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危予安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的公司比上一家体面些,至少加班费给得痛快。她按父母的期望相亲,对方夸她“懂事”“适合结婚”。
可每当独自回到公寓,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她。
总感觉玄关的拖鞋位置微妙地偏移。
冰箱里喝了一半的牛奶莫名少了高度。
偶尔,电脑摄像头旁的指示灯会诡异地闪烁一下,又立刻熄灭。
她安慰自己只是神经衰弱,直到某天在电梯里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她的后背渗出冷汗。
危予安开始频繁更换路线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害怕?还是某种扭曲的期待?
某个雨夜,她撑着伞走过巷口时,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掠过屋顶。
“是谁?”她猛地转身。
无人应答。只有雨水敲打铁皮棚顶的声响,像某种嘲弄的鼓点。
公司的项目临近截止,危予安又一次加班到凌晨。
办公室只剩她一人,显示器蓝光刺得眼睛发疼。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手指不小心点开了某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和糜稽的聊天记录截图。
[领导同事在天堂]:美少女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大姨父?
[美少女即正义]:再废话就把你游戏账号删光。
[领导同事在天堂]:我买了你推荐的泡芙,甜到齁!
[美少女即正义]:笨蛋,配黑咖啡吃。
屏幕倒影里,危予安发现自己笑得像个傻子。
那个会为了一杯奶茶口味和网友吵半小时的自己,比现在这个“懂事”的相亲对象真实多了。
她止住笑,抓起外套冲进雨夜。
公寓里,危予安尝试联系糜稽:
——游戏账号显示“最后上线:69天前”。
——聊天软件弹出“该用户不存在”。
——甚至那个匿名论坛,“美少女即正义”的ID也早已注销。
唯一留下的痕迹,是电脑深处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她曾经发给糜稽的私密照片,每张都被人用红色标记笔细致批注过:
锁骨角度完美。
腰线需再收紧。
这张只许我看。
危予安终于下定决心搜索揍敌客家族。
登山巴士在云雾缭绕的山腰停下,司机好心提醒:“姑娘,前面是私人领地,有猛兽。
危予安笑了笑,拎着背包走向密林深处。
雾气越来越浓。突然,她踩断了什么—— 咔嚓。
脆响过后,四周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危予安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数十台监控摄像头从树冠间探出,齐刷刷对准她。
扩音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姓名。”
危予安的心脏狂跳:“危予安。”
“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见糜稽·揍敌客。”
死一般的寂静后,远处铁门缓缓开启。门后阴影里,一个庞大的轮廓逐渐清晰。
“你终于来了。”
糜稽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裹挟着某种危险的愉悦。危予安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精心布置的监控室门口。里面四周屏幕上全是她这三个月的生活轨迹:上班、相亲、甚至独自在浴室哭泣的夜晚。
而糜稽就坐在监控台前,手里把玩着她昨晚扔进垃圾桶的相亲名片。
“银行职员?”他嗤笑一声,“你家里的品味退步了。”
危予安本该感到恐惧,却莫名松了口气。至少,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情绪稳定了些。
“我是来道歉的。”她向前踏进监控室,“关于我说过的那些”
“嘘。”糜稽的胖手握拳抵在下半张脸上,“你闻到那个味道了吗?”
危予安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的香气,和某天在电梯里闻到的如出一辙。
“是我特制的神经麻醉剂。”他微笑着转动座椅,“从你坐上巴士就开始挥发。”
危予安的视野开始模糊,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最后一刻,她看到糜稽张开双臂,像迎接归巢的鸟儿般接住她坠落的躯体。
“欢迎回来。”他在她耳边轻语,“这次,不会再让你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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