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一口水喷出来。

亏他以为这是个老实的小孩，还想提醒他别看别看，情景里怎么能装纯！手腕都绑起来啦，胳膊都吊在床头啦，看看那尾巴，看看那床………还问！

岳山原垂下眼皮，扫了青年一眼。

对上目光前，他以为会看到试探、戏谑或者令人厌恶的佯装………结果只看到两颗清澈的瞳仁，浓黑，湿润，淡淡的光晕在深处流转。

他动了动嘴唇，竟然下意识想要解释，又在出口的一刹那收了回去。

兴瞳不懂。

胖子不停地喝水，米奇不停地擦汗，身旁的男人倒是正襟危坐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可兴瞳却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

两人沉默着对视。

几分钟后，兴瞳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错误。

人类似乎都知道那些镜子的用途，连岳山原都知道，他却不知道。

小心躲藏的生活，让他成功保护了自己，却没有让他学会人类的习性。

会不会暴露了？

他低下头，打定主意不再问其他问题。

1号款式很快被选走。吧台前，男主人举着画册，继续介绍2号、3号……

“7号蛇尾弹性极高，重量大，抽鞭子是这种效果。”

一个高大的男人背对镜头跪在地上，后背依次排布着三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15号，彩黑色罕见，缺点是鳞片极硬，偶尔会开合、刮擦，控制不好容易割伤……”

一只雪白的手，托起一段濡湿的黑色蛇尾，鳞片间隙含着血丝。

“21号软，尖端极细，很多女士先生都喜欢这款，灵活，最主要的是灵活，而且不容易受伤。”

透白色的尾巴尖扭曲蜿蜒，密密麻麻地缠绕住一个姿势奇怪的人。

至此，21款人蛇全部介绍完毕

客人们热情高涨，甚至很多对男女围在吧台旁边争抢，米奇和岳山原也在抓紧时间商量。

“15号不行，太危险了，不好活动…“

“8号，伤害性最低，假设其中一个被控制，另一个人躲开几率更大。”

“9号呢？改造过程中疼痛度低，不太便于滑行但可以让他们俩选，然后等在房间里。”

“一起行动。“

这次情景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两个镇民的其中一个也不太对劲，他不想有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此时，周围很吵，客人们尖锐的笑声和急切的争论几乎要冲破屋顶。

相比于视力，兴瞳的听力本就不佳，嘈杂中，他勉强捕捉到了几个岳山原和米奇说的关键词：

危险，伤害，疼痛……

他又听了很久，确定自己这次真的理解了他们的讨论，为了弥补刚刚的小插曲，他拉了拉岳山原的衣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很笃定：“21号。”

岳山原面无表情。

米奇：“啊？”

胖子捂住眼睛，恨铁不成钢：“他都说了21号是最那什么的！你还选！你你你——”

兴瞳又沉默了。

为什么，他们的反应为什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辩解，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次的理由再怎么样都不会出错。于是，他抬手指向那些照片，慢慢道：“他说21号不会让伴侣受伤。”

我们，现在不是假装伴侣吗？

冷静如岳组长，平静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