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醉酒

林百庆装扮一番,叫上小儿子林三铜上门去跟那个茶园主谈买卖。那个茶园主把这个茶园留了半年就是为了卖个好价钱,前些天好不容易等到向云松的八十两,结果没影了。过了这么些天,他已经绝望,这会儿正沮丧着。

林百庆装模做样,上门看了好一阵,一番挑剔加嫌弃之后提出一个七十两的价钱。茶园主当然不肯,林百庆便摇头晃脑,说这个茶园位置太偏,除了双溪镇人,没人会来光顾。

而双溪镇这种靠水吃水的地方,又没什么本地人会想不开去种茶采茶。所以现在有买主上门还不卖,后面价钱只会越来越低,更不好卖。茶园主听了气得要跟他干架。林百庆走之前说了句,“不信你走着瞧。”

走着瞧的结果当然是半信半疑。现在是夏天,本就没什么人会买茶园,但被林百庆那么说了之后,茶园主就更是心焦,等了几天没什么人上门,就长吁短叹,后悔得不行。

向云松等过了七八天,才带着卫宁儿一起上门去。那五十多岁的茶园主一见他简直喜出望外,连忙提出那个八十两来。

向云松自然不会再提八十两,只说这段时间一直在筹钱,但银钱不够,七拼八凑也只凑够七十二两,要是能买下最好,买不下,那他也不种茶了,直接打鱼种田种地去。

那茶园主失望得很,连声说:“你上次还言之凿凿说回头就来买下,过了这么久怎么还在凑钱?你到底诚不诚心买?”

向云松便大大地叹了口气,嫌弃地扫了卫宁儿一眼,“嗐,家里钱被败家娘们儿借出去了,就剩下这么点!”

虽然知道向云松这一句是在茶园主面前演戏,但卫宁儿仍被他这一眼扫得发愣,想起来当初向云荷的事,心绪就低落下去。这下倒好,不用假装就是那么回事了。

茶园主一听,跟着向云松狠狠瞪了她一眼,好像卫宁儿借出去的是他的钱,还恨声斥道:“就不该给女人管钱,女人管钱就是一个字——管不住!”

卫宁儿被那茶园主深有同感的一眼瞪得心里泛气,向云松在她身后捏捏她的手,嘴上却是跟着那茶园主的口吻,“不让她管了,再管都得管没了!”

茶园主长吁短叹,数黄道黑,半天不肯拍板,只让他们“加一点,就加一点”。向云松便说实在不行就算了,他也不会强人所难,还是种田打鱼去,不种茶了。言毕拉着卫宁儿走人。

他走得很快,脚步坚决得很。卫宁儿从刚才的意外和难过里挣出来,开始紧张,要是茶园主依然扛住不肯松口怎么办?

还好,走出几步,便听那茶园主一跺脚,长长一声叹息之后叫住他,“小哥回来,这茶园,是你的了!”

向云松笑了,一扯卫宁儿的手。卫宁儿刚才被他唱戏勾出来的情绪也即刻消散,毕竟实打实的银两节省下来了,心一宽,与向云松相视而笑。

那茶园主哀哀絮叨着年头不好时运不济,种茶种不出花头,卖个茶园从年末卖到年中,还只有这么点价钱,实在没有奔头。

要是过去两人都会对这样的小农抱以同情。可现在自己也成了这样的农户,却发现,同情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利害不相关的时候。每个人都只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有余力抒发同情心。

这个二十亩的小茶园就这样买了下来。时隔一个多月,便宜了足足八两银子,这是他们用自己的钱挣下的第一笔真正属于他们的家业。

两人都很高兴,回家时先去七星圩上买了鸡和鱼,还打了壶酒。晚上卫宁儿做了萝卜虾皮鲫鱼汤,黄瓜炒蛋,肉丝炒红苋菜,向云松动手弄了只荷叶烧鸡。

两人把桌椅搬到院子中央的石径上,吹着双溪的凉风,望着夏天的星空和远山,好好吃起了来溪口村近半年最轻松惬意的一餐。

“要是茶园主七十二两还是不肯卖,那咱俩就走了吗?”卫宁儿给向云松倒了酒,又给他盛了碗汤。

“当然不,”向云松咪了口酒,“都谈了这么久了,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那他要是不叫住咱俩呢?”

