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教你第一课，永远不要让别人缴掉你的武器。”
圣彼得堡的组织训练场，被揍了一下午的冬月枫瘫在擂台上神游天际，而她的对面，克丽缇娜神色轻松仿佛只是简单的热了个身。
克丽缇娜今日穿着一身比较宽松的运动服，银色长发被绑成马尾，高高在上俯视着瘫倒的冬月枫吐出一句极为冷酷无情的话：“起来，再练。”
“还来？！”冬月枫发出尖锐爆鸣。
“第二课，永远不要让别人通过你的面部表情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用脚尖踢着冬月枫大腿：“把你那扭曲的表情收回去。”
冬月枫：（更加扭曲）（阴暗爬行）（强行抱大腿）（无果）（被某人嘲笑于是扭曲加倍）
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为什么他不用训练？！我要和他打！”
克丽缇娜看向擂台下抱胸坐着的少年，扭头看了回来：“你确定？”
冬月枫顿时怂了，底气十分不足：“不是很确定。”被手指着的某人不屑的哼笑一声，走到一旁的狙击枪开始练习。
克丽缇娜瞧着地上装死的人，蹲下身子浅笑一声：“那要不休息一下？”
记忆开始无限模糊不清，冬月枫也只记得，那天她被克丽缇娜揍了很多遍。
“现在欧洲这边的成员无论是有代号的还是没有代号的基本上都出动了，都在找克丽缇娜·亚当斯的踪迹。”木村堂说完消息又补充道：“高层这边还派有其他代号成员过来过来，除了目前已经在意大利境内的北美行动组的组长君度酒大人和贝尔摩德大人，还有利口酒大人。”
冬月枫站在大厦顶端，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滋味确实令人流连忘返，冬月里的天基本上五六点便开始暗下来，于是整个大地也像是灰蒙蒙的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雪花片片飘落，大街上的人们撑着灰色的、白色的、黑色的伞匆匆忙忙走过。
不远处商场大屏播放着新出的电影，略显欢快的曲调与明亮的电影画面吸引了一大批人停驻。
她坐在沙发上摁着头痛如裂的脑袋，紧紧闭着双眼，半响她忽然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克丽缇娜究竟干了什么，值得组织出动这么多代号成员。”
“这不是阿阵的代号考核任务吗？”徐旭阳不解，为什么明明看起来是一个简单的代号考核，会出动这么多的组织成员。“还有，你们说的克丽缇娜·亚当斯究竟是谁啊？”
“组织的高级干部，代号琴酒，是组织总部和欧洲分部行动组组长。”冬月枫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和徐旭阳说过自己在组织里的经历。也是，这些事不用告诉他。
“这的确是一个简单的代号考核任务，只是考验的不仅仅是黑泽阵，还有身为考核官的我。”
冬月枫的眉眼被窗外的雪雾笼罩着，染上一层愁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萝西的眉宇间总是带着浓浓的哀愁。“如果琴酒死在黑泽阵的手上，我们都可以活下来。如果琴酒死在别的成员手中，怕是明天组织成员追杀的，就是我和黑泽阵了。”
“乌丸莲耶这个老不死的。”
电脑屏幕上绿色的点停留在某处不懂，冬月枫眸光暗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摸着后腰风衣下的手枪和藏在拐杖下的电击棍率先离开，寒风吹起她耳鬓的碎发，仿佛那一瞬间的眼眶微红只是他人的错觉，不过一瞬间，她又变成了组织里的那个五粮液。
徐旭阳的视线随着冬月枫移动，他也站起身来，跟在冬月枫身后。他的目光落在冬月枫握着拐杖却微微颤抖的左手上，悲伤是如此轻易的便能传染开来，此时此刻他看着这场雪也无端的觉得悲伤起来。
