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也看你不顺眼
贺骁震惊，连忙把封既白一把捞过来，满脸警觉，质问道：“陆声设，你想干什么？”
“你们认识？”封既白有些疑惑。
“不认识！”贺骁一口否认。
陆声设不屑地哼了声，指了指封既白：“那是我同桌。放学和同桌一起逛逛夜市有什么问题吗？对吗，封既白。”
说得理所当然。
“你要逛街你自己逛，我没空。”封既白不再像方才那般好说话，直截了当地说。
“这是你好兄弟啊，封既白？”
陆声设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贺骁，离开地时候故意撞了一下封既白。
“你有事瞒着我，贺骁？”封既白总觉得不对劲。
“啊……没有啊，我不是问过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吗？陆声设威胁你了还是怎么了嘛？”
贺骁顿了顿，反问。
“没有。你们以前怎么认识的？他最近老是跟我没事找事。”照理说，陆声设是个转学生，贺骁他们不在一个班，不应该这么快认识。而且看他的态度，像是有什么过节的样子。
“据说陆声设把留级复读那个李甘给打了，我听说的。而且，小道消息说陆声设在以前的学校好像是校霸级别的，成绩一塌糊涂，怎么就转进了你们班？”
贺骁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中考发挥失常，他也能和封既白一个班级，所以现在他还在疯狂内卷中，等待下个学期的分班考试。
李甘，封既白倒是听说过一点，家里有关系，抽烟逃课打架无事不干，还常常拉帮结派。
“不关心，不知道。”
“欸，我说要是他再来找你麻烦，你跟我说啊，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他修理一顿！”
“随便。”封既白兴致缺缺，“我先回去了。”
两人分别各自回家。
***
第二天，刚到教室坐下，穆明茜就转过来。
“封既白，你那个经常带早餐的朋友刚才拉长脸在我们教室门口，把陆声设叫出去了，我看着感觉他们要打起来！”
“去哪里了？”
“下楼了好像？”
封既白扔下书包，飞速朝楼下冲去。学校里大多数地方安装了监控，除了一些大型绿化带和厕所等场所，既然下了楼，大概率只能去樱梧园了。
樱梧园被戏称为斗兽场，顾名思义，在这打架的次数数不胜数。尤其是五六月份，两边的樱花疯狂地开，有人在石桌上背书，有小情侣在腻腻歪歪，有人则在一边的空地上互殴得头破血流。
这里也是老师的重点管控地带，但总能挑些时候，或者当老师找来的时候，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课本。
老师，我们这是在交流学习，思想与思想的碰撞。
一脸清澈诚恳的高中生。
“老子警告你不要找封既白麻烦！”
陆声设的衣领被贺骁揪着，一手指着他的脸，说的话也是戾气满满的。不过陆声设比贺骁高了半个头，双手揣在兜里，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我没记错的话，封既白家住哪里不是你告诉我的？哦，还有，他几乎每天六点五十都走东门……你们这种人真挺装的，敢做不敢当。封既白应该把人当好朋友了吧？”陆声设一把推开贺骁。
“封既白真是可怜。”陆声设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最扎心。
却也是事实。平心而论，抛开那层关系不说，封既白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不错，要是被自己的好哥们出卖，真有点憋屈。
封既白下来的时候，贺骁正要动手，连忙止住了他。
“我在帮你教训他！？”贺骁愤愤不平。
“不用，要是有必要，我自己会动手。”封既白说得稀松平常，仿佛拿捏陆声设像喝水一样简单。
“说得好像你很能耐似的？来啊，那跟我单挑还是群架？”陆声设痞痞地挑衅。
封既白朝前一步，脸色平静说：“陆声设，就不能好好做同学？”
“不能。”
“那算了。要上课了，先回教室吧。”
在陆声设和贺骁不解目光中，封既白拉着贺骁走了。
陆声设一时不知所措，他们就，这么走了？？
感觉比初中生还离谱。
***
正式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把陆声设叫走了。人回来的时候脸都绿了。
陆声设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旁边的封既白眼皮也没抬一下，手速起飞地整理化学笔记。
“封既白你不要脸，还告诉老师？什么同学矛盾，都是假的！”陆声设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方才侯光芹特地找了他，提了一嘴打架的事，似乎老师也不太清楚，主要是同学矛盾。老师说封既白特地来找老师，希望能对他加以开导，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封既白停下笔：“没有矛盾你和贺骁在干什么？——你抽烟？”封既白闻到了淡淡地烟草味。