“那就回去跟他商量,给他加一点。”

“那他肯定会抓住机会再往高了要价,而且也……”好像有点丢脸。

“那就看咱俩是不是真想要茶园了,真想要,也只能让他要价。”向云松却满不在乎,“求着他也得要,大不了再往下砍。”

卫宁儿有些失望,实际上好像没有还价的法宝,虽说向云松叫了林百庆帮忙,先去搅了茶园主的心态。

向云松看她那失望不语的样子,不由失笑,“讨价还价就是这样,脸皮要厚,不怕丢脸。要不然就只能打他一顿,把茶园硬买过来。不过这叫强买。”

强买当然不行,做买卖还是要你情我愿。这个道理卫宁儿懂。

两人对坐着吃了一会儿菜,向云松的荷叶烧鸡又酥又嫩,带着股荷叶清香,还不油腻,是与酒楼饭馆里不一样的味道。

她赞了一句,向云松扯了条鸡腿给她,吹道:“以前走江湖时,无数野鸡野鸭野雉练出来的手艺,心予也很喜欢。”

“新于是谁?”除了马天舟和秦北涛,这是第三个向云松说起的他的朋友。

“一个兄弟,去年一起走了一年江湖。”向云松倒了杯酒移到卫宁儿面前,“你也喝点。”

卫宁儿不禁迟疑。从小到大,她喝酒的次数仅限于每年除夜的交杯酒和两次成亲的交杯酒。今天向云松提议买酒,她也只当他要喝,一点没想到里面还有自己的份,就连向云松什么时候多拿了个杯子都没注意。

向云松把酒杯端起来给她,“来吧,碰个杯。”

碰杯这种事情,卫宁儿也没经历过,向老夫人从小的淑女教育,有喝茶吃饭的仪礼姿态,可没教碰杯喝酒。“我……”

“来!”向云松不由分说,把自己的杯子端到她面前,“这可就是当年说过的,离开向家你可以做的许多件事情中的一件,现在你还不试试看吗?”

烛光和星子光亮下,杯中少少一点无色酒液在暗暗散发酒香。卫宁儿刚端起来。向云松就把自己的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喝!”带头一饮而尽。

卫宁儿喝了一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顿时一阵咳嗽。这么一比,才知道屠苏酒和交杯酒都只是水酒,眼前这杯才是真酒。

她呛咳起来,向云松给她盛了碗汤,“哪有你这么喝酒的,你这不叫喝酒,叫贪杯。”

卫宁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没法回嘴。好不容易喘过气,向云松又给她到了一杯,“来吧,再试试,慢一点,小口些。”

她不想喝了,但向云松一副“我教你”的为人师表样,让她务必把喝酒学会了。卫宁儿也就不推了,一小口一小口,边喝边吃菜,向云松给她倒了很多次,加起来得有半壶多。

头晕晕乎乎,眼前模模糊糊,此时忽然福至心灵,“我忽然想起来,上次我……喝醉了……”

对面向云松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才笑哼了一声,“你才想起来啊?”

卫宁儿脸烫得很,向云松这话什么意思?不对,她好像是把喝醉那回事选择性忘记了。此刻听他说起来,才记起来。

她无力地一手撑着腮帮,一手扶着额头,“向云松,我喝了多少?我是不是醉了?”

向云松把酒壶里最后一点酒倒进自己杯子里喝掉,又哼了一声,“上次你喝了三四壶,这次你才喝了半壶,怎么会醉?”

卫宁儿摇摇头,“不行,我是醉了。上次,上次不能比……”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要去躺一下,我……”

向云松把酒杯一放,站起来揽住她的腰,“我抱你进去。”一把将人打横抄起来。

卫宁儿泄了力道,放心地倒进他怀里,脸靠到他肩头。

烛光下卫宁儿脸色绯红,迷蒙的眼里水光潋滟。慢慢闭上眼睛时,从眼角缝里漏出的眼神绵软无力,却又特别勾人。

向云松搂着怀里的人,电光石火,脑子里直接出现一个当初未有答案的问题——面对一个醉了的女人,这个房要怎么圆?

呃,这个问题居然还有机会直接找到答案,简直是天助他也!

