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亲

严昱对这种场面有些反感,他对自己这个表姑母本就不多好感。

从小他就记得,白氏,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她相熟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家。他瞧不上白氏,连带着周夫人他也不喜。

严昱起身,朝着白氏行了一礼,“表姑母家中有了客,那侄子就不在此叨扰了。”

白氏赶忙拦住了他,“好容易才来一次,怎么就急着要走,略坐片刻,你表姑父等会儿就归家了,我做几个好菜,你两在一块儿吃些酒。”

说着她拉起严昱的袖子让他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这是鱼玄胡同的周夫人,家中开了个胭脂铺子。”

严昱心头不悦,白氏话还未说话,他就冷起了一张脸,他不愿让别人瞧猴子一般相看自己,院子里站着的那个妇人,家境应该不错,不然自己这位表姑母也不会留住自己用饭,他清了清嗓音,又道。

“今日虽休沐,但营里若有了急事侄儿也是要过去的,营中兄弟寻不到我,上峰若要怪罪下来,姑母和我都担待不起,侄子这就告退了。”

严昱此话透露着俱傲,周夫人脸色突然变得很是难看。

白氏牵强的笑了笑,“侄儿如今是大忙人,既如此就不多留你了。”

严昱又行了一礼,走到周夫人面前上下打量起了周夫人,神色露出不屑出了大门,他在巷子里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秦家大门一眼,喃喃道。

“白氏,今日你这般羞辱我,有朝一日我定要娶一个高门贵女让你瞧瞧。”

他严昱不是什么大官,但若要娶妻,最不济也要寻一个小官家女儿,一个商户还入不了他的眼。

周夫人哪里受过这等侮辱,等严昱出了门,气的仰天哼了一下,又生气的瞪着白氏,“看来妹妹的这个表侄子,我们周家高攀不起了。”

说罢,周夫人气的要拂袖而去。

白氏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她拉着周夫人的袖子开始赔罪,“好姐姐,都是我的错,谁知道我这侄子如今当了个小官儿,傲气了起来,你莫要生气,今日之事姐姐就当没有发生,等我家官人回来,我让他在大理寺给你好好物色几个人家。”

周夫人听了依旧面色冷淡,“等妹妹物色好了人家再来寻我吧。”

方才还热闹的小院儿,顷刻间只剩下白氏一人呆愣的站在那里,茶桌上的热茶也变得微凉。

白氏气不打一处来,回身看见严昱拿来的那坛子豆花儿,怒火直冲天灵盖,拿起坛子恶狠狠摔在院落里,软嫩的豆花儿散了一地。

伺候白氏的丫头听见响动从厨房出来看见这一地狼藉,怯生生的看着白氏,遭到了白氏一记白眼,然后上前收拾起了这一地狼藉。

·············

周夫人带着一肚子闷气回了家里。

小满过后,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周夫人本就在吃清心的药丸,今日这一气让她腹中燥热不已。

花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周夫人不管不顾倒了杯凉茶水,端着喝下了肚。整整一壶凉茶水下肚,才解了她心里的怒气,她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角。

茶壶旁放了一把玉柄的蝴蝶的双面团扇,她拿起轻轻打起风来,思索着该如何再去结交一些贵人。想起白氏的侄儿,她不满哼道。

“不过就是一个巡防营的副统领,眼睛竟长到了天上。”

蝴蝶团扇的玉柄触手生凉,慢慢的,周夫人的燥热之意退却,她忽想起一事,那晚来周家的那个军爷不也是巡防营的人。

周夫人没忘记于是之的长相,论起来那位军爷周身的做派可比白氏的侄儿要贵气多了,说话时客客气气,人生的也好,说不定啊还是金陵的世家公子,也没瞧着人家嫌弃自家。

周夫人唇上又勾起笑,打着扇子去了周韵迟的院子。

这时,周韵迟正在用一碗荷香制的梅子露,午饭时,她只不过多食了两筷子蜜制香肉,一整个下午就觉得腹中腻腻的不消化。

前阵子,金陵青梅上了市,荷香买了些回来做了两罐子梅子露,就是防止周韵迟平时胃口不好才备的,今日刚开了封,就派上了用场。

梅子露生津开胃,周韵迟用了一碗后,就觉得腹中的油腻之感消失了一大半,放下汤匙,就瞧见自己母亲进了屋。

许是天热,她看着母亲的脸上有些潮红,“娘不如来一碗梅子露能解解暑气。”

周夫人打着扇子坐在了自己女儿身边,看了看碗中的茶色液体,她素来怕酸,闻着梅子的果香就觉得牙齿都有些倒了,她笑道。

“这才不过五月,哪能中暑,你素来胃口不好,我这当娘就不与你抢这好东西了。”

