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住在桂花巷已经好几日了。这些日子每逢林家炊烟升起,院墙外就趴着很多小可爱。一个个被香气吸引,小鼻子不停嗅着。
“那个姐姐又在做好吃的了,好香呀。”玉儿发髻上的红色丝带随着她吸鼻子的节奏微微摇晃。可爱的小脸满是对美食的渴望。
“虎子,把你的口水擦一擦。”石头舔着嘴唇。
“我们如果跟姐姐说给她干活,她会不会给我们好吃的。”虎子眼睛发亮。
“上次乔迁那天送的糕点,现在想起来都留口水。”石头努力回想着。
“小花,你有吃到那个糕点吗?”虎子想了想,问了问旁边的小花。
“没有,奶奶没给我吃。”小花满脸丧气,手紧紧握着衣摆,怯声声的。
“小花,你奶也太偏心了。”石头气愤道。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说道。
小花的暗淡的眼睛搭配着那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整个人灰扑扑的。
“吱呀。”门开了,孩子们听到动静撒腿就跑。
“等一下,你们过来。”就见林若微笑的站在门口对着孩子们招手。孩子们犹犹豫豫的,你推我一下,你挤我一下。“你去,你去。”终于虎子慢慢踱出来了。
“姐姐,什么事啊。”他一板一眼的。
“你把他们都叫过来,今天糕点做多了,吃不完。想和你们一起吃。”林若笑容温和。
“好耶。”虎子撒腿就往回跑,“姐姐请我们吃糕点啦!快来呀!”几个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笑容灿烂的跑到林若面前。
“进来吧,来坐这里。”
槐树下的石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这个是绿豆糕,山药红枣糕,梨花糕,豌豆黄,你们都尝尝。”林若指着碟子里的糕点介绍道。
“对了,吃东西前要先洗手哦,来跟我到井边来。”
孩子们一面用眼睛瞄着糕点,一面顺从的排队洗手。
“这些糕点都好好看呀,像花朵一样,我都不舍得吃了。”玉儿坐在石凳上,手撑着脸。碟子里像一块翡翠的是绿豆膏。山药红枣糕上边是透明的,中间红色的,花朵一样好看。梨花糕真的很像梨花花瓣呢。
“你不吃那我吃啰。”虎子伸手拿起梨花糕放进嘴里。“好吃,你们快吃哦,要不等下没有啰。”
石头和玉儿也不在犹豫,赶忙拿了块放进嘴里。只有花儿,她犹豫的走到林若面前,“姐姐,我想带回家吃可以吗?”
“带回家你就吃不到啦!”虎子顾不得咀嚼,喊道。
“你叫花儿,你先吃。等下我另外装一点给你。”花儿这才点点头,拿了一块糕点咀嚼起了。
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心中顿生欢喜。看着孩子们满足的小脸,林若也高兴的拿了块糕点品尝起来。不错,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绿豆清香。
“姐姐,你坐的糕点好好吃呀,比我爹从酒楼带出来的都好吃。”
另外的孩子连连点头。
“虎子,我还准备了饮品,你跟我到厨房拿一下。”
厨房里,林若蹲下来看着虎子。“花儿,为什么拿回家就吃不上呢?”
“花儿的奶奶就疼她弟弟,不疼她。平时还打骂她,让她干活,还不给饭吃。花儿的娘只会搂着花儿哭。”
“那花儿的爹呢?”
“花儿的爹在酒楼做跑堂,每日都喝的醉醺醺才回来,有时候还打花儿的娘。我娘说,花儿的娘没出息,就知道哭。”
林若沉默了一下,准备叫虎子拿好杯展。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呵斥声。
“姐姐,别怕,是隔壁的朱婆婆又在骂她媳妇啦!我娘说是因为赵婶子一直没生娃。”
“虎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赵婶子有看过大夫吗?”
“看大夫呀,那我就不清楚了,我都是在我娘和婶子们说话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若姐姐以后还想知道什么,只管来问我。”
“好呀,多谢。我们走吧。”端着饮品的两人回到了石桌前。
“来尝尝我做的这个新饮品,给它取名为奶茶。”
玉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姐姐,这个也好好喝,这个怎么做的呀!你说仙女吗?”
“这个有点麻烦,得要一些新鲜牛乳。”
“牛乳啊,那确实不容易。”虎子的声音低了下去。
“什么不容易呀!”燕公子带着阿宝站在木门外。端看那叫一个玉树临风。
“燕公子,你来啦!快请进。”林若惊喜的站起来身。旁边的孩子们也赶忙站起来。
“姐姐,我家中还有事,我先回去啦!”玉儿见状说道。
“我也是,我也是。”孩子们都起身告别。林若赶忙包好糕点给孩子们带走。孩子们欢天喜地的走了,只留下叽叽喳喳的余音。
“燕公子,坐。我收拾一下。”
石桌上重新摆满了糕点和饮品。燕公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是何物?”
