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弦意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了，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

他无意识地伸手摸索着“枕头”的位置，疑惑地发现入手温热紧实，这好像并不是枕头的触感？

邬弦意捏了捏，头顶随即传来一声闷哼。

“醒了？”头顶传来的声音比平常更加低沉沙哑，但邬弦意还是一下就听出这是霍清辞的声音。

邬弦意瞬间清醒，“蹭”地坐直身体。低头在身上扫了一眼，一身道袍还算规整，只是有一点轻微褶皱。

他稍稍松了口气，皱眉看向霍清辞，却怎么也想不起睡前的记忆了，他只记得霍清辞来提醒他小心陈彰的算计，之后给了他一根发带，之后……

“你怎么还在这？”

霍清辞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压了一整晚的腿，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你绑个发带的功夫都能睡着，我把你抱到床上，你拿我的腿当枕头，睡得昏天黑地。我能怎么办？”

被霍清辞这样一提醒，邬弦意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些朦胧的画面。自己意识昏沉地靠到对方的胸口，然后在一阵熟悉的气息中陷入黑甜梦境。

有些懊恼，之前说着不用别人陪睡的也是他，靠着别人睡得近乎昏迷的也是他：“怎么会睡得那么沉……你是迷|药成精吧。”

看着霍清辞按捏活动双腿的动作，邬弦意又想起刚刚醒来时，枕在对方腿上的样子，耳根热意上涌：“下次你可以把我叫醒。”

“原本是想叫醒你。”霍清辞站起身来。床边的过道很窄，两个人并排的话要侧过身，才能通过。

霍清辞经过邬弦意，在他耳旁留下一句：“但你睡得很香，我没舍得。”

霍清辞推开房门，邬弦意紧随其后地也跟了出来，立刻迎上门厅里的六双眼睛。客厅的六人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看，带着惊讶，好奇，以及一些看破不说破的暧昧猜想。

邬弦意也看向他们，于禹在画画，宋子昂在锻炼，剩下四个人聚在一起刚好凑了一桌麻将。

邬弦意将目光投向放在墙角的水钟，那是于禹仿照三楼水钟画的迷你版，不过计时直接用的是现代24小时的标注方法，看起来更加一目了然。

此刻，上面的漏刻已经指向了十点半。

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怎么没人叫我？”邬弦意问。

于禹抱着画板抬头：“乐瑶姐说你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让你多睡一会儿。还特意嘱咐大家打麻将的时候都轻一点，别吵醒你。”

宋子昂憋不住话地问：“你们……阿池昨天睡你房间？”

自从知道霍清辞的真实身份后，宋子昂再也没叫过他池哥。好在霍清辞对此并不在意。

邬弦意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霍清辞倒是很自然地解释了句：“弦意自己睡会失眠，我陪陪他。”

这话在郁家姐弟和邹昭楠耳朵里听上去很合理，毕竟阿池是邬弦意在现实里的邻居哥哥，好像还是小时候就认识的那种。邬弦意这几天失眠有多严重大家都看得出来，如果有人陪睡能睡得好一点也无可厚非。虽然两人之前看上去像是闹了一点矛盾。但看样子现在应该已经和好了。

但是在宋子昂、程乐瑶和于禹听来，就多少有点离谱了。那可是游走BOSS啊！邬弦意自己睡睡不着，跟这种要你命的人一起却能睡得香？

但回想起来，在之前的副本里，邬弦意跟游走BOSS好像也不是第一回睡在一起了。说不定这位游走BOSS真有什么特殊哄睡技巧。

三小只心思各异，于禹一脸担心，生怕他哥是被胁迫了；宋子昂满脸困惑，想不通其中因果；程乐瑶一脸纠结，想磕糖又不敢磕，生怕吃一嘴玻璃渣的样子。

“咦？”程乐瑶的视线最终锁定在邬弦意头顶的发带上，欲言又止：“你们……”

