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银盛广场规则怪谈

第十二条规则说:商场的天花板不会漏水,如果感觉有水滴落在身上,请前往一层百货区,购买一把白色雨伞。

听完陈彰的描述,邬弦意便明白是这条规则所说的情况出现了。

但是规则说,天花板不会漏水,所以他们感受到的“水滴”恐怕并不是实体的“水”,而是别的什么东西。目前来看,特殊的白色雨伞能够挡住这东西,只是在挡住之前,总归已经有玩家淋到了这些“水滴”。

柳涵江在稍晚一些的时候,也赶到了现场。弄明白情况后,她找来那感觉到滴水的队员询问:“感觉到滴水以后,你们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进入洗手间探查的玩家一共三名,隶属于同一个小队,其中一名是黑衣骑士公会的玩家,还有两名是临时加入的玩家。

两名玩家非黑衣骑士公会的玩家煞白着一张脸,说自己头晕腿软。

黑衣骑士公会的那名玩家却摇摇头,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怎么这影响还不一样?”围观的玩家困惑地讨论着。

“你们俩把之前买的白色衣服穿上。”柳涵江想了想说。

等两个玩家穿上衣服后,她又问了一遍:“现在还难受吗?”

两个玩家齐齐摇了摇头。

“吓得啊。”其他玩家哭笑不得地明白过来。

此时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之前约定的半个小时,楼上两层也调查得差不多了,他们将自己调查的情况,汇总在几页纸上,用绳子捆着送到二层。

柳涵江打开看了看,但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四五两层除了售卖的商品不同之外,大致情况和二层差不多,只有主要的货架和销售区域,没有看到必要的仓库,安全通道,楼梯这些区域。那些店员也是除了长得不一样之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统一的制服,并没有携带任何私人物品,而所有的柜台和收银台一律是干干净净的,甚至连记录销售货品的凭证跟台账都没看见。也没看到他们将收走的钱放到了哪里。

“说起来,”程乐瑶想起什么似地开口道:“我们之前买东西付款的时候,对方确实没有提供过任何的手续凭证,只是简单地拿走我们的代金券,然后将购买的货品在机器前过了一下,递给我们。”

“五层玩家送来的信息里,提到了一个现象。”闫雀仔细翻看着上面送来的纸条,对柳涵江说:“停电前货架上被他们购买的矿泉水和面包,在停电之后自动补充上了。”

离慕听着他们的讨论,看向邬弦意问:“偶像偶像,这是不是就说明,这里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商场,只是一个由某种存在凭空虚构的空间。就像是一个虚拟模型,看着是商场的样子,但实际上少了很多必要的环节跟内容。”

“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柳涵江的想法跟离慕不谋而合,但随即她又陷入更深的忧虑:“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又该如何寻找主线的突破口呢?”

“我觉得这个商场,不是虚拟的,至少,不该完全是虚拟的。”邬弦意说:“这个商场虽然缺失了很多必要的空间,却又在主要的大厅里做了大量不必要的细节的还原,比如墙上的装饰画,头顶的小彩灯,比如说那些五花八门,但我们根本不会买的商品,如果说这里是虚构出来的,那这些才是首要应该被省略的东西,毕竟他设计这些东西很消耗心神,却没有任何用处。”

闫雀想要支持自家队长的想法,于是猜测道:“有没有可能,这个商场是按照某个商场的样子还原出来的虚拟空间?里面的这些商品,布景陈设,都是照搬了那个商场。”

邬弦意撩起眼皮:“只说商场的话,确实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只是这些店员又该如何解释?”

柳涵江愣了一下:“店员怎么了?”

“这些店员根本不像是正常商场的店员,”邬弦意说:“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也就算了,稍微仔细观察一下,就知道他们根本不属于这里。”

听到这话,其他玩家都露出茫然的表情,显然是没明白邬弦意的意思。

那种无聊的感觉又涌上来了。邬弦意打了个哈欠,在众人等待的目光下不情愿地开口:“你们看那边金首饰柜台的店员,头发花白,看年龄有五六十岁了,手心和虎口有老茧,手背还有很多冻疮留下的痕迹,微微驼背。试问哪家商场会聘请这样的店员?又有哪个做玉石的销售,会把手弄成这副样子。”

“他应该是常年从事室外体力劳动,但考虑到身体素质和年龄,应该也不是什么重体力,我比较容易想到的工作是环卫工人,或者是在路边摆摊的小摊贩。茧子是扫把或者推车手柄磨出来的。”

“还有右边玉石柜台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长得那么蛮横,当保安都比当店员合适。且他左右手臂不一样粗,手上有不少烫伤和刀伤留下的痕迹,比起商场店员,更像是个厨子。”

“这些人既不是商场原有的店员,更不可能是虚构的存在,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成为店员?”

