无暇。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宁少心的意识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他提起手中的剑直勾勾的朝着无暇刺去。
“少心!”钟离氏拿着长鞭赶到了现场,他原本就是在为宁少心的三位弟子治疗,住在山腰的客房里,原本还在琢磨这辞秋的药方,这个时候松节这个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说师尊入魔了,要杀了他的他的大师兄和三师兄。
钟离匆忙赶来当下这一击。
这两个平日里似乎如鱼得水的两个孩子已经都被完全吓傻了,想想也是,毕竟是十数年的亲人突然间翻脸不认人,还要杀了你,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入了魔的宁少心毫无剑法逻辑可言,钟离澄川侧身将手中的发鞭展开,长长的鞭子在空中发出了呼呼的声响,几乎就是在转瞬之间就控制住了宁少心。
“钟离前辈,师尊,师尊会怎么样?”辞秋看着钟离氏,抱着怀里收到了偌大惊吓的无暇,呆呆的问道。
“大概会被处死吧。”钟离氏皱着眉深深地叹了口气“入魔可是修仙中的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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