之前她就注意到了，进入这个副本后玩家的发型会随着衣着一起变化，标配是一根发簪将头发盘在脑后，只有霍清辞出场时略有不同，他用的是一根发带。

但今天霍清辞头上的发带换成了发簪，他原本那根发带却系在了邬弦意的头上。

“邬弦意你怎么绑着阿池的发带？”宋子昂顺着程乐瑶的视线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像程乐瑶那么憋得住话，想什么当场就说了。

霍清辞瞥向邬弦意头顶的发带，轻笑着解释道：“别误会，这是我的本命道具，转移伤害用的。今天的行动太过危险，邬弦意云无岫的目标，他带着我的发带，万一计划出点什么岔子，我还能帮他抗一抗。”

“哈哈哈，原来给的不是发带，是你的命啊。”郁晚爽朗的笑声响彻房间：“感天动地兄弟情，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他自觉说了一个很好的玩笑，可惜没有人笑。

霍清辞垂眼看着邬弦意，邬弦意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根，装没听见。剩下几个人神色各异。

每天都替弟弟感到丢脸的郁青：“闭嘴吧你。”

十一点，玩家在传送阵集合，由胡四带着前往一层。

胡四将他们领到扶摇殿前，恭敬地敲了敲门：“刘执事？人都带过来了，您看……”

门内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胡四推开扶摇殿的大门。

邬弦意朝殿内看去。扶摇殿相比青云殿确实要小得多。正中的位置有一方高台，上面铺着材质不明的黑色石头。石头下方还写了一行字：“扶摇直上。”

高台的后方有一块巨大的水镜，此刻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高台四周靠墙的地方，摆了一些打坐用的垫子，而正对着的方向有一个稍高一些的看台。那位之前见过一面的刘执事，此时就站在上面。

刘执事是个看起来有些严厉的中年女人，此时正眼神锐利地盯着大门处的玩家：“你们先去垫子上坐着，等碧萱仙子到场考校就开始。我不喜欢喧闹，所以你们最好安静一点。”

不多时，碧萱仙子出现在门口，与她一起来的还有执法长老，姓韩，是个体型健壮，长相英武，但煞气十足的黑衣男人，后面还跟着一排同样一身黑衣短打的壮汉，和尤冥一行七个玩家。

见到他们，刘执事没了刚刚的严厉，满脸堆笑：“您二位怎么一起来了，楼上已经备好了茶水，灵果和点心，请上座。”

“不必了，”韩长老表情冷硬：“前几天这些新弟子在一层死了一个，行凶者尚未查清，今日我带这几个有嫌疑的过来参加考校，顺便盯着点现场情况，防止再有凶案发生。”

只有看向碧萱仙子的时候，韩长老表情稍缓：“碧萱仙子先上去休息吧，今日我在，必不会让恶徒再有任何可乘之机。”

“那就有劳韩长老关照我这些不省心的弟子了。”碧萱仙子说完走上高台。

邬弦意觉得眼前的情况很有意思：

这个地方似乎有着十分明确的等级区别。处在最末端的自然是自己这些弟子还有每一层的小厮。再往上是对着玩家倨傲，对其他小厮指手画脚，却对长老执事无比恭敬的胡四。这里的刘执事要比胡四高一级，想来其他几个殿的执事也是一样，再往上是执法长老——韩长老。邬弦意记得药房的那位姓宋，也被称作长老，他的地位或许跟韩长老相当。而碧萱仙子的地位则更加超然，目前已知的NPC里面，能超过她的恐怕只有这座登仙楼的林掌门了。

但碧萱仙子的存在很特殊，目前接触过的NPC在私下相处的时候，无一例外对玩家都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但碧萱仙子面对玩家的时候却很和善，当真像个好脾气的老师一般。

这里既然是一个因为某个主观意识而存在的世界，这些NPC是否也跟现实存在着对应关系？

一道兴致勃勃的声音打断了邬弦意的思绪：“听说今日扶摇殿考校新弟子，我跟张执事也来凑凑热闹！”

玩家纷纷朝门外看去，推门进来的是个身形颀长，长相俊美的男人，也是邬弦意脑海里刚刚在想的宋长老。在他旁边还跟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个子，是纳灵阁的张执事。

