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学对方的模样维持人设就有够烦恼的,黑泽阵还抓着他的某个特征夸张放大,似乎在嘲弄他像个淫/魔。
初又织映恼羞成怒,抓起外套狼狈逃走,临走前没底气地小声嘟囔:“瞧不起谁……”
“那家伙很狡猾,是个会留后手的油老鼠。”黑泽中肯地给他科普,“要多防备。”
不会咒术的人类无非就两只手,到时候把他左右手卸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初又织映不屑地想。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他身体的缘故,黑泽阵似乎熟知他的思维,冷冷戳穿他的小心思,“想着用咒力速战速决,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被琴酒如此夸赞,这瓶由苹果酿成的蒸馏酒真有这么烈?
习惯性轻敌的织映不情不愿止住脚步,“那该如何?”
因失血过多而面容苍白的男人撑坐在床边,神情蛊惑,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些。
初又织映犹豫地靠近,却听见他提出最原始的办法:“带我过去,远程指导你。”
别看黑泽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但那股锥心的疼痛,在灵魂互换前织映也是体会过的,只能说他的容忍度还是太高了,换做原主初又织映,这么多次的撕裂伤,早就疼晕过去了。
“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假期吧。”
初又织映戳着额头把人推回去,“等我提着卡尔瓦多斯的头回来,你再为今日的冒犯道歉也不迟。”
他是要走的,但伸出的手晚了一步缩回,被对方捉到机会,用力拖拽回来。
“独断专行……真是拿你没办法。”黑泽磨着他的唇,含混地评价,“看在你替我做事的份上,再多给你些吧。”
说得恍若施舍,但若比缠绵难舍的程度,织映一度认为他是凭着分咒力的借口在耍流氓。
很难想象,组织的紧急任务面前,他们还旁若无人地亲了半天,以至于织映坐上保时捷副驾后,还在望着后退的街景回味。
伏特加开车带他前往任务地点,轻声汇报情况,“之前您驳回了卡尔瓦多斯袭击本部的提议,他背着组织和当地的军火商勾结,吞了一大笔。”
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竟惹出了这样的事。
织映咬着烟仔细琢磨,其行为本身不算叛变,但若是以红方视角,必然是铲之而后快。
他对汇报者的身份来了兴致,问:“是谁上报的。”
“是Rye发现了卡尔瓦多斯和军火商的交易证据。”
莱伊,诸星大,行动组新提拔上来的代号成员。
在其他组织成员的眼中,此人年轻有为,野心勃勃,想靠揭发对方的擅作主张来排除异己,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高专和各方警力有合作,整理了卧底名单给织初又织映,方便行事。
此人本名叫赤井秀一,是FBI安插进来的卧底。
若是今日坐在这里的是如假包换的琴酒,怕是卧底名单要连夜更新——莱伊和卡尔瓦多斯都活不了。
知映沉吟片刻,选择替莱伊遮掩,“做掉他。”
伏特加已经习惯了他的果断,报上卡尔瓦多斯所在的位置,以及他手中可能持有的武器,以供‘琴酒’选择作战方式。
但织映沉思着,想的内容却和他说的大相径庭,长指在伯莱/塔枪身上轻点,目光逐渐变得玩味。
“问问莱伊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织映就这样擅作主张地把间谍拎到琴酒面前,还不忘拉踩一下秃头,“朗姆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好?”
伏特加欲言又止,或许是想提入组后惨死在他手下的同事,但考虑到正在执行的任务也是自相残杀,便也作罢。
Topkiller向来无情,且偏激。
保时捷停在写字楼底,选择正面硬刚的初又织映无视表情失控的伏特加,直奔对方藏身的皮包公司。
会议室内,‘琴酒’满脸煞气地冲进来,吓得和卡尔瓦多斯签协议的代表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知道擅自行动有罪,但也不必这样看我吧。”卡尔瓦多斯的脸色十分难看,把新的协议书甩过去,“拿去补账——”
话音未落,枪声先起。
卡尔瓦多斯捂住受伤的左臂,边狼狈地找掩体躲避边大叫,“琴酒!你疯了吗!”
与琴酒不同,初又织映很少用枪,手生,见弹道偏移,他自嘲般笑了笑,继而活动筋骨,调转枪口,虚虚瞄准他的眉心。
“你想死得利落点吧。”他阴冷地命令道,“别动。”
“你凭什么杀我!我不是内奸!”卡尔瓦多斯嚎叫着,从袖口划出一把袖珍手/枪,开始反击。
初又知映一掌掀翻他充作掩体的办公桌,靠着咒术瞬移的效果轻松在各个掩体后游走,十分棘手。
“不是内奸你躲什么?”织映理所当然地陈述自己的歪理邪说,“害怕组织的惩戒?”
卡尔瓦多斯:……不躲不就死了吗!
