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蓝

第九章微光入怀

订婚宴定在陆家嘴的云端宴会厅，落地窗外黄浦江蜿蜒如缎，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璀璨灯火。秦瑟身着高定香槟色礼服，颈间钻石项链勾勒出优雅的弧线，却在瞥见镜中贺鸣的身影时，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包。

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银杏叶造型的铂金胸针，正缓步向她走来。宴会厅的灯光流淌在他肩头，将他眼底的温柔镀上一层金边。"紧张？"他停在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梢，"今天的主角可是你。"

秦瑟别开眼，耳尖泛起薄红。自从灯塔事件后，贺鸣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带着电流，总能轻易扰乱她的心神。"齐家的事处理完了？"她转移话题，目光扫过他西装下隐约可见的绷带——那是为保护她留下的新伤。

贺鸣轻笑，掌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在你面前，不谈公事。"他带着她走向宴会厅中央，水晶吊灯在头顶流转出细碎的光斑，"今天只谈我们。"

舞池的音乐响起时，贺鸣将她轻轻揽入怀中。秦瑟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知道为什么选这里吗？"他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垂，"七年前的雨夜，我在这里看着你撑着伞走过，那一刻就想，总有一天要让你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秦瑟抬眸，撞上他深情的目光。记忆突然翻涌，那个雨夜她确实匆匆路过此地，却从未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将她的身影刻进心底。"贺鸣，你..."她刚开口，宴会厅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贺鸣握紧她的手，声音带着安抚的笑意："别怕。"

下一秒，穹顶的LED屏亮起，播放起精心制作的影像。画面里，从少年时期的偷拍，到拍卖会的并肩而立，再到灯塔里的生死相依，每一帧都记录着贺鸣追逐她的漫长岁月。最后定格在他求婚时的画面，秦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畔轰鸣。

灯光重新亮起时，贺鸣单膝跪地，手中的丝绒盒里，镶嵌着蓝宝石的银杏叶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秦瑟，"他声音微微发颤，"我知道你冷心冷性，可我还是想赌一把——赌你愿意让我用余生，将这颗心焐热。"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秦瑟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向来运筹帷幄，此刻却像个忐忑的少年，眼底盛满期待与不安。她伸手时，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突然想起无数个日夜，他就是这样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

"我答应你。"她轻声说，看着贺鸣眼中亮起璀璨的光。他起身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动作虔诚得仿佛在完成一场神圣的仪式。周围的掌声响起时，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订婚宴结束后，贺鸣带着秦瑟来到顶层的观景台。夜风裹挟着江水的气息，吹散了宴会厅的喧嚣。他从身后环住她，指着远处的灯火："你看，那片亮起的建筑群，是我们共同开发的新能源项目。"

秦瑟望着他描绘的方向，突然转身："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她的目光落在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明明联姻只是家族的安排，你大可不必..."

"因为是你。"贺鸣打断她的话，双手捧住她的脸，"从六岁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的未来里必须有你。家族联姻只是契机，而爱你，是我一个人的选择。"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轻柔的吻，"哪怕你永远无法同等地爱我，我也甘之如饴。"

秦瑟的心突然揪紧，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执着地爱着自己，不求回报，不问结果。"贺鸣，"她将脸埋进他怀里，声音 muffled，"别对我这么好。"

贺鸣轻笑，手臂收紧："这辈子，我只对你这么好。"他带着她走到躺椅旁，展开毛毯将她裹住，"躺好，给你看样东西。"

他调试着天文望远镜，将目镜对准夜空。秦瑟凑近，看见猎户座星云在视野中清晰呈现，比在灯塔时更加璀璨。"这是我们的星星。"贺鸣在她身后坐下，将她圈在怀中，"我向国际天文联合会申请，用我们的名字命名了这颗星。"

秦瑟怔住，望着那片幽蓝的星云。原来他的爱，早已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将她的名字刻在了浩瀚宇宙中。"傻瓜。"她低声说，却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贺鸣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喷洒在她颈间："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来看星星好不好？"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看着我们的星星，就像看着我们的未来。"

秦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而此刻，她只觉得这片被贺鸣的爱包围的小小天地，才是最温暖的归宿。夜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却被贺鸣的体温驱散，她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或许这样的相伴，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