“我心思就喜欢放在你身上？你能拿我怎么样！——什么？”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喜欢谁！？”
穆明茜在前面耳朵十分灵光，捕捉到重要消息默然回头。
陆声设和封既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只好尴尬地转过去：“听错了。”
陆声设一愣，回过神，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没有味，跟你有什么关系！”
“告诉老师是因为，或许你会听老师的话。”封既白的话说得很轻，带着难以察觉的自嘲的意味
“不会。少来假惺惺的。”
封既白没有再接话，握紧了手中的笔，继而低头记笔记。
这一天下来陆声设都没有昨天安分。
不是上课抽了封既白的书就是下课拦着故意不让封既白出去，或是一把夺过封既白的笔袋。
似乎因为告诉老师的事情记恨上了。
封既白看了他几眼，他耀武扬威地笑，晃了晃脑袋，满面写着“你那么爱学习老子偏不让你如意！”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封既白没搭理他，转而向一边的同学借了笔。
陆声设发现了，封既白似乎是一个很能忍的人，他倒想看看能到什么程度，于是更加得寸进尺。
直到英语课上，布置了练习阅读，整个教室安静得可怕。
“陆声设同学旁边是你女朋友吗，看了半节课还不够吗？要不今晚和封既白回家看一晚上？！”
全班集体回头看向陆声设。
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妇女，嘴和抓人背书的眼光一样毒。
封既白看了眼他，发现陆声设斜着身子，一手撑着头，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盯着自己。手中的笔帽没有拿开，阅读更是一字未动。
“看什么看，做自己的练习！再怎么看人家封既白，单词也不会跑进你们脑子去！”
“老师不知道什么叫做赏心悦目么，盯着这么好看的人有助于与记忆~”穆明茜小声和陈慧如开着玩笑。
……
封既白失笑，感觉陆声设有时候挺笨的，心里总是忍不住想笑。
下课前五分钟对答案，来不及讲题，英语老师毫不客气地抽了陆声设。
大家都觉得陆声设玩完了。
报了一串答案后，英语老师开了口：“选项都对了，但要知道为什么选对的那个！”
班里哗然一片，讨论错题、感叹的声音交叉。前面的科目已经奠定了了陆声设的学渣人设，属实没想到会这么反转，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练习。
英语课只是一个小插曲，陆声设还是随时在封既白旁边找茬，甚至变本加厉。
南甸一中的高一还在坚持每周六早上上完课放学的美好品格。
最后一节课下都有老师来发卷子和布置作业，收拾好东西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封既白决定早饭就到贺骁家的小吃店解决。
不出所料，陆声设还是跟着他，书包挂在一边肩头，穿了件黑色的夹克，一手指间夹着烟。
“封既白。”
陆声设叫住他，故意凑近吐了个烟圈。封既白皱眉，偏过头，烟味还是窜进了鼻子里。
“我真的，怎么看你，都不顺眼。”
封既白微微闭眼，长出了口气，徒手捻住烟头，摔在地上，一脚碾碎。
陆声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臂抵住喉咙，后背砸在旁边的墙上。
书包掉在地上。
封既白没穿校服外套，一小截精瘦白皙的小臂漏在外面，手肘精准地压在喉口上
“好巧，我也是。而且，是忍你。”
封既白眯着眼睛，褐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毫无平日里温顺的模样，每一个字都透着森寒贺阴霾。
陆声设这才注意到，封既白身形颀长，似乎比自己还高那么一点。
陆声设咽了咽口水，没有隔着布料，喉结滚动，和手肘的死皮来回摩擦。
“装不下去了是吧？！”陆声设丝毫不惧，即使命门要害在他手中，不怕死地调侃道。
“别惹我。”
封既白实在忍无可忍了，冷声警告。放开他，扔下一句，转身离开。
陆声设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脖子，还有些发疼。
果然，越是柔软的皮肉，内里的骨头就越硬。
陆声设偏偏还要跟上去。
到贺骁家的店的时候，封既白发现许星就在门口。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封既白，跑过来打招呼。
“白哥哥，你放学啦？吃饭了吗？明婶今天做的炒饭可好吃了！”
“星星怎么在这里，你妈妈呢？”封既白看了眼四周，并没有许阿姨的身影，不免有些担心。
“我妈妈去买东西了，让我先在这里等着！”
“是不是要诱拐小朋友啊你，封既白。”
陆声设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眼许星，又盯着封既白。
“诱拐你——”妈。封既白想起身边的许星，立即把脏字咽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