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这样,少主霄本人还是端着不过来。
唉,哪怕,送行一下也不行吗……?
就这样,从此以后再也不见面吗?
何迟暖烦恼不已,这段时间里来,不管是少主霄去东方结境的消息,还是羽华打算回南都的决定,全都无法产生再让这两个见面的契机。
可她不想这样。
天真的何迟暖认定,只要见面,两个顶牛的家伙肯定可以冰释前嫌的。
但是,说真的,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以至于一直陷入这种奇怪的冷冻状态。
简直,就像闹情绪的新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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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华蹲在少主屋前的门口,认真的看着何迟暖把整理出来的澈符和书籍打包,阳光中,书籍的灰尘粒子和发出声响的澈符撞在一起。
在把最后一本澈符工具书放入箱子,再环顾一周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拉下之后,何迟暖仍是丢了魂一般的,不时瞟向门外。
“你在看什么?”那个烦死人的粗犷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用你多管闲事!”
来明王府之后,对于金虎照,何迟暖原本就显不出温柔的语气现在只剩下没好气,自从少主和羽华吵架生分之后,她的态度更是日益恶劣,好在金虎照的脾气倒是好了不少,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天三餐的对着吵了。
“少主是不会过来的,死心吧。”
显然是看穿了何迟暖的意图,帮忙在边上收拾打包的金虎照再度开口,很干脆的扑灭希望,语气倒是这几天难得的舒畅。
“闭嘴!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在这里的关系!”何迟暖也很干脆的迁怒了。
“我在这里怎么了?”
“少主根本就不想看到你,难道你忘了当初向少主拔刀相向了?!没脑子的白眼虎精!就是因为你也在这里的关系,就是这样!”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原因为何,何迟暖干脆就把理由寻找到了金虎照身上。
“是我的缘故没有错,可要避开我,对少主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何况少主院落这么大,他却还是不愿意过来,这就不是我的错了。”
听到他的时候,何迟暖随虎照的话一起瞟向正认真收拾着澈符的羽华,在扫到她脸上的平静恬淡,何迟暖再有力气,也转成了有气无力。
没错,比起金虎照,还有这个更令人生气却也更令人无奈的境师啊……
但是,要说起来,在以往,相隔两地还几乎能天天见面的这两个人,此刻,明明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明王府,却硬有本事做到两两不相见,这实在是令人感觉到说不出来的诡异。
“你到底在看什么,何迟暖。”
“为什么不见他?”终于,何迟暖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见他?”明明从刚才就一直没有插话,但羽华回的话,让人明白原来一直有在注意听着。
对,就是这种看似无关又暗中在意的态度,让她真觉得很诡异啊,这也实在不像是羽华的作风。
“……就算不去道谢,走之前,道个别总是要的吧?”
“为何?”
无力再回答的何迟暖再度叹了口气。
难道,是受伤的缘故?
那个据说药仙再世的守时苓,该不会是故意用错了药吧?
“我出去走走。”似乎不想被追问,羽华起身道。
“你……”
“就只是随便走走,不用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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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明王府的位置依山靠水,一片通往地海的湖水正穿过府中,几曲弯折细长,府中城屋各立,俨然是个城中城。
而少主的住所,则更显精致小巧,是城中城的城吧。
不过,即使只是在少主的住所里逛逛,似乎也有迷路的危险。
仰或者,自己就是个路痴?
羽华苦笑着。
看着三岔分径的小路。
惨了,自己一个人闲逛,以为横竖只是个少主的住所,完全没有料想到后头竟然会是如此的宽阔。
是用来练习的大场子吗?还特意种栽了极易让人迷路的茂盛竹林。
“走不出来了吧?”
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兀现出。
“就知道你会迷路。”
“……锦葵?你的伤没事啊?”
