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鬼门登仙

门一开,上一秒还柔弱得站不起来的邬弦意,瞬间变得跟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朝着自己的队伍走去。

察觉到被骗的韩长老,皱眉问:“你装的?”

“嘘。”邬弦意回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韩长老有些恼怒,但这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事,又不好直接发作,他也想不明白邬弦意这么做的意义,只能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邬弦意也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

霍清辞忽然伸手,在他后背拍了一下。

邬弦意反手朝后背摸过去,摸到一张符纸,拿来一看是于禹画的“清洁符”,已经生效了。

邬弦意扭头,莫名其妙地看向霍清辞:“干嘛?”

霍清辞目视前方:“你刚刚衣服上不知蹭了什么脏东西。我顺手帮你清理一下,不用谢。”

“谁要谢你,多管闲事。”邬弦意简直莫名其妙,衣服脏了他自己会弄。符还是于禹画的,他用得着谢霍清辞吗?

“噗嗤——”程乐瑶捂着嘴乐出了声。

邬弦意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偏在自己的感情上迟钝得要命。

霍清辞这摆明了吃醋嘛!嫌邬弦意抱了别人,沾染了对方的气味,又不好发作,只能用这种暗戳戳的方法,表达自己的不满跟占有欲。

“嗯?你笑什么?”邬弦意感觉程乐瑶的笑应该跟刚刚霍清辞的举动有关,不过他不是很能想得明白其中的逻辑关系。

“咳咳,没,没什么。”程乐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光邬弦意在也就算了,霍清辞和其他人也都在场呢,直接戳穿霍清辞在吃醋也太尴尬了。

“那个,考校刚刚开始,按床位的顺序上,陈彰第一个,离慕第二个。”程乐瑶指着台上的离慕,生硬地转移话题。

“刚刚仙子已经讲过,坐到台上之后,要用手指按一下前面那个突起的石针,把手指戳破,将一滴血滴入面前的感应石。如果我们引气入体了,后面那个水镜上会有一团灰蒙蒙的气显现,如果没有,就是还在筑基。刚刚陈彰上去的时候,水镜就没什么反应……”

随着程乐瑶的话音未落,邬弦意看到离慕背后的水镜上真的有一团云雾似的游荡的气团出现在黑漆漆的幕布上。

“哇,离慕已经引气入体了?”人群里传来几声低呼。

初冬:“所以大家吃住都在一起,每天生活大差不差,谁引气谁不引气有什么规律吗,难不成全凭运气?”

陈彰推了推眼镜:“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修仙的进度跟智商无关。”

初冬:“哇,你说话好歹毒!”

刘执事叫到初冬的名字。

“啊,轮到我了。”初冬原地蹦起来:“要是我也引气入体了,那就说明,身手好的人更容易修仙哦。”

很遗憾的是,初冬也并没有在水幕上凝聚出雾气。

后面的玩家中又零散地冒出几个成功引气入体的玩家。但他们之间依然毫无规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水钟,邬弦意只能在心里读秒。

规则书开一次的时间是一小时。而每个玩家测试的时间在两分钟上下。按照房间顺序,此处一共三十二名玩家,邬弦意的队伍排在最末,

邬弦意是二号床位,也就是第26个人,时间非常极限。

终于,刘执事叫到邬弦意的名字,他跟朝台下走的霍清辞擦肩而过。霍清辞也没有引气入体,不过他对这个结果,并不在意,只是看着邬弦意朝自己走过来,然后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一句:“自己小心。”

韩长老看着邬弦意走上台,想起他刚刚在门外同自己所说的话,也跟着打起精神,并对自己身旁的几个手下下令:“都精神精神,好好盯着台上的情况!今天要是出什么岔子,就是直接打我们执法队的脸。”

张执事或者说云无岫自然注意到了韩长老的变化,想到这就是邬弦意用来对付自己的办法,他觉得有些好笑。

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游走BOSS克星,金玉满堂里被悬赏了两千万积分的玩家,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邬弦意该不会以为自己会冲上去攻击他,或者众目睽睽之下,把针射向他吧?

事实上,云无岫早在整个考校开始之前,就已经将针藏在高台之上,就在那根用来刺破玩家手指的石针下面。等一会儿邬弦意伸手的时候,自己的针就会飞出来,比石针稍微提前一点,刺破邬弦意的指尖。邬弦意甚至不会有任何感觉!

