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因为长曾真乃介的横插一脚并未能在社团活动的时候和羽见熏多说几句话,但经过两天的社团训练之后,宫侑内心对这位同龄人的兴趣反而不减反增。
虽然在宫治看来,并不见得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罢。
“阿治,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
宫侑坐在宫治对面,大剌剌叉着腿,将便当盒搁在宫治的课桌上:“对于我这种级别的二传手,想要一个王牌是很正常的事吧?”
宫治抽了抽嘴角,内心在吐槽‘别像回到家那么自然一样闯入我的班级’和‘你什么级别的二传手?’之间犹豫三秒,最终错过了最佳的反驳时机。
坐在同胞兄弟对面的宫侑显然没有注意到宫治脸上无语的表情,内心却止不住回想着黑发少年的资料和表现:
先不说身高、力量,以及碾压一众目前稻荷崎正选的摸高,而且、
“那家伙,怎么看都绝对是训练超过好几年的专业球手吧!”
宫侑“啪”的一声将便当盒打开,蜜糖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腾腾火焰。
毕竟谁看见此人在慢跑五公里做满拉伸训练之后摸高两次,紧接着又分组颠球、扣球一个半小时最后绕场鱼跃两周,还能大气不喘一口的时候,不管是对羽见熏产生兴趣、还是心里像猫抓似的想要知道此人真实实力,都是十分自然的不是吗?
虽然两天过去,宫侑依然没能找到合适的契机和羽见熏搭上话罢了。
“倒也从来没指望过你在这方面能突然开窍。”
宫治夹了块天妇罗扔进嘴里,眼睛盯着饭菜,随意听着宫侑颇为嘴硬的抱怨。
“...明明是那小子跑得太快了好吗?”
宫侑咬了咬牙,就像今天中午,端着便当盒跑到(1)组来吃饭,又何尝不是暗含着试试能不能堵到人的想法。
但谁知道羽见熏这家伙真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就连和他同班的人都不知道他平时午休的时候到底去了哪里。
至于指望阿治...这俩‘同桌’在课堂上睡得此起彼伏,还是宫侑一脚踹在他课桌上才幽幽转醒。
“算了。”
宫侑轻哼一声,反正等教练回来开始分组训练,迟早羽见熏能和自己分到一组,到那个时候...
宫治掀了掀眼皮,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心里默默为同班同学点起一根蜡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井上那家伙竟然还真的能当上队长,”宫侑晃了晃脑袋,嗤笑了一声,“说到底,只不过是两年打进全国大赛而已,第一天就被踹回家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宫治抿抿嘴,视线在宫侑的便当上打了个转,却并没有反驳同胞兄弟这番或许在其他人听起来颇为傲慢的话。
宫侑冷笑一声,拿着筷子不爽地在饭团上戳着小洞:“初中的时候那家伙就已经够烦人了。”
仗着高两个年纪的年龄和体格,不仅将许多明明有机会上场的后辈强行按在替补席上,排挤、打压、拿低年级的后辈立威,却偏偏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庞。
‘啊...你说为什么?’
记忆里的那群人转过身,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们。
‘也不需要具体什么理由吧,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既然没有能力当上正选,那为正选排解压力也能算是你们存在的原因?’
真恶心。
哪怕时隔两年,依然会发自内心的觉得恶心。
“喂,蠢猪!”
宫治看着被宫侑无意识戳成马蜂窝的饭团,最终还是忍不住一脚踹在兄弟的小腿上。
“别浪费粮食啊,”宫治骂他,“还有你少去招惹井上那家伙。”
“谁不知道他还有三叶今年的目标是东体大。”
宫侑不屑地嘁了一声,但兄弟俩都知道宫治的言下之意:
这可不是当初在野狐中学胡闹的时候,如果井上秀树和三叶隆人在申报大学的时候感受到了危机...
比同胞兄弟心思更深的宫治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也是从一开始,羽见熏处处受到刁难的最主要原因。
毕竟,任谁都能看出,哪怕才刚刚入学,那个人也有绝对的实力能将现在的稻荷崎主力死死按在替补席上。
而作为首发主攻手的井上秀树或者三叶隆人,与其赌谁会成为替补影响东体大的申报,还不如...
最终被宫侑戳破的饭团裂了开来,原本被包裹在米饭里的酱汁正顺着缝隙缓缓流出。
被堵在角落里的几个高一新生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笑眯眯地前辈。
“哎呀,果然还是这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什么?”