母亲怕酸,周韵迟是知道的,方才她也是逗逗母亲。

周夫人看着女儿的柔美的侧脸,打听起了于是之来,“那晚……送你回家的军爷你可认得?也不知他家的姊妹来铺子里取胭脂了没有。”

突如其来的问话,还是问的于是之,这个与自己有些关系的男人,让周韵迟心里有些害怕,她强壮镇定,“母亲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些,女儿与那位军爷从来没有见过,那晚是第一次见。”

撒了谎的周韵迟有些心慌,又拿起了汤匙喝梅子露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娘只是问问,那军爷帮了你,咱们就送人家几盒胭脂实在太少了。”

“我已经让荷香给铺子里的伙计提过了,若是有人报女儿的名字,就让他们多送几盒胭脂,还有家里卖的最好的香也装上几盒,应该不会失礼,不如明日母亲去铺子里瞧瞧?”

女儿回答的如此不在意,周夫人失望的点了点头,又说了一会子母女之间的话,晚饭前才回了屋子。

天气热后,周韵迟晚间与荷香睡在一张榻上时就觉得有些躁意了,但她又怕像上一次有人趁着她睡着时闯入自己屋里,心中想着只能先忍些时日,等过阵子街上有卖冰了就着人快去买一些。

身上汗津津的,周韵迟有些睡不着,她望着头顶的帐子,想起上次在别苑里,与云嘉姿约好芒种那日在府中相见。

她算了算,还有好些日子,那时找个借口与爹娘说一声就好。

想起云嘉姿,她就感叹侯府的真是一个深渊,自为了保住小命,她还是留在周家吧。

翌日,文德帝生辰。

宫中张灯结彩一番,十分喜庆。

上朝时,英国公于谨谦看着自己儿子身穿官袍站在离自己两丈远的地方,心中惊奇,自己儿子何时成了升了官。

身旁御史中丞戚大人悄声道。

“恭喜国公爷了,令郎高升成了殿前司都副指挥使,前途无量啊。”

英国公睁大了眼睛,“殿前司都副指挥使?”

戚中丞讶然,“公爷不知道?昨日下午圣人已下了旨意,满朝皆知,怎么公爷不知?”

于谨谦扫了一眼于自家儿子,轻哼了一声,“逆子。”

这么大的事情竟也不告诉自己。

金陵早有传闻,当年英国公为了家中妾室与结发妻子发生了口角,英国公夫人受了好大的委屈,本以为国公夫人以后要受那妾室的气,谁知道英国公世子为自己母亲撑起了腰,与父亲公然动起了手。

刀剑一亮,家中小妾差点吓破了胆,英国公也知若继续放任小妾,家里必定要血流成河,这才收拾了那小妾一顿,让她不要在家中继续放肆。

戚中丞看着英国公脸色铁青,他也听闻国公府父子不和的消息,闭紧了嘴巴不再言语。

下朝前,殿中文武百官跪下齐声庆贺了文德帝生辰,就各自下朝了回家了。

文德帝留下了几个重臣去了蓬莱殿饮酒用膳。

午后,文德帝小睡了一会儿,太阳落下后,宫中点起了灯,蓬莱殿又迎来一波人影。

晚宴接待的都是宗室子孙。

蓬莱殿里,文德帝红光满面坐在正首,身旁是景朝的华皇后。

殿中文德帝下侧,做了宣阳长公主和韩驸马,□□身为宣阳长公主的女儿,带着丈夫云怀生和几个孩子坐在宣阳长公主身后。

景朝宗室子孙繁多,殿中一时热闹非凡,文德帝年岁大了,听着这吵闹声也不觉得烦躁,反而乐呵呵的受起了宗室子孙的一一叩拜。

然后一个一个的发起了赏礼。

于是之在文德帝身边站了一日,这差事并不辛苦,比起巡防营整日在外头巡街,可谓是清闲至极,头一次他开了小差。

可等着□□郡主带着孩子向文德帝叩拜时,他看着□□郡主身后的那个女子。

于是之皱眉,目露出不可思议,那女子居然和周家女儿长的一模一样,若不是他认得那双眼睛,他以为那女子就是周韵迟。

周韵迟的眼睛清澈,无辜,有时还会露出一抹潋滟之色,让人着迷。面前的女子模样虽与周韵迟一样,只是眼睛里没有那勾人的神色。

明惠云怀生跪在蓬莱殿中,她大声道。

“明惠夫安信侯和子女叩拜圣人,愿圣人万寿无疆,福寿延年。”

安信侯府?于是之琢磨着,他并未听说安信侯府有双生子,他目不转睛看着殿中的那个与周韵迟一模一样之人。

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他不相信,若不是孪生,怎会有这样荒诞之事。

他要查,他要知道这背后是怎么回事?

云嘉姿跟着母亲跪在蓬莱殿里,从她跪在圣人面前的那一刻,文德帝身旁的近卫就一直盯着她,目光让她十分不自在。

她手心浸出了汗,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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