“只是寻常考校而已，怎还劳动您来一趟。”刘执事恭敬地迎向宋长老：“楼上准备了茶水点心，您上面坐，碧萱仙子方才已经上楼了。”

“不急，我先看看新来的弟子们。”宋长老一边说着，一边向玩家聚集的方向走过来：“上次青云殿离得远，看得不清楚。这次我得离近些看。”

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邬弦意感觉到他的视线正扫向自己，**，粘稠，带着某种阴暗的渴望。

这眼神……难道他才是云无岫？不，不对。

邬弦意差点当场质疑自己的判断。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人跟云无岫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没有云无岫那种疯狂和嗜血的杀意，而是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饥渴，贪馋，肆意不加掩饰的**。这视线并不止看邬弦意一个人，而是从每一个玩家身上扫过去，只是在某些玩家身上停留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怎么这些长老执事一下全都来了，说不是云无岫搞得鬼，我都不信。”宋子昂窝在座位上小声嘀咕。

“这是好事。”程乐瑶同样小声地回答他，又立马坐直：“先别说话，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宋长老的视线在玩家之中转了几个来回，最后伸出食指，指向了邬弦意和半夏：“这两个看着不错，我那正好还缺两个药童。等一会儿考校完……”

高台之上，碧萱仙子一句话打断了对方：“宋长老，你要药童去别处找，他们是我的弟子，我没有把弟子送给别人当药童的习惯。”

宋长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好声商量道：“啧，别那么小气嘛仙子。你这里有这么多水灵灵的弟子，我只要两个不多吧。别忘了，你这些弟子的丹药可还是我给供着的，我天天炼丹那么辛苦，你送我两个弟子做药童，也是合情合理。再说，我也不会耽误他们修行，我只需要他们在修行之外拿出一些时间来辅助我炼丹而已。”

碧萱仙子躲开宋长老的视线：“我这些弟子入门才不久，不论是修为还是心境都未稳固，不适合忙些杂事分心。何况以他们的水平，也帮不上长老什么忙。”

宋长老冷笑一声：“仙子这是要拒绝我了？那到时候，我一个人如果忙不过来，供不上仙子这些弟子的丹药，也请仙子莫要怪罪。”这已经是**裸的威胁了。

“你！”碧萱仙子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现在不行，他们修为尚浅，若是，若是……”

她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好，我不为难仙子。”宋长老倒是主动退了一步，说：“您说他们现在修为尚浅，我可以等，就等他们二人到了元婴，再让他们过来给我当药童，如何？”

“不……”碧萱仙子还要拒绝。

“我为仙子炼丹，仙子却连让两个弟子在空闲时间来帮忙都不肯。如果这般小气，那我只能去求掌门了。只是到时候，我要的就未必是两个弟子了。”

“别……好吧，我答应你。”碧萱仙子妥协道。

这段争执让邬弦意都他们的关系又有了进一步的判断，自己刚刚的想法整体没错，碧萱仙子的地位是要比长老们更超然，但实际上，因为长老们都是这里的实权派，加上碧萱仙子性格软弱，大多数时候反而受制于这些人。另外，这位碧萱仙子似乎很怕林掌门。

宋长老跟碧萱仙子相继上楼。而扶摇殿的刘执事则看向跟着药房长老一起进来的张执事：“你平日里不是从不离开你那纳灵殿一亩三分地的么，怎么今天也跟着宋长老跑我这里来了？”

“宋长老那点小爱好你又不是不懂，我嘛，就是个跟着打掩护的。不然他自己来，多突兀。”张执事笑了笑，用一副熟稔的口气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就是。”

宋子昂伸着脖子看向跟他相隔两个座位的邬弦意，小声问：“哎，这个宋长老为什么点了你跟那个半夏当什么药童？他该不会才是那什么……”

最后那个名字宋子昂没说出来，但邬弦意知道他想说的是云无岫。

邬弦意瞥了眼离这里不远的张执事，没有正面回答宋子昂的问题，而是说：“看来他比我预想的还要等不及，安心看戏吧，是不是的，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邬弦意准备起身。