怪物做事也总要有个逻辑,他复制售货员,难道是为了销售货物么,可是这些人站在这里,甚至连话都不说,看着还有些吓人,总不能是来担任气氛组的吧。说实话,如果是虚构,他不如复制几个假人桩子都比现在效果好。

除了负责刷雨伞和收钱的店员外,剩下的店员存在的作用,好像也跟桩子差不多。

由此,邬弦意得到结论:“商场或许是依照某种现实存在虚构出来的,但这些NPC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因为某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被困在这个地方,成了现在的样子。”

程乐瑶联想到之前邬弦意提到的那些副作用,搓了搓手臂:“我们不会最后也变成这样吧?”

对她来说,变成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永远被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简直比死了还可怕。

邬弦意没说话,但他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

玩家们的士气有些低沉,花了这么长时间收集线索,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后面的情况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会越来越差。如果本命道具还在的话,他们不管试探规则还是寻找线索,都还有很多办法,但是眼下,他们已经想不到下一步要怎么走了。

所有的消息汇总完,时间已经临近九点五十,玩家们只能先登上小火车,等待停电时间过去。

小火车上,玩家依然按照上一轮的位置就坐,昏暗的光线里,柳涵江手肘支在膝盖上,俯身弓背,将脸埋进手心,疲惫地搓了搓脸。在队员面前,就算情况在难,她也要强撑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直到此时,在封闭的小火车车厢里,才敢稍微宣泄一点自己的压力。

“队长,要不你也把白衣穿上吧,感觉你的情绪太紧绷了。”闫雀看着柳涵江的状态,心疼地建议道。

柳涵江没有抬头,只伸出一只手摆了摆说:“没事,我撑得住。”

刚刚对信息的时候,她也听邬弦意说了关于各种规则商品“副作用”的想法,也知道白衣影响的是情绪。她是队伍的指挥者,她希望情绪能够掌控在自己手里,就算是花费比平时更多的努力。她害怕那些情绪的空缺,麻木,会让她做出令自己后悔的选择。

她稍微缓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语气面色如常,只是声音稍沉:“我只是有点找不到下一步的调查方向了。”

柳涵江用比平时稍慢的语速说:“规则允许范围内的事情,我们能想到的基本都做了,但却一无所获,或许真正的线索,藏在规则不允许的那部分里面。比如那张不允许玩家拿的传单,比如商场的第六层。”

这并不难想,毕竟规则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难的是选择,黑衣骑士公会不会让它的队员去牺牲,但如果没人迈出这一步,结果可能会是,他们所有人都要被这个商场吞噬,永远地留在这里。

邬弦意看出柳涵江的顾虑,说:“凡是规则,总会有漏洞,只要抓住这些漏洞,我们总能找到办法。”

柳涵江紧跟着问:“什么办法?”

邬弦意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说:“等。”

柳涵江懵了一下:“等?”

还等?等什么,眼下情况已经很不乐观,再等下去,岂不是越来越糟?

邬弦意动了动嘴唇,刚要解释,忽然听见前车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心口猛地一突,倒是忘了刚刚想说的话。

他感觉到车身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持续的尖叫声,哭喊声,求救声,还有吵吵嚷嚷的询问声。在窗外一片漆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惊心。

邬弦意贴着车窗的位置仔细辨认着外面的声音,隐约听到那叫声里,似乎有人在喊什么“蝴蝶”、“救命”。

闫雀急的想去拉车门,去看外面的情况。却被柳涵江一把拉住:“坐下,别乱动。”

停电时的安全区域只包括小火车车厢内的范围,谁知道探出头去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接着她扬声道:“所有人安静!不要将身体任何部分探出车窗。现在开始,从第一车厢开始报告情况。”

“一车厢,安全。”程乐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节车厢里坐着的是程乐瑶、宋子昂、于禹和孙正。邬弦意听见骚乱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便猜测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但直到听见这句话,才真正放心下来。

“二车厢,安全。”这声是柳涵江喊的,她,闫雀,陈彰和邬弦意坐在这节车厢。

“三车厢,安全。”身后紧跟着传来一句。

陈彰也明显松了口气,离慕所在的位置正是第三节车厢。

可接下来,他们却并没有等到有人说第四节车厢安全,黑暗中只剩下越来越微弱的痛呼声,还有那若有若无,仿佛呢喃一般的“救命啊,救救我们……”

大家心里一点点下沉,猜测这节车厢里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柳涵江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高声问:“第五节车厢!”