云无岫也不打算今天这个时候就让邬弦意立刻成为自己的人偶,自我了结。他准备等邬弦意放松下来,自以为安全地解决了问题,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让他自己从房间离开,来到一层,跪在自己面前,在无尽的恐惧里,慢慢享受自己赐于他的死亡。

最后他的尸体会出现在青云殿,和上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知道谁是凶手。

这样就算是执法长老,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一样不能对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可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弟子,而是纳灵阁的执事。

想到这里,云无岫的呼吸因为兴奋而逐渐加快。

他目光死死盯住邬弦意,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按向黑色的石针。云无岫发动本命道具,他的针凌空飞起,刺入邬弦意的指腹,鲜血自伤口涌出,凝聚成血珠,而后砸落在石台上。

邬弦意感觉到刺痛,他抬起手指,看了看正在出血的伤口,但石针上没有新的血迹,刚刚扎破自己手指的是别的东西。

一秒,两秒,站在台下的霍清辞没有任何反应,另一边的白沐盯着规则书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到这里,邬弦意就明白过来。规则书还没有生效,但云无岫的针已经用了。云无岫还真是够谨慎的,他虽然用针标记了自己,却没有立刻将自己变成人偶,所以不算违反规则书的规则。阴差阳错钻了漏洞。

如果邬弦意没确定他的身份,这次的计划怕是真的要失败了。

不过现在不要紧,邬弦意还有备用方案。

“张执事。”他从高台上起身:“或者我该叫你云无岫。”

刘执事不明白眼前的弟子好端端的在发什么疯,只是抬头呵斥道:“邬弦意,坐下,你的考校还没有结束,不可以随便移动!”

而此刻的云无岫已经陷入慌乱之中。不可能!邬弦意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吗?这是他自己说的,他根本没有猜到凶手,而且尤冥一队活着的七人也确实全都被关进到了执法队。如果邬弦意一早就知道是自己,那他一定能猜出谁是自己的人偶才对。

云无岫有些想不明白,但眼下情况不对,他为了安全起见,转身准备离开。他站的地方离大门不远,走出去也不过是三五步的距离。

“动手。”邬弦意看着云无岫愚蠢的举动,冷笑着勾了勾嘴角,直接道:“别让他跑了。”

如果云无岫不跑,没有看到规则书的结果,其他人未必肯信邬弦意的说法,但云无岫慌乱之下的逃跑,却让所有人都确认了他的身份。

“唰!”一道黑色锁链凌空而出,像蟒蛇一般扭动着,将他的双脚牢牢缠住困锁在原地。郁青控制着锁链用力一扯,云无岫应声倒地。

唐家兄妹各自拿起乐器,演奏起来。但现场,依然安静,听不见乐声。只有云无岫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乐声。

只有陈彰拍了拍白沐,同他耳语:“既然身份已经确认,规则书可以停用了。”

“可是……”白沐看了看台上,邬弦意的手指被扎了,如果停下规则书,他随时都可能会被变成人偶。

陈彰仰起头,眼镜片泛着冷光:“你要质疑我?”

“不敢。”白沐低头照做。

来不及管那奇怪的音乐,云无岫死命地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锁链的禁锢。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无法脱身,他只能拼命大喊:“你们在做什么,突然袭击一个执事,韩长老,你身为执法长老,难道就打算在一旁看戏么?”

韩长老皱了皱眉,事情跟邬弦意刚刚在外面说的不太一样,张执事没有在他上台的时候冲上去杀他,但是很奇怪,邬弦意叫了一个名字,张执事不仅没有反驳,反而打算直接离开。

但眼下没有证据证明张执事确实被夺舍,反而是弟子在攻击执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维护张执事。

“把锁链解开,不得对张执事无礼!”韩长老上前几步,抓住锁链一端,呵斥道。

“这就冤枉我们了,我们只是普通弟子,这锁链哪里来的,我们也不知道。”计轩然手里把玩着一枚白子,一脸无辜地说。

“明明就是……”张执事意识到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打嘴仗很容易搅缠不清,平白耽误时间。那音乐声响个不停,但周围人却没有听见一样,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但那乐声仿佛是直接钻进他脑子里的,它们无比悦耳,无比欢愉,又无比难听,无比绝望。心底的恶念像是沸腾的海,叫嚣着,涌动着,无法抑制地往上冒。他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是他!”张执事指向高台之上的邬弦意:“是他刚刚突然用锁链攻击我!”