“去哪？”霍清辞察觉到他的动作，握住他的手腕问。

邬弦意：“去找一个看起来很像游走BOSS的家伙聊聊天。”

霍·游走BOSS本尊：“……”

邬弦意的目标是执法队的韩长老。

刚刚韩长老跟着碧萱仙子进门的时候，邬弦意就注意到陈彰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韩长老身上，直到宋长老出现，且点了自己去做药童，他又盯着宋长老看了许久。

按照陈彰刚刚的反应，邬弦意判断，他现在的怀疑的目标应该主要就集中在这两人身上。

他们地位够高，又有一定实权，长相也都过得去。虽说是主观世界里的NPC，却也有一定的自主活动空间，按照正常的逻辑，确实是很值得怀疑的对象。

眼下因为宋长老点了自己的名字，表现得足够特殊，嫌疑大概还会更高一些。所以邬弦意打算帮韩长老也加加分。

当然，去找韩长老的目的也不仅是为了迷惑陈彰，还有假装没有看见自己站起来的纳灵阁张执事。

云无岫既然准备今天动手，也一定会想到自己这边可能会有所动作。邬弦意就动给他看。

他提前切换傀儡，贴着墙边小心动作，行动很是隐蔽。执法队的人大概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大胆，一时放松了警惕，倒真让他蒙混过去。邬弦意直接摸到尤冥身边，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因为都穿着差不多的弟子服，邬弦意坐在那里丝毫不显得突兀。

“你过来干嘛？”尤冥意外地瞪着邬弦意，感觉他疯了：“你也想被关起来？我跟你说这些大哥可狠了，我们一天除了吃饭就是打坐，一天打坐十六个小时，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邬弦意控制着傀儡，没什么表情地说：“那不挺好，给你长个教训，省得你又没事乱跑。”

尤冥不爽地“啧”了一声：“找到云无岫了吗？”

“快了。”邬弦意说。

尤冥：“什么叫快了啊？大哥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邬弦意幽幽瞥他一眼：“急什么，快了就是快了。”

尤冥：“我能不急吗？我坐牢事小，但今天要是抓不到他，出事的可能就是你了！”

“你也看到扶摇殿这个情况了，等会我们就一个个往那个台子上面坐。坐上去的时候不能乱动，要是云无岫想动手那就是个活靶子！他要是想，把我们在场所有玩家都变成人偶也不是没可能！”

邬弦意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不远处的刘执事，刚刚自己起身往这边走的时候，故意挑了一个他看向玩家的时机，但他明明看见自己来找尤冥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让邬弦意更加确定，他就是云无岫。

从自己过来到现在，他一眼也没有朝这边看，仿佛毫不关心的样子。但邬弦意知道，此刻那两个被他控制的人偶，大王小王就坐在自己的身后，正竖着耳朵听自己和尤冥说话呢。

于是邬弦意拍了拍尤冥的肩膀：“行了放心吧，已经有办法了。虽然还判断不了云无岫的准确身份，但至少今天可以限制他，不会有人被变成人偶的。”

“什么办法？”尤冥着急地问。

邬弦意：“我打算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执法长老，如果云无岫敢对我们动手，他一定会被当场发现并抓住。所以他不敢。”

尤冥迟疑道：“这，相信一个NPC？能行吗？”

邬弦意：“试试不就知道了。”

邬弦意站起身，拍了拍旁边守着的壮汉：“哎。。”

壮汉黑着脸呵斥：“坐下，你起来干什么！”

于此同时，执法队的韩长老也朝他看了过来，一双剑眉下压，气势便显得愈发迫人。

邬弦意一脸无辜：“我想单独跟韩长老说几句话。”

那壮汉冷硬着一张脸，狐疑地问：“你要说什么。”

邬弦意眨眨眼睛：“也没什么，就是想说，他的手下好像不太靠谱啊，这里多了一个人都没发现。”

韩长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你也想一起被关起来？”

“不敢不敢，其实是别的事，我能跟您单独聊聊吗？”邬弦意面对韩长老立刻换了副乖软的语气，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讨好。