他迈动脚步进了屋子把门踢上,把人放到床上。卫宁儿一声轻哼,睁眼看他一眼,“我先……睡了。”

向云松去关好门,把鹤立松枝的铜灯架上烛火燃亮,之后扔了火折子,走到床边看她。卫宁儿又睁开眼睛看看他,“你也……早点睡……”说着打了个酒嗝。

向云松坐下来,伸手去脱她衣裳,“你衣裳还没脱呢,我帮你。”

醉意上头的卫宁儿特别听话,左右挪着身子,配合向云松把自己剥成了光米粽。

她身材纤瘦,手长脚长,皮肤白皙。夏日来临,床上早换了席子,这一身上好肌肤在深色席子的映衬下特别醒目。

向云松俯身拍拍她的脸,“卫宁儿,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他故意这样说着,意图引发她对那晚的回忆。

不想卫宁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呓语着,“没有……”

“那,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向云松转着脑子问出这个老问题。

“……”卫宁儿抬着眼皮,“不是……你要给我……孩子吗……”

老问题再次引出老答案。到底醉没醉啊,这个样子看着就像在装醉。向云松疑惑着,不过不管了。

他迅速把自己脱光,上得床去,把卫宁儿拉起来,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卫宁儿抬起眼皮来挣扎了两下,又把头软到他肩上,喃喃道:“不是睡了吗,怎么又要起床?”

“呃……有些事还没做呢,今日事今日毕。”向云松用日常劝她早点睡时她的惯常回答哄她。

卫宁儿果然不动了,很听话地垂着头,等着他发号施令。

向云松心满意足,“来,动手,快点……”

他把许多卫宁儿清醒时必然不肯配合的事情交给她做。醉了的人果然没什么分辨力,乖乖地照做不说,还随时听他的吩咐调整。

向云松喜不自胜,原来醉了的卫宁儿这么听话,像个又美又呆的白瓷娃娃。他抱住瓷娃娃又亲又吮又吸又揉,让她喊出声来,再把她摆弄出各种姿势配合自己的各种想法,以及偶然从他哥的那本好书上看到的几个印象深刻的方式。

一时间,床上好像成了个活春-宫的道场,呼儿嗨哟,热闹非凡。他倒是全然忘记了,当初看到那本书与那些好物,他可是只要一想到卫宁儿就浑身难受,违和得不行的。

各种方式一轮下来,果然尽兴。最后他盯着卫宁儿粉色细腻的嘴唇,脑子里迸发出一个要是卫宁儿清醒必然要打死他的念头。他一边骂着自己龌龊,一边拍拍卫宁儿的脸,“喂喂,别睡着,还有件事没做呢。”

结果卫宁儿摇着头,吃力地从他身上撑起来,“不做了……没……力气了,明天,还要移栽地……地灵呢……”

这么一句下来,向云松心里登时如八月钱江潮一样涌上一大波内疚。是了,卫宁儿很累了,刚才就觉出来,她的手已经在这半年的农活和家事的磋磨下变得粗糙。

尽管带个小抓手,但她的确是个女人,女人的体力精力都不如男人。这几个月来她日夜刺绣,还要种菜忙各种家事,真的很累了。是他不自觉地跟着小时候的相处,把她当个过去跑江湖的同伴了。

他心里涌上怜惜与愧疚,抱住她把她横放下来躺平,“嗯,睡了,睡吧。”卫宁儿听话地眨了眨眼睛,又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你也睡了……”

向云松闻到她手上自己的味道,更是惭愧,打来水给她身上手上擦拭一番,再给她盖上薄被。

这个时候发现她下巴尖了,人也比以前晒黑了一些。怪他,平常白天跟她又吵又怼,晚上拉着她胡作非为,倒是没仔细看过她这近半年来的样子。

他心里涌上柔情。她不再是他不想要的姐姐,不再是他不想承认的嫂嫂,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要一起过一辈子做很多事的人。

他低头亲亲她,捋开她的发丝,摸着她的额头。卫宁儿左边额角的那块印记是樱粉色的,此刻灯下看来,是跟肌肤融为一体的平的,只是带有颜色,像片花瓣。

他又觉得内疚起来,从前一天到晚追在她屁股后面想把这块印记去了,知道她不被向云柳所喜第一反应也以为是这块印记的原因。但成亲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看习惯了这块印记,甚至都忘了它的存在。

他把人搂进怀里,卫宁儿,只要是你,随你是怎么样,我都可以。

第二天早上,卫宁儿醒来时,只觉得身上粘腻得很,腰腿胯也酸得厉害,最奇怪的是手指也很酸,好像干了什么长久的手工活。

更稀奇的是她赤身裸-体侧躺着,手搭在向云松胸口,一条腿毫不知羞地跨在他腿上。这种睡觉姿势是怎么造成的她一无所知,但着实离谱。明明每次行完房她都会把自己收拾好,穿上亵衣裤,昨晚是怎么了?

