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没听到答复,顿时慌了神,三步并做两步,口中不停念叨着小少爷再坚持一下。
和门口守城的侍卫交换一个眼神,闪身躲进一旁订好的小院。
小院如同平常百姓家一样,种着菜,柿子秧高高架起,院子内有一口水井,一位身高近六尺,身上长满腱子肉的男子推开门。
腰间围着围裙,格格不入。
“如何?”高大威猛男子问,接过白羽背上的霍云祁。
“小少爷晕了。”白竹一只手拄着腰间,另一只手在腰上锤着。
背脊上一片湿润,风吹得大门咯吱作响,传来血腥味。
“受伤了?”威猛男子拧着眉头盯着霍云祁腰间的伤口。
提高声音喊,“老王头,小少爷受伤了。”
花甲之年的老人瘸着一只腿,“诶呦,诶呦”地叫着,步履蹒跚地迈过门槛,“快进屋。”
说着拖着一条腿艰难移动着。
白竹一个用力,将人举国头顶,跟进隔壁厢房。
瘸腿老人诊脉,针灸,忙活好一会儿。
将霍云祁的伤口重新包扎好,“没事了,小白竹先去休息吧。”
“白羽在这受着,我去熬药。”
老头支使白竹顺便把自己举到厨房,换来白竹一阵抱怨,“你的腿也不是不能走,何苦每天托着。”
——
淮安府城,离知府考核过了几日。
一早,阿武便出去买了包子回来。
“还是有人做饭好。”一崇一大早拉着二柏两人在院子中比划半天,此时累得满脸通红。
洗洗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阿武提着食盒回来。
宋舒锦好笑地问,“包子吃够了?”
一崇重重叹气,“哎,家主你不知晓,这包子和府上小厨房的比不了啊!”
“哦?”宋舒锦眉毛一挑,“我怎么记得小厨房是单给我做饭的,你们吃食都是大厨房统一做的呢?”
一崇说完后立马反应过来,讨好地朝宋舒锦笑,狗腿地给宋舒锦倒了杯茶,知晓宋舒锦不会怪罪他们。
他们都会去小厨房开小灶,宋舒锦一直知晓,不影响宋舒锦用膳的时候,谁去小厨房都会给做。
因此他们和小厨房的管事关系极好。
不过是看着宋舒锦这几日兴致不高,讨他个欢心。
二栢撇了他一眼,夺过宋舒锦手里的茶杯,一扬将水尽数泼去,冲一崇做了个鬼脸。
转头看着宋舒锦道,“这茶都是昨日的了,家主,他就是故意想害你的。”
宋舒锦曲着手指在二柏头上敲了一下,二柏要比自己还小上两个月,还未过十六岁生辰。
“你啊,就欺负一崇。”宋舒锦拦住两个人,将两人分开。
二柏闻言立马告状,“家主,昨夜他骗我说在门外的屋顶上待半个时辰不被人家发现,就能看到天狼。”
“我昨夜喂了一夜的蚊子都没看到。”
二柏撅着嘴,满脸不高兴。
宋舒锦偏头,闷笑,肩膀抖动着,肚子疼厉害。
二柏年岁最小,不过早早便被宋老家主挑中,因此排行考前。
这孩子的心智不成熟,说什么都信,其余九人时常逗逗他,就连最稳重的阿武也经常逗他。
“好了,”宋舒锦拍着二柏的肩,“一崇,以后莫要欺负他了。”
一崇憋着笑,“是。”
“哼!”二柏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去看一崇。
阿武提着食盒进屋,“阿大呢?”
二柏高高兴兴地接过阿武手中的糖葫芦,一口咬掉一个,含糊不清地说,“阿大哥哥说他出门,晚一些回来。”
刚说完便看到阿大进院,手里提着一个盖的严实的竹篮。
“阿大哥哥,这是什么啊?”二柏没比阿大的儿子大几岁,按理可以叫一声叔叔,可二柏偏说按照备份叫一句哥哥便可。
始终不肯叫叔叔,那样会显得他太小了。
阿大揉了把二柏的头。
看得宋舒锦直觉新奇,阿大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很少与人亲近。
篮子放在桌子上,揭开盖子,里面是喷香的油饼。
“哪来的?”一崇伸手拿出一张饼,塞进嘴里,烫得龇牙咧嘴。
“隔壁阿奶给的。”阿大回了一句。
宋舒锦发笑,阿大不善言语,最为细心,隔壁阿奶的屋顶漏了,谁都不曾发现,唯有阿大默不作声地补好了。
若不是昨日里下雨她瞧见阿奶端盆子接雨,也不会知道。
方才还想着吃过饭让几人去帮阿奶修缮一下,没想到阿大已经修好了。
用过早膳后,阿武出去逛了一圈。
回来时,几人正坐在花园中,看着二柏练武。
时不时地夸赞几句。
“家主。”阿武坐在一旁,宋舒锦倒了杯牛乳放在他手边。
“听闻刘大人爱妾的弟弟昨日晚间冲撞了贵人,被乱棍打死了。那爱妾如今正在府上闹呢,哭天喊地的。”
“一大早就传便了。”
阿武说。
宋舒锦明了,如玉有所行动了。
快要用午膳时,刘大人派人传唤宋舒锦。
宋舒锦带着阿武,此事只有如玉和宋舒锦两人知晓。
因此阿武在路上低声问,“刘大人如此急切,家主心中可有普?需不需要暗中准备一下。”
“不必。”宋舒锦坦然。
刘大人坐在主位,眼底乌黑,发丝有些凌乱,抬手捏着眉间,没理会宋舒锦行礼的声音。
过了一盏茶的声音方才叫起。
“锦公子可知叫你来有何事?”刘大人语气不善。
“小人不知。”宋舒锦不卑不亢地应着。
刘大人眼珠一转,“锦公子和那如玉姑娘可有联系?”
