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月显然被声音吓得,立即向门口看去,迅速松开抓住沈流光的手,不知何时踮起的脚尖立马站好,耳后瞬间发红发热,羞愤想推开沈流光。
不料,根本挣脱不开沈流光的束缚。
“怕什么,你我是正经夫妻。”
沈流光被谢泽月坏了好事一脸不悦,本来就没想着在谢府行闺房之乐。但放一个美人妻子在旁边,自己又不是苦行僧,耐不住心痒痒想尝点甜头。
好戏才刚开始就被小舅子打断了,换谁都没好气。
“王爷快松开,这样子被泽月看见不好。”
谢星月急得要把把肩上松散的衣服扶好,沈流光悠哉悠哉玩弄谢星月松松垮垮的衣袖。
门外的小泽月不知所以,敲门房间内没人回应,房外的丫环又说两人皆在房内。以为房内两人睡觉没听见,又扯着嗓门喊。
“阿姊,姐夫,是我,我是泽月,开开门。”
“小少爷,想必小姐和王爷在歇息,您要是不急就先回去。等小姐王爷醒了,奴婢第一时间让人汇报给您。”丫环白霜脑袋想尽一切话术,尴尬不失礼数解释。
谢泽月今年已有十岁,按理来讲,应该有通房丫头伺候过。但他是家中幼子,又没了长辈教导,身边尚未有通房丫头启蒙,自然不明白夫妻之道。白霜适才听见房内有动静,生怕谢泽月打扰房内二人,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解释二人休眠,谢泽月一定不会继续叨扰。
谢泽月虽然不太明白,但白霜是阿姊最亲近的人。白霜说不行就是不行,正准备打道回府时,谢星月开门。
白霜歪头发现自己小姐的凤钗移了位,脸上还有泛红未退,低头窃喜小姐和王爷总算有进一步发展。
谢星月发现白霜偷笑的表情,知道白霜正取笑自己,佯装生气,“再笑,下次不给你好吃的。”
听这话,白霜的脸蛋瞬间垮下去。
计谋得逞,谢星月无奈笑着这不成器的丫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没好吃的。
谢泽月跟着进房,一口一个姐夫把谢星月整懵迷茫。
早上见面时,沈流光谢泽月还是正经疏离的上下级关系,这才多久两人就如此熟络了。
抬头看沈流光时,发现谢泽月在跟他汇报适才所学。
看谢泽月与沈流光对答如流,谢星月深感欣慰,自家幼弟初显鲁国公之范。
谢星月静静坐下,看着二人的交谈。
双眸发亮,眼底滑过对沈流光的感激。谢星月的反应,都被沈流光察觉到。
“王爷王妃,该回府了。”
管家的话打乱房间内的安宁。
谢星月缓慢地起身,隐忍低落的情绪。
谢泽月看出阿姊的不舍,开口宽慰:“阿姊,路上小心。要是闲来无趣,泽月一直在府内。”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便再难回娘家。
谢星月在鲁国公府门口恋恋不舍道别,在沈流光谢泽月劝说下才上了车,车内也是一路看着窗外谢泽月的身影,直至看不见。
放下车帘,才发现素手的手背有泪水。
沈流光递过手帕,谢星月低头接过轻拭泪痕,“多谢。”
落泪是谢星月没想到的,想着有可能会有不舍低落的情绪。但只有事情发生了,才会知道内心的难过。
“晋王府与鲁国公府不远,王妃若念家,自可以随时回来。”
谢星月吸溜着鼻涕,“哪有出嫁的女子老往娘家跑。”
“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你了。”沈流光素来讨厌女子哭哭啼啼,不过面前是谢星月,不忍对她说重话。
“泽月的事情,多谢王爷。”
谢泽月在送别前与谢星月说过,沈流光会举荐他去大宸第一学府鹿鸣书院进学。
鹿鸣书院的学生出来不是文坛大才,就是沙场武将,是入朝为官最好的敲门砖,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书院。
但书院向来只招收达官贵族或奇能异士,若没有沈流光,以谢家如今的形势,谢泽月是进不了鹿鸣书院。
沈流光一开始并无引荐的想法,在宴厅上过问谢泽月学业不过看在谢星月的面子上。于书房交谈时,发现谢泽月确实是可塑之才,身居鲁国公之位,又是自家王妃的同胞弟弟,举荐信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谢泽月也是在听到能去鹿鸣书院学习之后,认定了沈流光这个姐夫。
初唤“姐夫”时,沈流光一时不适应。
谢泽月为人鬼马精灵,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把沈流光哄得面上不显,实际上心里享受的很。
谢泽月见沈流光没有制止,叫得更欢了。
“泽月是有才之人,在国公府闭门造驹远不如去最高学府进修。”见谢星月又要开口言谢时,立即出言制止:“王妃莫要再与本王道谢,相互扶持还是王妃告诉本王的。”
被沈流光调侃,谢星月也不恼,低头浅笑,憋在心中的一团乱麻也都一并消散。