她一动,腰间向云松的手掉落,男人缓缓苏醒。卫宁儿闻到自己身上淡淡的腥膻味道,不由睁大眼睛,昨晚这是……

“向云松,你对我做了什么?”卫宁儿猛地坐起来,“怎么我身上一股……”你的味道?

醒过来的向云松听她这么一说,料想她这是要秋后算账,脑子里紧锣密鼓盘算起来。他跟着坐起来,随手抓过床边的衣服摁到胸口,然后在卫宁儿的惊讶中,眼神渐渐变得控诉,“我还想问你呢,昨晚你怎么回事?喝醉了居然能缠着我折腾那么久,我人都快被你榨干了!”

卫宁儿眼睛倏然睁大,“我,我这……”她刚才手脚缠着向云松是事实,这会儿百口莫辩。

向云松看着她吃惊又羞耻的样子,心里一阵发虚,但更多的还是暗爽,喝醉了就是好,死无对证。

“没想到你瘾头这么大,平常还老说不要不要。”他把卫宁儿的衣裳扔给她,“好了,现在先放过我,一会儿我得先去地里看看,还得去签订茶园的买卖契书呢。”

向云松毫无愧色地起身,留卫宁儿一个人抱着衣物羞耻凌乱。

日子在一天热似一天的气候中慢慢滑过去。等到钱款付清过户交割结束,向云松带着卫宁儿上了龙头山。沿着山顶龙口潭边的山路向西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那个小茶园。

茶园盖住个把山头,东西两侧都是树林,南北两侧边缘是梯田。对于种茶树来说,位置没有龙头山顶上那两亩好,但也不算差。

时已入夏,茶园四处葱茏繁茂,看着很有生机。卫宁儿检视了一番,茶苗品质中等,种得比较稀疏,而地土偏干硬,为黄红色的黏性土壤。这可能就是造成茶苗品质不够的原因。

她便提议先用地灵和守地灵来转化一下土壤,过半年,原本的茶苗在明年春天应该就会起变化,再把龙头山顶那两亩中的成苗移栽过来即可。

向云松有些奇怪,按理说大夏天的不适于移栽草植,地灵应该也一样。卫宁儿却是白他一眼,“早跟你说了,地灵可不是草植,它是草灵,土壤都能转化,怎么会不能大夏天移栽?”

“行吧,不愧是你娘家人。以后,都靠他们了!”

到茶园周围看了看,竹篱笆年久失修,残缺破烂。向云松打算等农忙结束,雇四小子来重新扎。

农忙之前,向云松去县城交掉了这此总共近二十天的一大批货,包括先前三家首饰铺的三把团扇,万记鞋庄和孟氏香品铺的杨氏三母女和邱氏的货物,以及云庆丰那里卫宁儿的指定货品。

三把团扇成品相当惊艳,店家都惊叹不已,直接劝他提价,他们也好水涨船高多提成。但买主都是振寰,向云松已经很感激他出手相助,且选择合作商的目的也已达成,他才不肯提价呢,坚决按照原来议定的价格交货结算。

另外两家店家不知道他已经选定一家,此时纷纷示好,表示提成可以降低几分,但求他来此寄售。向云松问明成数之后,试探着又跟上次谈妥的花月首饰铺谈了谈,结果是提成虽然没谈下来,但花月首饰铺表示可以为松宁绣庄的货品专设一个柜台来展示,以最大限度把他们的货推售出去。

这当然是好事情,向云松深觉那劳什子的扇柄把他逼疯的同时居然还能带来这样的升价空间,此时也觉得十分值得。

这样他去跟云庆丰谈提价时也有了底气,他把花月首饰铺的团扇,也就是那把螺钿扇柄借出来带上。云庆丰看了之后果然眼睛发亮,赞叹卫宁儿的绣工越来越出色。

向小哥卫小嫂进一步开干事业。

继续适应新的三次元工作内容中,更新频率下降,非常抱歉~会努力提升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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