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腿好了来察尔斯顿玩吧,那可是有名的地方呢。”缪雨也回报邀约。
“知道,不就是南北战争开的第一枪的地方嘛。行,我一定去打扰你。”魏鸣予早知道此地。
“白太太很好客的,家里也有住的地方,你来没什么不方便。”缪雨进一步推销,“她的家也是上世纪的老房子,是颇据南方特色的哟。”
“有回廊和摇椅?”大概被母亲的爱好遗传或者耳濡目染,他对建筑特点也有明锐的分辨能力。
“对,还有植物茂密的秘密花园。”缪雨已经想象着和他在回廊下的摇椅里欣赏花园的情景了。
“好,一定去体会一下你们南方的生活。”他同意着说。
缪雨一脸含不住兴喜的模样,让魏鸣予觉的他实在是明明白白爱到极处的孩子。
吃完了涮锅,缪雨很快的将岛桌收拾干净。魏鸣予也不离开,单臂支在桌边,手怼着头的一侧歪坐着,眼睛追着缪雨的身影与他随意闲聊。
内容都是些他们在拉斯维加斯夏威夷大岛以及洛杉矶的旅行片断,好象他现在才开始回味两个月前的那次历时三个星期的“长假”。
魏鸣予这次是真的在闲扯,没有时间前后顺序,完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极具跳跃性。比如刚问着缪雨是否为那次海上放生遗憾?接着又说到拉斯维加斯的老虎机赢钱。一会又跳到加洲海滩半山的房子,策划起养老产业,下一话题就念叨起潜水时最终没为缪雨找回的那只海龟。
缪雨不停手上的活,脑子也没停着追随魏鸣予的话题画面,嘴里还会随声应和当时的印象感受。
此时此刻的两个人,可以说都是极度的放松,放松的程度就如同他们的生活从来就是如此行进的一般。
魏鸣予:等咱们到迈阿密的时候,再帮你找海龟吧。
缪雨:迈阿密的海滩没有夏威夷那样的潜水区。真要潜水看鱼的话,大概要乘船......不过,我担心你那时候的腿还没恢复到下海的程度。
魏鸣予:这样呵......。那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迈阿密?
缪雨:高中毕业的暑假,一拿了驾照我就出发了。
魏鸣予:一个人?
缪雨:一个人。
魏鸣予:够胆大的啊。
缪雨:是夸我一个人旅行还是上来就开长途?
魏鸣予:都有。另外,你去的地方,就不怕被“劫色”吗?
缪雨:我哪有色呵,咦?你也知道那里呀。
魏鸣予:我能不知道吗?那可是东部同性恋的最大集居区。早些时候绛尼就跟我提到过,一直计划两个人要去一次的,却拖到现在都没成行。你既然去了那样的地方,那么说来听听,对我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缪雨:我只在那里住了两个晚上,算不上了解。其实我当时的ID还未满十八岁,有些酒吧都进不去。不过,路过海滩一家最大的GAY吧,根本不必进门,好多人都是站在外面的,一对一伙的拿着酒水闲聊,人多的还挺壮观。
魏鸣予:有人和你搭话吗?
缪雨:没有,我都没敢停下来,混在夜晚四处溜达的游客里,就那么晃过去了。
魏鸣予:呵呵,难道没见到让你驻足的帅哥?
缪雨:帅哥大概是有,可我哪敢乱看呀。
魏鸣予:你不就是为了找同类才去的吗?
缪雨:的确是为了找同类,不过没指望找伴。......那个时候很迷茫,虽然读到一些有关资料,明白自己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对未来的生活依旧觉的手足无措。我只是想看看象我这样的人,人家是怎么生活的而已。
魏鸣予:那么,看见人家是怎么生活的了?
缪雨:恩,其实也没看到多少。去之前我以为,看到同类或许就不会觉的那么孤独了......
魏鸣予:看到以后呢?
缪雨:独身生活,大概更适合我吧。
魏鸣予:缪-雨。
缪雨:啊?
魏鸣予:你过来。
缪雨:哦......
魏鸣予把站到他跟前的缪雨轻轻拉入怀里,他坐在高脚椅上,位置不高不低却比站着的缪雨矮了一个头,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脑,几乎是将他的头压向自己的头侧,与他耳鬓相贴。从两个人的身形做比,这种拥抱的姿势,象一个大人蹲下身体搂抱一个站立的五六岁的孩童。
魏鸣予象医生听诊时那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后,就静静的保持这个紧紧相拥的姿势,仿佛待在那里定格了。
缪雨的脑子还来不及激动的反应,就一下子进入了空白的境地。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待遇”冲击的无法呼吸,起初根本不相信这个拥抱是真实存在的。当他终于知道这不是梦幻的时候,眼泪几乎飙出眼眶......,然而最终,却因为往日的惯性思维,自卑怯懦的主观意识令缪雨找回了“理智”:他只是理解我的伤感,同情我的孤单而已!