回到晋王府。
两人又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谢星月忙着打理王府上下,达官贵族之间的联络。之前王府尚未有女主人,晋王又体弱多病,很多宴会请帖就不曾送往晋王府。
如今晋王府就位,京城各家的请帖就相继而来。毕竟晋王仍是王爷,谢星月获封县主,又是鲁国公长姐,只要晋王府还在,面子功夫还是要给的。
不仅如此,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还要借此看王府笑话,或者打探晋王府暗中势力。
谢星月每收到请帖,都得了解主人家的品性、官职、姻亲关系、与王府关联等问题,事无巨细,力保在送礼回礼拜访等事情上没有披露。
而沈流光近来身子不爽,常居于扶尘院休息。
今日难得,与好友萧玉恒相聚于六觉寺。
萧玉恒,淮阳王之子,常年住在京城,私下与沈流光交好。常年流浪于烟花之地,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公子。
六觉寺清静,沈流光受伤后曾一度颓丧,后来在此修养才能以恢复。皇帝特赐六觉寺给沈流光修养用。
此后,沈流光时常来此净心。
萧玉恒为好友添上一杯茶,打趣道:“前阵子听闻你新娶王妃,快马加鞭,还是被一些事情绑住。”接着,推上一个精致的锦盒,“喏,你的新婚贺礼。”
沈流光没有打开锦盒,推了回去,“淮阳王府已经送过贺礼。”
“这是我私人送的。”
“你若不是来喝茶的,我就先走了。”
沈流光拒绝萧玉恒的贺礼。
锦盒装的是淮阳军的令牌,只要令牌在,便可以调令淮阳军队。
沈流光虽未打开,但猜透萧玉恒的心思。
五年前,沈流光出征凯旋而归时,受困于淮阳附近,伤也是在那会留下。当时淮阳王受迫于人,没有及时出兵营救,致使沈流光等人惨遭毒手。萧玉恒得知援兵迟迟未到有父亲的责任,一度要与淮阳王决裂,夺得淮阳兵权后总想着要给沈流光,以弥补之前淮阳王的过错。
沈流光知道此事与萧玉恒无关,不曾因此怀疑过好兄弟。
看沈流光冷厉拒绝,萧玉恒嘴角勾起微笑,言语悠闲散漫:“瞧你这冷冰冰的样子,可真委屈了你家王妃。”
沈流光闻言嗤笑,“像你这种没人要的,自然不懂夫妻之道。”
这话萧玉恒不服气,长得俊俏威武,能文能武,怎么可能没人要。每次去花楼都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跟自己在一起,“小爷在外的名声多大,你心里没点数吗?就你这无情样,去了花楼都没人搭理你。”
沈流光扬了扬眉,这小子,去花楼还讲得挺有面的。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萧玉恒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若是让人把你那些红粉知己送去淮阳王府,你说?”
沈流光的话还没说完,萧玉恒立马一副乖巧听话的状态,“好哥哥,这事不好,我们不干。”
要是真把那些女子送回去,他老爹不得把自己打死。话说那么多女子,王府住得下吗?萧玉恒都记不起来有哪些,沈流光能找得到吗?想了想,沈流光这家伙跟开了天眼一样,这事不能开玩笑。
“听说王妃长得花容月貌,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兄弟瞅瞅?”
沈流光回想着谢星月的容貌,花容月貌?至于吗?明明十分满足萧玉恒的夸奖,嘴上仍不承认:“还行吧,改日再说。”想想萧玉恒的德行,又提醒他一句,“你,不许冒犯她。”
萧玉恒冷哼一声,遭到沈流光一记刀眼,讪讪摸着自己茶杯。
沈流光得意接过萧玉恒示好献上的茶杯,本想着他能说点好听,谁知。
“你在床上也是这般冷漠无情吗,哪个女人受得了。”
沈流光真想踹飞萧玉恒,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一脚也受得了。
正准备抬腿时,萧玉恒预判沈流光的动作,提前后退,嘚瑟摇摇手指,“就你的尿性,小爷还能不知道嘛。”
萧玉恒贱嗖嗖地笑声听得沈流光一身难受,“那你可知淮阳王要给你议亲了。”
笑声戛然而止。
萧玉恒立在原地不动,苦瓜脸瘫在沈流光面前。
孑然一身有多开心,萧玉恒是最明白的。
整日流连于寻欢作乐,怕的就是哪天被人抓回去成婚。
自知自己不是一位好丈夫,去了哪家闺女都是耽误人家。自己玩得开心,也不耽误名门贵女,两全其美。
就因为这话难受了萧玉恒一整天。
沈流光才不管这个浪荡子,他还要回府陪他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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