像是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明明入社时还是一副值得信赖模样的学长蹲下,那张微笑着的脸如今却像是择人而食的魔鬼一般扭曲。
他拍了拍其中一位学弟的肩膀:“哎,没办法。”
“毕竟羽见熏那小子不愿意尊重学长们的规矩,那我们只好麻烦一点,亲自来再和你们强调一下。”
“你们如今的境遇都是拜那小子所赐,他让我们这儿有人很不爽。”
“所以作为排球社的一员,也只好麻烦你们帮几位正选前辈排解一下心中的苦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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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正闭着眼睛躺在天台上晒太阳的黑发少年颇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跳个不停的左眼,心里盘算着今晚回家的时候记得去连锁药店买点钙片补补。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的黑发少年翻了个身,在开学的第三天,就已经熟门熟路地撬开了通往天台的铁门,毫不客气地将天台划分到了自己的领地范围。
赞美体育课,赞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师,枕着春风的黑发少年昏昏欲睡,心里盘算干脆就这样一直躺到社团活动好了。
反正离下课也没有多久,还不如养精蓄锐等会儿直...
“嘭!”
突然被撞开的铁门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吸气和痛呼声。
躲在拐角背阴处的羽见熏默默睁开眼,一双墨蓝色的眼睛无声无息注视着晴朗蔚蓝的天空。
“喂,真乃介你真的没事吗?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
“嘶...没事,倒是我连累你逃课了,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怎么会是你连累我啊...”
或许是因为情况紧急,又或是并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点天台上竟然还有其他人存在,两个人完全没有发现离他们几步之遥的黑发少年正安静地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可能是其中一个人正在查看同伴的伤势,他语气里的不满越发浓郁。
“一群混蛋,就因为你和那个人之前说过几句话就来找你麻烦,有本事倒是去找高年级的人报复回去啊!”
“别这样,纯哉,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内方纯哉瞪了一眼依然还在嘴硬的好友,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说到底,我们现在的境遇不就是拜那个人所赐吗?”
“纯哉!”
“难道不是吗?”
内方纯哉越说越气,看着好友身上的一片青青紫紫,最终还是没忍住吸了吸鼻子:“他倒是好,不用给学长洗球鞋买午餐当跑腿,最后这些事情不就全部落到其他人身上了!”
结果那群混蛋两边都不敢惹,反而将气全部撒到了好友身上。
长曾真乃介忍着痛,对着好友扯出一个笑脸来:“但其实也是我先上去搭话的,不是吗?”
因为一瞬间被那道跃至半中的身影夺去了呼吸,所以擅自接近他的,实际上完完全全出自于自己的私心不是吗?
“而且,他们,”长曾真乃介顿了顿,“背后真的没人推动吗?”
“…什么意思?”
长曾真乃介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伤口,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是觉得有点奇怪啊。”
这种**裸针对羽见桑的恶意,但却不亲自出手只是通过层层叠叠的施压最终让一年级球员都对羽见桑心有怨气的做法,哪怕以后教练发现了也可以将自己完全摘出去的做法…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吗?”
想通了这一点,长曾真乃介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绝对、绝对,不能让羽见桑知道这件事!’
‘哪怕咬牙死撑也要撑到两位教练回来才行!’
“所以,拜托了你了纯哉,”长曾真乃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请你就当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喂,真乃介?!”
“哎呀,真没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挨揍了别这么大惊小怪好吗?”
“可就算你这么说…”
“别说了别说了,走了还要去上课呢,我们从消防通道下去…”
刚刚被推开的铁门又重新合上,周围重归于平静。
暖洋洋的春风拂过,羽见熏枕着手臂,依然无声地注视着天空。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换个地方生活了,那要不要来日本试试?’
‘虽然高中毕业之后我没有选择继续打篮球,不过高中那三年,也算得上到目前为止最值得怀念的时光了吧。’
‘毕竟排球可不是一个人的运动,总是要试着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才行。’
什么啊?
躺在唯一一片阴影中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想,阿牧哥,大骗子。
阿牧哥:出自《灌篮高手》,全名牧绅一。
校园霸凌这个话题相当沉重,我写起来也很不愉快,文案上虽然有提及但还是再一次给大家道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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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至稻荷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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