组织不是一个好地方。
徐旭阳清楚的记得，无论是自己或是小风还是现在还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小春，都是不愿意掉眼泪的人，似乎一旦掉下眼泪就宣告着失败。可是人这一生无论漫长又或是短暂，都总有一些潮湿泥泞阴雨连绵的时刻，那些大雨落下化作氤氲雾气融化在眼眶内。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次枫酱的泪水，从摩伊赖之号上最后一天一夜的厮杀开始，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孩是悲伤的，流着泪的。
“枫酱，你和这位克丽缇娜·亚当斯小姐的关系很好嘛？”他追上前，与其并肩同行。霓虹的灯光落入他们眼中，大风刮过，吹动额间碎发，掀起他们的大衣，露出藏在大衣之下黑色的铁坨子。
冬月枫回忆似的说道：“我的枪法和身手都是她教的。”
圣彼得堡的那半年时光很短暂，短到在他们的一生中不值一提。又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到冬月枫终其一生都走不出。
……
一日前。
昏暗的灯光，两两三三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人群。
木村堂推开大门，所有人看了过来，被众人注视着的冬月枫不紧不慢走进，吧台内一向桀骜的酒保立马出来迎接。
“五粮液大人，请随我来。”
直到人影消失在了二楼转角，有人低声问到：“那是谁？”
“你不知道啊？组织最新公布的代号成员，五粮液。冰酒留在欧洲这边的的东西就是她负责接手的。”
问话的男人面容扭曲：“这么年轻啊。”
“啊，听说是为数不多从南美选拔基地里出来的呐，组织从小就培养的高级代号成员预备役。”他对面的女人神色如常，“嗨，这些组织的大人物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虾米能够接触到的。”
冬月枫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她推开二楼包厢的门时，门内正传来男人的怒吼：“朗姆你别太过分！”
冬月枫即将迈进的脚步一顿，包厢内气氛凝滞，她抬起眼睛将包厢内的人大概一扫，包厢空间挺大，暖棕色的吊顶水晶灯，壁龛内花瓶中的花朵娇艳欲滴，棕色皮质沙发上个个泾渭分明，坐在最里面独坐沙发上的黑发女人正无所事事的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她美眸一扫，看向门口的冬月枫。
个头最大肌肉发达的短发男人手还撑着桌子上，面上青筋凸显，看着恐怖骇人。
而他斜对面的假朗姆神色呆滞。
“派一个被洗脑洗傻了的人偶过来就算了。”短发男人目眦尽裂：“这次的任务目标谁都别想和我抢，琴酒那个女人一定要死在我手上。”
“抱歉打扰了。”冬月枫出声：“朗姆，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即便最近她因为朗姆最近在暗地里搞得小动作而恨不得杀了他，但很可惜，在某些事情上她依旧要听朗姆指挥。
比如现在，凌晨时分被叫过来开会。
君度酒脖子一扭一扭的转过头来，他不耐烦的用手扶着脖子：“你是谁？”
冬月枫看着男人像是害怕脖子再度受伤，联想到他刚刚大放厥词想要杀掉克丽缇娜，冬月枫怀疑他脖子的伤就是克丽缇娜弄得，但是她不敢说，怕这个人当场暴起当着这么多代号成员的面把她和徐旭阳给打死。
“朗姆”不耐烦的敲敲桌子，冬月枫一看，心道嚯，这次换了一个。
“行了，五粮液，就差你一个。”假朗姆脖子上带着一个可以发音的机器 ，连装都不屑装，语气极差：“你未免也太没有时间观念了，hurry up!time is money!”
