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没忍住“啊”了一声，刚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又手忙脚乱地去给虚年穿裤子。
虚年扒拉开他：“我自己来。”然后一边穿裤子，一边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叮了咣啷几声响，有东西掉落在地上，然后就是隐约的人声：
“小云人，小可人，可馋坏本公子了……”
殷修的声音……
虚年“唰”地拉开柜子门，眼前竟是一满是淫｜欲之景——云人被扒得露出了肩，半眯着眼睛，从面颊到指尖都是红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正斜冠散发被殷修按到地上！
殷修看虚年蹦出来，皱了眉道：“出去，闭上嘴，半个时辰之后有你的赏。”
虚年三两步走上前去，皮笑肉不笑问：“您可是给公子喂了什么？”
歌舞伎场，就数他和云人座位挨着，自己又出来溜号，动个手脚还不容易。只是他竟如此大胆，敢偷将吃了情药之人光明正大搂回房间……
“轮得着你问本公子？”殷修恼羞成怒，伸手便给了虚年一个嘴巴子。
只见虚年的眼白在那一瞬间忽然变得浓黑——清一色的黑，是怒意将整个龙身吞噬！
他伸手，便掐住了殷修的脖子，安佑不知何时从柜子里爬出来，在一旁大声阻拦着虚年说这是丞相的公子，不可冲动。
虚年体内的龙怒将耳边的嘈杂都轻飘飘扒拉了开，任殷修在掌下挣扎，他也只是慢慢加着力度，直到殷修变得脸颊发紫……
蓦地，一阵冰凉触上脚踝，虚年眼中黑雾散去，忽然变得清明——
“住手。”
低头，是云人迷蒙的一双眼，和他轻攥着自己脚踝的，一只冰凉的手。
虚年低下头，将云人怜惜地扶起，而殷修则瘫在地上，不停咳嗽。
云人的上身被虚年跪揽着，脖子却支撑不住脑袋似的向后倒去，眼睫毛是湿漉漉的，嘴开开合合几下才道：“送他出去，别给我找麻烦。”
虚年微微点头，却见怀中人眼睛一瞥，正瞥到衣衫不整的安佑，安佑想帮忙，正往外拖着殷修公子。
云人看了安佑一会儿，安静地闭上眼，气却一直喘不匀，就在嘴边摇摇欲坠挂着。
虚年侧对着已经暂时丧失行动能力的殷修，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要是再来，我阉了你。”
殷修用嘶哑的嗓子吼道：“大胆！简直大胆！就凭你……”话说到一半，又憋回去了，因为虚年站了起来，高高在上望着他。
“你不如带着我去你爹和东里将军那一叙。”虚年嘴角扯着，两只拳头掰的咔咔响。
殷修挣脱开安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连嘴都不敢再还一下。
虚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东里云人怒，自己都觉得奇怪，低头瞥了眼正被春|药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云人，那一刻觉得他虽身份尊贵，却人上有人，也不容易。
“公子，你还好吗？”小小的安佑小心翼翼摸了摸云人滚烫的指尖，低头跪坐着问。
云人含含糊糊说了句“一边去”，安佑便吓得不行，朝虚年忙点点头便跑出了房间，中途还脚滑，跌了一跤。
“不要乱说。”云人闭着眼，飘忽忽来了一句。
虚年立刻朝着门口大喊：“管好嘴！小子。”
安佑背影颤了一下，回头，却是一双幽怨的眼睛，就那样盯了虚年一下，就关门离去了。
空气中是放大了的云人的体香气，清幽如兰，加了几分新鲜的媚，虚年不禁屏住呼吸。
尴尬。
很尴尬。
“东里家惹不起丞相，我更惹不起，”云人似乎已经半梦半醒，躺在地上喃喃着，“你若失手杀了他，我要为他陪葬。”
虚年冷哼一声：“先不说这个，你现在怎么办？”
云人扯着自己的衣袖，眉头痛苦地皱着：“能怎么办！当受则受……”
“那我扶你上床受着吧。”虚年叹气，用内力压了身子里不明颜色的火，将云人抱了起来。
轻飘飘的，一点肉都没有。
把他放上床，然后听云人冷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气焰。”
……
可能因为我是龙吧，龙都是在火焰里诞生的。
虚年帮云人盖了被子，噙笑道：“公子若不需要人陪，那奴才就先撤了。”
白猫彦和从自己的软垫上窜过来，轻轻拱着虚年的臀，把他往云人方向推，好像渴求着他陪陪主人似的。
云人抬抬手，示意虚年走
——自己分明吃了情|药，真不知道一个人该怎么忍的，如此看来，还不像是第一次一般，经验老道的样子当真可恨！
虚年扭身便走，云人却在床上说：
“过几日，天子将带高位妃嫔、官员下江南祭祀，你收拾一下我的东西，把药带齐全。”
尾音是虚的，似有留意。不过他不开口，虚年也不会回头。
下江南……
虚年到外间的柜子内躺着，闻着自己与安佑**后的带着腥气的味道。他想起，每隔三年，他便要和皇帝赫连刹一起去江南玩一圈。
真主打的就是玩，因为到那蒙华寺祭拜神佛，一个下午就够了。
那时候，赫连刹不让自己以真面目示人，怕人过目不忘惹是非，于是就让他易容——虚年易容，不需要人皮面具，只需要用一点人族口中的“法力”，便够了。
可这次任务，灭灾星，却让他用自己的脸。
再说起灾星……这话灾盘迟迟不响，这诡秘的东里府内，究竟谁是天煞灾星？
天马行空了一会儿，虚年缓缓入梦，梦里是两团白皙的圆玉裹着自己的欲根，好不舒爽，果然这火在梦中，还是压不住的。
这几日过的尤其快，虚年因折了樱花枝被罚照顾庭院，每天浇水施肥，还被幸子盯着，忙得脚不沾地，又伺候云人起居，一顿药也不敢落下，真是尝够了下人的苦。
云人整日窝在自己的庭院里，要么在房内睡觉，要么出来读书，心情好了会逗逗猫嗑嗑瓜子，心情不好了就四处乱扔东西，可无论如何，也要按时按刻去找姑丈，每日回来的时候像个活死人，一般是倒头就睡了。
“明日便要启程了，东西收拾好了么？”云人睡前在灯盏下翻着书页，随口问。
虚年打了个哈欠，点头：“能带的都带上了。”
“嗯。去端一桶水，我要泡脚。”
“是。”
虚年叹着气给公子烧了水，空暇看看自己比从前都要粗粝了的手掌，心中叫苦不迭。
只有摸到云人脚踝的那刻，才觉得受这些苦值了些。