同时他发动本命道具,试图控制邬弦意对自己做出攻击动作,来证明邬弦意确实有杀自己的念头,这样韩长老一定会替自己教训邬弦意,他也可以趁机先脱身离开。

但他的意志顺着本命道具传过去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在邬弦意身上感受到人偶应有的反馈,反而是另外一个人……

云无岫不可置信地朝玩家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霍清辞的眼睛。他记得这个人!邬弦意叫他阿池,游戏开始的那一天,这个人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怖实力,将自己的七个人偶全部打残,之后又甩开一重NPC,将自己推进那座湖里。

如今只是看着这个人的眼睛,他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那双眼睛半眯着,像是在笑,但眸子里却带着汹涌暴虐的可怕杀意。

【滚!】

叫阿池的男人没有开口。这声音来自他的思维深处。

云无岫不是没在控制人偶的时候遭遇过反抗,但那些反抗往往像是海中的一朵浪花一般,软弱无力,无关痛痒。但这一次不同,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迎面撞上了一场汹涌的海啸,剧烈的冲击让他瞬间被拍飞出来,头像是裂开一般剧痛,思维瞬间变得空白。他惊恐地望着那个人,甚至连再次操控人偶的念头都不敢有。

心防瞬间失守,混乱扭曲的乐声也终于演奏到了**,云无岫的脑海瞬间被一股扭曲疯狂的杀意填满。

他要杀了邬弦意,折磨他,羞辱他!还有这里的所有人,这些顶尖公会的骄子,这些目下无尘的天才们。他要他们在无尽的恐惧中,一个个死亡。还有这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叫做阿池家伙,他要为自己今天冒犯自己付出代!邬弦意的死仅仅只是个开始!是这场关于死亡的盛大演出的开幕!

等等,不行!不是现在!

云无岫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消耗了一个价值不菲的成就道具强行脱离了疯狂。但唐家兄妹的道具效果太过霸道,道具的力量在飞速消耗。

云无岫趁着这段时间,梳理着眼前的情况。

他的身份已然暴露,他现在唯一保命的办法就是继续伪装张执事,让其他NPC来保护自己。

所以他绝不能自己动手。一旦暴露自己不是张执事,用不着玩家动手,面前这个韩长老就能了结了自己。

他夺舍的能力,本质是利用本命道具,用针将人变成自己的人偶,再用线将自己的意识与对方的身体缝合,但这个能力每个副本里只能用一次。所以一旦这个身份暴露,被人杀死,他就真的死了。

明明是自己掌控的局面,为什么会突然急转直下?

云无岫恨恨地瞪着邬弦意:都怪这个该死的家伙,是他刚刚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他明明早就知道!他连同其他所有玩家一起,给自己做了一个陷阱。他先是故布疑阵,跟尤冥说那些话,跟韩长老演戏,来麻痹自己,再不知有什么方法把自己控制人偶的伤害,转移到这个叫阿池的危险家伙身上。之后是锁链和乐声,环环相扣。

原来今天在这个自己以为的狩猎场里,自己才是那个猎物!

不行,必须马上脱身!

“张执事,你不舒服吗?”韩长老冷声询问。从刚刚开始,张执事突然很反常地捂住了耳朵,眼神一会儿阴沉,一会儿清醒,仿佛疯了一样。

这让韩长老有些动摇了。他原本并不很相信邬弦意的夺舍一说。但张执事这副样子,确实很不正常,如果说是有两个人在争夺一个身体的控制权,在脑海中吵架的话,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突然头很痛,我想先离开这里,出去休息一会儿。”云无岫死命地捂住耳朵,试图减少一些那声音对自己的影响,同时借着韩长老的帮助,挣脱开锁链,朝着门外走去。

邬弦意确实没料到都到这个份上了,云无岫竟然还能保持清醒。如果让他今天活着走出这扇门,那么今天所布置的一切都可能功亏一篑。而接下来的时间,云无岫将会变得更加谨慎,阴险,像一条蛰伏起来的毒蛇。想要对付也就更难了。

邬弦意决心把人留下来,当然,不能靠武力,他要攻心。

“噗嗤——”邬弦意突兀的笑声在云无岫身后响起,十足的轻蔑,鄙夷:“怎么,你打算逃了么?还真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丑,难怪会用人偶这种东西。你不会觉得自己控制人偶杀人很厉害吧,可我只看见一个躲在幕后瑟瑟发抖的可怜小丑,一个亲自动手都不敢的懦夫。哈,人偶,懦夫的玩具。”

