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合扇

向云松点头,他刚才在这里躺了半天,发现这块悬崖边的平地大约三亩大,只长着些杂草和灌木,光照和水汽都很充沛,是个很不错的茶园地点。因为离龙口潭隔着圈几丈宽的林子,平时也甚少有人来。如果在这里种上茶树,加上地灵和守地灵转化土壤,应是很理想。

卫宁儿听他一说,也蹲下来,捻起一把杂草下的土,用两个指头捻搓着,发现这里的泥土确实十分适合茶树生长。说起来,那些茶苗还是在这个悬崖下采上来的呢。

两人查看一番,下山之后开始合计,这片山地,应该属于无主的荒地,是荒地,垦出来就能属于自己。但既然有这样一块空地,为什么溪口村人从未开垦,毕竟隔着个林子就是龙口潭,水源也不远,这就比较稀奇了。

向云松考虑一番后,决定还是先侧面打听一下。吃过晚饭他去找了林百庆,林百庆一听他要垦荒,还是垦的龙头山顶悬崖边的荒,就笑了,“那块地要真能垦了种出个什么来,那也就是老天点着名儿送与你,别人生不出意见。”

“此话怎讲?”

林百庆就此说开了,原来那片地早在几十年前就有村民去垦过,但因为连接着悬崖,地土偏硬,垦得费力无比,还种不出什么瓜果蔬菜。几拨人轮着垦了几回,啥都试过了,都不得行,也就作罢了。

加上那里没有大的树木,只有一些杂草和灌木,慢慢的,去的人也就只有砍柴的了。后来更是传出老龙爷不喜欢有人在它头顶上种什么的传言,就更加让人望而却步。

向云松心里暗喜,“有人种过茶树吗?”

林百庆眼睛瞪得铜铃大,“咱溪口村有两山坡的梯田,还有两条溪围着,能种稻子种棉麻,还能打鱼捉虾,干什么不好非得去种茶树?现在的茶叶有多贱知道吗?”

向云松放了心,回去之后清点了下家当,剩下二十七两加刚收到的三十六两,共六十三两,茶园八十两,还差着十七两,还有五两的屏风尾款要付,日常花销也要留一些,短期之内是很难凑齐这笔银资了。

但有了这三亩荒地先过度,把茶苗种成活,还是很可行的。卫宁儿听了也松了口气,不然因为她把钱借出去,就要足足耽误一年。

向云松整理散碎银两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个事,“你借给荷儿的是四十八两,为什么?”这个数字,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但有点熟悉,就是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靠坐在床沿的卫宁儿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刺绣。

向云松觉出来什么,瞥着她,“这四十八两正好就是你的刺绣所得。”

卫宁儿有些难为情,“我知道你肯定不肯借,就没拿你的。”

向云松好像挨了一闷棍,粗声道:“你跟我,分得倒是够清楚的。”

卫宁儿自然说不出什么来,一定要说是因为向云松不肯借,好像也没那么肯定。也许,的确是她内心里有些想跟向云松分清楚的愿望吧。

只是数字上恰好她多他少,这就变得有些尴尬,“我知道,跟你分不清,这些钱还是因为你才有的。你要是不去找绣品销路,我的绣品再多也变不成钱。”

这话说了,向云松的气去了些,但总还是不得劲,直接说出来又很艰难,最后扔出句,“你就是爱做好人,自己独个儿做好人!”

“没你衬托,我也做不成好人。”卫宁儿不知道哪来的灵感,揶揄道。

“嘿呀,你倒是会嘲讽我了!”

卫宁儿笑起来,向云松的嘴皮子,也不是一直都那么溜嘛。

向云松第二天就雇了四小子去垦那片地。为了加快速度,还把伙计先牵上山去吃草,没吃完的割下囤作它冬季的口粮。地土偏硬,要种那些扦插成活的小茶苗,林有木提议先把地翻一遍。

此话一出,金银铜三小子直接沉默了。向云松也知道,山头上翻地,靠耕犁不现实。唯一的办法是用锄头人工锄,可几十年前翻过的荒地现在锄,要花废的功夫和力气可想而知。但不抓住眼下天气还凉爽的时候尽快把地翻好种下茶树苗,后面一热起来就不适宜种植了,得等到明年。

