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干死他和老色批

“白哥哥，他是谁，你们认识呀？”许眨巴两下眼睛，好奇地问。

“不认识。”

“我是你白哥哥同学。”陆声设刻意咬重了“白哥哥”三个字。

封既白皱了皱眉，看了陆声设一眼。

对方摆摆手，装作无辜：“不是吗？”

许星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那哥哥你也是来贺阿姨家吃饭的吗，她家的炒饭和面都很好吃！你是和白哥哥一起来的嘛？”

陆声设笑了笑，觉得小女孩很可爱：“对啊，我是封既白的好朋友，我们是一起来吃饭的。”

陆声设直勾勾地看着封既白。

许星唏嘘了一声，也跟着陆声设一起看封既白：“我还以为白哥哥在学校只知道学习，都没有朋友!每次见到他都和贺骁混在一起！贺骁做饭难吃死了。”许星吐了吐舌头。

“星星，你再在背后说你表哥坏话，小心他打你！”封既白的语气佯装严厉起来。

“是吗？！”陆声设语气玩味。

“真的，现在还好了一点，以前贺骁天天缠着白哥哥！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我也觉得。”陆声设自顾自说着。

“星星，我们先去吃饭，到里面去等你妈妈！”封既白并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牵着许星进去。

“我吃啦白哥哥！那个，哥哥你要一起吃吗？”许星不住地回头邀请陆声设。

两个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人坐到了对面。

许星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一直看着陆声设，由衷地感叹道：“哥哥你真长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封既白轻轻敲了两下许星的脑袋，眼神警告：“今天怎么话这么多，忘了以前你妈妈怎么教你的了？”

许星吃痛，“哎哟”一声，不满地嘟着唇。

陆声设反而被逗笑，认真地说道：“我叫陆声设，声音的声，设计的设。”

“我妈说少跟陌生人说话，要注意安全。但是我发现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好人，你也是，声设哥哥也是。”许星两眼放光。

封既白瞟了眼陆声设，无声冷笑，“好人”。

“星星，你要知道人不可貌相，尤其是有些长得好看得男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知道知道！白哥哥和我妈一样话多了，我都能背出来了！”

“对啊，人不可貌相。星星说的对，声设哥哥可是好人呐！”陆声设的话对着许星，目光一直没离开封既白。刚才把自己压在墙上的凶狠人分明和现在的人长了同一张脸。

不一会儿，许星朝窗外望了眼，说：“我妈妈回来了，白哥哥我先走了！”

封既白看了眼确认是许阿姨来了后，才放心点了点头。

许星跑出去了一截，又折回来对着陆声设说：“声设哥哥再见，可以和白哥哥一起来找我玩呀！”女孩的声音纤细甜美，透着一股童真。

陆声设笑着招了招手。

坐在对面的人专心吃饭，仿佛做题一样，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陆声设啧了一声。

封既白低头刷着手机，群里的作业通知以及班级吹水群里的闲聊，大多时候他插不上话，只是看着。

陆声设点了一份排骨盖饭，很香，里面有土豆、豌豆、萝卜丁，他吃了一大半，觉得很饱了。

对面的封既白仿佛真的当他不存在了。

“星星你亲妹妹啊，这么熟？”陆声设讪讪开口，虽然有点明知故问的感觉，“挺可爱的，读几年级了……”

封既白放下筷子，抬头直视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顿了顿，语气不善，“别动她。”

他说话一向很温柔，那三个字却说得十分狠戾，仿佛在对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陆声设一愣，觉得要是现在自己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他完全会当真，然后掀桌开干。

“有什么事找我。”封既白动了动唇，缓声补充道。

陆声设绷不住了，觉得封既白这人翻脸有点快，好像自己也拿捏不准自己的情绪，他把手机递到封既白面前。

封既白疑惑：“干什么？”

“扫我，加微信，好算账。”陆声设没好气道。

“你不在班群里吗，直接添加不就好了。”

“我申请你会同意吗？”

“会。”封既白实话实说，还是拿起手机扫了二维码名片，发送了好友申请。

“……老子一般不主动加人！”

封既白闻言，嗤了一声。

陆声设头像是两只鹦鹉，昵称——

冷不丁冒出一句：“老色批？！”

陆声设反应过来，表情扭曲了，差点破口大骂：“还学霸呢二十六个字母都不认识，你才老色批呢！”

封既白乐了，有时候，感觉陆声设还挺好玩的，就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对着本人问人是哪个。

***

回到家的时候，难得安静。看了眼手机，原来是时间的问题，这个点父亲不在家，母亲大多时候也和自己好姐妹出去了。

“声设，你回来啦，吃饭没，我让秋姨给你做点你喜欢吃的。”

“我吃过了。妈，你要出去？”

黎诗然衣着华贵，踩着高跟鞋，正在下楼。

“嗯，在新学校过的怎么样？” 黎诗然随口一问，整理了下披肩。

“挺好的。”陆声设简短的回道，他深知，母亲其实并不关心，甚至已经不记得他当时要求转学到这所学校的初衷。

他匆匆上了楼，从秋姨口中得知父亲出国出差，估计有个三五天。

放下所有东西，把整个人摔在床上，陆声设舒服地出了口气，莫名地累，身体和心一样累。

打开手机，【白】上的红色消息标记格外醒目。

只有一条通过朋友验证的消息。

他习惯性地点进去，封既白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个性签名显示：

每一天，你都会很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什么玩意儿毒鸡汤，陆声设鄙夷地退出，转念一想，给他加了备注【干死*】。

