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

夜吟寒不动声色的把牌放进自己的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起书起身就朝讲台走去,在全班祝福的目光下接过老师的粉笔,站在黑板面前,看着书上的题。

“来,让我看看你在请假时期有没有好好预习啊?”说完,物理老师靠讲桌上在一旁气定神闲看着黑板前的夜吟寒。

看到夜吟寒起身那一刻底下有不少同学在胸口默默画着十字架祈求上帝,或双手合十祈求文曲星。更有甚者,直接在一张纸上写上阿基米德和伽利略的名字放在桌子上,就开始专心祈祷。

芜苑夕:……至于吗?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夜吟寒还在低头看着书上的题,没有一丝一毫要动手的意思。

一分钟后,夜吟寒还看着自己手中的书,谭宇飞急得看不下去了,看起来举起了手“我……”话还没说完,夜吟寒突然按断了粉笔头丢回讲台上的粉笔盒里在黑板上潇洒写上“解”和冒号,在全班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写完了这题的全部解答,条路清晰,逻辑合理,就……字有些飘逸。

同学:得,白祈祷了。

芜苑夕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最后答案和自己草稿纸上的答案一模一样时,愣了一下,随后又“哗”了一下,把那张只写了一个答案的草稿纸撕了下来,揉成一个纸团丢进了书空里。

这个夜吟寒有两把刷子芜苑夕心想。

“好了,大家好好看看啊,夜吟寒可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连一节物理课都没有上的啊,人家还把这道题做出来了,而且书写有很大的进步。再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下课跳的比谁都欢,一到上台做题个个就像个鹌鹑,还有那些第一步就错的同学,更要好好的反省。”物理老师挥了挥手让夜吟寒下去回到座位。

芜苑夕递来了一张湿纸巾,刚刚坐下的夜吟寒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含笑小声说了一声“谢谢。”才慢慢擦起那只粘满粉笔灰的手指。

夜吟寒的手十分的好看,十指细长而柔美,指尖修长玲珑,优美的曲线充满动感,手指之间的协调性非常完美,纤细而有力。给人一种优雅有力的感觉,芜苑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突然那只手移到自己的面前,芜苑夕抬头一看,自己的目光和夜吟寒对上了……芜苑夕立刻转过头,假装自己在看课本,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偷偷看人家的手,还被抓包了,现在总感觉自自己的行为像个变态。

“你喜欢看我的手吗?你喜欢看的话,你可以多看一会。”说完还不忘把手往芜苑夕那移了一下。

芜苑夕尴尬的差点用脚扣出一个芭比城堡来,闭嘴啊,我不喜欢啊!社死了啊!把你的爪子给我移开!

“夜吟寒你干什么呢?夸你几句,你就膨胀了?啊。”物理老师突然闪现来到夜吟寒面前“等会下自习,你跟我去办公室,把这个星期的周末作业补一下,小心你膨胀过度自行爆炸。”物理老师看到夜吟寒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又随便说了两句。

“下一题谁?来下一题”

“谭宇飞你来,刚刚你不是举手了吗?去把第九题做出来。”物理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一群鹌鹑。

的确夜吟寒到放学了,也没理过芜苑夕一下。

芜苑夕:可真是怪人,刚见面就一直逗她,现在到好到放学了都不理她一下,就像两个人似的,严重怀疑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

但芜苑夕也没有在夜吟寒是否有精神分裂症的无聊问题上浪费很多时间,只是背上只有几本可怜的作业本的书包,走向校门口。

“咦,我又忘记拿什么了?”走向校门口的过程中,芜苑夕总觉得自己什么东西忘拿了算自己一直清点了两遍了,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落下了“管他的,忘记拿就忘记拿了。”芜苑夕老是想不起来她到底忘拿记拿什么了,索性就不想了。

“喂,芜江,你在哪了我在学校门口好,你快点,我饿了,我想回家了。”站在校门口的芜苑夕对电话那头的芜江说。“你快点哦。”

夜吟寒戴着耳机,穿过灯火明亮的大街转身走进一个昏暗的小巷里,小巷子里的路纵横交错,越往里走,里面就越黑,如同一个可怕的怪物将夜吟寒吞噬在黑暗中。

夜吟寒在一栋新刷的小楼下停住了脚步,白色的石灰覆盖了脏兮兮的墙壁,就连平时被小孩用碳粉画画的角落也是白色的一片。虽然有人把小楼新刷了一遍,但也遮不住时间留下来的陈旧的痕迹。

