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园修缮还需要些时日,七王爷财大气粗,又喜好张扬,盛情邀请他们在王府里住上几日,同他一起前往观赏这个圆子。
“王府的住宿待遇肯定比外面的客栈强,不住白不住。”
“你可有在听我讲话?”戚冰伸手就揪住他耳朵,甘六连声求饶:“饶命饶命!我听,我听。”
“我说,金主恐怕不简单。”
甘六揉着耳朵:“能用八百万两银子要七王爷的命,能伪造出我们的身份和拜帖,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见甘六并没有意会,戚冰进一步引导话术:“我的意思是,那个世子……”
“世子是金主?!”甘六惊得跳起八丈高,“你可确定了?哪有雇刺客杀亲爹的?”
“我并不确定,只是从现状看,金主是乔相晟的可能性最高。而且——”戚冰压低了声音:“宴席时看我的眼神,不像看陌生人。”
“他认识你?”甘六思索,“我记得你入宗门**年,有五年时间都在训练,能接触到外界的机会只有最近这几年——况且除了江南林府那一单,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一类大人物。他为什么会认识你?”
“不知。”戚冰埋头饮茶,忽然想起了什么,“既不认得,为何又要替我们圆场?”
甘六挠着后脑:“你这么说,倒也真是。那他花八百万两银子要他亲爹的命是为了什么?”甘六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只得出了三个字答案:“逆子啊——!”
王府守备森严,想去哪逛逛都有人看守,两人在府里鬼鬼祟祟逛了一天,毫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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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星起,夜色将尽。繁星忽闪忽灭。
“为什么……”不知从何处,有传来碎碎的哭泣声。
窗前出现一张白皙的脸,戚冰微微一愣,伸手触摸,却只摸到一片空虚。
“林夭!”戚冰怕她跟之前一样突然消失,急切地喊,“是你吗?”
“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女孩的脸愈发苍白,眼睛却格外空洞。
忽然一道强光袭来,那张脸被光芒吞噬,神色茫然无望,那话语,字字诛心。
“为什么……诛我林府……”泪珠子从女孩左眼划落下来,划出一条又长又深的伤。
戚冰蓦然惊起,焦心地四下张望,那女孩已然没了踪影。
显然是场梦,但心里还吊着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
窗外长庚星很亮。她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日升鸡鸣,乱了思绪。
不知为何,想起这个梦,她就愈发觉得昨日那个舞姬很熟悉。
那身姿,那声音,还有那个背影,都像极了林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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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那舞姬时,已是中午。柳弦已经成了老王爷身边的侍女。这次,戚冰特意坐近了点,可惜舞姬戴着白面纱,她看不清。
乔相晟醉心于堂内的莺歌燕舞,倒是没心思和大家伙们攀谈,可能心里正想着饭后去哪里花天酒地。昨日的礼还没玩尽兴就被老头子收去,今日可得全部拿回来。
他指的可不是什么纸金醉迷,他指的是,人。
“冉二公子,”乔相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你一直盯着人家柳姑娘,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此话一出,全厅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来。
“圣上送给王爷的女人都敢觊觎?”“真是胆大包天……”
甘六起身,朝老王爷拱手,道:“舍弟唐突了,他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可以令王爷如此爱不释手,多看了几眼罢了。”
戚冰意识到失态,忙道了声“臣请自罚三杯”,说着三杯酒斟满一饮而尽。
七王爷见状豪爽大笑,朝戚冰竖大拇指:“豪气!冉小兄弟,本王看的起你!”
“好端端的干嘛盯着人小姑娘一直看啊?”甘六压低声音,“还得我来给你解围。”
话音未落,堂中一琴女突然倒地,引起一阵骚动,厅里顷刻间就乱成了一团。
乔老爷子颇不满,收回笑容:“怎么回事儿?”“回王爷,”一个侍卫吓得发抖,“她死了!”
“死了?”戚冰甘六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对方。
“早不死晚不死,偏要在本王的寿宴上死。晦气东西。”乔老爷子不耐烦地摆摆手,“拖出去埋了,再来几个人把那死过人的晦气地儿给我扫干净,女人就是晦气,尤其是死了的。”
“是……”
“这种有宿疾的下人就莫要招进府了。脏了本王眼睛。”
七王爷说完便落了坐,正欲端茶,却滑稽又吃痛的惨叫一声,一旁倒茶的柳弦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拿手绢给他擦手。七王爷脸色大变:“你怎么倒的茶?你知道在本王面前把茶溢出来意味着什么吗?倒茶的规矩懂不懂?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想干就给本王滚去青楼!淫.荡贱妇!”
“对不起,王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柳弦欲语泪先流,楚楚可怜的样子挠得人心痒痒。“奴婢只是听到有人死了,吓到了,奴婢对王爷是忠心的,求求你,不要把奴婢送走……”
“这点小事就怕成这样!”七王爷缓了缓,气还没消,“你下去吧,没我指令不许踏出院子。”
“是。”
那乔相晟倒饶有趣味地看着那舞姬美人,目光不曾移开半分。
柳弦经过的时候,戚冰无意间看到她头上戴着的一支发簪,心跳不由得,狠狠地漏了好几拍。
那是一支雕刻着鸢尾花的桃木簪。
这章有点短。。。灯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一章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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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夕曛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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