冬月枫极其不优雅风度翻了个白眼。
徐旭阳低头憋笑。
“等等。”君度酒像是存心和朗姆过不去，他一手指着冬月枫，一巴掌又拍在桌子上，框框作响：“这瘸腿小鬼就是五粮液？！boss是老糊涂了吗？！”
冬月枫摁住生气的徐旭阳，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终于开口，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嗓音嘶哑至极，想来是刚从实验室出来，冬月枫坐得离她近一些都能闻见她身上那股掩盖在浓厚香水味道之下的消毒水味，因此她的语气不是怎么好：“够了君度，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还有朗姆到底是什么事将我们我们叫过来。以及吉尼斯黑啤酒，别再打台球了。”
此话一出，冬月枫彻底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虽说早有猜测，但当真的看着另一张脸切切实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冬月枫是真的觉得稀奇。贝尔摩德，组织的千面魔女。被屏风隔断的屋内又走出一个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吉尼斯黑啤酒，女人拿着球杆冲她微微点头：“好久不见，听说你已经获得代号了，恭喜。”
贝尔摩德，组织boss最疼爱的女人。
朗姆，组织二把手。
君度酒，行动组北美分部组长。
吉尼斯黑啤酒，后勤组欧洲分部组长。
再加上她，新出炉的五粮液，财政组欧洲分部预备组长。
五瓶酒齐聚一堂，假朗姆身后的人从文件袋中取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克丽缇娜本人。
朗姆：“相信诸位已经知道琴酒叛逃一事，boss很生气，下令追杀琴酒。除此之外，还要拿回被琴酒带走的一份U盘，里面是组织科研部欧洲分部的研究资料。”
冬月枫按捺住自己惊讶的心，不动声色的翻看着相片问到：“琴酒叛逃？”
吉尼斯黑啤酒贴心解释：“昨日夜里，琴酒盗走科研部在英国分部的实验室的资料并炸毁实验室，视为叛逃，boss已下令撤去琴酒代号，格杀勿论。”
“琴酒身手很好，我们怎么知道她的动向呐。”
“这一点不用担心。”假朗姆挥挥手：“组织早在琴酒牙齿和皮下安装了定位发射器，这一点不用担心。”
冬月枫：……
她嘴角抽抽，看向身边的吉尼斯黑啤酒，偏过头去低声问道：“你身上也有定位发射器吗？”
黑啤酒冲她温柔的笑笑：“普通人身上不会有这种东西吧。”
“犯罪组织里的人怎么也不能称作普通人吧。”冬月枫偏头吐槽。
黑啤酒又笑笑：“我说的是，组织里的普通人。”
冬月枫：……
她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不算是组织里的普通人。嗯，所以她的身体里应该早已经被安装了定位发射器，一旦她有任何异动，也会像是此时此刻的琴酒。
什么时候安装的呐？
是从摩伊赖之号上活下来养伤那段时间，还是之前在圣彼得堡实验室和克丽缇娜一起注射那什么科研部埃及分部新药的时候，又或者是她被带回组织昏迷的那几天，还是更早，她出生的时候。
会议结束，众人各自分开。
冬月枫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牙，不痛，看来不是在牙齿里。
身旁是徐旭阳轻声哼唱的声音，歌曲哀婉动人。她感受到自己被紧紧握住的双手，少年转过头朝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也是幸好，这片苦海中不至于让她一个人独自挣扎，还有有一个人可以相互依赖。
手机里有消息传来，是朗姆发来的短信，看着电脑画面不断移动的绿点，她沉默良久最后拨通电话。
“哦，我亲爱的宝贝。”电话里的女人嗓音甜如蜜糖：“好久不见，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冬月枫：……
她听着手机里对面传过来的喘气声，十分镇定利落的开口：“你知道琴酒出事了吗？”
对面果然停了下来，女人声音沉下来：“你说克丽缇娜怎么了？”
“看来你不知道。”冬月枫明白了。
琴酒叛逃，追杀琴酒的任务落在了一个新人身上，而冬月枫是作为考核官审核此次新人代号任务是否过关。
她利落的挂断电话吩咐到：先去那个废弃的工厂，把那群不听话的蠢货解决了。”
小枫的一天
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吃早餐，七点半开始上课，到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下午一点处理组织财政部内部事物，下午三点以乌弦枫的身份和欧洲这边的某位公司老董谈合作，下午五点与清酒电话了解财政组总部情况，下午六点吃晚饭，晚上七点半训练场练习，晚上九点半洗漱上床，凌晨一点被叫醒去组织据点开会，凌晨两点顺便去观摩自己的手下解决叛徒，凌晨四点机场接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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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