转过头,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守府的三公子。
“有我大哥在,死不了。”少年没好气的回道,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了自己刚刚的判断,“能在少主所迷路,你可真是能人。”
“呃,我有点路痴。”
“是只有点吗?”少年不屑的冷哼,反手指指后面的竹林:“这里是外人不能擅闯的茶室竹林外围,现在要折回去,想抄近路就先穿过这片竹林吧。”
他指三岔中的最右边。
羽华露出感激的笑容,“锦葵,我还以为会因为上次的事生气……”
靠近他时,羽华才感觉到一阵冷香药味。
想来,守族的男男女女,皆喜欢不同的的熏香吧。
“我甚至以为你还想要杀我。”
闻言,守锦葵白过一眼。
“我现在也这么想。”
“什……”
原来那阵淡淡的冷香,突然间浓烈了起来。
在感觉到身体贴到了同样散发着冷香的地面上时,羽华听到了守锦葵再度没好气的声音响起:“一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这样的人竟然还老杀不掉,真是老天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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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可没有眼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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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至少对于守锦葵的这份坚持,需要肯定。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羽华叹息的想,她起身打量着四周。
从日照的方向来看,她甚至没有离开刚刚的地方。
那么,这个地方……
“你为何擅闯茶室?”
“咦?”
不知对方何意,但是站在门口打量自己的男人,绝对算不上有善意,因为他手执一把长刀。
“茶室?”
“这个地方是少主专用的茶室,除了邀请,任何人不得擅闯。”
“等一下,我不是……”话未说完,羽华噤了声,她想起了靠近守锦葵时散发出来的冷香。
还真不能小看那个孩子。
“我的职责,是杀掉擅闯少主茶室中,那些没有邀请的人。”
原来锦葵所谓的不能擅闯,是指这个意思。
“可我并不是想要进来的……”
对方显然不听解释。
他抡过长刀,指向她。
显然在他眼里,这个茶室的地位是很尊贵的,竟然仅仅要为擅自进入而付出死掉的代价。
虽然他也在努力掩饰对自己的兴奋。
她抿嘴唇,沉默下神情。
“不报一下名字?也许能给你找到家人收尸。”男人饶有兴趣,这个在平常对他来说只是一刀击命的工作,今天做起来却是慢慢吞吞,完全有意在拖延。
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晓是在拖延些什么。
所以说有的时候,美貌也是能得些好处的。
至少能让杀身之祸来得不是那么干脆。
“我若报了名字,只怕死得更快。”
他连一个少主的茶室都看得这么重,若是知道她是上了少主暗令的人,眼中那极力掩饰的兴奋恐怕一瞬间就会被本能的忠诚给替代。
在僵持间,空气中先有了震动。
尔后感觉头顶落下了细微的尘埃,未落羽华抬头朝上看,就听到了一声巨响落开。
那是几乎能把整个屋顶捣毁的声音,新旧灰尘一起随之暴飞,像是落了一场沙雨。
羽华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执刀的武人也四处顾盼。
“谁又来找死?!”
他朝开出大洞的屋顶吼叫,先前那股因为看到羽华产生的心猿意马,此刻统统消失不见。
他确信自己可以一并把这两个人杀掉,在仰头打量起洞开的屋顶时,当终于看清了在一片灰雾散开的情景时,他完全愣住了。
“啊、啊……”他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声音。
很迅速的一道光进来,直接就把他拍倒在地。
羽华小心翼翼的挥开两边的灰尘,果然看到了莫贵霄,他轻盈落地,拿走刚刚抽倒武人的薄铸。
她没有忽略他一路的肩膀药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再度小心翼翼。
“守锦葵在哪?”
莫贵霄咬牙切齿。
“你别激动,我没事。”
“那个小人昨天在云苓身边翻了半天药箱,我就应该早点察觉到。”他不领情,也是明白她在替守锦葵打遮掩。
“我真没事,反而是你的茶室……”羽华干脆的转移话题。
“这根本不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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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少主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两个人再多说什么,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过来。
明王,莫贵坤。
羽华略带不安的看着这群人分成两个圈,一群仍是簇拥在明王坤身边,另一群则簇拥着少主霄。
明王,莫贵坤。
他的职责,名义是仅仅是西域的王,但实际职责早包搅了原界四个版块,只不过相对于文职的司帝,明王更多的只是在武力有所涉及,管理层面,至少在南都和东方,他从来不作多问。
虽然在南都时有耳闻,但她从来没有真正见过。
现在,少主霄和明王坤,西域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同时都站在她面前了。
“你没事吧?”明王坤的声音,像冬天的冰泉水,甘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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