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谈淼淼从噩梦中惊醒,满头是汗。回国已有三四天,但在巴黎遭遇的可怕经历仍令她心有余悸。
那是行程最后一天,订了下午的飞机要走,但去机场的路上,她发现护照落在了酒店,于是不得不返回去取。当时是柏啸风在跟前台人员沟通,她推着行李箱,候在酒店门外的喷泉旁。
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捂紧她嘴唇,两个戴鸭舌帽遮墨镜的男人架起她胳膊,就往黑车里塞,她拼命挣扎,蹬翻了行李箱,引得柏啸风回头,才将她从恶魔手里解救。
脱险后,谈淼淼整个人缩在柏啸风怀里,哆嗦得快站不稳,眼泪直往外涌。
没报警,两人改签了更早一批的航班迅速回国。
可能被吓坏了,自打回来,她就一直噩梦缠身,想了想,谈淼淼不敢再一个人入睡,抱着枕头,推开柏啸风的房门,小老鼠一样悉悉索索钻进了被窝。
“怎么了?”柏啸风被吵醒,低头看向压在自己胸前的那张小脸,眼睛大大的,遗留着恐惧,两条细胳膊紧紧搂着他不肯松开。他抬手摸了摸她脸颊,问,“又做噩梦了?”
谈淼淼小鸡啄米地点头,眼泪在眼珠子里打转,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前二十来年她像无人问津的杂草,遇上事也只能独自消化,现在有人管着她了,她就没出息地矫情起来,不光要人家理,还要人家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拍背哄睡着。
“我能不能……以后都跟你一块睡?”
她得寸进尺,羞哒哒说出恳求,发烫的脸蛋不好意思地埋进了他颈窝,发丛中冒出的耳尖都红殷殷,呼出的气息节奏胡乱,快烫化了柏啸风颈侧的皮肤。
男人轻拍她后背的大掌一顿,默了片刻,温柔却强势地抬起了她下巴,捏着对视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双眼睛黑黢而深邃,仿佛漩涡一样,月色下有让人飞蛾扑火的吸引力,谈淼淼蓦地不敢直视,撇开视线,磕磕巴巴回:“我……我懂的……”
他们领证已一年有余,是夫妻,却始终没结合成真正的夫妻。
巴黎酒店前的惊魂一幕,让她对他的依赖感更深,有生以来,她头一次迫切渴望抓住一样东西,希望对方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自己。
那么,还有什么比做一对真夫妻更直接有效的方法呢。
她埋头不敢看他,眼睛不敢乱瞟,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忐忑到心脏咚咚乱跳。
“你可要想好了,”不过须臾,男人低沉的轻笑便响起,唇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说话间指腹摩挲着她侧脸,声线微沙,“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谈淼淼脸上简直要火烧云,乌龟一样地埋在他胸前,捂着脸,摇头,鼓起十二万分勇气小小声:“……我、我不会后悔的。”
“那你抖什么?”男人掂量着她的细胳膊细腿,好笑道,“哆嗦成这样。”
谈淼淼僵着身子装鸵鸟。
好一会儿,那低笑声才停止,柏啸风抱着她侧了个身,掌心顺着怀里人的背脊一下下轻抚,声音认真起来,“放心,会给你时间适应的,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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