宋舒锦微蹙眉,像是不解,“自那日后便再无联系。”
“是嘛?”刘大人似是不信,语气怀疑。
“确实如此。”宋舒锦应答。
从头到尾表现得很坦荡。
“我听说锦公子与一做木匠男子来往颇为频繁?”刘大人喝了口浓茶。
远远的,宋舒锦都能问道浓厚的茶香。
故作思索一翻,宋舒锦问道,“大人说的可是阿明?我前些日子闲逛时,瞧见他摆摊卖些小巧木质家具。”
“小小一套,应有尽有,佩服其才华,与其聊后,相谈甚欢。”
“阿明的很多想法可与机关结合,用于治水,便邀请他与我合作。”
刘大人闭目养神,没再开口。
宋舒锦茶喝了两杯,才听刘大人说道,“锦公子请回。”
又过了两日,入选红榜上赫然写着宋舒锦的名字。
宋舒锦便知,那日,刘大人信了她。
安王听说那爱妾闹的厉害,无意间提起,说刘大人的妾弟竟比自己一个王爷的妾室都要厉害。
吓得刘大人当日回府便将那为妾室发卖了。
宋舒锦知晓经过,得知安王此次处罚严重是因为如玉怀孕了。
安王只有一位正妃,兵部侍郎的庶女,传言在成婚之前便与安王勾搭在一起。
因春猎时救了安王一命,伤了身子,此后不能有孕,安王皇帝属意继位人选,因此做主将其赐给安王做正妃。
安王心中不愿,奈何圣旨以下,且那王妃有几分手段,婚后得安王宠爱,将府上得宠的妾室贬的贬,卖的卖。
兵部侍郎不喜她母亲下药勾引有了身孕,又言此言为男胎,去正室面前炫耀,将正室气出病。
她一出生便将她母亲处死,即便生的是男子也不得兵部侍郎待见。
直到五岁时,闯进宴席,兵部侍郎才知她竟是女子,更恨其母欺骗,不管不问。
不想这幼童从小便是个不省事的,当众哭诉其母无辜,逼得兵部侍郎不得不养。
自她勾结安王后,兵部侍郎便找到了当年她母亲收买的下人,因着安王的关系未曾宣扬,只是与她断绝关系。
在京中引起好一阵议论。
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勾得安王晕头转向。
安王担心其地位不稳,欲从妾室中抱养一男孩放在她膝下将养。
王妃身后势力不能帮助自己,甚至将其视为敌人,安王欲娶家世背景好的侧妃,笼络背后势力。
两人之事京中人人皆知,且太子健在,没有人愿将女儿嫁给安王。
太子出事后,京中那些人精都猜测与安王有关,更没人愿意和能力不足,心思恶毒之人为伍。
即便是安王党,知晓王妃心地更为恶毒且手段了得,也早早为家中女子许了好人家。
如玉怀有身孕,此子定是要抱到王妃身边扶养的。
宋舒锦将两人的事尽数告知如玉。
如玉听闻后,谢过宋舒锦,道,“公子放心,修建水坝一事本就耗时长,待安王回京时,相必我已经快要临产,我会想法子让他多留些时日。”
如玉闭眼,掩去眼中很辣“必要之时,我会给他找点事情。”
宋舒锦见她心中有安排,便不再劝慰。
修建水坝一事提上日程。
加上宋舒锦共选了六人,果真都是参加那日宴会的人。
宋舒锦一开始不显露,全听各位。
奈何每个人想法不一,刘大人焦头烂额,且因着小妾一事惹得安王不喜,更是不敢胡作非为。
要求每个人交出一份完整治理提议,待他与安王商议后,选一人负责,其他人辅助。
正当此时,宋舒锦收到临安知府王大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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