这样才好，每天打开手机都能提醒自己一遍主线任务。

【Lss】：喂，你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啊

封既白回到家午休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也没心思写作业，看了一会儿摄影的教程，最近对于拍照摄影的行为很感兴趣。

他正专心看视频，旁边的手机亮屏，发出提示音。

陆声设的消息。

【干死*】：我从来没有说过

【Lss】：那你不要装了，表现出来啊

【Lss】：让534班的同学看看你的真面目[白眼]

【Lss】：怎么不回我，别装死呀。

【干死*】：不需要。

封既白看了心烦，干脆把手机调成静音，朝下放在桌面上。

另一边，陆声设看着“不需要”三个字，气得捏紧了手机。

不需要什么？是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惹恼他让他挂脸吗？这可不就是装？！

琢磨了一番，封既白又拿起手机。如果陆声设一直在这个班级，那么他们有可能还要相处三年，而且现在还是同桌，那么多老师喜欢让同桌讨论一下，两人间总这么剑拔弩张也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让母亲知道。

封既白一瞬间感觉脊背发凉。

【干死*】：陆声设，我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招你记恨。

【干死*】：要是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能改或者补救的，你也尽管说。

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久，几次重复出现，封既白也没有收到消息。

【Lss】：我的痛苦你补救不了。

【Lss】：凭什么你过得这么好。

消息已撤回。

封既白看到了，心中一颤，他过得好吗？是挺好的吧。那和他陆声设又有什么关系。

【干死*】：我看到了。

一天半的周末转瞬即逝，又到了折磨人的周一，再来点小的假期综合征。

有人大早上就来补作业，课代表也都来得早，负责收作业。

封既白在家吃过早餐，在校门口带了一瓶洛神花汁，权当作咖啡提神了。

陆声设进来，站在座位上，也不坐下，对着封既白。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什么，好喝吗？”伸手拿走了封既白桌上的洛神花汁，拧开喝了一大口，皱眉：“又酸又甜，难喝，还是这个颜色的？”

陆声设啧了一声，放回去。

封既白把瓶子挪了过去，淡淡地说：“你要喝，给你好了。”

陆声设嗤笑了一声，倾下身子，附耳道：“给你提个醒，我会更过分的。”

“比如呢？”

“霸|凌你……反正我本来就是校霸。”陆声设无所谓道。

“神经病。”

封既白翻了个白眼。

陆声设倒是有些震惊他会这么回话。

接下来的时间，陆声设果真很守信用，不过倒是算不上霸|凌，至少在封既白看来。

有人真的会闲得蛋疼天天找他挑刺。

除了他，陆声设其实班级里的男生都相处得不错，虽然时常说话不留情面，除了封既白。

脸前排的穆明茜都看出来了。

有一次，陆声设不在，她小声问道：“封既白，陆声设是不是跟你不太对付，有时候我都看不下去了！实在不行你告诉老师吧，让老师给你换个位置！”

封既白没有抬头，还在低头算题：“到时候再说。”

穆明茜扒拉了两下他的文具袋：“我们还不知道你！受不了他就不要忍了，老师肯定也会理解的。主要是……”她把声音压低下去，“陆声设家好像很有钱还和学校有关系，初中和以前的学校他的干的事闹得挺大的，我也是听说的。”

“我在我朋友那里看到了他打那个李甘的视频……”

陆声设和班里几个男生打球回来，灌了口水，目光落在封既白身上。

封既白感觉有人要搞事。

穆明茜赶忙心虚地转过去。

至少在班里陆声设没什么问题，背后蛐蛐别人总有点说不过去。

“你在看什么？”

陆声设凑过去，眉梢上挂着未干的水滴，眼睫轻颤。

“没什么。”封既白收回目光，不去看他。

“影响到你了？烟味还是汗味？”陆声设嘴角噙着笑，嗅了下自己的外套，确实有很淡的薄荷烟味。

他故意挪了挪椅子，靠近封既白。

“我没那么矫情，你抽不抽烟，我管不着。”

封既白的声音依旧没多少情绪。

不出所料，消停没几天的陆声设在放学后又把人堵在了路边的巷道。

23：55。

路灯昏暗，学校门口的大灯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亮光。

封既白记得，自己不过就是在这压过他一次，没打也没骂，不痛不痒地警告过一句。对方似乎也没当回事。

四个人。

陆声设的手臂横过封既白耳边，将指间的烟摁灭在墙上。（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怎么样，拿点南甸一中的特色招待你？”

封既白有些拿不准了，陆声设的笑，究竟是什么意思。

手中暗自蓄力，如果要打他也认了，四个人，应该不算太难。

“封既白，你这什么表情？害怕啦？”陆声设戏谑道。

刘畅是被临时叫来的，侧着身子看手机。

另两个一听是封既白，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不敢置信。

“声哥，他是封既白？”

“你们班那个学霸？”

“还是同桌。”

刘畅同学小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