“我不吃这套，你还是留着以后对宋长老用吧。”韩长老示意手下将邬弦意拖走。

“别，您等等……”邬弦意慌乱地扑腾了两下，动作神态不像演的，他红着眼眶，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抖着嘴唇小声说：“其实关于上次的凶案，我知道一些内情！上……上次事发突然，我也吓懵了，没来得及说，今天我想单独告诉您！”

韩长老脚步顿住：“什么内情？”

邬弦意惊魂未定地左顾右盼:“不，不能在这里。我们去外面说行不行？”

“凶手在这里？”韩长老眯起眼问。

“嗯。”邬弦意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应该是，而且他可能要做很危险的事。”

“走吧。”韩长老脚下一转，从手下手里拎起邬弦意朝着门外的方向去了。

尤冥眼巴巴看着邬弦意被拎走，一脸状况外的疑惑。邬弦意又不是当事人，他还能知道什么线索啊？

“韩长老，考校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带着我的弟子，这是去哪？”高台上，碧萱仙子看着被拎到大门口的邬弦意，起身问。

韩长老对着碧萱仙子欠了欠身：“事关上次的凶案，有些线索要审问一下。”

正在准备接下来的考校的刘执事：“现在？”

“对，就现在。”韩长老停顿了一下：“您可以先从其他人开始。我只是问几个问题，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碧萱仙子点点头，同意了，其他执事长老便也没再说什么。

大门在两人身后关合。

陈彰死死盯着邬弦意离开的方向。

初冬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怎么邬弦意才说了几句，韩长老就带着他单独出去了？我听说游走副本每个副本里对邬弦意的态度都很特殊，所以这个韩长老是游走BOSS？”

离慕：“但要这么说，那个宋长老态度也很特殊啊。虽然刚刚他点了半夏姐跟邬弦意两个人，但他那双眼睛可一直盯着邬弦意呢。”

“那个老色批一看就是在挑长得好看的，未必是因为认识邬弦意。”初冬说：“真敢想啊，我们半夏姐也是他配觊觎的？”

陈彰：“或许邬弦意是在故意误导我。邬弦意之前表露过不想太早告诉我们游走BOSS的真实身份的意思，我认为这有可能是实话。所以很有可能是他怕我们太早怀疑到宋长老身上，才故意跟韩长老拉进距离。”

“是么？”初冬看看台上，又看看门外：“我还是觉得韩长老比较可疑。”

陈彰：“看着吧，那个韩长老一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如果他不是游走BOSS，那接下来注定是邬弦意的一场独角戏，我们接下来不需要看邬弦意怎么表演，只需要观察韩长老的反应就好。”

出来房间。韩长老将邬弦意粗暴地往地上一丢，邬弦意一屁股摔在地上。

韩长老：“什么线索，说吧。”

邬弦意坐在地上，酝酿了一下情绪：“其实杀死我们同门的家伙，应该是一位魔修，我知道他的手段！他夺舍了张执事的身体，上次的事，应该就是那些弟子无意撞破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他为了杀人灭口做下的凶案！”

韩长老皱着眉：“你说张执事被魔修夺舍？证据呢？”

“实不相瞒，早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来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杀我。”邬弦意说：“证据我现在给不出来，但他等会儿肯定会在我上台的时候动手。”

邬弦意说到激动处，一把抱住韩长老的腿：“韩长老！万一到时候他冲上来杀我，您千万要保护好我啊。事后，我自然能向您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韩长老冷冷地甩开邬弦意：“哼，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不然这次考校之后，到飞升之前，你都别想从我那放出来。”

“回去吧。”韩长老站在原地等着邬弦意起身。

但邬弦意只是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刚刚摔倒的时候，扭到脚了，您能不能扶我一下？”

扶摇殿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坐在垫子上的玩家齐齐看过去。

韩长老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却任由邬弦意，两手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挂到他的身上。

初冬直接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这就是你说的独角戏吗，陈彰？”

此时一个游走BOSS悄悄的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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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鬼门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