不过天公成全,随后两天都下雨,地土湿润软化,林有木的提议直接有了实现的基础。林一金扛来自家的耕犁,给伙计套上,把三亩山土给犁了一遍。

之后卫宁儿和他们一起动手,把东南角的十六棵茶树和上百株扦插成活的移栽了过去。扦插苗种在靠近悬崖侧,接受水汽润泽和阳光照耀更好的地方,十六棵茶树种在最里侧,中间的大部分空地则用于明年春天扦插苗培养。地灵和守地灵,则在晚上,卫宁儿和向云松自己动手,悄悄移栽过去。

而原本院子里东南角的一丈半见方的地,经过三个月,泥土已经全部转黑了。卫宁儿又在这里种上豆角和冬瓜、南瓜、茄子,这样加上后院的菜地,日常吃的蔬菜已经不用愁了。前次向云柏送来的梅树和桃树,依旧还在原来的墙角处吸收了地灵转化的黑土地养分,已经长高了许多,比自然山野中的长得快约三成。

炎夏来临前,能把茶苗种到足够生长的地方,算是放下一桩大事。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让林一金在开潭口灌溉时浇一下,保证能成活就好。

当然这么小小三亩地肯定是不够的,茶园还是必须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赚钱。卫宁儿把杨氏三母女叫来,结清了前期的工费一千一百八十文。杨氏和林有叶绣好的鞋面,她也交给了邱氏,让她尽量在几天后向云松去交货前赶出来。

她自己则日以继夜,期待在向云松去交货前,完成那身半成品衣料上的刺绣。

衣裳前襟幅面大,用手持的圆绣绷不方便了,前阵子向云松做好的绣架就派上用场。卫宁儿用细麻布两面拼接衣料的上下两侧,轻柔卷到绣架前后横架上,左右两边,则拼接需缝住的一面,用一排钩子钩住麻布,钩子尾端的绳子拉到右侧的架子上。门襟一侧,裁缝已经做好,直接拼麻布怕拉伤衣料,卫宁儿把麻布拼到里侧的衣料拼接处,这样拉紧了也不会留下针眼。

许久没有在绣架上做活儿了,她一干起来就时常忘了时间。向云松有时特意喊她帮些诸如倒杯水泡杯茶这样的小忙,卫宁儿也经常没听见。

向云松只能走进西屋强制把她拉起来,“你眼睛还要不要了?动不动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绣,我怕你到时候都看不清我!”

“知道了知道了。”卫宁儿嘴上是这么应着,但行为上还是老样子。不是故意,是实在太投入,记不得外事外物。

向云松看出来,卫宁儿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为了赶在十天内交货,她在移栽茶树花了一天之后还想把十二天的工期赶在九天里完成。他跟她说了可以等她完成后再去一趟县城,卫宁儿也不同意。

向云松更觉得一定要把卫宁儿的绣品卖成精品,价高量少,才能精工细作,休养生息。不然就冲卫宁儿这个恨不得一口气把活儿干完的做派,不把身体搞垮才怪。

向云松把田里和山地的活交给每日负责开龙口潭水灌溉的林一金,自己则开始琢磨着完成那几个扇面的后续工艺。这件女人和文人喜爱的玩物他从前没注意过,上次注意到还是向云荷成亲前,卫宁儿让他给向云荷的那把白色丝绸双面刺绣团扇。

但隔了这几个月,对于扇子的扇骨和扇柄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卫宁儿说当时绣好后让向行福派人送到旗山镇上的扇铺里,请匠人专门配做的,花了一百二十文。

就这么个竹制的扇骨和扇柄,就要一百二十文,向云松咋舌。卫宁儿却说很常见,那把扇子是白色丝绸底,荷花图案的色彩也选得比较清淡素雅,加上时间紧急,她当时只让匠人师傅选了最简单的素竹扇骨和同质扇柄。

匠人在扇柄上雕上了莲藕的纹样,扇柄尾端的丝线和坠珠还是她自己配的。之所以要这个价,是因为扇骨和扇柄工艺复杂,雕工精致细腻,这个价已经算是便宜了。当然更复杂的还有大漆,撒金漆,螺钿、剔红工艺,以及各种名贵木材、藤编、象牙、鹿角材质的扇柄等等,要价就不得了了。