云无岫马上就够到大门了,但邬弦意的笑声将他钉在原地,比刚刚的锁链还要结实。他最恨,最恨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人偶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死穴。正如邬弦意所说,现实里的他并不曾拥有这样的强大的能力前,确实就是一个只能瑟瑟发抖的懦夫。而且他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邬弦意这样众星捧月的天才看不起。

他仇恨天才,仇恨精英。因为他们的存在,让他的努力看上去像是一场笑话。上学的时候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考不过班里那些随便看几眼就能考满分的天才。后来上班在职场,他熬夜加班无论如何也搞不定的方案,别人随随便便就解决了。喜欢的女人都嫌他蠢笨无能,跟着一个精英男跑了。

后来他放弃了自己,染上了赌。他享受赢钱那一刻的热血沸腾,他感觉自己好像终于能掌控住什么了。但接下来的一系列失败,却将他彻底打入泥潭。

被人骗着欠下了高利贷,那些人拿着刀杀了他的父母的时候,他也只敢躲在柜子里,一声不吭。

但后来那些人还是把他拖了出来。为了活命他哭嚎哀求,给那些人当牛做马,做一切脏活,被人像畜生一样对待。但就算心里恨得滴血,他也不敢反抗一丝一毫。直到进入这个游戏,拥有了人偶,他的人生才变得截然不同。

云无岫认为他人生的悲剧,都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天才和精英造成的,这些人不仅把他踩在脚下,还对他十分轻蔑,看不起他。所以云无岫在游戏里专挑那些被视为天才的玩家下手,名气越大他月喜欢。他就是要这样的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看他们绝望无助,恐惧颤抖,就像自己曾经那样。

“来啊,你要杀我不就是想证明你比我强么?云无岫。”邬弦意看到云无岫不走了,意识到自己应该找对了方向。他故意趁着云无岫心神大乱的时候,当着几个长老执事的面叫出对方的真名:“那你就来亲手杀死我啊!做不到吗?怎么人偶用不了了,你就又变成废物了,凭你自己连杀个人都做不到吗?之前带着棺材来挑衅我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么?怎么现在不行了?!”

“你闭嘴!闭嘴!”云无岫再一次被精准踩到了痛点:“你懂什么,老子不是废物!不是!”

韩长老的眉心深深皱起,他当然看得出邬弦意在激怒张执事,但张执事的反应很奇怪,刚刚邬弦意对着他叫了另一个名字,但他没有反驳。而且自己认识的张执事,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毫无根据的谩骂,而如此歇斯底里。

邬弦意看出云无岫的理智已经摇摇欲坠,但另一边唐家兄妹的曲子也已经接近尾声。

现在云无岫像是一个挂在悬崖边的人,而邬弦意要做的就是杜绝他爬上来的可能,并狠狠补上最后一脚。

“真没意思,我都还没开始玩呢,你就已经满盘皆输了。”邬弦意坐在台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堂堂掘墓人的顶尖杀手,如今只想着逃跑呢。你的人偶呢,怎么不用?是不能用,还是不敢用啊?你说你不是懦夫,不是废物?可凭你这副连自己的本命道具都掌控不了的样子,还想掌控别人的人生吗?”

“啊啊啊啊啊!”云无岫的理智轰然崩塌,彻底发狂,大叫着朝邬弦意扑过去:“我要杀了,我现在就杀了你!我才不是懦夫,不是废物,我能控制人偶,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他话音落下,在执法队看管下的大王小王忽然暴起,打飞了守在旁边的执法队成员,转身扑向高台。张执事的体质比云无岫自身的还要强上一些,配合云无岫灵活的身法,竟第一时间脱离了韩长老的控制,也从另一个方向朝邬弦意围过来。

邬弦意早有准备,切换了傀儡,一跃而下,绕着高台开始跑圈,嘴里喊着:“韩长老,现在你信我说的话了吧。这里有人要杀登仙楼的弟子,你不管管吗?”

韩长老看着眼前发疯的三人,和混乱的场面从身上掏了一块墨色玉牌出来,他将一道灵气打入玉中,同时对着三人大喝“速速就擒!”

墨色玉牌打出三道流光,分别落在三个人身上,三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本注意力还在云无岫身上的邬弦意,瞬间瞪圆了眼睛,转头看向韩长老手里的玉牌。

同一时间,霍清辞还有陈彰四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韩长老手中的玉牌之上。

云无岫的死已成定局,现在他们更关心的是,这枚玉牌刚刚展示的能力,非常像是最后一枚权限道具“锁定”的效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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