“我们还活着——”有人紧跟着喊了一声,又声音颤抖地说:“死,死了一个!”

“早些时候进洗手间调查,说身上感觉到滴水的三个玩家,都在第四节车厢吧。”陈彰回忆了一下说。

“是在第四节……”柳涵江对队伍里每个人的位置都记得很清楚,她愣了一下,看向陈彰:“你怀疑是和之前的滴水有关系?”

“但第五节车厢也死了一个人。”闫雀小声说。下意识里不太希望是水滴的原因。因为先前感觉到水滴滴在身上的队友,可不止这三人,四层和五层也有。

“第五节车厢只有一名玩家出事,所以我猜他们出事和第四节车厢并不是一个原因。前车厢出事,第五节车厢很可能有人像你刚刚一样贸然查看,导致发生危险。”邬弦意说:“而且我先前也觉得那水滴有些蹊跷,如果滴在身上没有危险,规则为什么会提醒我们买伞呢?”

“不是防止水滴在身上的感觉继续出现吗?”闫雀猜测:“虽然目前滴水的人说并没有什么不适感,但也许那水滴滴得多了,就会感觉不舒服了。”

邬弦意点点头,表示理解闫雀的想法,按正常的思路是这个样子,但问题是:“目前能让任感觉到头顶滴水的区域只有洗手间,那么规则为什么不直接提醒大家避开这个范围,而是要大家多此一举地去买伞呢?”

“除非白伞的作用不是为了阻止玩家感觉到滴水,而是为了应对那无形的水滴沾在身上之后,将会引来的麻烦,也就是刚刚出现在四车厢的东西。”

“可……可是他们四个人手里都有白伞,为什么还是死了啊……”闫雀鼻尖有些发酸地问。

“武器在手也得知道用才行。”邬弦意说:“情况突然,车厢内又昏暗狭小,他们恐怕是有些反应不及。”

闫雀脸色难看起来,就连身上的白衣都无法让她维持平静:“如果是这样,那楼上恐怕也出事了。四楼是小剧场,五层是糖果屋,都是一整片的区域。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岂不是所有人都……”

“人多,也就更容易想出主意来。”柳涵江截断了她的话:“楼上空间大,大家也都在一起,就算发生什么危险,也能一起应对,倒是更可能存活,而且目睹了事情经过,他们应该更了解现场的情况。现在不用胡思乱想,安心等来电便是。”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沉静笃定,很能安抚人心,只是一双手交握在一起,指尖攥得发白。

剩下的几分钟,过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黑寂的空间里,隐约能听到一两声低沉的啜泣。

终于熬到小火车停靠在站台,窗外灯光亮起,将商场内照得一片通明。

众人急匆匆下了车,一股脑奔向小火车后方。

第五节车厢开门的稍晚些,只见三名玩家神情恍惚地从车厢走出来,又转身拉出一具尸体,那尸体自肩膀以上全都消失不见了,仿佛是被什么利器切了去。半截身子汩汩地朝外淌着血,沾了几人一身。

邬弦意许久没有波动的情绪骤然紧张起来,白衣的规则也压不住他对血液和尸体的恐惧。他猛地转过身,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准备脱眶而出的眼泪重新憋了回去。

三名玩家将人拉出来以后,便像是脱力一般,神情空洞地就朝地上瘫坐下去。

“去扶一下,注意别让血沾在地上。”柳涵江提醒道。

虽然血是死者的血,但她怕万一这判定不讲道理,将这三名玩家也判定成破坏环境违反规则,那他们死得未免也太冤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闫雀关心地看着三人问。

一名学医的玩家上前查看了一下情况,扭头对她说:“他们三个没事,应该只是被吓着了。”

毕竟这个副本会放大任的情绪,就算是平时胆子比较大的人,也可能在骤然的惊吓之后,陷入失神的状态。

三人都没穿白衣,在停电时看着队友突然少了半截身体,被吓坏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众人七手八脚地替他们套上买来的白衣,过了一会儿,这三人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