要说魏鸣予完全出于怜惜而做出这样的拥抱并不确切,至少有一半的心情是不自觉的据为己有的愿望去拥抱缪雨的。但当他将缪雨搂在怀里的时候,爱怜拥有的感觉却变换成渴望相连。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从僵硬变为颤抖,最后又徒然平静下来依附在他肩上,甚至伸出手臂也环抱住他的肩颈。魏鸣予的嗓子眼一下收紧了,就在他几乎脱口说出:和我一起吧!却听到缪雨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响起。
“魏鸣予,你是在抚慰我吗?”
“诶?......”他呆了一下松开了手臂。
“谢谢你!”缪雨离开他的肩站直身体,面带满足的微笑对着仰脸望着他的魏鸣予道,“其实单身生活也没想象的凄惨,不是说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么,何况我那么有钱,衣食无忧的想干啥干啥,不是么?呵呵。”
见魏鸣予还没有换掉忧虑的眼神,就推了一下他的肩改变气氛似的说:“现在咱们开始吃蛋糕仪式吧!请你闭上眼睛。”
魏鸣予将双臂放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然后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缪雨这才去关掉室内的所有灯。
魏鸣予听着瓷器碰动的声音,猜测他在打开蛋糕盘的盖子,接下来推断缪雨在插蜡烛,果然不一会就听到划火柴的呲啦声。待听到嗪嗓子的时候,闭着眼睛的魏鸣予不自知的现出一个极度美好柔情的微笑,因为他知道世界上被唱的大概最多的歌声即将响起。
当听到发着怯涩颤音的歌声时他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等到那歌声逐渐控制平稳了,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他才慢慢睁开眼帘。
黑暗中的烛光将周围景象映射的如梦似幻,它们晃动着蒙胧着,魏鸣予却知道这一刻在他的人生长河里将留下一辑永存的记忆影像。
蛋糕被放在他的眼前,魏鸣予没有马上许愿吹蜡烛,只有两根长长的蜡烛他知道它们的意义,而是故意问缪雨:“你希望我许什么愿?”
“大帅哥怎么问我啊?若我说出来,那不就成了我的愿望了吗!”缪雨竟然俏皮的答。
“因为每年许的愿望都没成,也许我的愿望太不切实际,想听你的意见。”魏鸣予似乎很诚恳的说。
“每次都许一样的愿望,说了你一定会说我没创意的。”缪雨拿自己举例,“我的愿望就是:身体健康全家幸福!新年生日流星划过所有许愿池边,都是这个愿望。”
“你,......太酷了!”魏鸣予憋住笑而后正色道,“好,我照单全收,愿身体健康全家幸福!另外加上一条,愿毛毛雨一直在我头顶下个不停!”
说完魏鸣予吹灭了蜡烛,缪雨听到他的愿望却愣在一旁,想那“毛毛雨”在他头顶下个不停是什么意思?毛毛雨因该不是我吧?!......
“你想让我们黑灯瞎火的吃蛋糕吗?虽然很酷,可我还想欣赏欣赏你做的蛋糕呢!”魏鸣予在黑暗中笑道。
“啊......”缪雨赶紧起身去按了灯的开关。
魏鸣予这时看清了蛋糕的长相,整个蛋糕是他喜欢的蓝色系,连蜡烛都是蓝色的。淡蓝色天空上一个金黄的太阳,深蓝色海浪起伏的大海上有一只白帆小船。
“这你都能做的出来!”魏鸣予惊讶的赞叹。
“其实特容易,将白奶油加入食色就跟调色一样,而且这里商店里什么颜色都有,不亚于绘画店里卖的颜色。”缪雨说着把两只蜡烛拔掉,拿起餐刀问,“你吃太阳还是吃帆船?”
“帆船,我要吃掉它,看它还翻不翻。”魏鸣予气势汹汹的说。
“本来想做个冲浪的小人,可没做好,才改了帆船。”缪雨欠然解释。
“先别切,我要拍张照片留做纪念。”他用另一建议证明缪雨的成功。
缪雨去拿相机同时将一个系着蓝丝带的礼物盒递给魏鸣予,“生日快乐!”
“啊,还有礼物送我!”魏鸣予快速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件新的蓝黑相间的连身滑水衣,“价格不匪哟!”
缪雨看着魏鸣予开心的把衣服撩起来看,就道:“照着你之前的那件号码和牌子买的,应该是合身的吧。”
“嘿嘿,你可真有心,谢谢-谢谢!”他连着道谢,“等我腿好了,一定穿着它继续玩。”
“不是让你再去漂流的。”缪雨急道。
“我知道呵,怕我再玩急流,故意送我冲浪用的滑水衣。好吧,我接受你的警告!”他一见衣服就猜到缪雨的心思。
“真的?......虽然你很善于运动项目,但是咱还是安全第一吧。”缪雨还在劝戒。
“好的好的,去把相机架上,咱们合影。”他催着缪雨行动。
缪雨一听他要和自己合影,马上动作起来,用角架架好魏鸣予的相机,拨到自动档对好取景框。见魏鸣予手臂上搭着滑水衣,还托着蛋糕对着镜头,按了快门后飞速的跑到魏鸣予旁边的既定位置。看着提示灯的闪动,魏鸣予对缪雨叫“来,我们一起说:岂-司!”,咔嚓一声,两个人同声“岂司”的形象摄入了镜头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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