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同床共枕七年的人若是都不在乎,那他还有人性吗?
脸颊蒙上红晕,织映错开视线,嘴硬道:“我是关心丈夫,和你琴酒可没有关系。”
黑泽阵沉沉的笑起来,窗外的乌云悄然遮住明月,周围迅速暗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中,对方摸索着用指腹按了按他的唇。
那副躯壳伤得厉害,他没办法起身吻他,便只得间接的轻轻触碰。
这种灵魂层面的调戏逗弄简直是犯规。
知映找理由去买吃的,匆匆离开病房,等他在便利店填饱肚子后回来,黑泽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将打包袋放在桌角,像过去数个夜晚真正的琴酒一般,坐在床畔守着熟睡的病人。
撑着头侧望,如月光般的银色长发倾泻而下,搭在脸颊侧,初又知映没忍住痒,手指缠着发尾玩起来。
深夜,不速之客到来时,他已经把丈夫精心养护的长发玩到尾部炸毛。
“你怎么又来了?”
初又知映挡在床前,一边压低声音尽量不吵醒人,一边愠怒地问面前的五条悟。
五条悟哼笑,“你这家伙还是没搞清现状吗?”
时钟悄然步过零点,月亮重新在云后探出,借着柔亮的光,知映看清了五条悟身上的高**服。
这个点穿工服来,绝不可能是探病,那便只剩一个可能……
初又知映瞳孔地震,“你得到了杀死琴酒的许可?”
“不错。”五条悟点头,“经过判断,我们认定杀死琴酒的灵魂才是关键,所以现在不论他在谁的身体里,都要灰飞烟灭。”
没想到咒术高专会如此绝情,知映迅速下定决心,右手向后握住早已背好的武士刀,摆出要与五条悟战斗的姿态。
“噗嗤——”五条悟反倒笑了,攥紧的拳头四周泛起咒力,“拔刀啊。”
知映照做。
但他忘记为了耍帅没有用开放式刀鞘,每次成功拔刀,全仗着自己有咒力能直接挪出来。
而黑泽阵的身体虽人高马大手长脚长,但仍然无法顺利拔出一米长的武士刀,初又知映就这样滑稽地卡在那,像石化的雕像。
趁这个空档,五条悟得意地绕过马奇诺防线,来到床前准备动手。
也就是一秒的时间,初又知映熟练地从腰后拎出伯/莱塔,手枪在指间打了个转,再握紧时已上膛,他拨开保险,毫不留情地将枪口抵在五条悟后脑上。
“我的武器用不了,不还有他的嘛。”
初又知映现在还真的颇有Topkiller的风范,将犹豫不舍的情绪剔除,眼神冰冷,似乎和昔日友人反目成仇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战局陷入微妙的平衡中,他们静止在月光下,听时间滴滴答答。
半晌,知映持枪的手一颤,无言中给了五条悟离开的机会。
但对方没有善罢甘休,他反手拽住初又知映退开,拉上床帘,隔绝病床上真正的危险分子。
“看在我们十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隐瞒。”五条悟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但能不能真的保住他,要看你们两个的表现。”
听他这样讲,初又知映已经开始窃喜,“除了你大家也看不出来,没关系的。”
五条悟提出关键问题:“那如果在互换中,高专叫你去袚除咒灵呢?他会吗?”
好问题。
他顿了顿,又好奇地问:“咒力是会在原躯壳里还是跟着灵魂跑?”
从之前在黑衣组织给宾加下套的咒术表现来看,答案应该是后者,这简直打破了现有咒术理论,没想到知映他们还成为了新论题的例子。
“我能操控。”初又知映回答,抬起胳膊隔空去抓对面置物柜上的水果。
但过了很久很久,那只苹果依旧纹丝不动。
五条悟露出怀疑的神情,挪揄道:“该不会是换了身体不知道怎么驱动咒力了吧?”
“胡说八道。”知映轻声斥责他,手背因着急证明而暴起青筋。
长夜漫漫,五条悟也任由他尝试,期间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翻出咒力使用注意事项的论文给他念,表面是教学实则是调侃。
“想象有一处泉眼,正源源不断地涌出水来,而你的手正在中心,像丝绸那样挑起它,缠在掌心。”
……好糟糕的形容。
初又知映不满地瘪了瘪嘴,正欲放弃并叫五条换个说辞,放在水果盘边的那把刀,却悬飞起来,不偏不倚地擦过他的手掌,向五条钉去。
铮——
关键时刻闪开的五条悟心有余悸,瞧着插进墙壁的水果刀,还手打他,“你生起气还真下死手啊。”
“谁叫你说话没个正形。”初又知映作势扬起拳头,“还不开无下限,瞧不起我?”