向云松没想到卫宁儿除了刺绣之外,对扇子的制作还这么有讲究,说起来那就跟经书一样一套一套的,而且说话时眼睛发亮,微微含笑,用词还颇为有趣,像个小夫子。

听得他都对此发生了兴趣,原本只打算砍来竹子配上个扇柄就能卖出去换成钱,此刻却生出了他也要把扇柄精雕细琢,让它成为整个精品一部分的念头。

当然现在两人手头银钱紧张的情况下,买名贵木材、象牙、鹿角作扇柄不现实,但材质种类里加上藤条,采用螺钿、剔红、漆艺这种还是可行的。

总共四个蚕丝团扇面,他留了三个给三家首饰铺以订制方式售卖,剩下一个和两个绸布折扇面,云庆丰愿意收货,但要求装好扇柄完工,故而他带回来了。

他把三个扇面取出来,让卫宁儿设计扇柄。蚕丝团扇面是浅褐底的红色卧梅图,卫宁儿选了湘妃竹柄加雕梅花纹;两个绸布折扇面,图案为青绿底山水画的,选了光润丝滑的楠竹扇骨,图案为诗词的,则选金丝道道的棕竹扇骨。

她取了纸笔勾勒扇柄的形状,大致写明了制作过程。向云松发现之前砍来的两棵大毛竹,除了团扇扇面一圈的扇骨之外,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亏他之前以为直接用毛竹片夹紧扇面就是个扇柄了。

好在龙头山及其西侧绵延的山脉不止是块风水宝地,也是个出产各种好物的宝地。向云松骑了伙计,沿着南北麓向西侧跑了一圈,除了找到湘妃竹、楠竹、棕竹之外,还找到紫竹和佛肚竹,他干脆一种砍了一棵,全部拖回来。

在龙头山悬崖顶上看前两天种下的茶苗长势时,想起来三个月前在崖下找茶苗时见过即刻小儿手臂粗的木本藤株,他又下了趟崖,拔了藤株上来移栽到院子里先前种过茶苗的地方。

然而找到扇柄和扇骨材料只是第一步,后面道道工序和种种工艺过程,让他感觉在卫宁儿手底下吃饭,真是太不容易了。

卫小夫子也不直接提要求,只是向云松问她要怎么才能跟扇面和谐搭配,她就开始讲述。向云松想要做到,就不停地问,然后越问发现这里面条条道道越来越多,最终他吃惊地发现,这玩意儿比做木工难多了。扇架要烤,扇柄要雕,扇骨的形状弯儿转得稍微大点小点,配上扇面就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了。

每次向云松自觉很不错了,问卫宁儿时,她总能在查看之后提出新的建议,弄得向云松好几次都怀疑她在刁难自己,只是没有证据。但看她那无可无不可,一副原来的大毛竹片也不是不行的样子,他就死活要迎难而上了。

好在经过做木工的锻炼,他手头功夫已经有了准星,加上小时候飞刀玩得溜,对于雕琢、打磨、烘烤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很快掌握。

向云松把普通毛竹扇骨削成筷子头一半粗细的竹条,点起油灯稍加烘烤,弯出弧度之后,穿入扇面边缘的布槽里。卫宁儿选了浅褐色丝线,把扇骨与扇面包缝在一起,从外观上来看,就像给扇面加了一道硬质的浅褐色边。

向云松在斫削打磨两尺长的湘妃竹扇柄的同时,卫宁儿开始抽空绣扇柄挡,一共两枚,每枚都是与扇面一样的一朵梅花的图案。向云松把打磨好的扇柄上刻上十八朵大大小小的落梅,上端大部分剖开夹住扇面。卫宁儿照样用浅褐色的丝线把夹住扇面的部分扇柄包缝进去,再在扇柄与扇面交界处两面缝上扇挡。

之后,她用褐色丝线配上几粒绿色珠子,编成如意绳结,下缀流苏,穿过扇柄尾端向云松钻好的孔眼内,成为扇坠。

对此向云松觉得用红色丝线编扇坠好,跟扇面和卧梅图相配套。但卫宁儿却说还是褐色好,与扇面边缘以及卧梅的梅树干相衬,不夺梅花颜色。向云松等卫宁儿穿好扇坠之后端详良久,果然还是觉得褐色更好看。