夜吟寒走到三楼,楼道上昏暗的应声灯一闪一闪的,让楼道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这时已经是深夜了,除了靠近楼道的一户的窗户还透露着温暖的暖黄光,使整个漆黑的走廊微微的明亮起来了。

夜吟寒通过窗户看到屋内的景象:房子不大,一眼过去整个屋子就一览无余,虽然很拥挤,但不显得杂乱,在暖黄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几分温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着窗户躺在摇篮椅里,面对着老式电视机,电视机放着一部国外的电影。

夜吟寒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敲开老人的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小小缝,光顺着门缝的方向撒了夜吟寒一身。

这老婆婆又没关门,夜吟寒心一紧,然后小心翼翼快速的来到摇篮椅旁边,看见老婆婆双手放在摇椅的扶手上,歪着头,双目紧闭,还传来小小的打鼾声。

夜吟寒:……好想走。

夜吟寒的家离市中心比较远 属于镇上边缘地区,而且道路不但狭窄还复杂,所以一群精神小伙常在这一片区域闲逛,导致这一片的治安不太好,打架、群殴、骚扰女性,这些更是常态。

夜吟寒紧绷的心这时开始松弛下来,熟练的给老婆婆盖上了两层毛毯,把两边的毛毯边压的紧紧的,又把电视机关掉,静悄悄的关了灯,轻轻的关紧了门。

在听见夜吟寒进屋的关门声时躺在摇篮椅睡觉的老婆婆猛的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刚刚睡醒的浑浊。老婆婆悠悠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攥紧了口袋里的玉佛,才缓缓的睡过去。

夜吟寒还没有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恶臭的啤酒味,夜吟寒皱了皱眉,还是打开了门,迎面扑来的味道让人想吐,但夜吟寒还是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她离开之前是请了一个护工的,让护工照顾妈妈的吃食和卫生的,但很明显妈妈给人家添麻烦了。夜吟寒看着眼前坐在凳子有些崩溃的护工想。

夜吟寒:……

护工:……

喝得一塌糊涂的夜雪燕。

“那个我……”护工看着这一片狼藉想和夜吟寒解释 可是结结巴巴急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我知道的。怎么晚了,要不就留下来休息一下吧。”夜吟寒将自己的书包放进自己的房间,转身问道。听道这话立马摇摇头“不,不用,我我走了。”说完立刻夺门而出,一溜烟就跑个没影了,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追赶她一样。

本以为是一个轻松的工作,护工在心底吐槽着,谁能想到那女人就是个疯子,每天都无聊至极,白天问她话,运气好的话两人还还能会几句。更多是自己自言自语,晚上那疯子就开始喝酒,发疯一会哭一会笑,或者翻箱倒柜找什么照片。将白天的整理好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吵到深夜才睡过去。白天又整理屋子,到了晚上她又开始喝酒……一直循环。她都快疯了,终于雇主回来了。

但她没见到雇主是真的不知道雇主这么年轻,跟她上高中的儿子差不多,但摊上这么一个妈,也真是可怜啊。护工走了好远才回头看了一眼几乎被黑夜吞噬的大楼幽幽的叹了口气。

夜吟寒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一块干净的毛毯,轻轻的给躺在沙发上喝的如同一滩烂泥的妈妈盖上了毛毯。

沙发上的女人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但还是遮不住她的风华,甚至还看到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夜吟寒看着那张和自己有三分像的脸,有些沉默。起身准备打扫屋子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夜吟寒回头一看,本应该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夜雪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双手正攥着夜吟寒的手腕,指甲攥进肉里,有些疼,但夜吟寒还是面不改色问“妈妈怎么了?”

夜雪燕死死盯着夜吟寒“小寒,你回来了?告诉妈妈你到底把照片藏到哪里去了?”夜吟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垂下眼的眸。夜雪燕见夜吟寒不说话,用力拽了拽,表情有些狰狞“你说话啊,说啊,说你把照片藏哪里去了啊?说啊?”

夜雪燕突然一个耳光打在夜吟寒脸上,夜吟寒头撇了过去,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火辣辣的腮帮子,夜雪燕疯了般什么东西都往夜吟寒身上砸:枕头、水果、水杯……直到自己砸累了,没有东西砸了才草草住了手。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流出,低声咒骂道:

“你怎么还活着啊?”

“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凭什么活着?”

“你就是个杀人犯!一个披着一身破烂人皮的恶魔!你还有什么脸活着!你应该早就下地狱了!”

“我怎么就生出了个怎么……怎么个恶魔?”

骂声越来越小,直到夜雪燕在酒精的麻痹下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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