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临山而建,精致典雅的寝殿内有一座天然温泉池,缭绕的雾气在空间里流动,显得整个屋子十分朦胧。
宁姝躺在温泉池里,墨玉般秀丽的头发披落而下,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红芜斜坐在温泉池边,手里拿着浴勺,舀起温泉水轻盈地洒在宁姝光洁的肩膀和后背上。
宁姝闭着眼眸,朱唇轻启:“舒沅如何?”
红芜没想到主子会突然关心舒沅的情况,愣了一下,方回道:“舒沅一整日都在打扫马厩。”
宁姝黛眉微蹙,又问:“他可有怨言?”
红芜摇头:“他任劳任怨,并无怨言,连几个下人跑过去骂他丑八怪也没反驳,就一笑了之。”
宁姝咬了咬牙,暗骂他还是这个德性!
红芜又舀起一勺温水淋在宁姝肩头,忽然想到什么,笑道:“主子,舒沅这人虽毁容貌丑,却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哦?”
宁姝睁开清润的双眸,对红芜的话挑起了兴趣。
“午时,舒沅在后厨排队打饭,恰好撞见送菜的阿婆摔伤了腿,下人们都只顾着吃饭,只有他跑去搀扶那阿婆,帮阿婆把菜整理好,送阿婆回家,竟连饭也忘了吃,到现在还饿着呢!”
红芜越说越觉得好笑,“南乾百姓活得艰难,碰瓷之事常有发生,故而碰到老人摔倒、孩童受伤等事,前去搀扶者甚少有之,若不是阿婆无意被他容貌惊吓,落荒而逃,恐怕也要讹他一顿。”
红芜的手一顿,眼里笑吟吟的,“主子,你说这人傻不傻?”
“傻!”宁姝脑门突突直跳,只觉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咬了咬牙,“不仅傻,还蠢!蠢得无可救药!”
“主子,您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红芜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很少见她失态发脾气,这舒沅倒是人才,也不知道哪里犯了忌讳。
宁姝从红芜手中拿过浴勺,美眸轻轻一扫,留了几分冷意。
“去把他叫过来。”
红芜起身欲走,宁姝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让他洗干净再过来,别臭烘烘熏着本宫。”
红芜不想触霉头,一溜烟儿就跑了。
舒沅啊舒沅,你自求多福吧!
红芜在府里绕了一圈,找到舒沅时,舒沅还在马厩里洗马,高大的身体窝在马厩里显得异常艰难。
尽管马厩被他清洗的很干净,但他的衣裳却粘上了马味屎味,极为难闻。
红芜是宁姝的贴身宫女,平日也不会来马厩,捏着鼻子站得远远的,大喊道:“舒沅!舒沅!”
舒沅听到呼唤声,忙抬头看过去,只见红芜穿着赤色襦裙,冲他招了招手。
银色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几道光芒,投在马厩木桩上,无人窥见他略带惊讶的表情。
他放下水桶,擦了擦脏兮兮的手,向红芜走了过去,笑得温柔:“红芜姑娘有什么事吗?”
红芜闻到一股怪味,眉毛拧了拧,摆手道:“公主召见,让你洗干净了再过去,果然浑身臭烘烘的!”
把话带到,红芜便一溜烟儿跑了,徒留舒沅一脸莫名的站在那里,像木桩一样。
周围的仆从们也听到了红芜的话,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好奇地打量着舒沅。
这男人哪里好了,居然被公主看上了,真是好福气啊!
攀上枝头变凤凰,竟能被公主招去侍寝。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舒沅听不见,他只觉心里七上八下,脸颊热腾腾的,好在他面无表情,脸上脏兮兮的,面具更是遮了大半面容,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红透的脸。
他脚步匆匆离开,先去水井里打了几桶水,跑去偏房里冲了好几遍冷水澡,直到闻到自己身上没有味道后,才去了公主寝殿。
寝殿内香雾弥漫,透薄的纱帐随风轻晃,宁姝穿着单薄寝衣侧坐在轩窗下,微风轻轻吹拂着如墨般的发丝,美得令人心动。
舒沅呼吸一窒,立刻转过身去,脸到耳根瞬间通红。
扑通!扑通!
他感觉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寝殿内异常清晰,宁姝听到动静,唇角弯了弯。
她转过身,方才沐浴过的肌肤透着水润般的白,酡红的脸颊使得她多了几分娇嗔可爱。
“刚来就想走?”
她尾音轻勾,更添撩人意味。
舒沅只觉心跳的更加频繁,转身行了个叉手礼,头垂得很低,连话也说的磕巴:“不、不是,舒沅是怕唐突了公主。”
宁姝被他这幅羞赧模样逗乐,她好像从未见过男人这般模样,以前的他从来都是严谨规矩,温和有礼。
压下嘴角笑意,她起身走了过去,纤指抓住他的衣领,仰头与他对视。
“怎么?不敢看本宫?”
舒沅摇头:“不、不是。”
他的心跳得飞快,两只手无措的不知如何安放。
宁姝上下打量着他,指尖轻轻扫过他的喉结,撩人的声音如蛊惑人心的狐妖勾得人心痒难耐。
“你该不会以为本宫要你侍寝吧?”
舒沅垂眸,嗓音喑哑:“公主金枝玉叶,舒沅不敢高攀。”
宁姝眼神倏然变得幽冷,“不敢高攀?”
舒沅不明白宁姝何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身体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往后退,宁姝便往前走,一退一攻,舒沅竟退到了寝床前,后脚跟不小心磕到床槛,“碰”的一声摔在了寝床之上。
宁姝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慌乱无措的男人,轻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不敢?不敢到本宫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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