两把折扇的扇柄制作重点则在打磨光润,让扇子的展开更顺滑便捷。扇钉的打制,他选了黄铜,到七星圩的老赵铁匠铺买了块黄铜,借了他的工具,自己敲敲打打大半天,愣是打磨出了两枚算得上精致的扇钉,回家安装到扇骨上。

卫宁儿把两把扇子展开又合上,多次调整扇钉的松紧。向云松看她这个认真的模样,自己也更来了劲。两人那几天里赶工几乎是日以继夜,到后面几天,愣是连饭都顾不上做,直接从龙潭圩上买来包子云吞,吃完就干。

功夫不负有心人,所有活计终于赶在第十天凌晨完成。向云松把东西打包好,起个大早,“卫宁儿,这趟跟我一起去吧,看看你的屏风绣怎么装到屏风架上,也让你自己监督着些。”他端着粥碗,边扒拉边跟灶前烙饼给他路上当干粮的人说着。

卫宁儿布满血丝的眼里没什么情绪,顾自忙着手上的事,“算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要卖出去,有这个空还不如多绣点别的。”

“别把自己干成苦力,我可不想跟你只有赚银子这一个目标。咱俩也得有时间去玩玩,看看这大千世界,尤其是你。”向云松边吃饭边用胳膊肘蹭磨着她。

卫宁儿就有了些动摇,但稍后还是说道:“下次吧,早上来月事了,骑马不方便。”

“……”向云松没了话说,这个恼人的月事,除了败他的兴,还败卫宁儿自己的。

卫宁儿默不作声地忙碌着,把烙好的饼子放进洗煮晾干的棉布袋子里,又放进去几根洗干净的黄瓜,和两三个煮熟的鸡蛋,抽紧袋口的绳子,再给他的水囊装满温开水。每次向云松出门,干粮和水都是她起早准备的。

“等等吧,等绣庄平稳了,茶庄开起来,宽裕之后就弄辆舒服的马车。你躺着就行,你那个月事想怎么来怎么来,不怕它。”向云松边吃边想边说。

横竖他是个与画饼许愿搭不着边的人,他这样说起来,卫宁儿心里一阵新鲜一阵暖,看了他两眼,嘴角悄悄弯起。

向云松瞧见了,“你笑什么?不信?”

“谁说了不信了?我只是……”卫宁儿转过来,手里拎着袋子和水囊,“无所谓而已。”

向云松把空碗放到灶台上,手不去接东西,转而扶住她的肩膀,审视又带点挑衅,“无所谓?不信我是真心实意?”

这种画饼也好许愿也好,不都说得温情脉脉地吗,谁说得跟打赌似地?卫宁儿摇摇头,看着他胸前的衣襟,“向云松,不是不信你,而是真无所谓。你说的,咱俩要一起做很多事,那么是骑马还是走路,或是坐车,这趟一起去,还是下趟一起去,不都一样吗?”

向云松听着她这话,看着她的眼睛里盈满笑意,伸手一揽,忽然把她抱起来,仰头看着她半晌,凑上去在那双薄唇上重重亲了一下,“这张嘴,是越来越甜了!”而后又是一个深长的吻。

最近两人忙着干活,亲热次数少了些,这么亲吻起来,卫宁儿一激动,下面热流汩汩涌出,“呃,好了,该出门了,快去快回你……”

向云松先去了上次的鞋铺和香品铺各三家。事实证明振寰很给力,十天之内跑遍了这几个店铺,把每家寄售的两件绣品全部买下。

有主顾愿意买,而且是很爽快地买下,那几家店铺掌柜见了向云松都表现热情。上次说好给店家的抽成是向云松定价的一成,寄售费则已经付过。向云松与他们结清抽成之后,就开始谈合作。

同类铺子每家都给出了优惠,寄售费都有所降低,但谈到能否收货不寄售时,三家鞋铺中有两家不同意,剩下一家虽然同意,但把收货价钱压得比较低,向云松想想这种情况还不如继续寄售更灵活,于是答应继续寄售。最后综合店铺所在的街道位置和经观察发现的进出铺子的人数,选了位置较好,人气较高,寄售费在中间的万记鞋庄。