说话间,目光所及的所有可移动物品,全部垂直起飞,知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强烈的不安从心底萌生。
一堆东西劈头盖脸地飞向五条悟,幸亏他及时打开无下限,不然怎么也得砸个满脸包。
他接住那只青苹果啃了一口,懒散地挥挥手,“算你过关,记得帮你的模范丈夫维持工作人设。”
说着,五条悟转身离开病房,途中,他再次叮嘱初又知映,语气严肃。
“另外,知映,你想保他,最好一直保持灵魂互换的现状,以免Gin再做出什么坏事,引起上级的注意。”
最佳办法是……自捅致命伤。
但人的本性便是怕痛怕死,因此知映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收拾满地的狼藉。
捡着捡着,他忽然意识到那股不安的来源在何处——
他刚刚只是吓唬五条,根本没想攻击,这些东西是怎么飞起来的。
鬼使神差地,他望向病床的方向。
不过眨眼的功夫,初又知映已然身处该地,他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垂眼盯着床单的褶皱,以及被褥下露出的一小截空刀鞘。
……他知道是谁干的了。
初又知映以百米冲刺的起跑速度,迈向一帘之隔的位置,没猜错的话,他身残志坚的病号正准备背后偷袭。
赶在武士刀砍中五条悟的无下限前,知映凭借着身形优势,把黑泽拦腰扛了回来,使劲地丢在床上,继而压了上去。
好巧不巧,走到半道的五条悟又回头啧啧称奇,“能看到‘琴酒’在暗中帮助咒术高专袚除咒灵,还挺令人期待的……知映?”
帘子的遮挡能力并不好,两人交叠的姿势影影绰绰地显在上面。
而两只手都忙于控制坏蛋的知映,此刻对于黑泽的强吻束手无措,在细碎的暧昧声中连句完整的回复凑都不出来。
听声音,五条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掏出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照留念,随后道了声再会才走。
初又知映堪称腹背受敌,生气地推开黑泽阵,顺势把最心爱的武士刀踢出去老远,“你要干什么?转行当咒术师啊。”
面对问责,黑泽阵慢条斯理地靠着床头坐好,轻松道:“是你们吵醒我,顺耳听到试了一下,没想到这么简单。”
他一伸手,水杯凭空出现在掌心。
初又知映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伸出手指戳他脸,“我们黑衣组织出了个咒术天才,Boss知道吗?”
黑泽阵把杯子放下,又用他的脸装乖巧,手指一点点撑开衣领往更深处探,“还是要感谢你这具咒力充沛的身体啊。”
大概是出于身体本能,初又知映感到一股热流从下往上涌来,他捂住口鼻,低声爆了句粗口。
“不需要那个烦人的家伙多费口舌,我也会珍惜的。”黑泽眸中划过厌恶。
没想到他的咒术天赋如此之高,倒是不需要再担心他袚除不了咒灵,毕竟Topkiller的近身体术结合咒术术式,初又知映想不到怎么输。
但如此以来,他的问题就很明显了。
“互换之后我不能用咒术了?”初又知映诧异,“可是跟宾加赌枪的时候,我成功挪了子弹啊。”
对方思忖片刻,勾唇微笑,在初又知映的抵触目光下,拉紧遮光窗帘。
“吻我。”黑泽引诱他道,“我教你。”
好评无数的专业咒术师,如今却被接触咒力不久的新手这样另类的教导,初又知映不免感到不适,但出于对答案的好奇,又忍不住垂首照做。
唇齿相接,黑暗中除了彼此的气息,再无其他声音,甚至比以往做/爱时更加专注,爱欲将灵魂抽出肆意揉捏,他们黏着在一起,不过片刻便大汗淋漓。
结束时,知映还意犹未尽地追上去,得到一个安抚的轻吻。
“现在试试。”黑泽阵在他耳畔指挥着,粗热的呼吸烫得人难耐。
初又知映还没有完全从深吻中抽离,仿佛一个提线人偶被黑泽阵引领着,下意识动用咒力,想象他描述出来的物品。
……不对。
四四方方的粉色小盒出现在手心,初又知映忍无可忍,把东西往他身上一扔,沉默地表达怒意。
见他认真,黑泽阵敛起笑容,解释道:“你上次看到的论文里,写接触会沾染咒力。”
是了,上次赌枪的前一晚,他们也曾如此深层次的接触过。
初又知映垂着眼睫,用咒力将地面上的杂物放回原位,看起来淡定从容,实际脑中想的是以后互换状态结束,他是不是被剥夺了和黑泽亲近的资格。
毕竟让琴酒拿到咒术使用权,黑衣组织方可是如虎添翼。
仿若察觉到他心中所想,黑泽阵捏着盒子把玩,沉吟道,“不想履行婚姻义务吗?担心自己为虎作伥?”
知道就好,知映无声地吐槽。
黑泽阵静默片刻,自嘲道:“既然信不过我,为何又要信誓旦旦地保我?”
初又知映总算意识到他和五条悟对话的内容,黑泽阵完完整整听了全部,顿时有种自以为背人却句句在炫耀的羞耻感。
事已至此,只好拿约定出来当挡箭牌。
“约好要公平对决。”知映别扭地说,“不会让你轻易死了的。”
黑泽阵意味深长地应下,少时,他拉着知映的手从胸膛一路游走,最后停留在腰际二次拉开的伤口。
“知映。”他语气温和,当中却藏着止不住的威胁,“不要为了制衡我而引火上身。”
这是在教训他生出以自我牺牲为代价,将琴酒的灵魂交换过来困住的想法。
“叫我来给你养伤是有代价的,再有下次,我就越过烂摊子,直接收拾你。”
初又知映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犯错被按在床上打屁股一顿教训的过往,羞涩地拉开距离,躲避视线。
或许是上天成全他的逃避,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是关于组织内的工作事宜。
“琴酒大人,卡尔瓦多斯疑似叛变,请您亲自前往处理。”
左侧是经电波模糊的来电讯息,右侧是来自组织老人琴酒的另类关心。
“小心行事,别死了。”
他长指在粉红盒子上轻敲,一字一顿地提醒,“收利息的呢。”
知映:什么?你就学会了?
黑泽:时代变了,现在是咒术科技时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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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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