柳涵江询问几人情况,其中一人站出来说:“我们听见前面的车厢有响动,组长就想去看看情况。谁知道身体刚探出去一半,整个人就软了,我们拉回来一看,探出去的半截身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身体只剩下这一半了。”

“唔——”闫雀刚刚差点也这么做,此时听到对方的描述,再看看只剩半截的尸体,心里一阵后怕,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飞出来。好在这股情绪来得快,去的更快,很快就在白衣的影响下消失无踪了。

忽然,那巨大的机械噪音再一次出现,这声音玩家记得,是清洁车那吸力巨大的吸尘口发出的风噪声。

他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那里出现了一辆巨大的清洁车,这一次驾驶着清洁车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看气质像是文员老师一类,他的表情同样麻木呆滞,只是机械地操纵着清洁车,朝着血迹和尸体所在的地方前进。

玩家们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带着些悲愤难过的神色,望向即将被当做垃圾吸走的玩家。

这名玩家也是一名黑衣骑士公会的成员,平时就热心肠,在队伍里人缘很好。他素来行事有些冲动,经常为了保护队友自己受一身的伤,被柳涵江说过几次,但总也改不了。谁都没想到他会离开的这么突然。

柳涵江没时间悲伤,她趁着清洁车来临前仅剩的几十秒时间,三两步走到第四节小火车的门前,一把拉开了车门。

她必须在清洁车赶来之前,确认四车厢的情况——就算是尸体,也要看清楚是怎么死的才行。

但拉开门的瞬间,她动作却猛然一僵。即使已经对同伴的死亡做足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眼前残忍的画面刺激得失了神。

其他人顺着她的动作也看了过来。

只见车厢内的四名玩家,有三名浑身血肉消失,像是被吸干的血袋,只剩了一层空荡皱缩的人皮,挂在骨头上,还有一个人状况稍微好点,大半个身体被保留下来,只有手臂那部分缺失得比较严重。但也已经没了呼吸。

他们的伞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想来是在危险发生,挣扎的时候踢倒的,可惜的是一把都没有打开。

看到这副血腥残酷的景象,好些玩家都被吓懵了,虽然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玩家,但可惜他们此时都没有了关于副本的记忆,骤然看到如此血腥残酷的画面,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当时便有几个玩家默默地穿上白衣,来压制那即将让人崩溃的恐惧感。

程乐瑶下意识地看向邬弦意,她知道邬弦意最怕这种画面了。

但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邬弦意虽然怕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全身不住地打着哆嗦,却没有移开目光。

“你还好吧?”程乐瑶关心的询问。

邬弦意燎起眼皮,长而密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他看向程乐瑶,他扬了扬嘴角,眼神却很冷,声音却还带着哭音,一字一顿:“这下,总算不觉得那么无聊了。”

他的确是故意的。他需要白衣来压制内心的恐惧,却也要依靠眼前的恐惧刺激,来抵抗那股越发强烈的虚无感。不然任其发展下去,他怕自己最终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和行动**的木偶。

所以尽管害怕得要命,他也要让自己亲眼去看看这些残酷血腥的场景。

柳涵江以为自己还撑得住,但当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同战斗过的队友被清洁车吸进手腕粗细的孔洞,绞得粉碎时,情绪还是崩溃了。

只是她连崩溃的时候,都显得十分安静克制。就那么沉默着打开背包,拿出白衣,穿在身上。只是整理袖子的时候,不小心在袖口处蹭上了一抹殷红的血色。

那血迹源自她竭力忍耐时,用指甲扣破的掌心。

穿上白衣后,柳涵江连最后一丝情绪波动也看不出了,她只是闭上眼睛,朝着清洁车的方向微微俯身,静默良久。

其他黑衣骑士公会的玩家也如她一样,低着头,安静地送了昔日同伴最后一程。

等清洁车走后,柳涵江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她一如往常,整理队伍,然后走到电梯处,呼唤楼上的队员,交换停电时的情报。

只有袖口那抹血迹红得刺目。

“一起说吧。我们这里刚刚也发生了点事情,估计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邢泉带着他的队员也出现在三层的电梯口处。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先前没有的疲惫。

闫雀一看到这人就来气:“凭什么!你之前不是还想着要怎么团灭我们,这会儿来蹭消息倒是也蹭得挺理直气壮。”