无用的辩论赛没必要继续,卡尔瓦多斯咬牙丢掉没用的手/枪,不知道从哪摸来一把霰/弹枪,对准遮挡物就是轰。
“我看你怎么躲!”他语气里难掩即将反杀琴酒的激动。
木屑横飞,求生欲作祟,知映感觉自己正渐渐掌握这副身体的格斗潜能。
趁着卡尔瓦多斯上弹的空隙,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脚踹飞对方的第二把武器。
两人赤手空拳过了几招,即将擒拿下对方时,初又织映见他诡异的一笑,暗道不妙。
一把来/福枪悄然出现在卡尔瓦多斯手中,弹道已然校准,正好能从上至下贯穿他的脑袋。
“术式顺转。”
薄唇轻轻吐出咒词,咏唱的语调更让'琴酒'向死神的模样靠近,咒力开始在周身乱窜,连卡尔瓦多斯这样不通咒术的人也捕捉到气场变化。
下一秒,‘琴酒’奇迹般地躲开了子弹。
卡尔瓦多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是我眼花了吗?”
初又知映嗤笑一声,俯身捡起伯/莱塔,歪头嘲讽,“有遗言吗?”
卡尔瓦多斯一语不发,握着枪举起双手,全然是心灰意冷,任凭处置。
织映扬起胜利的微笑,扣动扳机——
咔哒。
弹夹空了。
攻势反转,被霰/弹枪抵在心口的初又知映无奈笑道:“你什么时候……”
“你的枪被我调包了。”卡尔瓦多斯越说越兴奋道,“刚才那招——是咒术吧!”
知映脸上的微笑险些维持不住,心里默默吐槽:你这个该死的军/火/贩子。
“你居然和咒术师勾结,琴酒,你才是该下地狱的叛徒——”
卡尔瓦多斯的大笑戛然而止,他捂住胸口,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织映。
身后的通风口被人粗暴地踹开,身量纤细柔弱的‘初又织映’从通道里翻出,猫儿般无声落地。
他无视‘琴酒’诧异的目光,信步来到生命即将告罄的卡尔瓦多斯面前,温文尔雅地笑道:“你说对了,这是咒术。”
‘织映’伸出掌心到他面前,缓缓在空中画出半圆。
那枚停留在他心脏里的空弹夹,钻开胸骨,戳破皮肉,活生生地被拔了出来。
“卡尔瓦多斯。”他用气声说,“安息吧。”
这场面太过于残忍,织映根本不敢看卡尔瓦多斯不甘的双眼,他后退半步,强忍着巨大冲击带来的反胃。
手腕被黑泽阵狠狠钳住,他如同一位学有所成的学生,殷切地盼望来自老师的肯定,“如何?”
织映狠狠地推开他,决眦欲裂,“你怎么能用我的身体杀他?”
他在组织里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提前上报给咒术高专,而今,黑泽阵擅自用他的身体在休假期杀了卡尔瓦多斯,恐怕上级知道后不会轻易放过他。
“杀他怎么了?”黑泽阵轻蔑道,“你可是被派来杀我的,卡尔瓦多斯比我无辜吗?”
织映语塞,不想在这具身体内讨论关于琴酒的生杀大权。
在黑衣组织出现前,他们从不用咒术对付普通人,可就算是杀戮对象是罪犯,也绝不是以这样凌迟的手段,折磨濒死的人。
似乎是看出他的抵触,黑泽阵惋惜地咂舌,“咒术高专派你来杀我,却连这种低难度的杀人手段都不交给你吗?织映……你很不受宠啊。”
他低沉的嗓音宛若地狱的呼唤,字字敲打在织映的心间,勾引他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来做我的白兰地吧。”
意识到掉进了某人的言语陷阱中,初又织映咬牙切齿,态度强硬地从齿缝里吐出拒绝的词汇。
“你……做梦。”
蒙在眼前的阴翳忽地加重,像是被瞬间收回支配权,回到原身的织映身形一晃,结结实实地倒进稳如泰山的琴酒怀里。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对方和赶来的伏特加吩咐:“把拟定给予称号的新成员名单发给朗姆。”
黑泽阵的手恶意地从胳膊转移到腰间,维持情人间暧昧拥抱的姿势,织映浑身无力,浑浑噩噩地任由他带着自己上车。
陷在熟悉的保时捷副驾中,织映无力地半掀眼皮,掠向专注开车的琴酒,能想象出开车小弟伏特加震惊失语的模样。
以琴酒的身份,给他开车,黑泽阵为了拉拢他也不惜下了血本。
初又织映懒得再说什么推诿的话,时明时暗的路灯光从眼前晃过,车辆驶向未知的终点,他惴惴不安,一如当初选择接受卧底任务刺杀Gin时的心境。
Gin:加入组织,我宠你(扶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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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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