三家香品铺关于香囊的态度很统一,全部希望收货,因为他们自家出产的香品需要香囊包装。既然之前的寄售已经证明这些香囊受欢迎,自然谈收货更适合。

向云松让他们报出最高的收货价钱来。最终,综合位置和人气,正好选中收货价钱最高的孟氏香品铺,算是相当完美。

如果说鞋铺的鞋面和香品铺的香囊只能按照一般货品来卖,那么首饰铺的荷包、帕子、头巾和扇面,他是寄予厚望,当作精品来打造的,当初定的价钱也比较高。特别是半成品定制的团扇面,更是当初就定了一个三两的高价。

这一番,他把已完工的一把团扇和两把折扇取出来,给他们看成品,并告知这几把的价钱都在四两以上,已经有人定下,他此番来就是去交货的。

这话不假,那几家铺子的掌柜都很有兴趣,纷纷表示可以商谈。既然当作精品卖,谈收货自然不合适,还得是寄售,可以灵活调整价钱。三家首饰铺也这样提出。最终向云松挑了主动免去寄售费,位置和人气相对都不错的花月首饰铺。

但另两家定制的那个扇面还是需要完工,故而在收了主顾的定金之后,他又把三家的扇面都收回来,打算带回去继续完工。

之后他去了云想成衣铺。十二工的衣料仅用了九天就赶出来,不光云庆丰赞不绝口,就连他手下那个老裁缝都啧啧称好。

向云松取出那三把完工的扇子时,云庆丰眼前一亮,“你这扇柄配得不错呀,双溪镇还有这样的匠人?”

“匠人自然是有的,” 向云松呵呵一笑,“就是这把扇子的价钱可不是上次说定的了。”

云庆丰大笑,“坐地起价呀,哈哈,好说,好说。”

横竖打开天窗说亮话,向云松也不再客气,提出团扇要四两,青绿山水画的折扇五两,诗词的三两,共十二两银子。

云庆丰与他协商,最终定下来十两五百文。加上杨氏绣的鞋面邱氏完工的几双鞋子,以及这段时间杨氏三母女绣的各类绣品共三千五百四十文。

结清货款,又接过新的绣衣服任务,还在云庆丰处又进了几匹布,共结余十二两零四十文。

此时已到傍晚,他又去了秦北涛那蹭了一夜。这次秦北涛居然不像前两次那样向他诉说相亲之苦足足一夜,而是旁敲侧击他跟他的嫂嫂娘子什么时候看对的眼,怎么看对的眼,然后就若有所思浮想联翩。

向云松问他到底要问什么他也答不上来,最后向云松一句,“你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想成亲了吧?”

秦北涛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你?”

向云松懒得理他,顾自盘算自己的生意经。第二天早上去了谭家铺子,谭家铺子的匠人动作很快,十天功夫就把四扇的屏风框架和三个画框斫削雕刻好了,向云松把屏风绣交给他,跟掌柜的一起,两方见证之下看匠人拼装。

丝绸屏风绣毫无疑问是绣品中的精品,与屏风框架的拼装是重点,拼装时绣品要是受力不均,很容易导致图案变形,失去美观,时间长了丝绸底面还会老化。

向云松一连盯了整整两日,才监督着把屏风绣拼装好,接下来是十几道上漆工序,需要二十多天。向云松把剩下五两制作费的一半付清,剩下二两半,等到全部完工后再来付。

这次来县城足足三天,第四天正好又是十五,他干脆去了妇儿医馆,见到振寰,想把他买下的绣品费还给他一部分,但振寰坚决拒绝,“我买下了就是我的了,哪有再还我钱的道理?难道是想把东西收回去吗?早前云掌柜还不让我多买,现在你多了那几个铺子卖,应该不会限我了吧?”

向云松听得感动不已,直言一定要找机会请他吃个饭,但振寰莫名只是笑,“肯定有你请我和你花嫂子吃饭的机会,就在不远的将来。”

向云松没多想,与振寰别过。出了妇儿医馆,他在街面上逛了一圈,买了几家糕点铺的招牌货,还买了些水果,把伙计身上能挂的地方都挂了个遍。

出了铺子刚要上马,就听到街对面有人在喊他,“向云松!”

向云松抬头望去,但见对面站着个男子,头上梳着道髻,身上背着青囊,一身道袍宽大无比,还处处补丁,样貌有些眼熟。

生活啊生活,现实啊现实。其实亲妈作者还是很照顾我儿我儿媳的,至少赚钱还算快,哈哈~

最近三次元工作内容有很大变化,正在适应中,更新不太勤,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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