“这个是我新做的饮品,名曰奶茶。是用茶叶和糖炒制,加上牛乳而成。”
“你刚刚是说牛乳不容易?”
“是呀,就这,还是我爹拜托明月楼的掌柜弄来的。今天第一次喝。”
“这还不容易,我让阿宝去给你找。”
“不了,我们家若时时有牛乳,会遭人嫉恨的。对了,燕公子,你今日过来是?”林若满怀期待的问。
“上次,你不是让我试试那个药丸吗?我让周校尉找人试了。说效果很好。”
“我就知道,云公子不可能骗我的。那是不是说可以安排剿匪的事啦!”林若激动的站了起了。
“你那云公子不是知道路径吗,你去找他。我们先商量好细节。在定日子。”
“好,我先去跟我娘说一下这个好消息,你们先坐,吃点点心。”林若转身朝绣房走去。
“阿福,你也喝点这个看好不好喝。”燕公子
“公子,你怎么不说你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办成这件事,还有老爷,老爷都催你回去啦。”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做这些又不说为了她的回报。”
“那房子呢?您偷偷贴补林小姐也不知道呢?”
“这些都说小事,阿宝。”
阿宝蔫蔫的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突然眼神亮了,用手指着嘴。“公子,好吃。”
“我知道,你在尝尝这个。”燕公子将装奶茶的杯盏递给他。
“好喝。有茶的味道,也有牛乳的味道。公子,这个林小姐做吃食倒是一绝。”阿宝一脸享受。
“对呀,她做的猪蹄也好吃,馄炖也好吃。”燕公子洋洋得意道。
“要不若日后我们回京的时候,把她带回去。”阿宝试探的问道。
“阿宝,你好聪明呀,这个主意好。”
燕公子不自觉的打着节拍,嘴角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燕公子,我同我娘商量好了,明日就去山神庙找云公子。一定尽快把事情办妥。”林若自屋内走出,对着燕公子说道。
“好,那我们如何传递消息呢?”
林若看着院子里高大的槐树,灵机一动。“就以这棵槐树做信号怎么样?我若在树上系红绸,就代表事情办妥了。你可派人过来商议。”
“行,明日起,我会让人盯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
群山的深处,有一条隐秘的山涧小路,两旁是陡峭的悬崖。土匪窝就藏在这蜿蜒的小路后面,若你站在高处看,就会发现这个山谷的腹地建了一座又一座的木屋。宛若一个小镇。这些建筑利用天然的岩洞和树木作为掩护,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寨子的周围有多处暗哨。整个寨子易守难攻。
土匪们在寨子里忙碌着,有的在磨刀,有的在喝酒划拳。有人在吆喝着买大买小。空气中弥漫着炊烟,酒香,还有喧闹声。
议事大厅里,各堂口的领头都集合在此。大堂内站满各色人等,每个人都手持利器,眼里闪烁着贪婪和野心的光芒。
“帮主,三号窝点传来消息,过几日西边山脉有一珠宝商要路过,干还是不干。”
“帮主,城里传来消息,有人买茶叶铺王员外的命,出价一千两。”
“帮主,上次送到我们这里转运的一批少女,这个月八号有人来取货。
……
就见上首站着的那个魁梧汉子哈哈大笑。那笑牵动了他脸上的刀疤,不,他不止脸上有疤,兽皮裸露出来的地方也有多处伤痕。使他看起了凶悍无比,这每一道疤痕对他而言是杀戮,是功勋。凌乱的头发四处飘扬。
“看来今年生意不错,兄弟们又能过个肥年了。”
“都是帮主的功劳。”众人附和道。
“吩咐下去今日杀一头猪,两只羊,酒管够。”洪亮的声音带着威严。
“帮主,你今日可不能饮酒,晚上我们还有事相商。”说话的人身材瘦削,面容清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头发衣服一丝不苟。与帮主的不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军师说的是,还有大事需要筹谋,你们去吧,今日不醉不归。”帮主挥了挥手。
“帮主告退,兄弟们喝酒去啰。”就见众人提起武器,纷纷告退。
*
在寨子的地牢中,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子关押在此处,空气中充满潮湿和霉变的味道。有人在低低哭泣,有人面无表情。有人目光空洞。她们互相依偎,彼此紧靠。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丝安慰。
地牢的石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送饭的人来了。他脚步轻盈儿谨慎,手中提着一个破旧的的木桶。
“今日加餐了,每人一个白面馒头。”
听见说话声,一个叫阿月的女孩子赶忙凑过来。他们小声的交谈,就见男子递给她一些东西。阿月握紧,然后不动声色的退开。
“水,给我们一些水。”
“等着。”
来人分好食物,转身离开。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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