“可以。”柳涵江却说。

“队长!”闫雀有些不满,但又不愿违逆队长的意思。

“我们先说,之后你也要说你们遇到的情况。”柳涵江并没有隐瞒信息的打算,即使和邪月公会还处于微妙的敌对状态,她也不希望对方的玩家那样凄惨地死在怪物手里。再说多些信息确认,总归能将情况弄得更清楚一点。

“行。”邢泉一口答应。

柳涵江询问四层和五层的玩家:“刚刚停电的时候,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有,我们看到一群白色蝴蝶,它们从停电的地方出现,直接穿过安全区域的玻璃门,朝着我们就扑过来了。”负责四楼的玩家心有余悸地说:“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之前去洗手间检查的那三个玩家。好在长命百岁公会的会长反应快,撑开雨伞挡了一下,没想到这些蝴蝶好像害怕雨伞似的,一下被挡开,不敢靠近了,后来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用雨伞保护那三名去过洗手间的玩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停电的时间。”

被提到的长命百岁公会会长,是个看起来很憨厚的中年大叔,他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我也没想着伞真能有用,就是着急救人,想着伞面很宽,而且之前涂了那个很厉害的颜料,说不定能挡挡。”

五楼就没有四楼这样的幸运,好在他们也只有一名玩家进过洗手间,蝴蝶在杀死一名玩家后,就直接离开了。那名玩家的死状和二层的一模一样。

柳涵江也将二层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楼上,确认了雨伞应该是可以抵抗蝴蝶的同时,也警告楼上两层的玩家,千万不要试图在停电的时候,离开安全区域。

她并没有隐瞒那些死去玩家凄惨的遭遇,楼上的两层的玩家听得又是难过又是心惊。

“我们这也死了一个玩家。”等柳涵江说完以后,邢泉才开口:“我倒是也发现那雨伞能用了,只是发现的晚了点。两个人,只救回来一个。”

他说完又从楼上探出头,看向柳涵江:“你刚刚听见雨伞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你猜出雨伞的作用了?”

“不,不对,不是你。”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这个猜测,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移:“邬弦意。是他猜到的对不对?”

他眼神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盯着邬弦意叹气道“真是可惜,如果你同意加入我的队伍,我的队员就不用死了。”

邬弦意抽了抽嘴角,不客气地回道:“你这甩锅的角度真是别致得出奇。”

邢泉讨了个没趣,没继续纠缠他,转头喊来一楼那名队员询问情况。

一楼的邪月玩家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懵地说:“呃,队长你只是让我看着他们,所以我让他们一直都在原地待着,没人去洗手间调查,所以什么也没发生。”

“行,知道了。”邢泉松了口气说:“之后你也尽量别靠近洗手间,一定要去的话,打伞进去。”

“明白。”一楼的邪月玩家应声道。

交换完情况,柳涵江准备去洗手间看看情况。

“蝴蝶在来电的时候,很可能就隐藏在洗手间的天花板上,那水滴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是它们给猎物打上的记号。”柳涵江推测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那边的天花板会有什么变化。”

“我也去。”邬弦意跟上去说。

他难得表现得主动积极,柳涵江自然不会拒绝。其他玩家惦记这件事的答案,也都跟了过来,柳涵江倒没阻止,毕竟大家的情绪总要有个出口。她只是怕人再出事,让他们都走在后面,不许越过自己去。

距离洗手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邬弦意忽然停下了脚步,并叫住柳涵江:“别往前走了。”

“怎么了?”柳涵江有些莫名奇妙地看向他。

“蝴蝶的范围扩大了。”邬弦意说。

柳涵江脸色微变,迟疑地问:“你感觉到水滴了。”

“那倒没有。”邬弦意说:“但是天花板的样子变了。”

柳涵江下意识地仰头看向天花板,其他玩家也是一脸莫名,大家原本就关注天花板,但天花板上还是和先前的白色吊顶,以及同样白色的顶灯,根本看不出任何变化。

“什……”柳涵江问题还没问出口,便被邬弦意打断。

“看脚下。”

柳涵江以及跟在后面的玩家齐齐低头看向脚底,这才悚然发现,透过脚下白色瓷砖,他们可以看见天花板清晰的倒影。只是和头顶的那方天花板看起来不同,倒影中的天花板,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暗红的花纹组成一个个重叠的蝴蝶纹路。这些纹路中的暗红色隐约流动着,仿佛一条条有生命的血管。

而蝴蝶图案的边缘,就在柳涵江身前一格的瓷砖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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